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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出人意料

  第七十章:出人意料 

  軟綿綿的著地的時候,凌亂的髮絲覆蓋到她臉上,眼睛睜著,無法冥目。 

  倒下的,是虞悅。 

  寧越跑過去,拔開發絲,她的脖子里,有一枚花殺沒入皮膚深處。 

  花舞來了。就在虞悅向他開槍的時候花舞卻率先向她索取了性命,那枚子彈,也隨著那聲響嵌入身後的牆壁內。 

  可是,這個封閉的房間,她是怎樣射出那枚花殺殺了虞悅? 

  窗戶,沒開,唯一的可能……寧越抬起頭,看了看空調洞口。 

  寧越立即以最快的動作,打開窗戶,從二樓上跳了下去,下面沒有一個人影,在這花園的一側,載種著剛剛發芽的長相思,泥土有些鬆軟,腳印明顯。 

  除了他的,就只有蘇長寧的鞋印,而長寧剛剛在花園裡呆過,他也是知道的。 

  那花舞,是如何逃出去的呢? 

  穿過花園,進入一樓的廳堂里,眼前的景像,讓寧越頓吸了一口冷氣。 

  所有的人,包括四名將,長寧跟龐即,以及一些客人,都在地板上,沙發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他們的臉上,均一片紅色,像熟透的螃蟹,殘酷的逼入寧越的視線。 

  發生了什麼事?一向鎮定的寧越,也出現了一絲恐慌,他提起的腳步不敢向前,生怕一邁出去,就邁進了生死輪迴里。 

  其實,他知道,他早就在別人的陰謀里。 

  他一個一個的試探他們的鼻息,沒有呼吸,一個個,都毫無生命徵狀。 

  而長寧,正倦縮在沙發上,如同熟睡的孩子,沒有痛苦,也同樣沒有呼吸。 

  寧越跑了出去,在別墅外側守值的人,居然沒有一個知道裡面發生的事情,面對寧越的咆哮,其中有一個戰戰兢兢的回道,剛才不久,王媽提著籃子出去了。 

  王媽?寧越多長了一個心眼,難道,王媽就是花舞? 

  回到別墅里,外圍的保全人員也已經進來,一片喧嘩,寧越走近長寧,把她從沙發上抱起來,就像初次見面時把她圈在胸前,那一次,她滿面是血,他卻可以心靜如水,而現在,她甜美的臉龐就像是安然入夢的睡美人,他已是無法無動於衷,面上的冷酷偽裝在死亡面前如此不堪一擊,眼角有一顆淚水,滴落在她的唇上。 

  故事中,王子吻了睡美人便可使她安然的醒來。故事外,他同樣在期待奇迹的發生,那些牽扯不斷的恩怨情仇債,他還要向她一一討要回來。 

  那滴淚水,就像某種感情,再也無法遮掩,在他的婚禮上,在她的死亡面前 ,突然就清晰可見。 

  「少爺,我們搜遍了整個屋子,都沒有找到王媽。」有人來稟。 

  寧越微抬著頭,握著她的手卻沒有鬆開,神情看起來有些獃滯,在他眼裡整個屋子忙忙碌碌的人群似與他無關。 

  樓上,砰的一聲。 

  寧越一顫,這一顫卻使他出竅的靈魂復歸了回來,似想到了什麼,把懷裡的長寧輕輕的靠在沙發,忙往樓上跑去。 

  回到二樓,推開門,這一推,把寧越再次推入了無情的深谷里。 

  裡面,哪有什麼人?可是剛剛明明有虞悅的屍體就擺放在這兒,就在他下了一次樓發了一會呆的時間裡,虞悅的屍體居然不翼而飛了。 

  寧越被這種充滿鬼跡的氣氛衝擊著,虞悅的死,長寧的死,突如其來的死亡色彩飄浮在空氣中,幾至窒息,傾刻間肝火就上來,他順手抓過椅子,向著窗戶狠狠的砸去,玻璃在地上開花,在那一刻間卻聽不到落地時脆生生的響,頓覺無力,僅靠雙臂的力量支撐在桌面上,時間一秒一秒的過,沉默始終壓抑不住內心裡暴動的**,刷的一下,橫掃了書桌上所有的東西,在書籍筆硯橫飛中發泄著快要承載不住的情緒。 

  「少爺,發生了什麼事?」進來的,說話的,是池晏。他的進來,無意識間讓寧越後退了一步,不可置信的看著池晏尚算生動的臉。 

  「你?你們?」他用手,指著隨後跟進來的多漠,置之跟平逸。 

  「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們一致認同,是在喝了王媽的喜茶之後,就出現了這種暈死的現象。」池晏機靈,快速的解了寧越的疑惑。 

  「王媽的喜茶?又是王媽?」 

  「是。剛剛蘇小姐在下面給我們把了脈,她說這種茶用藥十分講究,對身體無大礙,只是會造成假死的現象。」平逸接話道,「我想,有人把我們迷暈,是為了好對少爺下手,所以我們馬上就趕了上來 。」 

  「她來了,又走了。」寧越撫著額,在他的大喜之日,出現這種撲朔迷離的狀況,那隻幕後的推手,可真是功不可沒。 

  寧越看了看書房,沉悶的空氣里,分明有著血腥的味道,昭示著虞悅死的事實,然而,這樣一具流血的屍體,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見,這件事的諷刺意味,可是能夠致人發瘋的。 

  「她沒事吧。」突然地,他輕聲地問。 

  「誰?」平逸愣了一下,無法跟上寧越的思想步伐,池晏推了他一下,馬上接話,「哦,蘇小姐沒事,正在下面等著呢。」 

  「是嗎?」寧越的臉上,露出一絲常人無法洞穿的笑意,今天,再怎麼糟糕,卻因為聽到這個消息,突然之間就心情大好,他看了看窗外,剛才在他眼裡還陰雲遍布的天空,不知什麼時候,已是悄然放睛。 

  枝頭上,還站著一隻報喜鳥,在一片翠綠叢中喳喳的叫的正歡。 

  「走。」說著,他率先出了書房,到了一樓的大廳里。 

  果然,長寧跟龐即,跟四名將一樣,完好無損的站在他面前,此刻的長寧完全就跟醒過來的睡美人一樣,帶著玫瑰的氣息,也有一點長相思的神秘味道,在人群里醒目的站著,絕美的笑容,有一刻間,即讓寧越產生錯覺,就像夢中,生怕一伸手,就化作萬千粉塵離去。 

  「寧越!寧越!寧越!」她一聲響過一聲的叫。 

  依舊聽到她的聲音就頭痛,寧越陡的收回笑意,看到她,放鬆的過了頭,在失而復得的寶貝面前驟然又凝起了臉。這一冷一熱的神情,成了一種習慣,是他與蘇長寧之間,獨有的習慣。 

  「寧越,快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你的新娘呢?我們,又怎麼全會暈死過去?」蘇長寧說話的節奏絲毫沒改。 

  「虞悅死了。」他道。 

  「虞悅死了?」她不信。 

  「虞悅死了,又消失了,就連王媽,也失蹤了。」寧越從長寧身邊走過,目不斜視,就像完全沒有見到她這個人般。 

  失蹤,死亡,這些個字眼近期內一連接著頻繁出現,讓人們感覺到事情的不同尋常的同時,也感覺到這背後遮天的手的無法無天,打擊如潮水,一波一波,力度不可小覷。 

  廳堂里一片沉默,牆壁上,玻璃上貼著的大紅喜字,一時間,成了最強有力度的諷刺,像裂開的嘴,不斷的嘲笑。 

  「少爺,要不要我出去宣布一下婚禮取消?」池晏是最先面對事實的人。 

  寧越不斷的踱著步,空氣在他的身後形成緊張的氣流,他的沉默,足足長達十分鐘,到最後,視線的落腳處,停滯在蘇長寧的身上,她像是看出了他的圖謀,居然後退一步躲在龐即的身後,神情有些不安。 

  她的不安卻擊起了他的憤怒,在他看來,他一直堅信自己是自己的主宰者,可是,現在,這個想法在這個女孩子的面前顯然完全錯誤,她的不安,促使他下了決心,用一種近似於挑釁的眼光直視她,說,「不用,婚禮和宴席一切如常進行。」 

  「可是新娘……」池晏從寧越的眼光中看出了什麼,但他不敢肯定,寧越深奧的思想在他未下定論之前隨時都可能更改,著摸他的脾性,也成了池晏的一種習慣。 

  「這個不用你擔心……」她的目光在他的目光中躲閃如一隻拚命想逃逸的兔子,寧越終於笑了笑,掃了剛才不悅的陰霾,他走近她,「蘇長寧,你欠我的錢,今天是不是到期了?可有還錢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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