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梨花妝
蓮裳沒有動,定定的看著馬車外的陸然,陸然將手抬起,與蓮裳對視,坐在一旁的茯苓被陸然的氣勢嚇到了,臉色蒼白的坐在那裏,不知該說些什麽。
過了良久,陸然的手落下,就在茯苓以為陸然要走的時候,陸然翻身上了馬車,狠狠的將蓮裳攬入懷中,將蓮裳帶下馬車,飛身上了馬,陸然手中的鞭子快要揮下去的時候,便聽蓮裳宛若鈴聲般的聲音說道:“王爺若不怕蓮裳送命於王府,便將蓮裳帶回去。”陸然的手就僵在空中,不斷握緊手中的鞭子,瞬間,說中的鞭子,便斷開。
“本王怎舍得你痛。”陸然轉頭對著隨從說道:“今晚之事,若讓旁人知曉,本王軍法處置。”說罷,揮鞭離開。
馬車裏的茯苓早已不知如何是好,想要追上去攔住陸然,可陸然卻是主子最好的歸宿,若是不攔,主子會遇到的並不止雲嬈一個女人這般簡單。
蓮裳倚靠在陸然的胸前,黑暗中並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可在身後這溫暖的胸膛中,卻異常的安穩,就連剛才的驚慌也隨之淡去,蓮裳就那麽倚靠在陸然的懷中睡去。
陸然低頭,看著懷中的蓮裳,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笑意,聽著蓮裳沉穩的呼吸聲,陸然心中的怒火卻漸漸平息了,仿佛隻要蓮裳在身旁,天大的事也沒有懷中的可人兒重要。
陸然騎馬從側門進了王府,沒有直接回到書房,反而是將蓮裳帶著之前伊人院,將蓮裳抱到榻上,坐在榻旁看著蓮裳的睡顏,過了一陣後,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陸然從榻上剛要起身,可衣袖卻被蓮裳抓住不放,口中也不斷的呢喃道:“不要,不要離開……”陸然無奈,坐回到榻上,隻得輕聲道:“進來。”
門外,阮衛走了進來,將手中的信遞到陸然的手中,輕聲說道:“王爺,皇上派人將這信送到王府,還說,若是看完信,便快速進宮,有要事相商。”
陸然見阮衛如此謹慎,便急忙將說中的信打開,看過之後,將信放回信封中,遞與阮衛道:“好生保管。”說罷,將蓮裳的手從袖上挪開,放到錦被裏,起身離開。
陸然剛起身離開,榻上的蓮裳睜開雙眸,看著陸然離去的身影。
為何總是要我看你離去時的背影,為何將我帶回來卻毅然決然的離去,不曾有絲毫的留戀……蓮裳緩緩閉上雙眸,晶瑩從眼角滑落,掉落到枕頭上,消失不見。
陸然策馬來到皇宮中,看著皇上麵色焦急的坐在龍椅上,在看到陸然身影的時候,便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急忙從龍椅上站起身,“皇弟總算是來了。”
“皇兄,西城為何突然來犯我國?”陸然在看見皇上的時候,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皇上先是一愣,臉色蒼白的坐回到龍椅上,“皇弟有所不知,上次前來議和的使者在丞相府被殺了,西城知曉後,便率先開戰了。”臉上是不盡的悔意。
“皇兄為何在早朝時不商議此事?此時開戰方來商議對策?”陸然滿臉怒氣的說道。
“朕以為,無事。”皇上滿臉悔恨的說道。
“即使如此,皇上打算如何?”陸然頓了頓,繼而說道:“以我國現在的實力來說,可以與西城一戰,請皇上定奪。”
皇上從龍椅上站起身,轉身看著龍椅,不斷的撫摸著龍椅上的九條金龍自言自語道:“朕是如何坐上你的,朕怎能失去了。”說罷,轉身從桌上拿出虎符,對著陸然說道:“陌然王可在?”
陸然上前一步,鳳眸中盡是嚴謹。“臣在。”
“朕封陌然王為主帥,帶領三十萬大軍攻打西城國。”皇上將手中的虎符親手放到陸然的手上,嚴肅的說道。
“臣領旨。”陸然接過虎符,帶著虎符離開了皇宮,將三十萬大軍集結到一起,陸然站在高台上,對著台下的三十萬大軍說道:“這次,西城國對著我國發起戰事,殘害我國百姓,為了保衛國家,眾將士聽令,出發。”陸然帶頭出了皇城,三十萬大軍緊隨而後,浩浩蕩蕩的向外走了出去。
天漸漸的亮了起來,蓮裳一夜未睡,就那樣靜靜的坐在榻上,看著窗外的不斷漂浮的柳樹,蓮裳的心亂了,她開始不確定陸然對她究竟是怎樣,前天對天發誓的‘不棄不離’,今天卻自己卻變成關在籠中的金絲雀,茫然從心底升起,蓮裳就那樣靜靜的坐在那裏。
太陽漸漸升起,茯苓端著木盆走了進來,見蓮裳臉色蒼白的坐在榻上,不由加快了步伐,將木盆放到洗漱台上,又走回到床榻旁:“主子,您怎麽了,臉色如此不好,快躺下歇息吧。”茯苓將一旁的錦被蓋到蓮裳的身上,在碰到蓮裳手的時候,茯苓一驚,不由驚呼出聲:“主子,您怎……”
蓮裳搖了搖頭,躺回到榻上,雙頰此時也泛著不正常的潮紅,“無事,我的身子,我知道。”蓮裳換了一口氣說道:“去,給我到點水。”
茯苓看著榻上的蓮裳,眼淚就在眼眶中轉著,茯苓努力瞪大雙眼,不讓淚水流出來,快速的倒水回到榻前,蓮裳接過水杯,一口氣將水喝光,有看了看沙漏問道:“他,可曾回來過?”蓮裳猶豫著,最後還是問出了口。
茯苓搖了搖頭,蓮裳以為是未曾回來過,便躺在榻上緩緩閉上了雙眸。茯苓將浸濕的錦帕拿到蓮裳的麵前,“主子,王爺近期都不會回來了,西城國打過來了,王爺是主帥,去前線領兵打仗了。”
蓮裳睜開雙眸,接過茯苓遞過來的錦帕,擦了擦臉,又遞了回去,蓮裳點了點頭:“是啊,他可是北城命人聞風喪膽的陌然王,又怎能不為這北城征戰,在陸然這時代名將的麵前,不棄不離的誓言有算的了什麽。”
茯苓聽著蓮裳的話,更加為蓮裳擔憂,急忙安慰的說道:“主子,您多想了,王爺怎會忘記和您的誓言呢,戰事在即,王爺身為北城的名將,又怎不管呢,主子,您在此等王爺歸來的喜訊便是。”說罷,便端著木盆走了出去。
茯苓出去以後,蓮裳從榻上起身,雙腳剛著地,隻覺眼前一黑,便跌坐在榻上,蓮裳閉了閉雙眼,扶著床榻,緩緩的站起身,向門口走去,剛走到門口,便看見阮衛候在門口,蓮裳蹙眉。阮衛竟然沒有同陸然一起到前線,為何守在這兒?蓮裳疑惑的在心中想著,可轉念一想,也明白了,陸然這是怕她離開,將阮衛留下看守。
阮衛看到蓮裳臉色蒼白的站在門口,一拱手道:“姑娘臉色不對,還是先回房休息吧。”蓮裳並未理會阮衛說的話,還要向外走,阮衛一抬手,將蓮裳攔下道:“姑娘不要為難屬下,王爺吩咐近日內不許姑娘邁出房門半步,不然軍法處置,姑娘您看……”阮衛的話沒有說完,蓮裳也是聰明人,自是知曉阮衛的意思,蹙眉,轉身回到房內。
蓮裳回到房內,四處打量了一番,房內的擺設不次於依然居,有些地方更甚依然居,蓮裳行至梳妝台前坐下,看著梳妝台上擺放整齊的梳妝盒與胭脂盒,羊脂白玉製成的梳子放在一旁,蓮裳將發上的簪子取下,三千發絲散落於肩上,蓮裳拿起象牙梳子,輕輕的梳理著發起,一不留神,梳子扯落發絲疼的蓮裳直蹙眉。
茯苓提著食盒從外麵走了進來,蓮裳坐在凳子上,窗子也開著,茯苓將食盒放到桌上後,急忙將窗子關上,蓮裳見茯苓如此,也心知是為了自己好,“茯苓,將窗子打開吧,這房內悶,透透氣也好。”
茯苓見蓮裳在梳頭,有看了看梳妝台上被蓮裳扯落的發絲,便上前接過臉上手中的梳子,本想替蓮裳挽一個飛雲鬢,不想卻被蓮裳阻止了。“簡單的便好。”蓮裳說著,從桌上的梳妝盒中取出一個最不顯眼的梨花簪遞與茯苓,茯苓見蓮裳挑的這個簪子,便簡單的挽了一個梨花鬢,將梨花簪插入發中。
蓮裳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還是茯苓的手巧,竟能梳出這樣漂亮的梨花鬢。”頓了頓,又道:“隻是可惜了無人能看見……”
茯苓見蓮裳如此,便說道:“主子,那能王爺回來時,茯苓再給您梳這梨花鬢。”
蓮裳聽完茯苓的話後,黑白分明的眸中帶上了落寞,“誰要梳與他看,這梨花鬢若是讓別家姑娘看見了,定要羨慕一番呢。”
茯苓見蓮裳如此,上前取過胭脂盒,打開放到蓮裳麵前道:“若是再配上主子的梨花妝,便更美了。”蓮裳今日也不知哪兒來的興致,拿起胭脂盒在眉心中間畫了一朵淡淡的梨花。
“世人都道梨花色淡,不可成狀,可若是瞧了主子的梨花妝,便會否定這說法,都來主子這兒學梨花妝。”
這梨花妝將蓮裳顯得更加嬌豔動人,可少了那觀看之人,再嬌豔又能如何。蓮裳緩緩在心中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