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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縈懷抱

  怎如此沒出息,明知曉會是如此的結果,為何還在期盼能從他口中說出是在乎自己的,看來,人真是不滿足。想著想著,嘴角明媚的笑容卻轉變為嘲諷的笑意,抬手擦掉眼角有流出的淚水,調整了情緒,直至平靜,轉身躺回到榻上,在陸然的額頭落下一吻,然後鑽入陸然的懷中。


  “是蓮裳多事了,王爺莫要放在心上,蓮裳就是怕,並無其他。”蓮裳黑白分明的雙眸此時更是明亮,定定的看著陸然如深潭般的鳳眸,似乎在尋找什麽。


  陸然聽著蓮裳的話,懸著的心也放下了,輕輕的親了親蓮裳的紅唇,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好了,天不早了,睡吧。”見蓮裳還是不睡,輕輕拍了拍蓮裳的背部,“本王都知曉,裳兒的心本王又怎會不知曉。”


  蓮裳緩緩閉上雙眸,將頭埋在陸然的懷中,努力嗅著陸然身上的味道,仿佛以後再也聞不到一般,過了不久,陸然傳來沉穩的呼吸聲,蓮裳見陸然睡熟了,將頭從陸然的懷中抬起,玉手輕輕扶著麵前熟悉的臉龐,描摹著線條,將這本就銘記在心中的麵容更加深刻在心中。


  縱使茫茫人海中,隻需一眼,便可輕易看到他的存在,可他呢?會如同自己一般麽?在北城國,如同神一樣存在的男人會將自己放在心上麽?

  翌日,待到蓮裳醒來的時候,身邊已沒有了陸然的身影,抬手摸向一旁,已是冰涼一片,看來已是走了一段時間了,搖了搖頭,從榻上坐起身,枕邊竟然有東西,蓮裳將錦被圍在身上,將枕頭拿起,一塊溫潤的玉靜靜的躺在枕邊,蓮裳將玉拿起,竟然是陸然平日裏不曾離身的玉佩,蓮裳不由一驚,將玉緊緊的抓在手中。


  起身,從繡敦上取出茯苓早已準備好的幹淨衣物換上,蓮裳換好衣服後,洗漱過後,來到梳妝台前,看著鏡中的自己,從懷中取出玉佩,靜靜的看著。


  不知何時起,茯苓站在蓮裳的身後,見蓮裳對著玉佩發呆,便沒有說話,從一旁取過梳子,開始幫蓮裳梳頭發。直到梳子碰到蓮裳的頭發時候,才發覺茯苓到來,蓮裳將玉佩放入懷中,“今日怎這麽晚才來?每天不是起的比鳥還早麽?”蓮裳說著,從梳妝盒中取出昨日的梨花簪遞給茯苓。


  茯苓將蓮裳遞給自己梨花簪,便依舊梳著昨日的梨花鬢,將那梨花簪插入發中,口中卻說道:“主子,您這不是笑話茯苓麽,茯苓可沒有主子說的那麽勤快。”茯苓說著,將手中的梳子放到了梳妝台上,然後對著蓮裳說道:“主子,您看,這都什麽時辰了,快用膳吧。”


  蓮裳自是知曉茯苓的心思,蓮裳從椅子上起身,來到八仙桌前,看著桌上的膳食,竟有自己最愛吃的八寶菜,便多吃了幾個小籠包,茯苓見蓮裳的食欲好,臉上也露出了放心的笑容,待到蓮裳用過早膳後,茯苓在收拾東西的時候,清秀的臉上滿是笑意的看著蓮裳。


  蓮裳看著茯苓如此,淨手過後,走到琴架旁,手指在琴上輕挑發出“錚”的一聲,蓮裳 不由點了點頭,是把好琴。“茯苓,將我包裹裏的香取出來。”


  茯苓將香拿到蓮裳的麵前,蓮裳將香點燃,重新回到琴凳上,十指撫上琴弦,那如同流水般的琴音傳了出來,那可真是餘音繚繞。


  一曲過後,蓮裳自是出了不少汗,茯苓見此,將早已準備好的錦帕遞到蓮裳手旁,蓮裳用錦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神態也有些乏了,可興致卻是濃時,將錦帕放到一旁,玉手重新放到了琴弦上。


  近日來蓮裳的身體並不太好,彈琴在別人那兒是尋歡作樂之事,可在蓮裳這兒卻是極其費神的事,茯苓見蓮裳乏了,便急忙上前說道:“主子,您還是歇會兒吧,一會兒再彈吧。”


  蓮裳本是興致濃時,在聽到茯苓如此說時,興致頓時減半,點了點頭,對著茯苓說:“王爺何時走的,你可知曉?”蓮裳說著,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走到軟榻上,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躺在上麵。


  茯苓一愣,端著茶走到軟榻旁,將茶端給蓮裳,“王爺是剛到卯時走的,還吩咐茯苓不要打擾您休息,說讓您多睡會兒。”


  蓮裳喝了幾口茶,將茶放到一旁的小桌上,思緒漸漸飄遠……


  他竟然在卯時便走了,經過昨晚他依舊選擇戰場,選擇保衛他的子民……淚水無聲無息的從眼角滑落。


  茯苓見蓮裳如此,本想勸說幾句,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自己以什麽身份勸說呢?又有什麽資格來勸說被人不要傷心呢。茯苓桌上的東西收了一番,然後退了出去,讓蓮裳一個人在房裏。


  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的過去了,這已經是第五天了,蓮裳將自己關在房中,每日按時吃飯、按時睡覺,一切都正常,可是又說不出那裏不正常。


  這日,茯苓將蓮裳用過的午膳收拾好了之後,小心翼翼的走到蓮裳麵前,“主子,您沒事吧。”茯苓說完之後,有感覺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蓮裳每天都在這房內,不曾出去,按時吃按時睡得,可是為何見蓮裳如此,卻在蓮裳的臉上看到了決絕。


  蓮裳轉過頭,看著茯苓, 勉強勾起一抹不算笑容的笑容,輕聲說道:“我能有什麽事,好吃好睡的。”蓮裳向後躺去,抬起手,將整張臉都擋上了,“其實,你主子並不是陸蔚,是陸然對吧。”


  茯苓一愣,並未想到蓮裳會突然說道自己,隨即便恢複了正常,看著軟榻上的蓮裳,“主子,這是哪裏的話,茯苓是主子的人啊。”在說話的時候,手指不自覺的揪著袖口。


  “茯苓,是你變了,還是在騙我?”蓮裳忽然坐起身,黑白分明的雙眸,此時盡是探究,蓮裳在說話的時候,從軟榻的裏拿出一個信封遞給茯苓。“枉我如此信任你。”


  茯苓走上前,接過蓮裳手中的信封,臉色蒼白如紙,半躺在軟榻上的蓮裳已了然一切,嘴角帶著一抹譏笑。


  茯苓啊茯苓,你終是選擇背叛我。


  茯苓在接過信封的一瞬間,便心知蓮裳是在試探自己,將信封緊緊的攥在手中,緩緩閉上了雙眼,待到再睜開的時候,神態已恢複自然,就見茯苓臉上帶著笑意說道:“主子,您這是哪裏的話啊,這信封不是什麽都沒有麽,那就證明茯苓是清白的,還是主子的人啊。”茯苓說罷,便湊身到蓮裳身旁。


  蓮裳見茯苓如此,便不再言語,傾城的容顏上有了絲絲倦意,點了點頭,將身子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將一旁的薄毯子蓋到身上,輕聲的說道:“你退下吧。”說的及清,若是旁人定然聽不到,可是蓮裳知曉,茯苓必是能聽到。


  茯苓見此,也不再言語,退了出去。茯苓退出以後,站在門口,對著阮衛說道:“王爺可知曉主子今日的情況?”阮衛被茯苓這麽一問,頓時懵了,過了好一陣子,阮衛才反應過來。


  “在下不知姑娘是何意思。”阮衛對著茯苓一拱手說道:“姑娘若是無事,便照顧蓮裳姑娘去吧。”說罷,便轉身站會原來的位置上。


  茯苓對著阮衛的背影一吐舌頭,小聲的重複道:“在下不知姑娘是意思,姑娘若是無事,便照顧蓮裳姑娘去吧。”茯苓一撇嘴,在心中的想到:我還不知曉要照顧蓮裳姑娘?真是廢話……想罷,便轉身離開。


  躺在軟榻上的蓮裳,緩緩坐起身,看著窗外,太陽已經藏到雲朵後麵去了,天氣隻是悶著,不到一個時辰,就下起了雨,蓮裳,從軟榻上起身,走到窗前,竟學小孩子一般,將手伸到窗外,想要將雨水留在手中,可是越是緊抓著,越是留不住,最後,蓮裳將手展開,過了一會兒,竟有雨水停留在手心上,那晶瑩剔透的水珠仿佛折射到蓮裳的心裏麵了。


  蓮裳將手從窗外收了回來,之前那兩滴水珠竟然還停留在手中,蓮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是啊,任何人隻要抓緊了,追緊了便會生出想逃的心裏,若是不管不顧,或許會更好一些。想罷,將手擦幹後,來到琴架前,手指撫上琴弦,如流水般的聲音響起,不消半個時辰,自窗外閃進一人,在看到蓮裳坐在琴架上撫琴時,便不聲不響的站到暗處。


  琴聲忽然拔高,如同在天空中展翅飛翔的雄鷹,又忽然落下,仿佛回到家中,享受著溫馨的時光,琴聲戛然而止,蓮裳輕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站在暗處的人急忙斷了一杯茶到蓮裳的麵前。蓮裳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半夏,恍惚間,竟覺得半夏像極了最初的自己,接過茶杯,卻沒有喝,隻是把玩在手中。


  “半夏,若不是今日我叫你來,你便忘記你的職責了吧。”沒有責怪的語氣,沒有惱怒的態度,仿佛朋友間的嬉笑,可停在半夏的耳中卻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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