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聞這個味兒就想吐
董事長辦公室吵得雞飛狗跳，夏曉靈卻聽不清喬家父子到底在爭些什麼。
她到底只是個局外人，不好意思去當聽眾。
再說，雖然她這裡離董事長辦公室有點遠，可她仍然能看到，林冰正站在董事長辦公室門口。
那才是一家人。
她認認真真看喬氏打算奪得的下一個樓盤的詳細情況。
不知什麼時候，外面的聲音平息了。喬浪大步如風地回來。
夏曉靈微微抬頭：「喬浪，你們的爭吵，和我有沒有關係？」
進喬氏這些日子以來，喬氏父子還是比較和氣的，像今天這種爭吵，還是頭一次。
「說什麼呢！」喬浪倒笑了，「就是看不慣爸管得太嚴。靈靈，你別想多了。不管怎麼樣，你會一直是我的助理。我爸和我有代溝，沒有你，也有吵的時候。」
這個倒是，夏曉靈有聽喬氏姐妹說過，喬燁雖然是個大企業家，可思想上和喬家三姐弟，沒一個談得來。
「好了，好好乾活！」喬浪拍拍她的肩膀，「我要去工地一下。馬上回來。」
夏曉靈點點頭，接著坐下來做事。
她發現，喬氏下一塊看中的地，競爭者裡面，也有凌天國際的名字。
想了想，夏曉靈接著看下去。
不知什麼時候，門外響起敲門聲。
夏曉靈緩緩抬頭：「請進——」
她的聲音嘎然而止，但小心翼翼地不讓自己露出驚異的神情。
林冰？
年輕的董事長夫人，實在和她沒有多少關聯。林冰來找她做什麼。
林冰進來，看著夏曉靈淡淡一笑：「夏小姐，我們聊聊吧！」
「請說。」夏曉靈站起，以手示意，「林小姐請坐。」
說著，夏曉靈有些尷尬。林冰是董事長夫人，可惜看上去比自己還年輕，稱呼上實在不好啟齒。她模糊想著——夏家三姐弟都怎麼稱呼林冰的呢？
「我不坐，就說幾句。」林冰靜靜地看著夏曉靈，「你愛喬浪嗎？」
夏曉靈一愕，倒笑了：「林小姐，我和小曼小娜是老同學，一直是最要好的閨蜜。喬浪是她們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
「哦？」林冰有些困惑，眸子緩緩落上夏曉靈腹間，「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夏曉靈笑了笑，「真得不得了。林小姐，你多慮了。」
「那要是喬浪非你不娶呢？」顯然，夏曉靈的答覆，並沒有去掉林冰心頭的疑問。
夏曉靈噗哧一笑：「林小姐，你這種說法，太為難我。因為我根本沒有和喬浪有男女之情啊！」
林冰默默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才輕輕道：「為什麼我不這樣覺得。夏小姐，如果你對喬浪沒有好感，怎麼可能和喬浪在一個辦公室天天在一起？」
這算什麼理由？
夏曉靈好笑，卻有淡淡的惆悵——不管她承不承認，她在c市確實已無路可走。只有一個喬氏可以收容她。如果喬浪不收留她，她除了背井離鄉，還得承受老媽因她的打擊。
她現在連老媽都不敢聯繫，怕蘇暖問自己的近況，怕自己的事又讓老媽傷心。
「林小姐，這是我的私事。」夏曉靈含糊著。
那些私人的事，她現在除了喬家姐妹，其餘任何人，她都不願意相告。
林冰點點頭，可眉毛依然輕鎖，顯然和夏曉靈的交談，並沒有解脫她心頭的疑慮。
夏曉靈靜默無聲，她當然也不會認為，林冰是真心關心喬浪。
「我沒什麼可問的了。」林冰聲音輕輕，「我來，最主要的任務是，喬浪他爸讓我來叫你過去。」
「哦。」夏曉靈點點頭。
她一點也不意外。林冰來找她，有點不正常，但如果是來通知她去見喬燁，倒是十分合理。
放下手中的資料，夏曉靈跟到林冰身後。
林冰把夏曉靈帶到董事長辦公室門口就離開了。
夏曉靈站在門口，透過玻璃，靜默著打量著喬燁。
喬燁臉色凝重，正在吸煙，顯然心事重重。看到夏曉靈，朝她招了下手，又吸煙。
夏曉靈明白了，喬浪匆匆離開，只是喬燁的調虎離山之計。
她敲了敲門，聽到喬燁說「進來」，才緩緩走進去：「喬董找我？」
夏曉靈進去站了好一會，喬燁還在吸煙，滿腹心思，煙吸完了，才丟了煙頭，緩緩坐正張著夏曉靈。
心裡咯噔了下，夏曉靈還是淡淡一笑：「喬董有話請直說。」
「如果我讓你現在離開，永遠不要再見到喬浪，你能不能做到？」喬燁一開口，居然是這句。
夏曉靈一怔，心中壓力劇增。但很快，她明白了，綻開個淺淺的笑容：「如果我的存在，影響喬董父子之間的感情，如果那樣對喬浪更好，我能離開這兒。」
本來，喬浪只是幫她。
沉吟了下，喬燁搖搖頭：「你對喬浪也擺出這麼好心腸，才把喬浪收服的吧？」
夏曉靈一愕，喬燁身為知名企業家，說話居然如此刻薄……
想了想，她垂下眸子：「喬董，人不害我，我自然不害人。」
靜默了下，她加上一句：「還有，喬董，滴水之恩，湧泉當報。喬浪對我，只有恩。」
喬燁聽著，面無表情，好一會兒，他的眸光凝在她腹間：「你有孩子了？」
「沒有。」夏曉靈倏地抬頭，「怎麼可能。喬董，不可能。」
司徒逸根本不育，她哪來的孩子……
喬燁似乎鬆了口氣。他緩緩合上眸子：「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已經無力再管，也管不著。我只希望，你不要把司徒家的孩子帶到我喬家來。」
「……」夏曉靈一愕，怔怔地看著喬燁——她完全不懂喬燁這句話。
喬燁輕輕嘆息，一臉滄桑，頓顯老態：「我老了，管不著你們年輕的事了。我就當喬浪貪玩，說不定玩了幾年，自然玩膩了。」
夏曉靈聽不懂。
喬浪貪玩，和她夏曉靈能有多大關係。她只是個助理，管不到喬浪的生活習慣。
最多，她會抽時機和喬家姐妹談談，讓她們勸勸喬浪。
可是據她所知，喬浪並不貪玩。偌大的喬氏落在喬浪肩頭，最近壓根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而且喬浪的進步人人可見。今天競標，是喬浪最失態的一次。
喬燁朝她搖搖手：「我說的就這麼多了。夏小姐，你是個明白了，也結過婚。喬浪年少，不懂事。我希望你不要和他一樣不懂事。」
夏曉靈靜默地聽著，沒有發言。
她壓根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喬燁壓根沒必要和她說這些私事。
見喬燁疲倦的樣子，夏曉靈默默退出。
目送夏曉靈離開，林冰這才進了董事長辦公室，默默給喬燁泡了杯溫熱的咖啡，送到喬燁跟前。
喬燁接過，一飲而盡。
「燁 ，你真地任由他們倆個發展啊？」林冰細聲細聲地問。
喬燁撫額：「我總不能真為了一個女人，和喬浪斷絕父子關係。得了，我不管了。這個女人會老，喬浪會厭倦，就讓他們自己以後厭倦吧……」
林冰沒再說話。
下班時分，喬浪才回來。他瞄了瞄辦公室里夏曉靈忙碌的背影，輕輕吁了口氣：「靈靈，我先送你回我姐那兒。」
「你呢？」夏曉靈轉過身來，下意識地反問。
「我等會還有事。」喬浪拉著她，「我一邊去看看喬北晨小朋友，吃個飯，很快回來。」
夏曉靈沒什麼好說的，喬家姐弟三個，把喬北晨小朋友都當成心肝寶貝，一天都不能不見。
一路上，夏曉靈都靜默著。
她想問喬浪今天和喬燁都吵了什麼，喬燁怎麼和她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但下意識又知道，她不該提。
喬浪笑嘻嘻地遞給她一包魷魚：「來，特級魷魚，送你吃。」
看喬浪手裡還有幾包，夏曉靈便沒有拒絕，拆開包，開始吃。
堵住嘴，比說話要保險多了。
平時她非常喜歡吃魷魚乾，可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她才吃下一根，一股腥味讓她讓嘔，幾乎吐出來。
「靈靈——」喬浪大吃一驚，急剎車，看著她，「魷魚乾有問題嗎？」
夏曉靈綻開個淺淺的笑：「不知道，就是一聞這個味兒就想吐。你也聞聞，是不是這魷魚乾格外腥？」
喬浪接過，聞了聞，眸子忽然露出些許怪異來。他久久瞅著夏曉靈清亮的眸子，神色複雜。
他忽然踩上油門，飛車前進。
「喬浪，這不是回小娜家的路。」夏曉靈提醒。
喬浪平靜地看著前方：「靈靈，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夏曉靈一愕：「喬浪，我還沒吃下去，魷魚乾就算有問題，都毒不到我。」
喬浪沒說話，一直開到醫院，把她帶進婦產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