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狂喜
「不是。」司空錦拉住了蘇瑞,用很想去死的聲音說道,「本王內急。」他說的如同蚊子叫一樣。
「啊?」剛被睡夢中叫醒的蘇瑞自然沒聽明白他在說什麼。
「本王內急!」司空錦心一橫,快速又說了一遍。
「哦。」蘇瑞這下聽明白了,她點了點頭,隨後才回悟過來,臉刷的一下紅了起來。還好沒點蠟燭,天黑,司空錦看不到。
人有三急嘛,正常,蘇瑞忍住笑,翻身下床,將帳子撩起,點了一隻蠟燭。
「我帶你去。」蘇瑞說道,隨後她為難的一撓頭,「我怎麼帶你去啊。」
這個。。。。司空錦也不知道。
「你等著。」蘇瑞跑出去,過了一會被凍的哆哆嗦嗦的回來,手裡拎著一隻便桶。「用這個就好了。」
她將便桶放去屏風後面,隨後扶著司空錦坐在床邊,然後她一轉身,背對著司空錦,指了指自己的後背說道,「我背你過去。」
司空錦看著蘇瑞消瘦的肩膀,不由遲疑了一下,她那小身板能經得住自己的嗎?
「等什麼來啊。」蘇瑞催促道,「別小看我哦。我力氣大的很。」
司空錦也就不再猶豫,雙手繞過了她的脖子,身子前傾趴在了她的肩上。
感覺自己身子騰空而起,司空錦垂眸看了看蘇瑞,只見她吃奶的力氣都用了出來,小臉憋的通紅。
「能行嗎。」司空錦擔憂的問道。
「放心。我可以的。」蘇瑞用力將司空錦背起。
我去,這個人看起來高高瘦瘦的,怎麼這麼沉!蘇瑞一步步的小心朝前挪著,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會將司空錦摔下。
蘇瑞專註的眼神讓司空錦的心底又是一暖。
她可是大金的公主啊,竟然能為自己做到如此的地步,尤其還是自己一直以來對她冷言冷語的情況下。
一時間,感動和愧疚湧上了司空錦的心頭,讓他的喉嚨似乎堵了點什麼,心裡也似乎堵了點什麼異樣的東西一樣。
蘇瑞好不容易背著司空錦移動到屏風另外一側,將他放在一張椅子上讓他坐下,然後又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還好沒有崩開。
蘇瑞將便桶下墊了一張擱腳凳,將高度調整到和椅子差不多高。然後對司空錦說,「我說一二三,你就和我一起用力移動到這上面。」
司空錦看著打開的便桶,心底已經尷尬到極致,如果不是受了那一毒掌,他現在不能妄動真氣,現在已經不需要蘇瑞的幫忙了。
蘇瑞靠近司空錦的胸前,雙手穿過他的腋下,將他從正面抱住,司空錦只覺得自己胸口一暖,「一二三,用力。」蘇瑞數到,司空錦用雙手也一撐椅子的扶手,借力讓蘇瑞將自己移動到了便桶上。
「褲子。。。」蘇瑞指著司空錦的雙腿猶豫的問道。
司空錦只覺得此生再沒如此的尷尬過了,他忙搖頭,「不用。我自己來。」
「要紙嗎?」蘇瑞問道。
「要。」司空錦咬牙切齒的點了點頭,這輩子的臉只怕都丟在這裡了。
「我去拿。」說完蘇瑞轉身離開,不一會就走回來,拿了一沓廁紙回來。「真的不需要我幫忙了?」
「不用!」司空錦只怕蘇瑞再啰嗦下去,他殺人的心都有了,忙揮手說道,「你迴避一下。」
「嗯。」蘇瑞點了點頭,「我去弄點熱水來,你完事之後可以洗一洗。」
司空錦真的很想捂住蘇瑞的嘴,難道她還嫌自己不夠尷尬嗎?
好在蘇瑞說完就轉身走開,司空錦否則真的要抓狂了。
夜已經很深了,廚房裡面已經沒了廚娘,蘇瑞只能自己動手燒火煮了一些熱水,好在生火這種事情她會,否則就只能看著那爐灶乾瞪眼了。
蘇瑞用一直木桶裝了熱水帶回房間,司空錦依然在屏風後面。
「你好了嗎?」蘇瑞問道。
「嗯。」屏風後傳來司空錦悶悶的聲音,任誰在這時候都快樂不起來。「你去哪裡了去了那麼久。」司空錦埋怨道,害他坐在這便桶上,腿都有點麻了。
司空錦敲了敲自己的腿,忽然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腿。
他更感覺到麻了!
這不是真的!
他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腿上的肉,似乎。。。。。真的有那麼一點痛!這是怎麼回事?一直以來,他的雙腿都是沒有任何感覺的。
一股難言的興奮瀰漫上了他的心頭,然後蔓延到了四肢,讓他似乎百骸通順,整個人都似乎要飄起來一樣,狂喜將他覆蓋住,包裹住。
「還不是幫你燒水去了。」蘇瑞說道,「那我進來了啊。」
「別別別。」司空錦回過神來,「等一會。」他悉悉索索的將自己的褲子拉好,「好了。進來吧。」
蘇瑞端著熱水進來,還是那樣依葫蘆畫瓢的將司空錦先移動到椅子上,然後將便桶蓋子蓋上,有點臭。她將便桶拿了出去,又開窗戶通了一下風,隨後將窗子關起來。
「你自己洗洗?」蘇瑞將熱水搬了進來。
「嗯。」司空錦尤沉浸在狂喜之中,他不斷的用手掐著自己的雙腿,似乎一會有感覺,一會又沒感覺,這真的是好奇怪。
「你在做什麼?」蘇瑞發現了司空錦的異常,不解的問道,
「我的腿。。。」司空錦抬起眼眸看著蘇瑞。
」你的腿怎麼了?是不是後面的傷口又開了?「蘇瑞一驚,有可能哦,他那箭傷是靠近臀部的,便便的時候難道碰到了?
「不是!」司空錦握住了蘇瑞的手,「我的腿似乎有感覺了!」
就這樣他輕鬆的將這件事情告訴了蘇瑞,蘇瑞先是一驚,隨後也跟著狂喜了起來,看著蘇瑞發自內心的笑容,司空錦忽然有一種要將她納入懷中的衝動。
只是他還是忍住了。
「真的嗎?」蘇瑞笑道,「太好了。對了,我昨天幫你包紮腿上的傷的時候,你腿上的肌肉跳動了一下呢。」
「那就是真的了!」司空錦忍不住捶打著自己的雙腿,恨不得馬上就能站起來。
「別急啊。」蘇瑞握住他的雙手,不讓他再度摧殘自己的雙腿,「別著急,慢慢來。」蘇瑞笑著說道,「你先洗一下。我去叫太醫來看看。」
「不要。」司空錦叫住了蘇瑞,苦笑了一下,「不要叫太醫。」
「為什麼?」蘇瑞回頭不解的問道。
「你聽我的就是了。」司空錦收斂了臉上的喜色,緩緩的說道,「你明日去一次武瑞王的王府,找一個叫安德羅的人。他見到你自然知道該怎麼辦?你會看五哥從外面回來,到時候,你就叫五哥來一趟便是。」
「哦。」蘇瑞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你先迴避一下,我清理一下自己。」司空錦說道。
待蘇瑞再度進來時候,司空錦已經完全整理還自己了,蘇瑞背著司空錦將他再度背回床上,然後吹滅了燭火。
「蘇瑞。」司空錦瞪著帳頂,叫了一聲躺在自己身邊的人。
「嗯?」累極了的蘇瑞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
「如果我真的能走了。我就帶你去一個地方。」司空錦幽幽的說道。
「哦。」蘇瑞已經處在半睡的狀態了。
「那裡很漂亮。你一定會喜歡。」司空錦說道。
「嗯。」蘇瑞應了一聲,接著就睡著了。
「那裡的天都比京城要藍上幾分。」司空錦說完后發覺枕邊的人似乎又發出了微微的鼾聲。
這就睡著了?
不過也是,照顧自己只怕也累壞了這個一直養尊處優的公主吧。
只是。。。。自己為什麼忽然想要帶蘇瑞去幽幽谷呢?那裡是屬於他與封靈兒的地方才是。
淡淡的笑意漸漸的凝結在司空錦的唇角,然後逐漸的消褪。
等他雙腿能走了,他要做的事情還很多,首先他就要查出那次意外的幕後主使到底是誰。
三年了,他派出暗閣明裡暗裡的調查,也發現了不少眉目。只是他還不能最後確定。待他能走之後,他要讓那些讓他吃了三年苦的人將他的痛苦一一的償還。
還有自己腿有知覺的事情,暫時不能讓外面的人得知。所以司空錦要讓蘇瑞先去找小安子,找到了小安子就能找到和自己一樣潛藏起來的司空玥。
第二天一大早,。蘇瑞起的比琉璃還要早,她命人進來將房間收拾好,等琉璃過來的時候,驚奇的發現蘇瑞已經連早點都用過了。
「王妃娘娘今日起的好早。」琉璃有點吃驚的過來請安。
「不必多禮,」蘇瑞一揮手,「你隨我去一次武瑞王府。」
「不知娘娘去武瑞王府是為何事。」琉璃問道。
「自然是要人啊,」蘇瑞一挑眉,一拍桌子,「王爺自從那日武瑞王登門造訪之後就失去了音訊,到如今已經多少天了!」
蘇瑞這邊叫的義憤填膺,司空錦卻是躲在帳子里一陣失笑。這丫頭,還真是說的大義凜然,如果不知道,還以為他們的感情真的有多好一樣。
「是。」蘇瑞說的在情在理,琉璃自然不能違背,只能吩咐下去準備馬車,她則要伺候蘇瑞換裝。
「不用了。就這樣去。」蘇瑞拉起琉璃就朝外走,「吩咐下去,我不在的時候,我和王爺的房間誰也不許踏入半步,否則,別怪本王妃不客氣。」
「是。」恭候在門兩側的宮女紛紛屈膝應道。
蘇瑞帶著琉璃坐著馬車氣勢洶洶的殺到瑞安王府,也找到了司空錦所說的那個叫安德羅的人,他是瑞安王府的總管也是一名太監。
蘇瑞只是一來,安德羅就跪倒在地哭的昏天黑地,「王妃娘娘息怒啊。我們府上自己家的王爺都不知去向了。」
他這一哭,倒叫蘇瑞無所適從。
就在蘇瑞手足無措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外面有人前來稟告,「王爺回府了!」
蘇瑞這下回悟了過來,這個安德羅其實就是他們兄弟兩個事先安排好的,只要有人來找安德羅,就是他們兄弟倆該回王府的訊號。所以司空錦才會那樣的叮囑自己。
蘇瑞翻著白眼等著武瑞王司空珏從門外進來,見了禮之後,蘇瑞皮笑肉不笑的問道,「我家王爺呢?」
「你家王爺自然也回了你們的王府了!」司空珏笑著說道,他趁別人不注意,朝蘇瑞眨了眨眼睛。
司空珏這廝太會演戲了。
「你們倒是會走,一走數日連個音訊都沒有!」蘇瑞數落著司空玥。
司空珏陪著笑臉,「那是,那是,弟妹教訓的對。」隨後他壓低聲音問道,「十四弟醒來了?」
「當夜就醒來了。」蘇瑞壓低聲音說道。「你的十四弟叫你去一次瑞安王府。」
「收到」司空珏笑著說道。
「好了。既然我們家王爺也回府了,那我就回去等著王爺去。」蘇瑞站起來,高聲對站在廳堂外面的琉璃說道,「琉璃,咱們打道回府。」
「十四弟妹等等。本王與你一同前去。」司空珏叫住了蘇瑞。
「哦,也好。」蘇瑞曼聲說道,「如果我們家王爺還沒回來,我自去父皇那裡告你一狀,」
「不敢不敢、」司空珏連連擺手,隨後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等蘇瑞回到瑞安王府的時候,果然有人前來稟告,說司空錦已經回府了。蘇瑞也不著急,帶著司空珏去了司空錦的院子。
等見過了司空錦禮數都做周全了,她就悄然的退下。
他們兄弟兩個要商量事情。只怕自己在場並不好。
看著蘇瑞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司空珏笑道,「真沒想到你會讓她去王府找小安子。」
「不然找誰去?」司空錦沒好氣的說道,「不是你將我丟在她的身邊嗎?」
「不然你叫我將你丟給誰?」司空玥不以為意學著司空錦的口氣說道,「你那王府之中,也沒幾個人可以信賴。你那時候又昏迷著,將你丟給她也沒做錯啊。」
「你是說可以信賴蘇瑞嗎?」司空錦一皺眉問道。
「難道你沒看出來?」司空珏笑道,「這幾日你不就被她照顧的很好。她有問過你去哪裡,如何受傷的嗎?」
這倒是真的沒有。
司空錦微微的垂下頭,自己看人竟然還沒有自己的哥哥看的准。皇家的人素來多疑。司空珏也不是一個很輕易就能相信別人的人,但是他卻說能信任蘇瑞,蘇瑞這醜八怪究竟做了些什麼讓司空珏都對她贊口不絕。
「中秋那日。我跟蹤他到了皇宮,可是親眼看到蘇瑞就在那房間里的。」司空珏笑說道。「她最後想出苦肉計來逃脫,並且對任何人都隻字未提當日發生的事情,她絕對是一個可信之人。」
「她是無法對人提起。」司空錦搖頭一笑說道。
他當時就覺得蘇瑞受傷事有蹊蹺,果然司空珏將一切告訴他之後,他更是大吃一驚。皇后與那人素有往來,他倒也不覺得奇怪。司空錦吃驚的是蘇瑞竟然能如此的忍辱負重,想出那樣的苦肉計。
雖然她有她的苦衷,但是真的不一般。
「為兄行走江湖多年,是人是鬼從為兄的面前一過便有分曉。」司空珏一拍司空錦的肩膀笑道,「她真的比封靈兒更適合你。」
「若是皇兄還要說靈兒什麼。大可請您閉嘴。」司空錦微微的怒道。
「好了好了。不說就是。」司空珏搖頭道,「只要一提到她,你的腦子就不夠用!」他頓了頓說道,「你叫我來是為何事?」
司空錦抬眸看著自己的兄長,「五哥。我的腿似乎有直覺了!」
「真的?」司空珏的臉上一陣的狂喜,他激動的握住了司空錦的雙手,「五哥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你別是說來玩的!」
「這種事情能說來玩嗎?」司空錦笑說道。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司空珏高興的一時之間找不到什麼語言,只能不斷的重複著太好了三個字。
一直以來,十四弟的腿就是他心尖的刺。讓他滿心愧疚,寢食難安,如今這刺就要被拔去。怎麼能不叫他興奮不已。
「是這次為兄尋來的葯起作用了嗎?」司空珏興奮的俊容上滿是笑意,他急切的問道。
「應該是。」司空錦點了點頭,「還有那一箭射在我的腿上,似乎碰觸到哪一個地方,我大概是因禍而得福了。」司空錦頓了頓說道,「蘇瑞說再幫我處理傷口的時候,發現我腿上的肌肉跳動了一下。」
「太好了!」司空珏就差將自己的弟弟包起來轉上兩圈了,不過他很快就收斂了笑意,「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他問道。
「出了你我就是蘇瑞了。」司空錦微微的垂下頭,「我似乎瞞不住她,也沒想瞞她。」
「沒事,沒事,」司空珏笑道,「沒有第四個人知道就好。」他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頭。「對了。為兄近日也有了陸神醫的消息,為兄這就替你再去尋他。」他看著司空錦的雙眸堅定的說道,「不管花什麼代價,為兄也要讓你能重新站起來。」
「多謝五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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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vip章節有一個筆誤,將司空珏寫成了司空玥,特此更正一下,因為我修改不了vip章節。只能在這裡說明一下。求花花,求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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