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同眠

  蘇瑞仔細的看了一下那箭頭,不是普通的箭頭,箭頭似乎是有倒鉤的,所以她剛才那一下沒將箭頭拔出來。 

  蘇瑞看了一下四周,在桌子上有一把切水果用的小刀,蘇瑞將那刀用水洗了洗,然後擦乾,又將小刀放在燭火上燒了一下消毒,隨後咬牙在司空錦的腿傷處切開了一個小小的十字口子。 

  她自己在現代久病成醫,在醫院待的久了,什麼沒見過? 

  果然傷口附近的皮肉被切開之後,蘇瑞只是稍稍一用力就將那枚箭頭拔了出來。 

  箭頭果然與普通的箭分別很大,呈六角形,每一個尖角上都帶著倒刺,蘇瑞一咋舌,如果被這樣的箭射中,只怕一中箭,那地方就是一個血窟窿。 

  箭頭的倒鉤上還帶著司空錦腿上的血肉,蘇瑞忙將箭頭扔到水盆里,然後按壓住司空錦腿上的傷口幫助他止血。 

  蘇瑞在按壓住司空錦腿部傷口的時候,驚奇的發現他腿上的肌肉不自覺地跳動了一下。 

  但只是輕微的一下就再也不動了。 

  難道他的雙腿是可以復原的嗎?蘇瑞胡思亂想道,亦或者他根本就是可以行走的,不然肌肉怎麼會有反應? 

  蘇瑞好奇的敲打了一下他的膝蓋,卻失望的發現他完全沒有膝跳反應。 

  是自己想多了,或許只是在無意識的時候,他的肌肉才跳動了一下。 

  不過。。。。。蘇瑞的視線落在司空錦的背部。 

  好優美的背部曲線啊,寬廣的肩膀,窄緊細緻的腰線,背部的肌肉蜿蜒起伏,線條流暢有力,在光滑細緻如錦緞一般的皮膚下似乎蘊藏著無限的力量,充滿了陽剛和野性的張力。 

  還有他臀部的曲線隆起優美,雙腿也看起來壁紙修長,蘇瑞的臉一紅,微微的別開了目光,她意識到自己的雙手正按壓在司空錦的臀部以下,她的臉變的更紅了幾分。 

  在現代電視上半裸的男模比比皆是,那身材一個個的也是相當的出眾,可是看與親手碰觸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不過。。。。似乎他現在還在昏迷著,所以。。。。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嘛!蘇瑞壞笑了一下,將目光移了回來,盡情的將司空錦近乎光裸的背面看了一個夠。 

  感覺那傷口似乎不怎麼流血了,蘇瑞這才鬆開了自己的手,然後用乾淨的繃帶將他的大腿扎了起來,等都弄好了之後,蘇瑞又拿了一床乾淨的床單墊在司空錦的身側,這才將他再度翻轉過來。 

  司空錦依然昏迷未醒。 

  蘇瑞又將屋子裡收拾了一下,將那箭頭用水清洗之後拿一塊乾淨的方巾包裹起來,收到了柜子里,她再三確定外面看不出什麼破綻之後,才長長的舒了口氣,疲憊不堪的走到床邊靠著床頭坐下。 

  不知道司空錦什麼時候會醒過來,蘇瑞看著司空錦沉靜的面容,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蘇瑞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發現自己歪倒在床上,頭就枕在司空錦的胸口。 

  蘇瑞忙坐起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還沒有亮,她再轉眸看向司空錦,赫然發現他的胸口似乎有點亮晶晶的。 

  蘇瑞湊近一看,不由的一陣尷尬,是自己睡倒的時候不小心留在他身上的口水。 

  媽啊,幸虧他現在昏迷著的,否則自己真的要挖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算了。 

  蘇瑞忙拉起自己的衣袖去擦,在擦第二下的時候,手腕就是一痛,蘇瑞差點沒叫出來。 

  「你。。。。」是司空錦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下意識的抓住了在他胸口肆虐的小手。 

  當司空錦看清楚自己抓住的是蘇瑞的手腕的時候,他不由的鬆了口氣,他轉眸看了看四周,這裡他很熟悉,是蘇瑞的房間,然後又看了看坐在一邊齜牙咧嘴揉手腕的蘇瑞,疑惑的說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我怎麼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蘇瑞沒好氣的回道。 

  「是五哥送我過來的?」司空錦雙手撐住床的兩邊剛想要坐起來,腰間就傳來一陣刺痛。他垂眸一看自己竟然幾乎完全赤 裸著身體,只有一條極短的里褲在身上,他忙拉起被子將自己光裸的身體遮蓋住,隨後怒視著蘇瑞,「你對我做了什麼?」他又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似乎剛才他醒來之前,有一雙手在他胸口亂摸來著。 

  這個醜八怪想要做什麼? 

  「我去!」蘇瑞真恨不得踹他一腳,怎麼出去轉了一圈,他還是這麼的討厭,那是什麼表情?一復活見鬼的嫌棄樣子,拜託。。。。她忙活了一個晚上,沒嫌棄他就不錯了。 

  「我還能做什麼?你受傷昏迷,我可不會隔著衣服給你處理傷口。」蘇瑞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遞到了司空錦的面前,「口渴不?」 

  司空錦早就因為失血而變的喉嚨好像著了火一樣,見到水杯,想都沒多想就要起身,結果腰間又是一陣劇痛,他的眉頭緊緊的扭了起來。 

  「慢點。又不會有人和你搶。」蘇瑞拉起了自己平時用的靠墊墊好,然後再將司空錦攙扶著坐起來,靠在靠墊上,「你腰上有一個大口子,不要太用力,掙開了就不好玩了。」蘇瑞說道。 

  司空錦喝下和清水,感覺好了很多,他將水杯遞給蘇瑞。 

  「還要?」蘇瑞問道。 

  「嗯。」司空錦點了點頭。 

  蘇瑞又替他倒了一杯,就這樣連喝了三杯,司空錦才搖頭說不要了。 

  房間里靜了下來,蘇瑞本來還不覺得自己坐在這裡有什麼不妥,但是現在司空錦醒了,就這麼直直的看著自己,到好像沒穿衣服的不是他,而是自己一樣。 

  蘇瑞被看的如坐針氈,「你還是睡吧。」蘇瑞說道,接著她起身取走司空錦身下的靠墊,然後扶著他讓他緩緩的平躺下來,再拉起被子為他蓋好。 

  蘇瑞放下了帳子,走到桌邊將房裡的燭火熄滅,然後抱膝縮在房間的大椅子上,繼續打瞌睡。 

  她忙活了半個晚上實在是太累了,幾乎用什麼姿勢都能睡著。 

  蘇瑞是被外面的敲門聲驚醒的。 

  「娘娘,您在裡面嗎?」外面傳來了琉璃的聲音。 

  蘇瑞嚇了一跳,忙跳下了凳子,可是她的腿蜷縮了半夜已經完全麻掉了,一站到地上,那酸爽。。。。。。讓蘇瑞著實的咧了一番嘴。 

  「在在在。」蘇瑞應道。 

  「還請娘娘開一下門。」琉璃在外面說道。 

  對哦。蘇瑞這才想起來自己昨夜將門從裡面拴上了,幸虧栓門了,不然琉璃進來了她都不知道。 

  「稍等一下。」蘇瑞叫道,忙顧不上自己雙腿的酸麻,三步兩步的跳到自己的床前,拉開了帳子,本是想將司空錦叫醒了。沒想到司空錦已經醒了過來,正等著一雙大眼睛瞅著她,倒將蘇瑞嚇了一跳。 

  「哎呦。」蘇瑞一拍自己的胸脯,壓低聲音問道,「你要讓琉璃知道你在這裡嗎?」 

  司空錦看著蘇瑞,沉吟了片刻,隨後搖了搖頭。 

  「好。」蘇瑞點頭,「那你別吭聲啊。」隨後她放下帳子,將昨夜已經染了血的被子和床單全部拿出來扔到外面的地上,然後又快速的換了一套衣服,這才走到門口拉開了房門。 

  「娘娘。」琉璃疑惑的看了看門內,一般蘇瑞睡覺都是不鎖房門的。 

  「早啊。」蘇瑞笑嘻嘻的對琉璃打招呼道,「對了,你叫兩個人將這些東西拿出去洗了。」蘇瑞一揉自己的肚子,「我葵水來了,有點不適,你再命人將洗漱的東西送來。」 

  「是。」琉璃點了一下頭,環顧了一下房內,沒發現什麼異常,只是床上的帳子依然閉合著,她剛要走過來將帳子掛起來,就被蘇瑞拉住了手臂。 

  「對了,我有件事情要你去做。」蘇瑞一閃身轉到了琉璃的身前擋住了她的去路,笑說道。 

  「娘娘有什麼吩咐。」琉璃躬身問道。 

  「你去一次蘇遠楓那裡。」蘇瑞一指那邊的柜子,「那裡有一張圖,你帶給蘇遠楓,叫他倚著圖上的樣子製作一枚簪子給我。」 

  「是。」琉璃應道,轉身走到柜子邊上,將蘇瑞事先畫好的一沓圖紙拿出,問道,「不知道娘娘是要用那一張圖。」 

  蘇瑞瞥了一眼,隨便從裡面抽了一張遞給琉璃。 

  「那材料呢?」琉璃將那圖收好,問道。 

  「材料我還沒想好,這樣吧,你去找蘇遠楓,你們兩個合計一下看看這圖上的發簪用什麼料子做比較好。你們商量定了就做,不用問我。我只等成品就是了。」蘇瑞笑道。 

  「是。」琉璃點頭應了下來,隨後拜別了蘇瑞走出了房間。 

  蘇瑞長舒了一口氣,等王府上的宮女進來將屋子收拾乾淨,將洗漱用品和早飯送來,蘇瑞才將他們都打發去外面候著。 

  蘇瑞先照顧著司空錦凈面潔齒之後,又將早餐餵了一些給他,自己這才將剩下的一掃而光。她讓人進來將東西取走,又要了一些水果清水,才又將房門關上。 

  琉璃這一去只怕要消耗一天的時間,蘇瑞知道琉璃是個仔細的人,而蘇遠楓又是一個較真的主兒,叫他們兩個去選材料,只怕會認真的選上多時,直到選到最好的才會作罷。 

  司空錦吃完之後就又睡下,中午也是,只是醒來了吃了一個午飯喝了點水,就又睡下。 

  一直到掌燈,琉璃才回來,蘇瑞和她說了幾句話,也打發她去睡覺。 

  這第一天蘇瑞算是湊合下來了。 

  蘇瑞將房裡的燈火熄滅之後,依然團縮在那張大椅子上,夜裡清寒,蘇瑞昨天晚上就凍了一夜,今夜夜風一過,她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就迷迷糊糊的又睡去。 

  帳子微微的一動,司空錦撩開了半拉帳子看向外面。 

  在不遠處的一張太師椅上,蘇瑞用雙臂抱著自己的雙膝團在椅子上打盹,頭不時的朝下點著,點著點著就有要摔下去的危險。 

  司空錦默默的嘆息了一聲,「喂。」他叫了蘇瑞一聲,蘇瑞沒什麼反應,司空錦一時間不知道稱呼她什麼為好,一直以來,他都是對她喂來喂去的,倒是忽略了她的名字。 

  她的閨名叫蘇瑞,瑞乃吉祥之意,名字還不錯。 

  「蘇。。。瑞。」司空錦試探性的又叫了她一聲,這下將蘇瑞從瞌睡中驚醒。 

  蘇瑞站了起來,「可是要喝水?」她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問道。 

  「你過來睡吧。」司空錦指著自己的身邊說道。 

  「啊?」蘇瑞吃驚的看著司空錦在黑暗之中的輪廓,她是幻聽了嗎?他居然叫自己上床去睡。。。。。 

  之前是誰嫌棄她來著,即便是在宮裡,也要弄一個小軟榻讓她單獨睡下。 

  「胡國不比大金。」其實就連司空錦都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不過說都說了,難道叫他咬舌頭收回嗎?「夜裡涼的很。」 

  「確實很涼。」蘇瑞一陣訕笑,躑躅了片刻,看著自己微微發麻的雙腿,「好。」她還是決定回床上睡去。 

  她似乎不用擔心司空錦對她做什麼?看他那一貫嫌棄自己的樣子,只怕躲她還來不及呢。況且現在他又受了傷。 

  有床不睡是傻子! 

  蘇瑞忙不迭的爬上床,拉起了被子將自己蓋住,隨後對司空錦甜甜的一笑,「晚安。」說完,蘇瑞翻了一個身,就真的睡了過去。 

  要知道照顧人是非常累的事情,況且蘇瑞還要處處小心,不能讓別人發現自己屋子裡還藏著一個司空錦,說來也好笑,他們本就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如此一弄倒活像一對偷情的小情侶一樣。 

  蘇瑞幾乎是頭一碰到枕頭就睡著了。 

  倒是司空錦開始失眠了。 

  他一向不習慣身邊有人,如今下子多了一個蘇瑞,讓他如芒在背。而且蘇瑞剛才那一笑讓他深為震撼。 

  她竟然能笑的那麼甜美滿足,自己只是讓她上床來睡覺罷了,她的笑容之中竟然帶著幾分感恩之意,讓司空錦心跳不已。 

  他不由得轉過臉去接著幽暗的光看著蘇瑞的背影,她纖細的身軀在棉被下又團成了一個團。她似乎很喜歡這個姿勢,細微的鼾聲從她那裡發出來,讓司空錦不由的有點失笑。 

  在宮裡,自己不得不與她一個房間的時候,是十分的討厭這種聲音的,但是時間長了竟然也習慣了。 

  才搬來王府的時候,第一晚自己竟然因為沒有聽到這個聲音而失眠,總覺得似乎少了一點什麼。 

  那時候自己是不會承認這點的。 

  不過時隔多日再度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司空錦的心底竟然有一絲暖意流動。 

  身側的人微微的一翻身,將胳膊撂倒了自己的胸口,司空錦一驚,發現她還是沉沉的睡著,司空錦搖了搖頭,拿起她的胳膊剛準備幫她塞回被窩,卻發現她竟然翻了一個身,本能的靠向了自己。 

  司空錦渾身一僵,想要推開她,卻發現她的手腳都是冰冷的。 

  她是因為冷,所以才會靠向自己的。 

  司空錦鬆了一口氣,看她的眸光更柔了幾分,昨夜那麼冷,她竟然在椅子上就這麼蜷縮了一個晚上。 

  以前真的是自己太過苛刻了,對她近乎不近人情。 

  司空錦任由蘇瑞靠在自己的身邊,苦笑了一下,怎麼辦,自己是越來越習慣她的陪伴了。只怕有一天,她會取代封靈兒走入自己的心底,那時候。。。。。。。 

  司空錦搖了搖頭,算了,還去想這麼多做什麼?封靈兒早就已經烙印在心底,丟不開也抹不去。即便她騙了自己,自己也會依然如往常那樣的維護她。 

  司空錦索性翻了一下身子,側過來好好的看著蘇瑞的睡容,帳子里的光十分的微弱,他就算目力很好也知道看一個大概。 

  忽略掉她眼角的傷疤,她真的是一個嬌俏可愛的女子,她的眼眉艷而不濃,秀麗之中透著幾分高貴,真正天生的公主。 

  她的皮膚似乎很好,司空錦忍不住用指腹輕輕的拂過她的臉頰,白皙細膩,滑不留手。 

  她的髮絲也柔順光亮,還帶著一股特有的花香。 

  蘇瑞感覺自己臉上似乎有小蟲子爬過,無意識的抬手撫了一下,司空錦驟然停手,將手收了回去。 

  自己在做什麼?他警告了自己一下,隨後翻身再度躺好。 

  他瞪大雙眼卻怎麼也睡不著,只能苦笑了一下,讓蘇瑞躺在自己的身邊算不算是自找苦吃?倒不是因為自己想對她做什麼?實在是身邊有一個人,自己真的睡不著啊。 

  還有一件尷尬的事情叫司空錦難以啟齒的就是。。。。人有三急。 

  這都一天了,他似乎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而且現在夜深人靜,那感覺更是被放大了數倍。 

  怎麼辦? 

  自己現在這幅樣子自然不能被小順子看到。可是雙腿不能行走,又受了傷,他出了身邊發出微微鼾聲的女人,他還能指望誰。 

  真是三文錢難倒一個好漢,一泡尿憋死一個王爺! 

  司空錦忍了半天,終於還是抵不過越來越強烈的尿意,只能紅著臉推了一下身邊躺著的人。 

  蘇瑞被推醒之後揉著朦朧的睡眼,「你要喝水?我去幫你倒。」她迷迷糊糊的說道。 

  還喝。。。。。再喝就要炸了!司空錦覺得自己還不如撞死在豆腐上算了。 

  這麼尷尬的事情,要叫他怎麼說的出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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