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回朝
和一個死人鬥力不從心,沒想到和一個死而復生的人斗更是無力。
封靈兒靜靜的坐在輪椅上等候在浣花宮的城牆之外,而司空錦則坐在浣花宮的寢殿內。
蘇瑞自然不知道有人為她徹夜不眠,在她將所有的東西全部做出來交給醫營和鐵匠營的負責人的時候,這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皇甫如龍看著自己面前擺的那一套精巧的醫療器械的時候,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他見所未見的東西。小巧的骨鋸,形狀怪異的止血鉗,還有鑷子和彎頭鋼針,這些的東西的用途在蘇瑞一一給他講解完畢之後,他就好像被電流擊中一樣。
原來在外傷的治療之中還能運用到這樣的東西。
其實幸好軍隊士兵都是外傷,如果是內科的話,蘇瑞還真的是不得法門了。她在醫院的時間長了,所以很多醫療器械看的就和鋼筆鉛筆一樣稀疏平常。
這個世界的外科手術器械實在是叫蘇瑞真心忍受不了。
醫營裡面用來去除碎骨和碎肉的東西竟然形狀和殺豬刀還有木工鋸一樣。並且都是生鐵鑄造的,一點都不衛生,容易生鏽。本來蘇瑞就很想改善一下那些工具,現在鋼鐵熔煉出來了,所以材料問題就從源頭上解決了,鋼比鐵更不宜鏽蝕,事實上蘇瑞還想造出不鏽鋼來,可是時間已經不容許她繼續試驗下去。她只能暫時先將急需要解決的東西先造出來。
畢竟只要是打仗,就會有人受傷,蘇瑞在醫營的時間不斷,她觀察下來,這個時代的人已經有基本的外科傷口處理技術了,她還制定了一套很嚴格的消毒流程交給了皇甫如龍。
「公主的意思是說傷口會潰爛流膿還有病人會發燒是因為一種叫細菌的東西?」皇甫如龍又驚又奇的問道。
蘇瑞的那套理論在他的眼中簡直就和天方夜譚一樣,但是看蘇瑞的樣子又不像是胡說八道,再加上發生在她身上的那些事情,叫皇甫如龍對蘇瑞所寫的手札不得不信服。
「對。如果滅菌工作做得好,一般的外傷的治癒率都是百分之百的。」蘇瑞點了點有說道。
「什麼意思?」皇甫如龍自然聽不懂蘇瑞所說的現代語言的意思。
「哦。就是治好他們的把握是十成。」蘇瑞趕緊換了一種說法。
「那為何我們看不到這種叫細菌的東西?」皇甫如龍問道。
「因為。。。。。它們個體很小,又無處不在。」蘇瑞有點囧了,這要怎麼解釋呢?「反正你相信我就對了!」
「敢問公主是從哪裡學來的呢?」皇甫如龍不得不多問兩句。
「自然是。。。和納蘭靜雪學的。」蘇瑞不能說自己是穿越來的,只能將一切歸咎到納蘭靜雪頭上。反正焚天宮的醫術在這個時代是一個神一樣的存在,只要推到納蘭靜雪的頭上就對了。不會有人去質疑這個時代的權威的。其實說起來,焚天宮的人真的具備更大型外科手術的能力了。
自己當初胸口中刀,別說是在這裡了。就算是在現代也不一定能被救活,而納蘭靜雪就做到了。
果然,皇甫如龍聞言之後一片釋然。蘇瑞默默的嘆息,就算清冷成皇甫如龍那樣的,提起了納蘭靜雪也會表情有所波動,這都什麼和神馬啊。
蘇瑞將所有器械的使用全數教給了醫營的醫官,醫官們用近乎用崇拜的眼神看著蘇瑞,對蘇瑞簡直要頂禮膜拜。
蘇瑞還將鋼鐵的熔煉方法整理出來,至於那兩個會這項技術的鐵匠,如今被嚴密的保護起來。蘇瑞心細,讓嚴將軍去將他們的家人都接了過來。
要保證這項機密不外傳,這兩個鐵匠是關鍵。
嚴將軍如今對蘇瑞是言聽計從,蘇瑞一提及此事,嚴將軍恍然大悟。若是這兩個鐵匠的家人被柔然姦細或者其他國家的姦細捉了去,只怕這項絕技就外傳了。那大金的優勢就會被大大的折扣下來。
距離高公公前來傳旨又過去了將近一個月,第二道聖旨再度來臨的時候,蘇瑞才磨磨蹭蹭的踏上了回朝之路。
如今大金已經大獲全勝,柔然人的求和的使節已經派出,只怕還會比蘇瑞回京的腳步快上幾分。所以君如霜請辭元帥的摺子也批了下來,第二道聖旨之中不光催促蘇瑞返京,更是對君如霜大加褒獎和撫慰了一頓,還封他為忠武侯,如今他就算不承繼家業也是一個有世襲爵位的人,君家一門兩侯爺,也是開了大金的先河,一時之間風光無雙。
多少年了,大金被柔然人欺負。如今一朝揚眉,所以君如霜也算是凱旋而歸。
君如霜的傷勢在皇甫如龍的調養下已經好了很多,只是他一直在裝病,所以此番回京他也不騎馬,只坐馬車。
納蘭靜雪神出鬼沒了一個月的時間,終於在蘇瑞返京的那天出現,與蘇瑞一起登上了公主的鳳輦,只是他依然戴著那個冰冷的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難道你一直戴著這麼面具不摘?」蘇瑞忍不住問道。
其實她現在的心情很亂,她不太想回宛京,又十分想回宛京,就在這種矛盾的心理之下,她將啟程的時間拖了又拖。直拖到第二封聖旨來,避無可避了,這才回京。
在第二道聖旨之中,蘇瑞被封為榮國公主,這似乎比她之前的安平公主的封號似乎又尊榮了幾分。尊榮不尊榮的蘇瑞也不在乎,不過這第二道聖旨似乎是自己的那個父皇給自己下的平安旨,意思就是你回來吧,回來就依然是我大金的公主。
蘇瑞不知道君如霜背著她耍的小把戲。只知道自己的鳳駕所到之處,受到各地官員的百姓超乎尋常的熱烈歡迎,熱情的程度就連蘇瑞都嚇了一跳,一路甚至有點落荒而逃的感覺。
納蘭靜雪自然知道那些個在大金廣為流傳的歌謠,如今不光是大金了,只怕就是其他兩國都知道蘇瑞的豐功偉績,沒辦法,民眾口口相傳的力量甚是巨大。
別人查不到,不過納蘭靜雪查的到,他知道這些是君如霜背地裡搗鼓出來的。
他為了蘇瑞也是上了心了,其中也是為了他們君家。
只是這是對蘇瑞有利的事情,所以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管了。不過他心裡卻是對君如霜大加提防了起來,這臭小子惦記這他老婆呢。
君如霜身中毒箭,蘇瑞也拽著他去看過,他不忍心弗了蘇瑞的意,也就隨著她走了一次。毒是解了。不過他又暗中下了另外一種毒,讓君如霜足足的疼了一個月。
蘇瑞對此也頗有懷疑,不過每次她問及,納蘭靜雪就無辜的一攤手,表示他不知道。
他只答應了蘇瑞為君如霜解毒,沒答應不再給他下一個毒,誰叫這個小子惦記他老婆呢?他若是不出手整治一下他,又怎麼對得起自己。
好在他現在不會亂來了,因為怕蘇瑞不高興,所以只是下了點輕手,饒是如此也將君如霜疼了一個夠夠的。君如霜知道納蘭靜雪暗中搞了鬼,不過他也不會去蘇瑞面前告狀,將那撕心裂肺的痛生忍了下來。
他不是那種喜歡搬弄是非的小人,此舉也是告訴納蘭靜雪,他不會輕易的放棄,即便你有本事,那又怎樣?嚇唬別人或許可以,嚇唬他君如霜就別想了!他就是豎在納蘭靜雪頭頂的劍,只要你有什麼不妥,他就毫不留情的落下。
君如霜的心思,納蘭靜雪也明白,兩個人就這麼無聲的杠上了。
「也不是一直戴著。」納蘭靜雪在馬車裡伸了一個懶腰,隨後取下了面具,對著蘇瑞嘻嘻一笑,「現在不就拿下來了嗎?」
他狹長的鳳眸裡面閃著幾分桀驁的光芒,嘴角微微的翹起,那張風華無雙的面容熠熠生輝。
「難道去了宛京,你也戴著?」蘇瑞問道。
「見你的父皇自然不會。」納蘭靜雪長臂一探,將蘇瑞拉倒在自己的懷裡,「只是,我不想叫人?」
「什麼?」蘇瑞一怔,「什麼意思?」
「他是你父皇,不是我父皇,我懶的叫。」納蘭靜雪緩緩的說道,父皇兩個字對於他來說不是什麼好的回憶,他狹長的眸子幽幽的一黯。
聰慧如蘇瑞又怎麼不會明白他的意思呢,她怔了一下,隨後緩聲說道,「不叫就不叫吧。」依著納蘭靜雪的性子現在能乖乖的坐在這裡陪著她進京,已經是很難得的一件事情了。
「你總要回去見一見你父皇的。」納蘭靜雪聽到蘇瑞這麼說,心底一暖,他收緊的雙臂,將下巴抵在了蘇瑞的發間,「所以我陪你,見了你父皇之後,你就陪我回焚天宮可好?」
「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跟你回去。」蘇瑞默默的嘆息了一聲,說道。
「好。」納蘭靜雪滿足的嘆息了一聲,「蘇瑞,你真好。」
是嗎?蘇瑞的神色淡了幾分,「我好嗎?你真的喜歡我?」
「我應該是喜歡你。我不想你離開我,時時刻刻想著見你,難道不是喜歡你嗎?」納蘭靜雪理所當然的說道。
「那你這幾日神神秘秘的去了哪裡?」蘇瑞雖然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納蘭靜雪悶聲笑了起來,「放心,我肯定不是去找別的女人。」
他這麼一說,蘇瑞的臉皮一紅,「誰管你那個!」
她又沒說他去找別的女人!
「我是去做另外一件事情了。」納蘭靜雪低聲說道。「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不能和我說嗎?」蘇瑞好奇的抬起了頭,看著他尖尖的下頜問道。
「你還是不知道的比較好。」納蘭靜雪抬手將蘇瑞的頭重新按回到自己的懷裡,悶聲笑道,「別問那麼多了。」
蘇瑞雖然哦了一聲,不過心底卻是略有陰影落下。
她的唇畔溢出了一絲苦笑,她以為,如果真正的相愛,兩個人之間必然是坦誠的,可是。。。。算了,他不想說,她也懶的追問了。
這一個月之中,除了第一次之外,他還索取了兩次,可是每次結束之後,蘇瑞都覺得他有點心不在焉。如果真的喜歡,會如此嗎?
還有每次他都要自己服下丹藥,雖然蘇瑞問及那丹藥是什麼,他也不說,這說是對她好。對她好的平時為何不給?
蘇瑞不是傻子,那藥丸應該是古代的避子葯之類的東西。
如果真的愛她,會叫她吃那個?
總之,蘇瑞的心也有點隱隱的痛,不過她還是忍著沒有發作,也不說。
之前在軍營,她每天都很忙,如今閑下來了,就少不得胡思亂想一番。
她發現自己胡思換亂想的後果就是她更煩了。
人啊,真的是沒事找事的動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