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翁婿初見
算了。蘇瑞搖了搖頭,甩開了環繞在心頭的不安,蘇瑞在納蘭靜雪的懷裡找了一個舒適的地方窩著。
他真的太瘦了。懷抱也是冰冷的。說真的被他抱著並不舒服,不過蘇瑞也懶的去計較什麼。畢竟他至少在現在是維護著自己的,至於其中的原因和真心有多少,蘇瑞也懶的去想了,經過了司空錦那件事情,蘇瑞覺得自己的心似乎已經不像以前那樣。
她知道自己這樣自暴自棄並不好,所以她很喜歡在軍營的時間,在那裡她每天都在忙碌,都有目標,心思就不會那麼紛亂複雜,全身心地投入幾項研究之中讓她沒有精力去胡思亂想。回到京城她能做點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最重要的是怎麼和父皇說她死而復生的事情。
為什麼司空錦要宣布她的死訊。
死去的胡國皇后一朝歸來,又要用什麼樣的理由去堵住朝中臣子的悠悠眾口。
她的歸來會不會演化成大金和胡國之間的戰爭?
這些念頭這幾天一直環繞在她的心頭,叫她惴惴不安。
她的和親是一步棋局,她是棋子,可如今她的歸來又何嘗不是一步棋?她又要淪落成棋子了嗎?
如果父皇再度面對她的話,將會是怎麼樣的局面。
一切的一切都等她再度踏入宛京而漸漸的解開。
十六日後,車隊浩浩蕩蕩的進入了宛京的北定門。
由於君如霜的凱旋歸來,所以一大早,北定門就被前來迎接的百姓們圍的水泄不通。
君如霜終於肯從馬車裡出來,騎上了他的戰馬。只是他沒有身披鎧甲,而是穿了一套月白色的長袍。
他的面色依然蒼白,帶著幾分病容和倦容,與凱旋而歸的將領身份十分的不符,倒像是一個文弱的病書生一樣。
可即便是這樣的君如霜,也受到了京城百姓的熱烈歡迎。
蘇瑞總算是見識了身份大金第一美男的君如霜是有多受歡迎了,鮮花盈袖,瓜果盈車,蘇瑞真怕那看起來大病未愈的君如霜會被投來鮮花給砸死。
至於蘇瑞的車攆行過的時候,也受到了極其熱烈的歡迎,納蘭靜雪騎著一匹黑馬跟隨在車攆之側,他依然穿著深灰色的長袍帶著冰冷的面具,陽光之下他依然宛若幽靈一樣,但是絲毫不影響民眾們對蘇瑞的期盼。
大家都想看看這位死而復生,又帶著大金軍隊贏得勝利的傳奇公主是生的什麼樣子。傳聞之中她曾經毀容,樣貌堪比鬼羅剎,傳聞之中她被君如霜毀婚,不得已才遠嫁胡國,傳聞之中她是胡國的前皇后死於疫病,卻神奇的重新出現在大金與柔然的戰場之上,傳聞之中她樣貌得以恢復,天資聰穎,絕艷驚才,寬宏大度,不計前嫌的幫助君如霜取得了對抗柔然的勝利。
所以蘇瑞的車攆一進入北定門,甚至引起了一陣騷亂。若不是君家軍隊在路兩邊拚命阻攔者,只怕蘇瑞的車攆要被這些狂熱的百姓們都要拆開了。
今日蘇瑞所乘坐的車攆並沒有四壁,而是用輕紗遮擋,在輕紗曼曼之中,一個絕美女子的身影影影綽綽,看不清楚她真實的樣貌,只是她身姿優雅淡然,裝扮華麗高貴,就是這樣的蘇瑞再加上之前君如霜不遺餘力的為蘇瑞造勢,所以蘇瑞一出現就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甚至那些原本為了君如霜而來的大姑娘小媳婦都忍不住朝蘇瑞的車攆多看了幾眼。
這就是他們的榮國公主啊。是大金的驕傲啊。
車隊浩浩蕩蕩的前往宛京的皇宮,在皇宮的金水橋前停住。那裡已經搭好了禮台迎接蘇瑞和君如霜的歸來。
就連大金的景帝也都率領了文武百官親臨迎接。
這是何等的榮耀。
當蘇瑞的車攆停住,她被宮女們從車攆上攙扶下來的時候,前來圍觀的百姓這才真正的爆發出一陣驚呼之聲。
太美了。
原來坐在車攆裡面看的不甚真切,而現在確實真真實實的展現在他們的面前。
一襲金紅色的公主禮服將她高挑的身姿襯托的完美無瑕,長長的裙擺顯示出她地位的卓然與高貴。如雲一樣的秀髮在腦後挽起,一枚精巧又不失華貴的鳳釵扣在秀髮上,垂下的珠鏈隨著她的動作輕輕的擺動,何為步搖,便是如此。那張面容更是精緻美艷到讓人驚嘆,絲毫不見任何燒傷過的痕迹,皮膚泛著象牙色的光澤,完美的如同初生的嬰兒。
蘇瑞的心一直在忐忑著,可是就在她下車走向禮台的瞬間,她看到父皇激動的展開雙臂,從禮台上站起來,迎著她走來,她的心瞬間又融化了。
她在現代就是一個孤兒,從沒享受過父母的愛。可是穿越過來之後,她感受到的是滿滿的父愛,怎麼不叫她心動。在她的心底早就認定這個男人是她的父親,不然她怎麼會心甘情願的嫁去胡國。
而如今,她看到父皇朝她走來,不管之前他對她是什麼樣的心態,是不是將她當成一枚棋子,只是這瞬間,她覺得她的心還是被父皇給融化了,心底是滿滿的激動。
她自然而然的張開了手臂,迎著父皇奔跑了過去。
景帝的心間微微的一動,那迎著陽光走來的美麗女子,宛若重生的前皇后一樣,不,她要更加的年輕和充滿活力。她臉上的燒傷疤痕竟然真的完全去掉了,在她張開雙臂朝自己奔跑而來的時候,他的心也瞬間的被震撼了。
她的臉上帶著的笑容是那麼的真實,不帶一絲的虛偽。
他執掌大金這麼多年,是虛偽還是真誠,自然逃不開他的眼睛。
她並沒有恨自己嗎?
當她不顧禮教和禮儀撲入自己懷中的時候,景帝甚至有了真實的激動和悸動。
舐犢情深,大抵如此。即便是皇家,他竟然也體驗到了這樣一種感情。
站在她身側那風姿卓然,對自己不叩不拜的男子應該就是焚天宮的宮主了吧。果然如同傳聞之中那般的桀驁不遜。他見了自己居然還帶著面具,這是有趣。接下來所有覲見禮儀結束之後,蘇瑞被送回了雲霞宮,她出嫁之前居住的地方。而納蘭靜雪則被單獨召見。
在大金皇宮的上書房之中,一名灰衣男子傲然而立,透過面具看著那高高在上的景帝。
這就是蘇瑞的父皇了?略有年紀,但是不失年輕時候的俊美,若是說蘇瑞的樣貌有七成是像她的生母,也在眼眉之間有三成是像這個男子。他的身上自然流露著上位者的威儀,那雙眼眸也正盯在自己的身上。
「你膽子不小。」景帝緩緩的開口,「見了朕竟然不下跪。」
納蘭靜雪張狂的一笑,「陛下,我本就是江湖狂人,素來只跪天地,如今您是我夫人的父親,所以我對您行禮,但是若是要跪的話。。。。」他哼笑了一聲,不置可否。
他很討厭皇室,從來沒將皇室放在眼中。只是因為蘇瑞的緣故,所以他才勉為其難的站在這裡。
「你與榮國公主是如何認識的?又是如何娶她為妻的。」景帝對於納蘭靜雪的張狂,也不動怒。
眼前的男子是焚天宮的宮主,焚天宮的歷史甚至要比大金還要悠久,歷任宮主都是神話一樣的人物,就算是各國皇族對焚天宮都是求而見不得,而現在一個真實的焚天宮宮主就在自己的面前,還成為自己的女婿,這叫景帝的心裡有點五味陳雜。自己是大金的帝皇,而眼前這個男子則更像是江湖之中的帝皇,甚至比自己有點更加超然的味道。
蘇瑞是真的蘇瑞,只是不是原來自己的女兒,這點景帝比誰都清楚。
自己真正的女兒已經死在那場大火之中了。景帝不知道為什麼蘇瑞會死而復生,他不知道自己女兒的軀體裡面裝的是何方的靈魂,他是安平公主的父親,又怎麼會感受不到自己真正的女兒已經死去了呢。
那個佔據自己女兒軀體的靈魂,用著和自己女兒一模一樣的容貌。這叫他的心裡一直疙疙瘩瘩的,她可以騙的了別人,但是騙不了一個深愛女兒的父親。他不想相信那些怪力亂說,但是蘇瑞的存在不得不提醒他這些東西是真實的。
所以他毫不留情的將蘇瑞當成了一枚棋子,恣意的使用。既然奪得了他女兒的軀體,至少也要為大金做點事情吧。
授意君家毀婚,讓她成為大金的笑柄,送她出嫁和親,隱瞞著她那胡國皇子其實是一個殘疾,這些都是景帝心裡小小的報復。不過他還是慷慨的給予了豐厚的嫁妝,一來她的軀體本就是自己尊貴的女兒,二來也算是她頂替女兒陪伴自己三年的報酬。可沒想到事情卻漸漸的偏離了他的掌控。
在得知蘇瑞死去的信息的時候,他的心真實的痛了,甚至比自己真正女兒去世的時候還要痛上幾分。
因為原本的安平公主一味的享受著自己給予的榮寵,卻從沒想過要惦念自己的父皇,而那個重生在安平公主體內的靈魂卻不一樣。
他將她當成女兒來看,是為了慰籍自己的心靈,而真實的卻是在厭惡著她,可是她卻沒有將自己當成外人,真正的將自己看成了父親。
這一點,和她相處了三年,他怎麼會體驗不到。
所以在得知她死去的消息的時候,景帝的心還是被痛到了。皇家人情薄,可是蘇瑞在的三年卻給予了他一個當父親才能體味到的真情。是女兒對父親的依戀和尊敬。不是因為他是大金的景帝,只因為他是一個父親。
所以當他得知蘇瑞沒死,還在君如霜的軍營之後,派人多方查證,更是繪製了各種關於蘇瑞的圖畫傳回宛京,再三才確定了這個女子真的是佔據了他女兒軀體的那個一個。
他下旨封她為榮國公主,等於承認了她這個女兒,更是想要將她與原本的安平公主區分開來。她們原本就是不同的個體,難道不是嗎?
似乎這個榮國公主帶給他的驚喜比原本的安平公主要大上許多。
她到底是何方的靈魂,居然能幫助大金擊潰素來兇猛的人柔然人。
當關於蘇瑞的一切從軍營之中傳來的時候,景帝真實的感受到了一種驕傲,那就是我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就在剛才,蘇瑞撲入他懷裡的時候,當他看著她的雙眸的時候,他也就是釋然了。
是不是自己的女兒又怎麼樣呢?只要他承認了,她就是自己的女兒。
安平不是不好,而是被自己寵的太過嬌縱了,她是景睿皇后的獨女,是景睿皇后留給自己的唯一血脈,他不得不寵她,因為景睿皇后的緣故。而那個重生在自己女兒軀體里的靈魂卻是比自己女兒更好。
她對自己尊敬愛戴,這些是他看在眼裡的,她又為大金立下那麼大的功勞,這些是不可磨滅的。
所以景帝現在的心已經完完全全的偏向了蘇瑞。不管她是什麼來頭,他已經不想探究了,只想將她當成自己真正的女兒去愛護。
沒準這是景睿皇后在天之靈送給自己的另外一個女兒也說不定。
而眼前這個桀驁張狂的男子卻是蘇瑞帶給他的另外一個意外,焚天宮的宮主。傳聞之中的人物。
如果他對女兒是真心的,景帝倒也樂見其成。
要知道焚天宮的財富與勢力還有那些神乎其技的技術,都是各國各代帝皇都覬覦的。卻沒有一個帝王能像他這樣如此的接近焚天宮。
納蘭靜雪微微的一笑,還是耐著性子將與蘇瑞相識的經過說一遍。
他素來坦然,有什麼說什麼,反正他無需為自己做的一切去撒謊騙人。況且將自己與蘇瑞相遇相處的經過再和蘇瑞的父親說上一次對於他來說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說道自己折磨蘇瑞的時候,他竟然沒有絲毫的羞赧與不安,一切對他來說就是一件發生過的事情,沒有別的意味在裡面。
說著說著,他竟然也忍不住在想,自己是不是就是因為蘇瑞的這種倔強和不服,所以才會慢慢的想要抓住她,再也不放手。
景帝卻是聽的皺眉連連。眼前的男子是不是太過自信了,居然用詞絲毫不加修飾,在他對自己的女兒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之後,他是篤定自己不會降罪於他還是他覺得即便是自己降罪,他也能全數化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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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斷更了是因為摔了一跤,蠻嚴重的,休息了幾天,望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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