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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太行山派

  薛雲義和上官羲二人走下山坡,繞道太行,再奔濟南。他們怕惹麻煩,除住店、吃飯要奔市鎮,走路時專揀僻靜小路。

  一天二人走到蒼岩山下,見奇秀的山峰間,有一個雕梁畫閣、金碧輝煌的大寺院。薛雲義向山上望了望對上官羲道:「我們從早晨離開迎賓客店,現在天已中午,我們到寺內討點水喝。」於是二人沿石階上山,石階道轉了幾個彎,引他們到了這座寺院門口。

  薛雲義和上官羲抬頭見這寺院,只見怪石嶙峋的山峰下,一座氣勢宏偉的大寺院,依山就勢而建。在飛翠浮嵐、氣勢磅礴的群峰之間,露出飛檐畫閣、碧牆黃瓦的寺院,更顯得清麗、典雅。二人看寺門,在銅釘排釘的朱紅大門上面,門楣上嵌著一塊金字大匾,鐫的是「福慶寺」三個大字。

  詩曰:欄干倚盡赤旃檀,盧橘花開秀巘寒;

  會取虛庵留客意,小窗疏日上蒲團。

  薛雲義看了這個匾道:「這寺是福慶寺,這山一定是蒼岩山了。」

  上官羲惑然問道:「伯父,你怎麼知道?」

  薛雲義道:「我看過一本山水遊記,上邊有『五嶽奇秀攬一山,太行群峰唯蒼岩』的詩句,並說『山上主要建築有書院、萬仙堂、橋樓殿、大佛殿、藏經樓、公主祠、碑亭等,所有建築依山就勢,小巧玲瓏,或建於斷岩,或跨於險壁,斗拱飛檐,構造宏麗,雲蒸霞蔚,頗為壯觀。」邊說著邊進了山門。

  上官羲「哦」的一聲,跟著進去,不禁對伯父的知識淵博,更加敬佩。

  薛雲義帶上官羲進了山門后,沿蜿蜒小徑前行,只見峰迴路轉,絕壁對峙的懸崖中間,飛架著三座單孔石拱橋,他們過了石橋,才是大殿。大殿兩側大柱上鐫著一副對聯。在彤紅大柱上鐫著碗口大小的草書金字,甚輝煌耀眼,鐫的是:「殿前無燈憑月照,山門不鎖待雲封」。過了這個大殿,後邊一個殿,建在橋上,他們二人走到殿前,見殿欄玉砌,座落在百丈斷崖上,真是別有地天。觀之者,無不讚歎建造者的匠心獨運。薛雲義走到殿前,憑欄俯視,忽然「啊」了一聲道:「哦,想起來了,這座殿叫『橋殿飛虹』,古人有『千丈虹橋望入微,天光雲彩共樓飛』的句子形容它。」

  上官羲道:「伯父學識真淵博,你未曾游過蒼岩山,怎麼知道關於蒼岩山的這麼多事?」

  薛雲義一笑道:「羲兒,你沒聽過嗎?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聞。我也生書香之家,自幼立志勤學,名薦鄉里,黃金榜上,大有龍頭望,一心想考取功名,做一個史筆留芳的清官,想不到燕王的一個皇親仗勢欺人,侵了我家的莊田。我父親和他講理,他竟勾結官府,給我父羅織罪名,將我父逮捕入獄,屈加罪名,斬於市井。我母氣死,我與贓官辯理,被贓官消去舉人名分,趕出州衙。我為報仇,於是棄文學武,思做遊俠,拜我表弟之師父柳先平為師,武功學成,殺了仇家,為避禍,隱居你家。自啟蒙讀書,至我進入虎跳澗山洞中潛隱練功,我涉獵了各類書籍,因此知道的比你多了點兒。」

  上官羲道:「原來伯父是投筆學武的,難怪文才知識都那麼超脫不凡。」

  薛雲義謙虛道:「我有什麼文才,不過粗通文墨而已,不過學武之人,武學造詣深淺確實與文學造詣有關……」他正在往下說,忽然從公主祠里跳出幾個手持刀劍的玄衣人,把薛雲義和上官羲圍住。

  上官羲一驚,抽出寶劍。薛雲義倒很鎮靜,從容對這些人道:「各位朋友,哪條線上的?圍住在下師徒,有什麼事?」

  一個獅子鼻持刀玄人道:「我們找閣下沒什麼事,可是這小子卻是我們的追殺對象。」

  上官羲一愣,怒問道:「我與諸位素不相識,往日無冤,今日無仇,你們為什麼要追殺我?」

  一個黃瘦臉、三角眼的黑衣人道:「請問你是不是叫上官羲?如今上官羲這個人,在武林,已是過街老鼠,整個武林人士都在追殺之!」

  上官羲驚得「啊!」了一聲,惑然問道:「為什麼?上官羲未與武林為惡,武林人為什麼要追殺我?」

  薛雲義道:「這中間一定有天大的誤會,我上官世侄近日來脫了囚牢就陪我住在石洞里。」

  三角眼者道:「哼!他作孽是事實,哪裡有什麼誤會?!這不齒於人類的禽***淫殺害了芳晗,還殺了丐幫幫主!」

  上官羲聽見這話,猶如晴天一個霹靂,連氣帶驚,渾身有些發抖,他一陣茫然。他知道三角眼傢伙這樣含血噴人,只是一個代表一個想置他於死地的人簸舌傳音,他怎麼也沒料到策劃者竟編造出這樣能激發武林人恨他的理由。芳晗姐姐是忠臣遺孤,武林中人均同情她,誣她姦淫殺害芳晗,必激起武林人的共憤。丐幫是武林第一大幫派,也是武林中的正派,誣他殺害丐幫幫主,是殺他的最好口實。他知道如果芳晗姐姐和丐幫幫主都被殺,他就百口莫辯了。他也不想妄費口舌來辯,只冷冷道:「你們要怎樣?」

  獅子鼻者道:「要怎樣?哼,這還用問嗎?要你死!」

  上官羲道:「誰派遣你們來?」

  獅子鼻者道:「這小子多行不義,武林人士人人想得而誅之,何用誰派遣?」

  上官羲知道無法辯白,憤恨不語。

  薛雲義道:「請問,既自報武林人物,何不敢報門派字型大小?」

  三角眼者道:「這小子是十惡不赦的惡人,你既是他的同黨,當然就是我們的敵人,我們何必要告訴你!」

  薛雲義道:「你們是冠冕堂皇地誣衊人,害人心虛,自然不敢報門派名字了。」

  獅子鼻者道:「我們太行山派是個大派,為武林誅敗類又行得正、立得直,為什麼要隱瞞身分呢?我叫孟超,他叫鄧遠,我們是太行山派的正副掌門,今日是接了武林盟主的帖子,特來這裡捕殺上官羲的。」

  薛雲義也吃驚了,心裡不住琢磨:武林盟主是誰呢?二十多年前上官忠雲辭了這個位,一直虛位以待公選,近年沒聽說開武林大會,怎麼突然出現了武林盟主呢?他對孟超問道:「誰是武林盟主?說!」

  鄧遠答道:「這個新盟主還沒公開身分,可是將來選盟主,無論論武功還是論勢力,均非他莫屬,他已經以武林盟主的身分發了綠林貼,列舉了這小子的罪孽,要武林人士討伐他,我們今天就是奉命來殺這小子!」

  薛雲義道:「既是武林人士就得講正義,你們不能這樣善惡不分,妄殺無辜!」

  孟超道:「這小子死有餘辜!我們是武林中人,就應該聽武林盟主的命令。」

  薛雲義道:「既是武林盟主,就必須經過武林各派公選,自封盟主之士,我們武林人是不能承認的,他傳的綠林貼也不能算回事!這是我世侄,我拿一切擔保,他的武功已失,絕不會殺芳晗小姐和丐幫幫主的。」

  鄧遠斜睨著薛雲義冷笑道:「你擔保?你是誰?誰又擔保你呢?」

  上官羲怒道:「既然你們是奉命行事,怎樣對待我,我都不在乎,可是不許你們以這樣輕蔑的語言侮辱我伯父?

  鄧遠道:「好小子,死到臨頭了,你還這樣嘴硬!」對眾玄衣人:「上!殺了他們!」

  眾玄衣人一起襲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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