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目睹栽贓
門裡倒是寬寬敞敞一個宅院，兩進庭院。叫化子帶他們走向第二進，在屋門外報告道：「稟分舵主，楊柳青從西街劉家送貼子回來！」
裡邊傳出一個宏亮的聲音道：「好，你下去休息吧！」
楊柳青卻沒走，又向里回稟道：「有兩個客人，自稱是分舵主的故人，要見馮分舵主。」
一個五十多歲的白面長須人，自屋裡接出來，在門口和薛雲義對望著。薛雲義打量了白面長須人一會兒道：「馮分舵主，別來無恙？」
馮程程勉強還禮，端相了許久道：「恕在下眼拙，怎麼不認識閣下？」
薛雲義摘下農民包頭巾一笑道：「分舵主還記得蘇州薛雲義嗎？」
馮程程又重新打量薛雲義一番道：「哦，想起來了！原來是薛大俠，怠慢！怠慢！」說著舉手將薛雲義和上官羲迎進客廳。賓主讓座后，馮程程打量上官羲道：「這位是……？」
上官羲不知是不是該報真實姓名，看著薛雲義沒說話。
薛雲義道：「這是舍侄，是跟著在下來拜訪馮分舵主的。」對上官羲：「向馮叔叔見禮！」
上官羲立起來，向馮程程行禮道：「小侄薛羲拜見馮叔叔。」
馮程程對上官羲道：「少俠請坐！」又打量上官羲道：「令侄猶如珊瑚玉樹，一表人材！」
薛雲義一笑：「不敢，承馮老弟誇獎！」
馮程程道：「薛兄帶令侄，遠道來濟南，一定有何見教吧？」
薛雲義道：「薛老弟問及，在下只得實告，今日冒昧造訪，乃有一事相求。」
馮程程慷慨道：「我們均系武林中人，武林同道有事自當互相幫助，言一個『求』字，就太客氣了。」
薛雲義道：「馮老弟這樣慷慨，在下伯侄非常感激。我侄兒薛羲，囚救了一個忠臣遺孤，得罪了朝廷大內鷹爪子，後來落入鷹爪子手裡，逼他服了軟骨丸，至今內力全失，不能動武，特來求馮老弟賜唐家獨門解藥！馮老弟若肯見贈，我伯侄不勝感激。」
馮程程道：「這位賢侄若中的是軟骨丸之毒，這好辦，研製這種解藥的主葯，泰山之中，到處皆是，在下已研製得幾丸保存，給老兄侄兒一丸解藥，何用感激？」說著欲去櫥中取葯。
忽然，薛雲義和上官羲在街上遇到的那矮個叫化子進來：「分舵主，劉副分舵主說，『這兩個客人可疑。』讓分舵主扣住他們，劉副分舵隨後就來。」
馮程程聽了矮個子叫化的話，立即停手，惕然打量薛雲義道：「薛兄，到底真實來意是什麼，可有瞞在下之處嗎？」
薛雲義從容道：「薛某和馮分舵主雖非深交，但亦互相透底。薛某一向光明磊落，絕對做不出對不起薛分舵主和貴幫之事。」
馮程程道：「請恕在下不躬，屈二位大駕暫留一時，我們副分舵主，對二位有話說。」
薛雲義無奈，對馮程程道：「我們聽分舵主，留下暫且無妨。」但是心裡忐忑不安。
不大一會兒，從外面進來一個三十多歲的人，此人棗核臉，小尖嘴，吊眼眉下，一雙鼠目閃動，一眼就可看出他的狡猾。他一進門，就賊眼灼灼地打量上官羲。
馮程程道：「劉副分舵主，你對這二人有疑嗎？」
棗核臉人覷著上官羲對馮程程：「馮分舵主，據屬下說，此二人已在濟南街上尋覓了多時，行蹤甚是鬼祟。」
馮程程不悅道：「馮副分舵主，你究竟懷疑他們什麼呢？」
那個劉副分舵主看著上官羲道：「請問公子，在下沒猜錯的話，你就是殺害石幫主的上官羲。是不是？你說！」
這個劉副分舵主話說得很和緩，可是此言一出全屋皆驚。上官羲和薛雲義驚的是和這個劉副分舵主未曾謀面，為何他認識上官羲？馮程程等驚的是，眼前這個有點溫文爾雅的少年，竟是殺害幫主的兇手！
上官羲知道此時之勢是再難隱瞞身分了，正欲說話，被薛雲義用眼睛阻住。薛雲義道：「劉副分舵主，我們素昧生平，你未何血口噴人？」
劉副分舵主冷笑道：「現在整個武林都在捉拿這個上官公子，他怎能混得過人呢？你們記得蒼岩山上遇到過太行幫的孟超和鄧遠嗎？他們的人到了敝分舵，說你們除殺我幫的石幫主和芳晗姑娘外，還殺了福慶寺和尚。」
上官羲見隱瞞不住身分，對那劉副分舵主道：「姓劉的，你別血口噴人好不好？殺人大事靠證據。小生叫上官羲不假，可是你說的這些人不是我殺的，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些人是我殺的呢？」
劉副分舵主道：「上官公子的話真是欲蓋彌彰，你殺那些人，都在牆上留了姓名，這還不是征據嗎？再說，你若沒殺石幫主，為何化了裝到本分舵來？你若沒殺人作案，為何報假名？你們在馮分舵主面前，作賊心虛不是明擺著嗎？」
上官羲道：「我們在路上，已經聽到了賊子們誣衊我殺石舵主等人的謠言，我們化了裝來見馮分舵主，又報假姓名，就是想免遭覆盆之冤！這些血案，都是有人故意製造，來陷害小生是明擺著的，我既敢殺人留名，為什麼還要逃避呢？」
劉副分舵主：「上官公子，你不用巧辯了。你殺石幫主，曾有人當面看見……」
薛雲義大怒：「你當面撒謊！上官公子是個失掉了武功的人，他怎麼殺的了石幫主，另外，這些天，他一直跟我在一起，怎會有人看見他殺石幫主？」
那劉副分舵主輕蔑地看著薛雲義：「看樣子你是要袒護這個殺害石幫主的兇手了！請你勿枉費心機了，看見他殺害石幫主的人就是我。」
薛雲義大怒，雙掌運力，欲推向劉副分舵主：「你……！」
劉副分舵主全然不懼，坦然對薛雲義：「你要替上官羲殺我滅口嗎？你儘管殺！」
上官羲此時反倒鎮定，對那劉副分舵主道：「你說我殺石幫主是你親眼所見，你說！你在什麼時候，在哪裡見我殺石幫主的？」
那小子賊眼一轉立即回答：「九月初八，丐幫燕京分舵。」
薛雲義冷笑：「九月初八，恐怕那時他還在蘇州封仙石窟里，那時他剛好武功全失，即使他的武功不失，一個後生小子，能深入丐幫燕京分舵，殺死當代武林高手石幫主嗎？」
劉副分舵主轉了轉眼珠道：「石幫主的確是當代武林高手，但是他終不是上官家劍的對手，以致遭這小賊慘殺……」
上官羲恨恨道：「賊咬一口，入骨三分，不知你為什麼要害我。我也不和你爭辯。不過，我心正不怕影兒斜。我沒殺死石幫主，我是上官家人，但尚不會使上官家劍法。」
劉副分舵主冷笑：「你殺石幫主是我親見，給不給石幫主報仇，就在馮分舵主了！在下尚有幫務在身，不能奉陪你們！」說完看馮程程一眼，走出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