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靈雲山莊
上官羲想:「原來偷我包袱,偷我寶劍的是你!你跑到哪裡去我也要把你追上!」邊想著,跳下樹,飛身追去。
那個人輕功很好,上官羲怎麼追,也追不上。上官羲輕功雖好,只是身法步法輕捷,縱跳得高,但速度不及那人。那人似是有意等他,跑一會兒,就停步等他一會兒。
上官羲見這人有意戲弄,心中大怒,欲追上和他拚命,腳下加力,疾行如飛,緊迫不舍。那人跑出樹林,上官羲追出樹林,那人跑上山,上官羲追上山坡,那人跑上山頂,上官羲追上山頂。那人從山頂又順著崎嶇山路盤旋而下,上官羲也從山頂順崎嶇山路盤旋而下。那人順山路在山北面繞了幾個彎,跑到一個破寺廟,上官羲也追進這個破寺廟。
上官羲進了廟門,立在院中。天空月明星稀,月色朦朧,樹影婆娑。借著月色,見這廟殘垣斷壁,荒草凄凄,一片凄涼。他心想:「也許那人藏進了大殿里。」他走進大殿,見殿前門楣上懸著「福佑一方」的大匾,匾上的金字已經烏黑,只有睜大眼睛才能看清字樣。大殿里正面供桌上,端坐著一個三隻眼的威武塑像,但腿臂均殘。供桌下兩旁各伺立的塑像,已經坍倒。他看遍金殿各處,均無藏人之地。他穿過大殿,順荒草侵階的通道往前行,走了約七八丈,眼前橫著一道牆,這道牆有三個門樓,門均閉著。
上官羲越牆而入。舉目四望,見又是一個院落。但院中也是荒草沒人,幾乎沒有路徑。夜深人靜,梟鳥哀鳴,令人生寒,北面一排房屋,均無燈光。夜深露重,他怕衣服被露沾濕,飛縱過去。到了屋下,才知都是年久失修的破房,其餘屋門都上著鎖,只有靠東北角的一間房屋,門上之鎖,似是被人擰斷,上官羲心想:「可能那人逃進此屋,但如此清涼環境,我手裡沒有兵器,不敢冒然進去。」正在門外逡巡,忽然裡面傳出說話聲:「上官少俠,外面露重,何不進來?」聲音較熟,又是揶揄的口氣。
聽了這話,又激起上官羲的憤怒,他想:「這人真可惡,他偷了我的東西,搶了我的寶劍,路上又故意等我,這不都是有意戲弄我嗎?聽口氣,他似乎認識我,既是熟人,有這樣邀客的嗎?我要看看他到底是誰?」上官羲被激生怒,因怒忘險,推門進屋。一進屋更是大吃一驚。屋裡掌著燈、燭,亮若白晝,只是門窗被黑布遮嚴,外邊看不見一點光亮。炕上躺著一個人,上官羲細看,正是拓跋弘。只見拓跋弘遍體鱗傷,昏迷不醒,旁邊坐著兩個人,一個是悟行大師,另一個是個老年道士,只見這道士仙風道骨,狀貌清奇,修眉朗目,長髯飄灑,身穿紫色太極圖道袍,腰懸長劍。悟行衣履被露沾濕,身邊放著上官羲的包袱和寶劍。
上官羲一看這情形,什麼都明白了。對悟行大師道:「大師別來無恙?我道誰人武功這樣高,能戲弄晚輩,原來是大師。」
悟行大師道:「武林中複雜、艱險,上官少俠大意,故取汝劍以警示。」
上官羲紅了臉道:「多謝大師訓誡,上官羲知錯。」
悟行大師道:「老衲怎敢教訓少俠,只是見少俠在虎穴之畔,坦然而眠,太過危險,故和少俠開個玩笑罷了。老衲前幾年,隱身市內,隔斷紅塵三千里,白雲紅葉兩悠悠。可是自從寺院被鷹爪子們毀了,我雲遊四方,重新嘗到了江湖的艱險!一些武林敗類稱王稱霸,造成門派之爭,爾虞我詐。武林人士之間,敵我莫辨,行走江湖,需要萬分小心哪!」
上官羲道:「武林情況的確複雜,我輩的確應當警惕──大師把上官羲引來是為拓跋兄呢,還是為了別的事情?」
悟行大師道:「正是為了救這位拓跋施主。我自離泰山腹洞,就閑雲野鶴,到處遊覽,游遍了秦晉燕趙等地。前幾天,我從QHD沿海回來,碰到武當空靈道長,我們結伴而行,走到滄州城外,正遇到魔教一些人和蘭景天的二小子勾結,在酒里下了葯,擒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壯士,帶到靈雲山莊。我們在江湖行走,知道魔教有一個人假冒楊之剛前輩,篡了魔教教主之位,從此魔教和武林野心家勾結,多在江湖行不義。我們知道他們捉這個青年。必有陰謀,黑夜去探靈雲山莊,聽到一個魔教堂主正與蘭家二小子和靈雲山莊晏莊主談話。」
那魔教堂主道:「這小子叫拓跋弘,曾和上官羲那小子一起鬧過寧王別墅,殺了寧王世子,也殺了不少我教人!」
蘭景天那二小子道:「我們捉住這小子,可捉得有功勞,送給寧王可大得獎賞,把他給你們日月神教,教主也必然喜歡。」
魔教堂主道:「把這小子送給我們日月神教,教主何止是喜歡,肯定還要給在下升賞呢,到時候在下可忘不了二公子!」
那蘭二小子眨了眨小眼睛道:「怎麼?還要給你獎賞?為什麼你們教主這麼重視捉了這個小人物?」
那魔教堂主道:「小人物?可聽說來頭並不小。他是已謝世的當代武林第一高人諸葛煌的關門弟子,是我教教主心頭大患楊欣怡的師弟。我們幫寧王殺楊欣怡的丈夫周祥星之事,只有這小子知道得清楚,楊欣怡就一時不能知道了。」說到此,突然神秘地道:「更重要的是:我們可以從他嘴裡知道姓上官的那小子身在何處,身上都會什麼厲害功夫……」
那個蘭家的二小子道:「上官家那小子嘛,你們日月神教、大內、武林都要捕殺他,有他的去處很重要,咱們問問他。
於是他們把那拓跋弘帶到大廳里,看樣子他們是給他吃了軟骨丸之類的葯,拓跋弘只被鬆鬆地縛了雙手。他卻無力掙開。他們問他你在何處,他似沒聽見,對他們不屑一顧。他門用鞭子、用鎖鏈打他。他始終沒一聲沒哼。最後那幾個傢伙自己精疲力盡了,才不再折磨他。他們又把他關在一間加了鐵窗的屋子裡。我和空靈道長把他救出來,空靈道長全力給他治外傷,外傷是能治好的,只是那體內的傷沒辦法,我正要去泰山石洞找楊老前輩,不想在林中看見了你,我想你留在洞在一定學了日月神教的吸星大法,所以就把你引來……」
上官羲道:「拓跋兄若中的是軟骨丸之類的毒,就好辦,我這裡正好有解藥。」
空靈道長道:「且試試治療他。」說著掏出金瘡葯,敷在拓跋弘的傷處,又把雙掌貼在拓跋弘的背上,向他體內輸力,對上官羲道:「上官少俠,貧道已給拓跋施主治了內外傷,請你給療毒。」
上官羲掏出解毒丸,給拓跋弘吃了,道:「他若中的軟骨丸之類的毒,一個時辰后就見效!」
拓跋弘醒了過來,但精神萎縮,勉強說了句:「上官大俠,謝謝。」說完又閉目養神,再不說話。
悟行:「上官少俠,我這次雲遊,聽到兩個關於你的事,不知你是否願意知道?」
上官羲道:「既是關於我這事,我當然願意知道。大師請講給我聽。」
悟行道:「少俠是否有個叫馮韶華的女友?」
上官羲驚喜:「女友?對,是女友!大師知道她的什麼消息嗎?」
悟行道:「她在衡水江邊被天外飛仙擄去。天外飛仙為了討好越王,將她送到杭州了。」
上官羲大急,問道:「大師、道長!你們久在江湖,知道的情況多,聽沒聽說越王要馮韶華做什麼?是做王妃呢?還是當舞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