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一覺一慧
空靈道長已看出上官羲與馮韶華有不尋常關係，對上官羲道：「上官少俠，你推測得還真不錯，據貧道了解的情況是：那個馮小姐的祖父馮勝，因開國軍功遭高祖忌，加了叛逆的罪名滿門抄斬。馮姑娘的父親是馮勝的養子，當鷹爪子們捕馮家人時，馮姑娘的父親正在外征戰，聽到噩耗，他脫下戎裝，悄悄逃遁，從此他在人世上消聲匿跡過了兩年，太祖已經把這個人忘了。兩年後馮姑娘的父親在杭州出現，他化裝成個商人走街串巷，在烏衣巷遇上了一位好姑娘，產生了愛慕，那姑娘的家裡也喜歡馮姑娘的父親，就招她為婿，結婚二年後生了馮姑娘。不意馮韶華的母親逛燈會被越王看見，越王愛她美麗搶去逼她伴宿，她說她已有丈夫，堅決拒絕與越王同睡。越王訪得馮姑娘的父親是馮勝的養子，就以叛臣家屬的罪名，將馮姑娘的父親殺了。馮姑娘的母親當眾數罵越王的醜惡行為，並要與丈夫同死，越王一怒，把她殺了。越王余怒未息，又來殺馮姑娘及外祖全家，幸遇劍俠楊健將馮姑娘救出，把她托給他堂兄收養，從此馮姑娘成了楊家人，跟著楊欣怡學武功。馮姑娘隨著年齡的增長，不僅學了一身好武藝，而且出落得花容月貌、美貌如仙，不知怎麼馮姑娘是馮家遺孤這事，讓越王知道了，越王立誓要馮姑娘母債女還，和天外飛仙約好，他們若能擄住馮姑娘送給他，他就不惜一切支持他們的主子「通玄聖手」。於是天外飛仙乘馮姑娘不備，在衡水城外的江邊捉了她，偷偷送到杭州去……」
上官羲道：「這個越王真可惡！身為皇家王子，不思為國為民，成天想怎樣蹂躪婦女。」
悟行道：「阿彌陀佛，這就得說是情慾之罪了！嫁道教之無為，如佛教之無色，也就不會有越王之蹂躪女子了。」
上官羲想了想道：「大師恕我直言。可是無為無色，將來人不是要倒退、絕種嗎？」
空靈道長和悟行均無話。過了一會兒，悟行才道：「還是上官少俠的見解對。我是喜歡自然的儒、釋、道之教，唯有儒教沒有教條約束。老衲這種和尚，也從未想過成佛作祖，只想無私無欲，不使不求地過活。是為了清靜自然而出家的。細想釋教的無色、無相，不就是無性嗎？若無性也就不分是男、是女，人類、異類，這就像截鶴腿接鳧肢那樣矯情。這樣做反倒不自然了，因此我這個和尚，就只做和尚，不吃齋，不守教條。我反對苦行，反對過那種青燈古卷的生活。古人曰：『率畢己者為之性』，做和尚一切違心，只是反性。人性天存，是反不掉的，現在想起來，說無色、無相，真是將有作無，是非不分。」
上官羲道：「大師言重了！晚輩只是從前在洞中聽了楊老前輩這種議論，信口開河。冒犯釋、道二教，很感惶愧。」
空靈道長道：「上官少俠莫自責。其實貧道雖立志清修，也知道道教是違反人性的。人性的有私有欲，才能推著世事一步一步往前走，因為人有利、有欲，才從混沌初開時的原始愚昧人，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假若人人都無私無欲，人還還不群居群食，茹毛飲血的老樣子嗎？那也就人獸不分了。」
上官羲道：「晚輩認為釋、道兩教，雖然只去使世界倒退，但是對人們道德的形成，還是有很大好處的。莊子曰：『人別無求品自高，人人都清心寡欲，就會世界清平、舉世無爭。』人人都認為無色無相，就不會生邪惡之心，減少犯罪。所以噬誠信釋人、道兩教之人，都是身體力行，為人類創造平靜無爭的世界之人，還是很受人尊敬！」
上官羲這樣說，空靈道長很高興。對上官羲道：「前些時，武林人士中有一股謠言，誣衊上官少俠無行、嗜殺，一個自稱武林盟主這人，也號召武林中人對少俠誅殺除惡，當時貧道也受其蠱惑，以為上官少俠一定是個缺德寡行的殘狠少年，將來必為武林禍害。今日得遇少俠，聽斯言、觀斯行，實覺在迥傳聞，種種誣衊，在少俠面前不攻自破了。現在貧道還有一宗大事要告訴少俠！」
上官羲道：「道長請講！」
空靈道長道：「前時江湖傳聞，你殺福慶寺和尚和丐幫幫主石驚天……」
悟行道：「此純系謠言，老衲已親見關於上官少俠的謠言被揭破，所以願與上官少俠做方外文、忘年交。」
上官羲道：「這些謠言，上官羲已知。殺石幫主之案。現在已有兇手，是丐幫叛徒劉意亂勾結武林敗類所為。殺方芳晗之事，我芳晗姐和姐夫夏侯星元都能給我證明。殺福慶寺僧之事，是敵人嫁禍更為彰然。我到福慶寺借宿之時，和薛伯父在一起，那時我身上有軟骨丸之毒，內力還不及常人，怎麼得了那麼些會武功的和尚。另外，我要殺，一個身無武功，到處避禍之人，怎敢殺人留字呢？晚輩認為這三個謠言，來自一源，就是武林中那股欲置我於死地的勢力。他們想挑動武林正義人士誅除我、丐幫全幫與我作對，也挑起少林派與我作對……」
空靈道長道：「對，正是這樣。那福慶寺的住持，是現今少林寺住持一覺大師的師弟一慧大師，一慧大師要對少俠興問罪之事，請少俠做準備。」
此事早在上官羲所料，但今日所說，仍是一驚。少林是天下武學總源，少林寺有武功七十二絕技，少林派雖不如丐幫人數多，但武功實力，天下第一，在武林中舉足重輕。若是少林派與他為敵，真是個天大的倒霉事，但是事已如此，只得聽之任之。上官羲良心安靜，因此很鎮靜，泰然道：「賊咬一口，入骨三分。上官羲無口對少林派辯白，此事只有任其發展了。但上官羲相信一覺大師大師，是當世的有道高僧，是絕不會冤枉晚輩的。」
空靈道長道：「少俠光明磊落，讓人佩服。但是，你可知道少林中也有許多派嗎？諸如南少林派、嵩山少林派、西域少林派等。儘管一覺大師不會魯莽行事，也難免下邊僧眾感情衝動。」
上官羲憂容滿面。空靈道長道：「貧道邀悟行大師一道去少林作客，憑貧道和一覺大師的交情，說服一覺大師曉諭少林各派僧眾，息事寧人。」
悟行大師道：「老衲雲遊四方，閑無事做，也願舍此老臉去向一覺大師做解釋。」
上官羲行禮：「謝謝道長、大師！」
拓跋弘吃過葯，內力已漸恢復。三人說著話，他已坐起來，在炕上振臂抬腿。
上官羲喜道：「拓跋兄，你好了嗎？」拓跋弘點頭。
空靈道長道：「拓跋施主不要動，你受了嚴重的內傷，一二日內不要動。」
拓跋弘道：「不妨事的。」他活動了活動腰腿，伸手取了他的劍道：「我去試試武功恢復何程度？」說著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