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奴役
地面輕輕震動，十幾輛軍用卡車飛速前往第二道防線。
周不惑也坐在車裡，感受著這世道變化之快——一兩個月前他專門攔這種車打，而現在是幫著這輛車裡面的人去打蠻子。
卡車的貨倉里，滿座的是一名又一名身著外骨骼戰甲的士兵。
而車后，是狂奔而緊跟著的惡裁軍，這些不知疲倦的怪物的速度不比卡車慢。
第二道防線設在150公裡外的斷天涯上，斷天崖下是湍急的長陵江形成了天然的障礙。
昨夜蠻子行軍，他們一小撮精銳部隊度過了長陵江，打了守備軍一個措手不及。
現在，第二道防線對岸，已經被小股蠻子駐紮，他們等待著一個機會將會發起第二輪進攻。
在蠻子的干擾器下，無人機的作用被大大限制;兩岸超過兩千米的距離更是直接超出了狙擊槍的最遠射程，雙方只能暫時動用迫擊炮進行攻擊。
每一次炮彈的落下，兩岸都會多出一個深深的彈坑，以及被瞬間的高溫製造出的焦土。
炮彈命中了一名惡裁騎士，但卻只是將它鎧甲震開。除此之外它的皮肉並沒有像普通人那樣如蠟燭般融化，而是指產生小面積的燙傷，但頃刻間便被它自己扯了下來吃掉，再快速的復原。
這名惡裁騎士被攻擊它的炮彈激怒了，雄壯的雙腿一夾戰馬，手臂像是被拉滿了的弓，被緊握在他手中的合金長槍瞬間扔出，帶著破空之聲砸在防線外的壁壘上。
「砰！」
合金長槍的槍頭直接沒入了岩石中，就如同切豆腐一般。
守備軍看著這一幕不由得從心中升起一抹膽寒，要知道擁有這種力度的人至少也得是注射了4支基因藥劑的變態。
而這個惡裁騎士顯然更加變態——不懼疼痛，不知疲倦，不畏死亡，簡直是終極大殺器。
防線後方，在卡車瘋狂加速之下，150公里僅用了兩個小時不到就直接已直抵目的地。
一襲卡其色風衣的周不惑率先從車內下來，同時再次取出不鏽鋼的酒壺抿了一口伏特加。
「這就是戰爭嗎？看來以後不好喝酒了啊。」周不惑輕聲說道，同時被他用舌尖卷進嘴裡的那一滴伏特加酒終於咽了下去。
不鏽鋼酒壺被他收好，他的手上又重新換回了軍官證。
雖太陽未完全透過烏雲，但依舊有少量的光從雲中射出，照在了周不惑胸前禿鷲的標誌上。
「我是聯邦集團軍少校周不惑，請向我彙報戰況。」周不惑快速問道，絲毫不拖泥帶水。
他認為，如果要想打敗敵人，就先必須了解敵人。
所以，在選擇與惡裁迎戰之前他必須要先知道這些傢伙的強度。
一名士官模樣的男人快速報告道：「報告長官，已知普通惡裁軍媲美二基因藥劑巔峰狀態下的基因戰士;惡裁騎士相當於四基因藥劑巔峰狀態下的基因戰士。
雙方實力懸殊，我軍傷亡慘大，必須退守於此。」
「蠻子們呢，他們的戰鬥力如何？」
「蠻子的身體素質普遍強於普通集團軍，但在惡裁強攻之下我方並未與蠻子有太多的交鋒，但昨夜強攻被我們俘虜了一個！」
士官快速報告，同時周不惑注意到了他由於缺水而導致皸裂的嘴唇，立刻明白了他們此時條件的艱苦。
說實在的，蠻子們並不需要太多的補給，因為惡裁不需要食物維持生命，又或者說任何東西都可以是它們的食物。
人類的屍體。
荒野的動物。
存活的同類。
都可以是惡裁們的食物。
它們狂躁而易怒。
它們殘忍而嗜血。
它們怨毒而恐怖。
這是一群多麼恐怖的敵人，而這些都是由人類用於毀滅而製造出的怪物！
周不惑拍了拍眼前這名中尉的肩膀，同時再次問道：「我們現在還有多少人？」
「高牆守備軍特戰隊20人，現有17人。」
「高牆守備軍刀鋒隊50人，現有42人。」
「高牆守備軍盾衛隊50人，現有37人。」
「聯邦集團軍原500人，現有387人。」
「劉氏私軍約500人，現有422人。」
「合計人數925人，請長官指示！」
「辛苦了。」周不惑點了點頭，同時從懷裡摸出不鏽鋼酒壺遞給了這名中尉，「很久沒喝水了吧，來口，你們辛苦了。」
隨後扭頭向軍用卡車喊去：「所有人搬運物資，前面的弟兄打了這麼久的仗，也該讓他們休息一下了。」
「有使用迫擊炮經驗的人出列，去接替那些兄弟。」
「炊事兵，準備飯菜，給其他士兵進行調整。」
「不用擔心。」周不惑看了一眼一臉狐疑的聯邦軍中尉，最終解釋道：「劉氏的補給線沒有斷，這些物資完全供應得上。」
「是，長官。」
中尉只是稍微抿了一點伏特加就立刻將酒壺還給周不惑，只是眼神里那份不信任的目光並未消失。
周不惑突然想到自己以前聽到的一句話——老虎若想以最快速度將自己的地位確定下來，那麼就必須展現出絕對的實力。
隨後，周不惑輕蔑一笑。
單片AI眼鏡被他帶上，一隻微型耳扣式耳麥被他塞進了耳朵。
「現在，讓我來會會他們的虛實吧，幻靈閻槽！」
周不惑召喚出了幻靈閻槽，同時兩張卡片被插入其中，伴隨著一聲「Check！」，刀鋒混雜著火焰構成天使出現在眾人上空。
在眾人錯愕的神清之下，刀鋒天使抖動翅膀，刀鋒附著著火焰從長陵江上空激射而去。
那鋒利的刀鋒直接斬斷了幾名距離最近的蠻子和惡裁的脖頸，隨後又被一擁而上的其餘惡裁給撕咬成碎片，僅留下一灘污濁的血跡。
「現在，這道防線仍然由高牆守備軍的指揮官進行指揮，必要時刻換我接手。」
「你們有意見嗎？」
刀鋒天使此刻降臨在周不惑上空，祂巨大的陰影被拉得很長，籠罩在了在場所有人的身上。
「沒有意見，全體守備軍願聽從長官指揮！」幾名高牆守備軍的指揮官快速說道，他們可不想得罪眼前這個怪物，更何況這個怪物是來幫他們的。
「很好。」
周不惑點了點頭，酒紅色的墨鏡下是一雙輕帶笑意的眼睛。
他不是莽夫，他知道人類從潛意識裡就崇拜強者，所以他必須展現出自己最強的一面，這樣才能換來他人的臣服。
就像這個世界只有奴役與被奴役的關係一樣;就像人類永遠不可能真正的與寵物成為朋友一樣;就像智者始終可以玩弄愚者一樣。
人們就是荒誕、無知卻又崇拜力量的，大部分人都甘心被強者用隱形的繩子奴役。
這類心理譬如貓狗與它們主人的關愛和所提供的食物;譬如人類與他們精神的軟肋和無休止的貪慾。
突然學會用辯證的眼光去看待問題的周不惑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似乎摸索到了劉遠超奴役他人的惡性趣味。
在這個本就是腐朽的世界以及與他並不相關的戰爭之中，他不如選擇奴役他人成為自己的勢力，這或許才是何錯讓他來的真正的目的吧。
他這隻正值壯年的猛虎在這裡亮出了他的獠牙，讓仍然坐在車廂內的劉遠超有些不安。
劉遠超感覺眼前的這個少年越來越像他行事的模樣，尤其是當他發現周不惑的言語之中透露出與他一樣的神經質時，他慌了。
要知道，據調查每個人想要除掉自己假想敵時，都會情不自禁的將自己代入假想敵的模樣。
而現在，他懷疑周不惑的行為也是這樣。
周不惑所展露出的肌肉超出了劉遠超的預想，但他並沒有停止在精神層面上奴役眾人的腳步。
於是，周不惑決定再度立威：「把被俘虜到的蠻子帶上來，讓我來審問吧——我親愛的少爺，讓我猜猜，您應該還帶的有酒吧，你要知道，我沒有那玩意兒可真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