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第241章 變化

  鍾離馥看到祁靈均聽到蕭慎弧的那一句問話,臉色沒有改變,她不知道他會如何作答,果然不出拓跋翊所料,蕭慎弧把蕭慎丘已經殺了,打算坐上帝位。這是讓她始料未及的,她無從猜測到蕭慎弧居然會對帝位感興趣了,這是為何呢。 

  蕭慎弧笑眯眯地等待著祁靈均的回答,他接著說道,「如何?大公子如此一番話已有打算不幫助慎弧了?」 

  祁靈均直勾勾地盯著蕭慎弧,他緩緩地說道,「二殿下且不說這事,在靈均的印象中,二殿下對帝位無意,反而對外物感興趣,靈均曾記得二殿下說過,遊山玩水可以陶冶情操,如此一來,靈均不敢揣測二殿下,但是發生這一系列騷動靈均實在想不明白。」 

  蕭慎弧輕笑了一下,像是譏諷祁靈均般,他嘴角狂意輕扯說道,「確實以前的我是這樣,但是大公子你要知道,今時不同往日,人也是會變的不是嗎?」 

  祁靈均先是屏住呼吸,他沒有想到蕭慎弧會如此回答。他微微低頭說道,「靈均知曉了。」 

  蕭慎弧看向亭外的景色,然後繼續說道,「我也不曾想這樣過,但是有些事情,在皇宮裡,變故的快,也得適應過來才是。這一刻是你的,下一刻就不是你的了,我深知這個道理。」 

  祁靈均明白蕭慎弧的意思,他淡淡地回應道,「二殿下多慮了。」 

  蕭慎弧習以為常地說道,「非多慮,身為皇子這種道理從小便知曉了,我左不過說說口,讓你聽聽罷了,別無他意。」 

  鍾離馥耐心地聽著祁靈均與蕭慎弧之間的對話,她往後看了一眼拓跋翊,他正笑眯眯地瞧著自己,一臉不正經。 

  她簡直氣急了,但是鍾離馥沒有說話,因為她怕說話就會敗露行蹤,蕭慎弧是何等的聰明。 

  祁靈均也不拐彎抹角了,他直截了當地說道,「三殿下如何了,二殿下回宮后發生了何事?」 

  蕭慎弧轉身看了祁靈均一眼,他沒有逃避他的問話,直接笑著說道,「靈均,你覺得我會做出什麼事出來,方才的話不是應該很清楚明了了嗎?」 

  蕭慎弧沒有選擇正面回答,鍾離馥疑他,方才蕭慎弧說人也會變的,連接著這句話代表他已經將蕭慎丘殺了,但是她依舊不信。 

  蕭慎弧繼續說道,「祁九小姐,這回答可滿意了?」他意味深長地看著鍾離馥躲藏的位置,祁靈均聽了一驚,他急忙地跟隨著蕭慎弧的目光看去。 

  鍾離馥頭髮發麻,若在原地裝傻的話就未免太蠢了,她直截了當地現身,她看了蕭慎弧一眼,福了福身子說道,「馥兒參見二殿下。」 

  蕭慎弧嘴角微揚,說道,「免禮。北魏太子別來無恙啊?」他看著從鍾離馥身後出來的拓跋翊,他反而沒有像鍾離馥那樣謹慎,他一臉笑意地回答道,「自然是安好極了。」 

  祁靈均站起身子,一臉複雜地看向鍾離馥,他低聲喃喃道,「馥兒怎麼來了?」 

  鍾離馥走向蕭慎弧的面前,毫無畏懼地問道,「馥兒不知二殿下會不會坐上帝位,會如何讓南齊怎麼樣,馥兒只是想問二殿下到底是如此打算的?」 

  蕭慎弧見鍾離馥那麼簡潔得問他,反而讓他失笑問道,「我那三弟如何了,祁九小姐並不在意嗎?他可是日思夜念著你呢。」 

  鍾離馥也不瞞地告訴蕭慎弧了,做戲也省了,直接說道,「馥兒與他左不過是逢場作戲,就算馥兒不說,二殿下也是清楚得很不是嗎?」 

  蕭慎弧立刻大笑,他眼神厲色低沉的聲音說道,「南齊皇宮被你如此一鬧雞犬不寧,若是放過你的話,我就對不起自己了。」 

  拓跋翊聽蕭慎弧如此一番話立刻皺眉地說道,「二殿下此番話的意思是想要取馥兒的性命?」 

  鍾離馥盯著蕭慎弧,從他的表情中就知道他的話不假,她淡淡地說道,「所有事情前因後果,絕非是我自己在胡鬧,你父皇的逼宮,坐上帝位,可知剝奪了我什麼?我左不過故技重施,要讓他知道背叛的滋味。」 

  蕭慎弧憤恨的目光看著鍾離馥,急急地回答道,「那你可知你那時候的感受可是我現在的感受?如此一來,反反覆復,這樣做意義何在?」 

  鍾離馥沒有說話,從頭到尾她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她接著冷笑地說道,「別拿我和你比較,你不是我,不知我當時的感受如何。所有的根源是你的父皇!你要怨的話就怨他罷了,你覺得我殘忍的同時,可否想一下你的父皇如何對待自己的弟弟,就像你對三殿下一樣。」她眼睛一沉,字字珠璣道,「你與你父皇一樣,我自然不會屈服。」 

  蕭慎弧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鍾離馥的神情,他緩緩的說道,「你方才不是說我是如何打算嗎?」他見鍾離馥點了點頭接著眼神漂移到祁靈均身上說道,「鍾離馥與祁靈均二者留其一。」 

  祁靈均呼吸一頓,然後看著蕭慎弧說道,「二殿下當真像是馥兒所說般?」 

  「是啊,就像馥兒所說,父皇如何殘忍,我就如何殘忍。」蕭慎弧冷冷地說道。他看著鍾離馥面無表情,他接著說道,「你要如何抉擇?」 

  鍾離馥正想要說話的時候就被拓跋翊打斷了,他冷冷地看著蕭慎弧,說道,「二殿下在夢入桃園的時候就有猜測過我,於是回宮的時候就派人調查了我是嗎?」 

  蕭慎弧自然是點了點頭,不否認地說道,「北魏太子聰慧,料事如神呢。」 

  「那也可知道了些什麼嗎?」拓跋翊直接問道。 

  「雖是做了點調查,但是你可知道我的目的不在你身上。」蕭慎弧緩緩地說道。 

  「哦?對我不感興趣?」拓跋翊嘴角輕扯,他笑眯眯地說道,「也就是說什麼都調查不出來了咯?」 

  「自然是這樣。」蕭慎弧不否定地說道。他不知道拓跋翊問這番話的意義何在,但他也不是傻子。 

  「那麼我就告訴你吧,身邊現今到處都是鄒家蓮准派來的線人。」拓跋翊毫無畏忌地告訴了蕭慎弧,他淡淡地說道,「鄒家與南齊相連,這種事情你不知道可不好呢。」 

  「嗯,然後呢?」蕭慎弧似乎有點感興趣,他看著拓跋翊問道,「北魏太子此番話的意思是願意告訴慎弧一些事了。」 

  「你應該知道,想對北魏的人下手是不可能的。」拓跋翊直截了當地說道。他盯著蕭慎弧繼續說道,「所以有些事情不會如你所願的。」 

  鍾離馥皺了皺眉頭,她知道拓跋翊在袒護自己,她開口對蕭慎弧說道,「不管二殿下想要如何,馥兒自然是不允許所有計劃有變。我說過,南齊我不會再出手,而你,國不可一日無君,我自然不會取你的性命。」 

  蕭慎弧沒有回答鍾離馥的話,他看著拓跋翊然後笑道,「北魏太子,若是慎弧有心想要對北魏的人出手,就算調查不出來也得想辦法調查出來。我從一開始就未曾有對北魏的人出手的想法。」 

  「你有。」拓跋翊直接回答道。 

  蕭慎弧死死盯著拓跋翊,知道他想要說什麼。 

  拓跋翊笑眯眯地看著蕭慎弧,然後擁住了鍾離馥的肩膀然後說道,「她將會成為我的女人,也就是北魏皇后,所以你明白嗎?你動她的話,先問過我。」 

  蕭慎弧毫不畏懼,只是冷冷地說道,「你只是被利用罷了,和我那三弟弟一樣。」他見到拓跋翊臉色冷峻,他便繼續說道,「鍾離馥只鍾愛我那死去的皇叔,你左不過被他利用復仇計劃的其中一枚棋子而已!」 

  「這話還輪不到你說。」鍾離馥冰冷的目光看著蕭慎弧,她一字一頓地說道,「現在站在你眼前的是祁馥兒,不是鍾離馥。」 

  蕭慎弧冷笑不語,他看著拓跋翊就知道他的此一番話讓他內心動搖了。 

  祁靈均淡淡地說道,「夜已深,靈均早些回府歇息了,先行告退了。」 

  蕭慎弧轉過身子點了點頭,他看著亭外的景色,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鍾離馥便隨著祁靈均走了,她看了拓跋翊一眼,他面無表情冷峻得有些可怕,她低聲地對拓跋翊說道,「我們走吧。」 

  拓跋翊沒有說話,默默地跟隨著鍾離馥走,隨後上了馬車后,馬車內一片安靜,十分尷尬。 

  鍾離馥看了祁靈均一眼,率先問道,「兄長怎麼會與二殿下在一起?」 

  祁靈均緩了緩臉色說道,「左不過是二殿下的邀請,南齊變故如此大,兄長也想在皇宮探點消息。」 

  「那有何消息了?」鍾離馥問道。 

  祁靈均回答道,「兄長是沒想到二殿下變化如此大,完全不像以前的他了。他手刃了蕭慎丘,打算坐上帝位,讓兄長幫助他。」 

  鍾離馥眼帘垂下,她淡淡地問道,「那兄長怎麼想,當真要助他嗎?」 

  祁靈均沒有回答,他只是說道,「為了祁家我還是選擇了留下來,至於幫不幫他,還是看他以後會不會動手了。」 

  「動手?」鍾離馥輕笑了一聲,她笑意漫卷地說道,「二殿下方才的話嚇到了兄長了嗎?」 

  祁靈均老實地點了點頭,心情複雜地說道,「兄長與二殿下也算是老相識了,認識頗久,第一次見他如此,平時浪蕩的他不喜政事,反對遊山玩水,有趣的東西感興趣,現今變成個兄長完全不認識的人了。」 

  鍾離馥失笑地說道,「正如他所說,人也是會變的,遇到這樣的變故自然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他為何說出一番話,他十分憎恨我,因為我的緣由變成這樣,一位女子,怎麼會如此有能耐復仇,自然是他認為兄長與拓跋翊也是幫凶。」 

  祁靈均皺了皺眉頭,他說道,「此地也不宜久留了,馥兒趕緊去北魏吧。有我看著,有什麼動靜我自然一清二楚。」 

  拓跋翊許久不出聲,他緩一緩終於說道,「我也這麼覺得,明日便出發回北魏吧。」 

  鍾離馥愣了一下,她隨後擔憂地說道,「那麼兄長是留在南齊了?馥兒生怕走了之後,二殿下會對你不利。」 

  祁靈均露出安心的面容,他堅定地看著鍾離馥,說道,「你放心好了,二殿下雖是這麼說,但是兄長不會受到任何威脅,你與拓跋翊去北魏,兄長便安心了。」 

  鍾離馥知道祁靈均雖是這麼說,她不難免擔憂至極,她還是說道,「兄長這麼說,馥兒還是感到不安。」 

  「馥兒這樣便太小瞧兄長了,其實我從二殿下的口中看出不少端倪。」祁靈均皺了皺眉頭,他緩緩地說道,「說不出奇怪的感覺。」 

  隨後馬車停駛在祁府的門口,下了馬車后,拓跋翊獨自一人回去了客房,也沒有與鍾離馥說話。 

  鍾離馥感到納悶,也不知道拓跋翊到底在生什麼悶氣。她站在原地看著他回去的背影,就嘆息了一下。 

  祁靈均見到鍾離馥如此,便說道,「馥兒去瞧瞧他吧。」他能理解拓跋翊為何如此,被蕭慎弧如此一說,他便開始有了想法了。 

  「嗯,那馥兒先告退了。」鍾離馥便追隨著拓跋翊,她看到他進了客房后就坐在了木凳上一言不發,似有心事般。 

  「你到底怎麼了?」鍾離馥皺了皺眉頭。 

  「沒什麼。」拓跋翊淡淡地回應道,他看了鍾離馥一眼,繼續說道,「夜已深了,你也該回房歇息了。」 

  「你不說清楚我就不回房。」鍾離馥直接說道。她也不知道她為何如此野蠻了,但是瞧見拓跋翊如此模樣,她怎麼可能乖乖地回房。 

  「你在意蕭慎弧方才的話?」鍾離馥正視著拓跋翊,她直勾勾地盯著他說道,「你相信他的話,所以便這個樣子了?」 

  拓跋翊依舊沒有說話,他只是聽到有點聒噪了,緩了緩后,他瞥了鍾離馥一眼說道,「你知道我不可能相信他的話的,我憑什麼相信一個連你都不了解靠揣測的人的話?」 

  「那就對了,那你為何擺出這樣的面孔?」鍾離馥還是不理解,她坐在了拓跋翊的身旁,不依不饒地問道,「若你不在意的話,為何一聲不吭?不是認同他的話有道理嗎?」 

  「我只是不想讓他口中說出這些話而玷污你,你根本不是這種人。」 

  「前提是,我對蕭慎丘如此,蕭慎弧便覺得我是這樣的人了。」鍾離馥撫了撫拓跋翊的下顎,瞬間讓他緩了一口氣,她繼續說道,「不管他怎麼樣說,在你的眼裡我是如何的人便是這樣的人,這樣說你明白嗎。」 

  拓跋翊僵硬地點了點頭,他低沉地說道,「我知道了。」 

  「明日回北魏了。」鍾離馥看了看客房的四周圍,然後說道,「要離開祁家了,突然有點捨不得。」 

  拓跋翊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鍾離馥。 

  鍾離馥轉身對拓跋翊笑了笑,她笑眯眯地說道,「但是又期待著北魏的生活。」 

  「明日我要帶安陽一起回去北魏了。」拓跋翊看著鍾離馥,然後說道,「她肚子里的孩子留不得,帶她回去北魏想想辦法。」他忍不住露出擔憂的神情。 

  「怎麼了,你生怕她的孩子拿掉了會出事嗎?」鍾離馥問道。 

  拓跋翊搖了搖頭,「我怕的不是這事,而是蓮見也在北魏,不知他會不會又利用安陽對他的愛慕之心做些愚蠢的事情出來,受傷的還是她,她如此執迷不悟,實在令我擔心得很啊。」 

  鍾離馥也知道安陽一些事,她性子衝動,若是蓮見依舊利用她,傷得可是她,拓跋翊擔心也不是完全沒道理的。 

  「但是也得遲早帶安陽回去的,這孩子也不能留在南齊啊。」鍾離馥說道。 

  拓跋翊點了點頭,也知道這些,他緩緩地說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回去遲早面對蓮見的,只希望她能想清楚。」 

  鍾離馥從拓跋翊背後抱住他,臉頰貼著他冰冷的背部,他明顯震了一下。她說道,「離開南齊,我擔心的卻是兄長,他對我有恩,二殿下方才的話,我是害怕的。」她不允許拓跋翊薈花,繼續說道,「我不是害怕死,而且擔心他,你保護了我,而誰保護他?」 

  拓跋翊摸了摸鐘離馥的手,溫暖的大手罩住她的小手,他說道,「他不會有事的,姜的還是老的辣,大公子不是愚蠢的人,對付二殿下自然有他的辦法,你過於操心反而對他感到困擾。」 

  「困擾?」鍾離馥不解道。 

  「他生怕你帶著這樣心情離開南齊,一直擔憂下去。」拓跋翊說道。他繼續說道,「他已經察覺到二殿下的不對勁,他有想法了,只不過他不敢肯定而已,他不會有事的,你應該相信他才對,而不是擔心這個擔憂哪個。」 

  鍾離馥覺得拓跋翊說的有幾分道理,她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左不過二殿下今日與以前反差太大,令我覺得驚悚。」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