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打鐵
「那感情好，我借的也不多，十枚金龍足夠了。」亞瑟回道。
亨德利站著，左手扶住座椅扶手，又笑眯眯地問道：「你是壓你自己還是壓伊葛·梅里斯特？」
此話一出，觀眾席上又是一陣肆無忌憚的鬨笑。
亞瑟忽然覺得有些惱怒，「當然是我自己。」
又鬧了一陣以後，對陣的雙方才重新入場。
一名石籬城的軍官擔任裁判，他的職責是宣布規則和兩人的身份，以及在某一方認輸以後制止雙方的行為。
規則很簡單，亞瑟和伊葛穿著護具對砍，直到有一方說出「我投降」，另一方就算勝利。
「讓我們有請這兩位先生。」
「穿著銀色板甲、沒帶面罩的是來自紅磨坊的亞瑟·布雷肯，據我所知，他還是第一次登上這種比武，尚未有拿得出手的戰績。」
「顯然，亞瑟先生需要七神的庇佑。」
「而這位，伊葛·梅里斯特，則是我們熟悉的老朋友了。」
「現下效忠於馬珂·派柏爵士的他，已經有了多次比武獲勝的經歷，其中包括擊敗佛里·斯特林等知名自由騎士的戰績。」
伴隨著這位裁判的解說，伊葛舉起握劍的右手和空著的左手，向周圍的觀眾示意。
而大量的貴族、騎士和他們隨從則歡呼、鼓掌來回應伊葛的舉動。
觀眾席的主座上，列卡爾·凡斯低聲對亨德利說道：「看這個樣子，他們大多數下的是伊葛的注，雖然賠率小，但要是亞瑟贏了，你要賠的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一點金龍而已。」亨德利努力地裝出不以為意的表情，「就當和大家交個朋友了。」
卡列爾玩味兒的看了眼亨德利，不再言語。
他心中清楚，亨德利的繼承權沒有法理。
要是傑諾斯伯爵決意將石籬城和領地傳給自己的五個女兒中的某位，亨德利也沒法子。
所以亨德利很注重與河間其他貴族的關係，以防將來出現狀況的時候自己沒有輿論的支持。
卡列爾笑著搖了搖頭，轉頭看向場中的戰況。
伊葛與亞瑟的身高相仿，但是伊葛明顯更墩壯一些。
兩人開始繞圈子，周圍的人則急著攛掇伊葛進攻。
當然，也有損人大喊著讓亞瑟快點挨揍。
亞瑟注意著這個面容都隱藏在面罩裡面的騎士的動作，覺得他也是力量型的，於是不再忌憚，用雙手掄起大劍直接砍去。
伊葛也在觀察，但是沒有想到亞瑟居然敢主動進攻。
後仰躲過亞瑟的這一砍以後，伊葛冷笑道：「你不會以為你這三腳貓的功夫能打過我吧。」
「沒打過怎麼能知道呢？」亞瑟再次掄劍大砍。
伊葛做好了準備，不再後退，雙手持劍迎了上去。
兩把劍狠狠地撞在一起，發出砰的一聲，隨後兩人開始角力。
觀眾頓時歡呼雀躍，不少人大喊著打倒他。
顯然，這個「他」指的是亞瑟。
角力的動作還再繼續，觀眾的激情漸消。
主座的三人中，馬珂看的最認真，此時輕聲驚呼：「這個亞瑟可以呀，能和伊葛相持這麼久。」
他是伊葛的領主，自然知道伊葛的實力。
「只是伊葛沒有發力而已。」亨德利不屑一顧道。
話音剛落，隨著亞瑟一聲大喝，伊葛竟生生被逼退兩步。
亞瑟再次揮舞著劍沖了上去，伊葛舉劍格擋，又是砰的一聲。
卡列爾樂了，「這兩人擱這兒打鐵呢！」
馬珂轉過頭對著卡列爾說道：「還真是打鐵，這兩個人力量應該差不多，亞瑟微微強一點。」
亨德利不想出兵，因此非常不樂意看到亞瑟贏，對這番話也嗤之以鼻：「說不定是伊葛在隱藏實力，等到亞瑟大意以後，再一舉擊敗他。」
「那伊葛的演技可真棒，我的騎士我都沒有看出來。」馬珂盯著場中，「要是亞瑟能贏，下一輪我就壓他勝利。」
他這次賭自家的伊葛贏，賭注足足有五十枚金龍。
原本他還想著從亨德利手裡弄到五枚金龍，但是現在他有種預感，本金可能都賠沒了。
即使他是紅粉城的繼承人，一下子輸掉五十枚金龍也還是很肉痛的。
卡列爾則持相反的意見，「亞瑟未必能贏，你看場上的情況，兩人都不怎麼敏捷，亞瑟的劍藝也不高超，伊葛的贏面還是大一點。」
亨德利則要糾結得多了。
一方面，他是希望伊葛贏，這樣自己就不用出兵了，但這意味著他要付出幾十金龍的賠注，雖然這是聯絡感情所必需的。
另一方面，他又希望亞瑟贏，這樣場上幾百金龍的賭注就全是他的了。
哦，對了，還要給亞瑟給九十枚。
亨德利為自己搖擺不定的立場感到臉紅。
說到底，就是自己還不是布雷肯伯爵的法定第一繼承人。
要是自己再有點錢，就不用這麼糾結了，要是傑諾斯伯爵明確了他的繼承人身份，他也就不用這麼費盡心思討好這些小貴族和騎士們了。
而場上的打鬥也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亞瑟不斷地進逼，伊葛踉踉蹌蹌後退，時不時的揮劍格擋。
周圍人不斷的喊著讓伊葛進攻，彷彿佔據主動的是這位騎士而不是小貴族。
但是只有伊葛自己知道，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到底有多強。
和他的體型不相符的力量源源不斷從他的體內產生，好像他不會勞累一樣。
簡直是一頭人形暴熊！
隨便的每一擊，都像是大鎚一樣沛莫能御。
伊葛的劍刃上，已經被砍的坑坑窪窪了。
亞瑟再次逼退了伊葛后，知道這位對手快要力竭了。
於是他決定結束這場戰鬥。
亞瑟舉劍，伊葛也防禦性的舉劍準備格擋。
但亞瑟虛晃一槍，單手揮劍砍向伊葛的左腿。
由於伊葛正在準備發力迎接來自前方的攻擊，沒有料到亞瑟竟然攻打下路，一時沒來得及收得了左腿，竟讓左腿的護甲生生的被砍出一個大凹陷。
「該死！」他左腿吃痛，忍不住呻吟一聲。
周圍則是一陣的噓聲。
伊葛揮劍向下反擊，但是沒想到亞瑟竟貼身靠了上來，狠狠地一撞。
伊葛左腿發不上力，右腳向後一撐，但還是摔倒了。
「七層地獄啊。」
亞瑟沒有放過這個時機，掄著劍就往伊葛脖子上砍。
「我投降，我投降。」伊葛嚇得大叫。
這一劍要是砍實了，他可就真的去下七層地獄了。
「亞瑟·布雷肯勝。」軍官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立馬宣布了亞瑟的勝利，同時跑過來扶起伊葛。
周圍的觀眾噓聲大起，有些人輸了不少的錢，正罵罵咧咧地問候著伊葛的幾代女性親戚。
亨德利則放下了一口氣，他不僅不用掏幾十金龍，還入賬近乎十倍的錢。
這下他覺得亞瑟有點順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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