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小徑
讓王太后瑟曦欣慰的是，自己的兒子小喬並沒有預想的那麼衝動。
他只是在口頭上勇猛無比，並沒有帶兵出城和北境－河間聯軍惡戰一場的想法。
這讓懸著心的她長舒一口氣。
在結束王座廳的事宜以後，喬佛里一世、御前會議和攝政王太后等人轉移到了旁邊的議事廳，開始正兒八經的商議如何抵禦城外的「叛軍。
在聽夠了情報主管瓦里斯的各種雞毛蒜皮的消息后，喬佛里打了個哈欠，然後站起來宣佈道：
「作為國王, 我另有要事要處理，城外的匪徒們就交由你們處理了。等到他們被打敗，我會下令在河間地和北境的莊稼地上撒上鹽巴，作為對這兩地起兵叛亂的賞賜。」
然後他帶著獵狗等六位御林鐵衛離開了。
瑟曦欣慰的看著兒子，「他真是一位英明的國王。」
只要小喬不亂搞、不插手軍政大事，瑟曦王太后就覺得兒子是最棒的。
瓦里斯油膩又警惕的目送著年輕的國王離開, 他從自己的情報人員小小鳥口中得知了國王的新愛好：
在房間裡布置一些動物的頭顱。
走獸的, 飛禽的，新鮮的, 不新鮮的，只要是能被國王注意到的動物，基本上都有。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就是瘋王伊里斯二世，也沒有這樣變態的癖好。
時刻將手攏在袖子里的瓦里斯轉過頭，卻發現財政大臣貝里席含笑盯著他。
瑟曦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卻看到御前會議的兩位重臣在「眉目傳情」，於是輕咳一聲。
「四位大人，我們開始吧。」
按慣例，御前會議通常有國王之手、御林鐵衛隊長、財政大臣、法務大臣、海政大臣、情報總管、大學士等七人參與。
但由於新的國王之手泰溫和新的御林鐵衛隊長詹姆還在西河間和「叛軍」作戰、法務大臣藍禮和海政大臣史坦尼斯先後自立為王，所以應該只有三位廷臣和攝政王太后參加。
但考慮到城外的敵軍，所以王太後下令讓君臨守備隊的司令史特林也參與了御前會議。
光頭的史特林第一次參與這樣高級的會議，因此顯得頗為急促。
他在王太后瑟曦的示意下，開始彙報城內的守備情況。
「截止叛軍完全圍住諸神門、鋼鐵門和舊城門前，趕到的王領家族士兵共有兩千四百五十人。而君臨守備隊的人數也突破了六千五百，這個數字還在快速增加, 預計十天左右可以達到八千人。」
在得知東線的聯軍自國王大道進入王領以後，瑟曦就以喬佛里一世的名義向附近的王領貴族發送了勤王令。
羅斯比城的蓋爾斯·羅斯比伯爵、鹿角堡的布克威爾家族、鴉棲堡的斯湯頓家族都派了部分士兵過來，但僅僅才到了兩千四百多人。
這讓瑟曦很生氣, 但被困在君臨城的她也對這一半陰奉陽違的王領貴族們無可奈何。
好在君臨城裡有五十餘萬的平民，能拿的動武器的成年男性還是不缺的，因此守城的人手勉強夠了。
瓦里斯則報告了另一件事，「城外的叛軍總計一萬六千餘人，北境人一萬兩千，以史塔克、波頓、卡史塔克、安柏這幾家的兵力為主，河間人四千餘人，以佛雷家的兩千八百名步兵為主。值得一提的是，陛下的親弟弟提利昂大人也在河間軍中。」
由於有攝政王太后的頭銜，所以瑟曦也被人稱作「陛下」。
「難不成你想讓我派人去救他？我們守城的人都不怎麼夠。」王太后明確地表達了自己的觀點。
「陛下。」貝里席伯爵適時地岔開了話題，「我們得考慮城裡的人了，糧商們為了擢取更多的利益，開始以十倍的價格出售小麥、南瓜和土豆，貴族們也開始抱怨買不到酒喝了。」
由於君臨城奇亂無比的排水系統，以及黑水河之水不能飲用的緣故，所以稍微有點錢的平民和貴族們都拿度數較低的酒當日常飲品。
買不到酒酒，意味著貴族們得和平民們一樣喝水溝里的帶臭味的髒水了。
「這種小事就不用在這裡討論了。」瑟曦十指並扣, 雙肘擱在長桌上, 「你只要保證好守備隊士兵的食物供應就成。」
顯然，城中領民的吃飯問題並沒有引起王太后的重視。
接下來, 五人又詳細討論了防守的細節，直到瑟曦滿意。
會議結束的時候，王太后一反常態的坐到了最後，然後和裝作老態龍鐘的大學士派席爾一起走出了議事廳。
誰也不知道他倆竊竊私語了什麼。
……
城外，聯軍中軍大帳。
托倫方城的領主赫曼·陶哈總算是說清楚了西線的大概局面。
在羅柏南下到奔流城后，凱馮率領的四千多西境偏師殘軍退到了金牙城，然後凱馮讓詹姆帶兵守住這個通向西境的關隘，自己帶人去蘭尼斯特港接手史戴佛組建的新軍。
而紅叉河以東的西境主力正往西河間逼近，由於泰溫的傷勢，所以他們移動的並不快。
這讓羅柏嗅到了一絲戰機。
於是他一面派出克里奧·佛雷來假裝談和，一面派自己的母親史塔克夫人去南邊的苦橋，以求得和藍禮的同盟關係。
北境之王自己，則帶著五千五百名騎兵和四千名河間士兵南攻金牙城，企圖先幹掉詹姆所部，再和渡過紅叉河的泰溫在西河間大幹一場，奪取最終的勝利果實。
但在羅柏離開后，傷勢有所好轉的艾德慕忽然覺得不能讓決戰的地點擺在西河間，於是他召集了所有還能響應奔流城號召的軍隊，企圖在旅息城一帶阻擊西境主力。
駐守在孿河城監視佛雷家的陶哈伯爵也響應了少狼主舅舅的命令，帶著六百人南下。
接著，他就被派來給東線的聯軍傳話。
「我們是北境之王的軍隊，並不受奔流城繼承人的指揮。」盧斯波頓乾脆明了的拒絕了回援西河間的命令。
依水蛭大人對史塔克夫人和少狼主的了解，若是此次能打下君臨城，救得兩位史塔克小姐，他先後違背北境之王和艾德慕的命令就根本不是個事兒。
陶哈伯爵點點頭，「既如此，那我也沒有回去復命的必要了，我也留下來攻城。」
波頓侯爵同意了這條，然後繼續分派緊張的圍城和攻城準備任務。
較為精銳的史塔克士兵負責堵住臨河門、國王門、鋼鐵門三座城門，河間所有士兵則被派去堵在諸神門、舊城門、巨龍門、雄獅門等剩下的四座城門。
深林堡、卡史塔克兩家的士兵得到了砍樹、收集木材的任務，他們中的很多人原本就常年和木頭打交道。
剩下的五千餘人則負責製作攻城的大型軍械和防禦陸地上可能的敵人。
「沒有意外的話，兩周之內，我們會拿下君臨城，到時候西線大捷的消息也會傳來，那將是我們北境人最輝煌的時刻。」盧斯波頓一反常態，朗聲道。
看得出來，他的精氣神很不錯。
受他鼓舞，大帳中的北境貴族士氣高漲，許多人嗷嗷叫喚，準備殺進紅堡為故去的封君艾德·史塔克報仇。
但亞瑟很明顯的感受到了不對的地方，波頓家的三千餘人從來都被當做預備隊，任何正面作戰的事都與他們無關。
分派好任務以後，眾人離開了大帳，開始去執行軍務。
亞瑟準備和幾個河間地貴族一起走，卻看見身邊的伊尼斯·佛雷悄悄往波頓侯爵身邊溜。
正巧高昂著頭的羅貝特·葛洛佛經過，看見了亞瑟偏頭的樣子，於是他也回頭一望，冷笑一聲。
「怎麼，你知道內情？」亞瑟湊到羅貝特身邊，低聲問道。
「還能有什麼內情？波頓大人妻子去世了，而佛雷家多的是嫁不出去的小姐們，這不正看對眼了。」羅貝特同樣小聲的說出了八卦。
亞瑟點點頭，表示自己清楚了。
雖然不知道現在的時空中，血色婚禮能不能發生，但赫曼·陶哈離開孿河城、波頓與佛雷兩家聯姻，這都是不好的徵兆。
走出帳外，河間眾貴族卻發現陶哈伯爵等著他們。
「忘了給你們說件事了，我經過赫倫堡時，也將艾德慕大人的命令傳給了那裡的馬珂·派柏爵士，傷勢漸好的他當場決定帶兵響應封君家族的號召，帶著六百餘人的各家族士兵前往西河間，布雷肯伯爵的繼承人們也都被派柏爵士帶走。亞瑟大人組建的農民軍倒是還守在那裡。」
赫曼·陶哈說完，轉身離開。
這個消息又讓亞瑟難受了半天。
馬珂·派柏本來和艾德慕的關係就不錯，去西河間也是情理之中。
但按艾德慕的軟心腸，恐怕不能忍受泰溫的大軍渡過紅叉河，嚯嚯自己的領民，於是各個渡口必然是雙方爭奪的重點。
這次被奔流城召集的貴族和士兵，能活下來的怕是不多。
亞瑟對直率的馬珂很有好感，但也沒法改變數百里格以外的戰局。
他只能祝福還受著傷的馬珂好運了。
回到自家的小營地，卻看見艾莉亞正在喂巨狼吃蘋果。
在抓回了娜梅莉亞后，這隻大的嚇人的冰原狼就被圈在了籠子里，好在艾莉亞能安撫住她，倒也沒有惹出什麼事端來。
亞瑟手下的科霍爾傭兵、河間家族士兵、高山氏族們大多對「阿利」能和巨狼打交道而嘖嘖稱奇，因為正常人走到關著巨狼的籠子旁都要被吼一通，而這個小男孩卻能和狼處的不錯。
看到艾莉亞，他忽然想起一事。
按原著的劇情，這位史塔克小姐應該從紅堡首相塔的某個地窖里跑出過君臨城。
既然能出來，那八成也能進去。
這可是很重要的。
要是亞瑟能帶上霍斯丁·佛雷、雷蒙·戴瑞、哈瑞斯·霍伍德這樣的頂尖戰士，就能一舉擊破紅堡和君臨城。
要知道，紅堡自身也是個巨大的要塞，就這一萬六千人，打下了君臨城，不一定的打得下紅堡。
想到這兒，亞瑟走到艾莉亞身邊，向她招呼道：「阿利，你過來，我有事吩咐你。」
他不想走進冰原狼附近。因為娜梅莉亞被他逮到，所以很是仇視亞瑟，一聞到他的氣味就開始呲牙低吼。
態度比她的主人差遠了。
被叫到的艾莉亞將巨狼不吃的半個蘋果塞進了自己褲兜里，然後轉身向著這個帥氣英俊的河間地貴族走來。
因為父親艾德從小對她的教育，以及在君臨城中挨過餓，所以她對吃食非常的珍惜。
「有事嗎，我的大人。」
亞瑟板著艾莉亞的肩膀，「這裡不方便，去我帳篷里說。」
兩人走到亞瑟的帳篷前，布雷肯命令站崗的傭兵和僕人梅丹遠離后，這才走了進去。
亞瑟音量極低地問道：「你曾經從首相塔或者紅堡某個地方的地窟里溜了出來，這個路線你能不能回憶起來。」
圓臉憨厚的艾莉亞臉上閃過一絲不解，然後立即恢復正常。
「我的大人，您在說什麼？阿利聽不懂呦！」
亞瑟見這個小姑娘還要裝，想了想道：「你的姐姐，珊莎，她是個心機不深的北境小姐，依喬佛里的性格，她必然過得不好，可能每天都過得擔驚受怕，你回憶起路線，我就能帶著人救她出來。」
他知道艾莉亞雖然不大喜歡有點虛榮又花痴的姐姐，但對家人看的還是很重的。
用救他姐姐的名頭，足以讓她說出這條路線了。
提到姐姐，艾莉亞忽然愣了幾秒，然後盯著亞瑟看，似乎在下定決心。
數息以後，她才小聲說道：「我阿利只是名普通人，湊巧知道一條通向紅堡的小路，什麼姐姐的，都是大人你胡說。」
亞瑟見艾莉亞還要偽裝下去，也不戳破，「對，伱是我的侍酒阿利，現在你能告訴我那條小路了嗎？」
兩人心照不宣的達成了協議后，艾莉亞大概說出了那條隱藏在伊耿高丘海崖中的小路。
紅堡處在君臨城內的三大山丘之一的伊耿高丘上，更是三面環海，所以打下來極其的困難。
有了這條小徑，就能從紅堡內部突破了。
當然，不敢肯定小徑在哪的艾莉亞提議可以晚上帶亞瑟去找一遍，確定一下準確的位置。
PS：求推薦票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