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學長
「這次張藝某導演來咱們學校真的是為了新片《千里走單騎》挑選副導演？」朱亞汶將信將疑的問道，聽到他的問話，旁邊的羅縉和江燕也是豎起了耳朵。「那是當然，我可沒必要騙你，不信我的話，你可以問問林雨泉，他也知道這件事的。」說話的自然是肖泱，中午他和林雨泉四人湊到一塊吃飯，又說起了張藝某副導演的事，一下子引起了江燕三人的興趣。
「你說你的，幹嘛帶上我。」林雨泉不滿的瞥了肖泱一眼，面對江燕三人詢問的目光，只得無奈的點頭，算是默認。
「啊，真的，可惜只是挑選副導演，要是張藝某導演也挑選演員就好了。」朱亞汶先是驚喜的叫出聲，繼而又有些遺憾。
「你就別做白日夢了，就算張導挑選演員，也肯定輪不到你啊，據說這次張導的新電影除了一位主演外，準備全部啟用業餘演員。」肖泱白了朱亞汶一眼，毫不留情的打擊道。
「這怎麼可能，要是完全啟用業餘演員，電影就算拍攝出來了，其質量也肯定慘不忍睹，張導這樣的大導演，不可能不知道這點。」朱亞汶頭撥的跟波浪鼓似得，立刻反駁道。 「你以為張導不明白，張導自然有自己的打算，這次張導拍的可不是《英雄》、《十面埋伏》之類商業片，而是再次回歸他的老本行，準備拍文藝片，至於文藝片該怎麼拍，你覺得國內還會有人比張導更清楚嗎？」肖泱自然不甘示弱的回應道。
「這倒是，其實國內的文藝片因為缺少投資的關係，絕大多數的文藝片都不會請太多明星的，即便全部業餘演員陣容也不奇怪。」羅縉贊同道。
「但張導是誰？他會缺少投資嗎？還怕請不起明星，不過拍文藝片的話，張導合作最多的就是鞏麗了，不知道這次是不是和鞏麗再次合作。」江燕停下筷子說道。
「這倒是很有可能，不過按照張導的性子，發掘新一任某女郎也不是不可能，反正我是對某女郎非常期待的。」肖泱興奮的說道，鞏麗、張子怡、董婕、李曼、瞿穎，曆數以往的某女郎，張藝某總是給人帶來驚喜。
「肖泱，已經一點鐘了哦，你不是說我們要去小劇場佔個好位置嗎？」林雨泉好笑的看著爭執不休的幾人，說起來，肖泱和三人的認識還是因為他的緣故，不過自從肖泱和朱亞汶這兩個性格類似的人遇到一起后，就總愛爭執不休，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因為時間緊迫，於是出聲提醒道。 「已經一點鐘了啊！那我們快走！先不聊了，等下回來再給你們說。」肖泱心急火燎的站起身，只顧著聊天都忘記這回事了，交流會定在下午兩點鐘，眼下距離其正式開始還有一個小時，必須抓緊時間，再晚去的話，便只能坐後排了，那可不是什麼好位置。
事實上，肖泱還是低估了眾人對於張藝某導演交流會的熱情，等他和林雨泉趕到小劇場的時候，小劇場幾乎座無虛席，僅在最後兩三排零星的剩下不多的幾個空位。
看樣子不止是導演系，連攝影系等其他專業的學生也來湊熱鬧了，畢竟張藝某本身就是攝影系出身，而且在京都電影學院內，各大專業都是和電影息息相關的，其他系的人來一點也不令人感到奇怪。。
「哎，失誤啊！沒想到這些傢伙比我想象中來的還早。」肖泱懊惱的說道，他最擔心的就是眼前這種情況，不料真的出現了。
「好了，坐下吧！這還不是你自找的嗎？誰讓你一聊起來就忘了正事呢。」林雨泉一邊觀察著小劇場內的情況，一邊按住肖泱，拉著他尋了位置坐了下來，其實小劇場本來就不大，坐在最後一排也沒有太大影響。
「這怪不了我啊，誰知道朱亞汶、江燕、羅縉會這麼感興趣，一聊起來就沒完沒了，我總不能掃興的不告訴他們，都說好奇心害死貓，如果不滿足貓的好奇心，死的可就是老鼠了。」肖泱扁扁嘴。
「呵，就你歪道理最多。」林雨泉笑罵道。
「你好，寧皓學長。」剛坐下，林雨泉就發現左邊緊挨著他座位的一個正埋著頭的男人有點眼熟，雖然眼下小劇場的燈光稍顯暗淡，但他還在京都師範大學影視學專業的時候，可是對寧皓的電影有過認真的研究，也看過他的照片，加上他的驚人眼力，自然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
「啊，我是，請問你是哪位？」聽到有人叫自己，正暗自琢磨劇本的寧皓立刻抬頭，然後轉身看去，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面露微笑的清秀青年，但卻不是自己認識的人，不禁有些疑惑。
演藝圈內，導演的曝光度向來很低，遠遠比不上演員，他雖然已經執導拍攝了兩部電影，但兩部電影都是小成本的文藝電影，卻是從未在大銀幕上映過，如果他是賈樟柯、王安全、路川、王小帥等知名文藝導演還好，可他雖然屢獲獎項，但在京都電影學院也只是個在學的導演系研究生，儘管他的名聲在學院導演系學生中還算有名，具體知道他的人卻微乎其微。
「你好，寧皓學長，很高興見到你，我是林雨泉，現在是京都電影學院導演系的旁聽生，其實早在之前在京都師範大學上學的時候我就聽說過你的瘋狂事迹了，竟然在一年時間拍了上百部的音樂mtv，那些專門的mtv導演也做不到這點，而且其後又在還未畢業的時候，拍攝了學生電影《星期三，星期四》，一舉獲得了北京大學生電影節最佳導演，這可是咱們京都師範大學難得的榮譽，你不知道，你可是咱們京師大無數學子的偶像。」林雨泉呵呵一笑，熱情的和寧皓握著手。
「我算什麼偶像啊，就是隨便拍些東西而已。」聽見林雨泉提起自己當初的瘋狂事迹，寧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起舊事，臉上不禁露出幾分緬懷的神色，同時對於面前這個學弟也升起了很大的好感，想到這個學弟竟然是京都電影學院的旁聽生，他不禁好奇地問道：「你之前也在京都師範大學上學啊，學的是什麼專業？」
「我是01級影視學專業的，那時我們上課的時候，陸教授還專門放映過你拍的《星期三，星期四》和《香火》兩部電影，在課堂上進行深入的研究學習呢！特別是學長你的《香火》，尤其令我印象深刻，電影中展現出的對中國當下社會邊緣人物和道德信仰的的強烈人文意識無疑令人深思，而且片中充斥的黑色幽默以及公路片元素的應用也讓人眼前一亮，很好的展現了學長你在這方面不俗的素質與修養。」林雨泉笑著說道。
「影視學專業。」寧皓錯愕不已，兩人在京都師範大學竟然都是學的廣播電視節目策劃、創作、製作等方面的專業知識，不過雖然專業方向相同，但影視學專業可是京師大的重點學科啊，比他之前就讀的大專班強的太多，可以說，兩者在京都師範大學完全屬於是上下層次的關係，通常專升本，就會升入影視學專業。
原本覺得自己從京師大影視節目製作專業大專班考到京都電影學院攝影系已經夠奇葩了，但這個學弟竟然比自己還要奇葩，放著好好的影視學專業不讀，非得一頭鑽進演藝圈出了名難出頭的導演系，不過雖然是跨專業，但他影視學專業的底子對轉修導演系也有很大的幫助，如果真的具有導演才華，倒不失是一個絕佳的選擇。
而林雨泉對《香火》的一番見解，更是讓寧皓對林雨泉的好感倍增，他確實對黑色幽默和公路片情有獨鍾，沒想到林雨泉竟然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寧皓正想著，突然看到林雨泉旁邊的一個帥氣青年偏過頭來，緊緊地盯著他，神色間略顯激動。
「哇，你就是寧皓學長，你好，我是林雨泉的朋友肖泱，02級美術系影視廣告導演專業的，你的兩部電影我都看過了，能夠把那麼悶的故事講得那麼精彩，實在太厲害了。」
「你也看過我的電影？」寧皓有些驚訝，有些激動，他的作品雖然得了不少大獎，但畢竟只是小打小鬧上不了院線的小製作，卻不想眼前的兩個學弟竟然都看過，而且非常讚賞。對於導演來說，還有什麼比自己的作品受人讚賞更令人幸福呢。這一刻，他只覺得自己之前拍攝過程中受的磨難挫折再也算不得什麼了。
「嗯，我進學院的時候聽別人提到過學長你的導演才華，所以特意去找了你拍的《星期三、星期四》和《香火》，一看才知道，果然，你拍的太好了。」肖泱
「謝謝！拍的好不好不敢說，但肯定嚇不死人的，」寧皓嘿嘿笑道，隨即對著林雨泉詢問道：「對了，林雨泉學弟，既然你是01級的，算算時間，現在應該還沒有大學畢業才對，怎麼會突然從京師大影視學專業轉到京都電影學院導演系呢？」
「威風唄！」林雨泉還沒說話，肖泱搶先插話道。
「滾，我是這麼膚淺的人嗎？」林雨泉狠狠的瞪了肖泱一眼，隨即又把半年來完善過不知道多少次的理由再次向寧皓說了一遍。
「夢想啊！」寧皓感概無限，當時的他也是因為闖蕩京都前的夢想，才在妻子支持下，咬著牙，不惜傾家蕩產的拍攝了《香火》。
雖然這幾年吃了不少苦頭，但拍攝電影的感覺非常的幸福，每當看到自己一手拍出的電影在熒幕放映時被人稱讚，他覺得一切的辛苦似乎都值了。
「剛才我聽你提到陸教授，你是陸明教授的學生嗎？」
「嗯，」林雨泉點點頭。
「陸明教授可是非常嚴格的人，他怎麼同意你休學呢？」寧皓有些好奇，在京都師範學院他們影視藝術相關專業里，陸明的名氣絕對是最響亮的人之一。
「有些特殊原因，不過我確實想學導演，想拍電影，原本是準備直接退學，大概他是想讓我吃點苦頭回去，不過這次他可失算了，對於成為導演，我還是非常有信心的。」林雨泉笑道。
雖然林雨泉沒有明說，但寧皓還是理解到陸明對他的器重，不禁點頭道：「導演的簡單拍攝技巧不難學，有影視學的基礎再學導演也的確事半功倍，你學導演多久了，開始籌劃作品沒有？」
「剛到導演進修班和導演系旁聽了半年，一直忙於學習，所以還沒時間去籌劃自己的作品。」林雨泉當然也想拍電影，但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他是知道的，不過經過這半年多的飛躍進步，下一步的重心或許就是朝著拍攝電影發展了。
「這樣啊，還是應該早做準備的。」當下寧皓主動的向林雨泉二人講起了他獨立拍攝《香火》的經驗心得，從劇本、籌資、組建劇組、選景到演員溝通、控制拍攝，再到後期製作，事無大小，毫無保留。
對於沒有相關經驗的林雨泉來說，寧皓的經驗之談自然是求之不得，機會難得下，他也是將之前預想過準備請教張藝某的相關拍攝問題一一請教。
旁邊的肖泱雖說是廣告導演專業的，可骨子裡一心想拍電影的他，同樣是不放過機會，噼里啪啦的問起了自己關心的問題。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兩點鐘，三人這才意猶未盡的停了下來，然後靜靜的等著張藝謀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