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接客不接客

  或許自己不應該對趙詳那麽的寬容，男人出軌，應該早斷早上岸，如若如此的話，自己也就不會身處此地了。


  方琳再後悔也無法解決即將麵臨著的問題，這也是在她想通之後，心中很怕去想的一個問題，那就是接客。


  難道真的就像新聞裏說的那樣——千人跨，萬人騎嗎？

  “啊！”方琳抓著耳朵用力地搖著頭，激勵課程裏可沒有教如何接客。好在她這回的喊聲並不響亮，並沒引起外麵人的注意。


  方琳雙手抱著身子，發著抖坐在床上，一雙腳緊緊地縮著。太可怕了！方琳自出生以來，隻有過一個男人，那就是趙詳。這也是為何她始終想要原諒趙詳的原因之一。


  一想到要讓那些不知出處，不知名的男人肥膩的雙手在自己身上肆意地折騰後，方琳的眼淚就像止不住的江河，綿延而下。


  她瑟縮著靠在牆上，冰涼的牆壁似一塊鐵板般支撐著她柔弱的身子骨，卻無法讓她停止顫抖。


  “月媚，你怎麽了？”一個在另一段記憶中熟悉的女性聲音傳到了腦中，方琳立時想起聲音主人那徐娘半老，豐韻尤存的模樣。


  “秋姐！”方琳咬著嘴唇叫了一聲後，便不再往下說去，她不敢問秋姐，在現實社會呆過的方琳深知，那實在是一個很不專業的問題。


  “有什麽話就和秋姐說！”隨著聲音由遠及近，一雙溫潤的手按在了方琳的胳膊上，總算給她帶了些許的安全感。


  “秋姐……”方琳在心中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那份恐懼的感覺占了上風，她低聲問道：“我……我要接客嗎？”


  方琳說話的聲音實在太小，秋姐仔細啄磨了好半天，才明白其中的意味，她爽朗地笑道：“你說哪裏話來，怎麽可能不接客……”


  聽到此處，方琳的身子不由得一震，秋姐正扶著她，自然是把她的反應都觀察在了眼內。她瞬即明白了方琳的擔憂，也同時清楚了自己的措辭有些不當。


  “我說的接客並不是說和那些臭男人上床！”看得方琳抬起被紗布纏得嚴嚴實實的腦袋看著自己，秋姐笑吟吟地道：“萬花樓是在民部掛了號的青樓，與那些低檔的窯子自然有分別，別說是你，萬花樓的任何一個姐妹都不會幹那下賤之事。”


  在人力資源部門呆過的方琳準確地把握了秋姐話中的真實性，她提了半天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尷尬地說道：“秋姐，真……真對不起！”


  秋姐笑道：“也怪我當初沒說清楚，現在咱們的月媚可放心了吧？”


  方琳傻笑著點了點頭。


  秋姐輕輕地將方琳的身子放低後，將繡著一隻鷓鴣的錦被給方琳蓋上後，又拉了拉被角，才低聲說道：“你先好好休息吧！”


  秋姐走到屋門旁，正準備將門合上，手突然停住了，她看見方琳正傻傻地朝著自己站著的方向笑著，心中一陣悸動，像是想起了什麽，以極微弱的聲音把門合上了……


  每天秋姐都會來看月媚，換藥的工作也由她親自承擔了，這讓萬花樓裏的其它姐妹可眼熱得不得了。


  才過了不到三五日，有關於月媚是秋姐私生女的消息已傳得整座萬花樓沸沸揚揚，讓秋姐不免有些頭痛，連萬花樓裏的頭號龜公小順子都沒辦法把傳言壓下去。


  可秋姐卻還依舊每日都到方琳的房間，費盡心思地照料著月媚，那專心致誌的模樣，倒還真像是在照顧自己的女兒似的。


  “你說月媚會不會真是秋姐的女兒？”萬花樓的七朵花之一住在西院裏的竹君問道。


  剛睡起床，連梳妝都未整理的七朵花之一湘妃皺眉道：“你哪那麽多的廢話，要是傳到秋姐耳朵裏，她不打死你……”


  “她敢！”竹君硬氣道：“我們七朵花可是萬花樓的搖錢樹，秋姐巴結咱們還來不及，還敢打咱們？”


  “做人啊！”湘妃一手接過婢女遞上來的洗手盆，一手揮舞著說道：“還是夾著尾巴的好。”


  “你……”竹君白了湘妃一眼，“你才是狗呢！”


  湘妃將臉擦淨後，揮手示意婢女下去：“我倒不怕秋姐，不過她如此看重月媚，莫不是想將月媚扶上台，代替咱們？”


  竹君沒想那麽深，聽得她一說，驚道：“那七朵花不就變成八朵花了？”


  “還有沒有七朵花，還另說呢！”湘妃那張美豔絕倫的臉孔上現出了一絲冷洌之色。


  竹君一下從床上跳起：“我……我找秋姐去……”


  湘妃攔住她，問道：“你找秋姐，你怎麽說？”


  竹君本身長得就極為俏麗，可這一急起來，那香汗如雨一般的落下，就不太可愛了。


  “我……我……”她舌頭打結，半晌也未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別找了！”湘妃冷笑道：“找也白找！”


  竹君氣一泄，忿忿地坐回到床邊，氣呼呼地道：“那你說怎麽辦？”


  “這事啊……”湘妃嘴角露出一絲殘酷地笑意：“隻能陰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