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登台之日
“好了，好了！”小青端著茶盤，走了出來。
還未到秋姐身前，那沁香之氣就飄了過來，她不禁精神為之一振，說道：“快端過來！”
放在石桌上，將茶水用壺中倒出，那香氣便是讓每個人的身子都是一陣舒坦，到得茶入口中後，秋姐不迭地讚道：“此茶滋味醇和，有桂花香氣，喝下去整個人都像在曖陽中似的。小青，這是什麽茶？”
小青笑道：“這是我家鄉武夷山特產的岩茶，叫大紅袍。”
“大紅袍？”秋姐一怔，揭開壺蓋，看清那水中的茶葉後，恍然道：“原來如此。”
大紅袍的葉片綠片鑲紅邊，泡製後呈明黃色，香氣十分地濃鬱，外形又很是別致，大紅袍一名，著實不虛。
那邊月媚頭頂早就滿是三條線了，大紅袍？我還鐵觀音、雨前、毛尖咧！好在此時月媚喝下腹的感覺也十分地痛快，倒不會拆了自己人的台。
“你識得家鄉的茶農嗎？”秋姐突然問道。
小青先是一怔，接著反應極快地點頭道：“認得認得！雖說我很小就來了萬花樓，可家鄉人也常給我寫信的。”
“那好！”秋姐拍手道：“讓你家鄉人先送十車大紅袍，要多少錢！訂金我讓小順子拿給你……”
小青和月媚都是一臉地錯愕，秋姐笑道：“樓裏的茶葉也該換換了，總不能每天都喝那嶺南山的樹葉末吧？”說完，秋姐便離開了精舍。
“小丫頭！”月媚先回過神來，擰著小青的臉：“你這回算是發大了！”
小青絲毫沒想到幸福會來得那麽快，怔了好一會兒，才一把摟住月媚，笑得像個小孩一樣。
萬花樓光是登台的姑娘就有一千多人，再加上丫鬟奴仆，以及客人，每年要消耗的茶葉那是無可計算的。
能成為萬花樓的茶葉供應商，足以在極短的時間內暴富，何況大紅袍的價格並不貴，在武夷山幾乎每人家裏都備有一份。
小青正在做著發財夢，月媚毫不客氣地拍了她頭一下：“先把家裏整理好了，再去弄你的大紅袍。”
小青吐了吐舌頭，趕緊地又指揮著奴仆們打點起來。
玉珍在登台前一天，又來了一趟，倒沒多說什麽，隻是讓月媚一切都要心平氣和，以她的能力和姿色絕不會輸於七朵花以及淡顏，但現在不是與她們鬥的機會。
然後又和月媚溫習了一遍待客之道，接著又拉小青在一旁，不知說了些什麽，看小青回來時的模樣，有些麵紅耳赤的。
月媚不禁問道：“玉珍姐說你了？”
小青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好半晌才說道：“玉珍姐說士農工商，商人是最下一等，如果不是逼於無奈，千萬不要經商。”
月媚笑著搖頭道：“可你看來萬花樓裏的人倒多半是商人，咱們萬花樓裏的姑娘似乎連商人都不如，那做商人是不是可以說又高了一級呢？”
小青聽得腦袋有些暈乎乎的，不過她像是接受了月媚那番歪理，心情放鬆下來後，又為月媚第二天的登台擔心起來。
“我可聽說不止一位姑娘，第一次登台的時候就暈了……”小青故作神秘地說道：“要不要去找安神醫弄些藥來？”
“有用嗎？”月媚好奇地問道。要是二十一世紀，沒個興奮劑，也有鎮定劑，這大唐貞觀年間能有什麽呢？
“麻沸散！”小青手舞足蹈地比劃著：“吃下去至少不會出醜，也不會出錯！”
麻沸散……麻沸散……月媚想了好半天，終於想起那是個什麽玩意兒，她啐了一口道：“你想讓我暈到嗎？”
小青笑嘻嘻地說道：“份量多了才會呢！要是份量少的話，不會的……”
“我才不要……”月媚搖頭道：“一切等明天再說吧！”
第二天傍晚，小青就催著為了養足精神睡第二回覺的月媚起床梳洗打扮，還特地把玉織衣拿了出來：“穿上它，一定能讓那些公子哥傻眼不可！”
月媚苦笑道：“這可是巢王的東西，我怕上台後，那些公子哥是真的傻眼，我也快要去官府坐班房了吧。”
聽得魏王和房遺直在考核裏說的話後，月媚打這了主意，這件衣服萬萬不能再穿，還是找個時間還給玉珍的好。
“那你穿哪件？”小青嘟著嘴問道。
她是很想讓月媚一鳴驚人的，不是常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嘛，跟著玉珍是沒了機會，在月媚身邊，那機會就多了。
月媚緩緩地從櫃子裏掏出一件衣服，小青眼睛頓時一亮。那是一件紫色的玉織衣，雖然不及玉織衣那般的華貴，神韻上卻能達到八成。
“你從哪兒弄來的？”小青一邊撫摸著衣上的紋路，一邊問道。
“我讓合衣軒長安分店的老板加工趕製出來的……”月媚笑道。這可花了她近一半的月錢，上麵的金線都是用最上等的，材料也是成都最出色的雲錦。
“媚姐，你這下可要大顯身手羅！”小青笑嘻嘻地說道。
月媚把目光投向了小院外，隻見一排排打扮得如花似玉的姑娘成從各個地方朝格致書院趕過去，這些人裏大部分都是考核重新分等後的第一次等台。
遠遠望過去，都能看出她們緊張的情緒，月媚抓著紫織衣的手也緊了一些，這是第一次，絕對不出錯，她暗暗地想著。
“快把衣服換上！”站在院門口的是負責第二等姑娘日常生活的小玲姐。她手裏舉著一個沙漏，嚴格地計算著時間。
“要是晚了，秋姐怪罪下來，我可擔不起！”小玲姐說的話看上去嚴厲了些，可心腸是挺好的，月媚和小青都不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