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悠然見南山
走在最前麵的是第一等的七朵花還有淡顏,月媚小心地跟在後頭。第二等的姑娘一共有六十人,月媚隻排在中間。
“我在考核時見了你的表現,非常不錯呢,怎麽沒能排上第一等?”走在月媚身旁,打扮著像一隻花蝴蝶一樣的美麗女孩問道。
“或許是我那天喝醉了,所以才……”月媚不想得罪人,就找了一個借口:“其實第二等也很好呀!”
那女孩撅起了嘴,好半天,才笑道:“我叫憐心……”說著,她眨眨眼:“聽說小青那小丫鬟跟了你,是嗎?”
月媚詫異道:“傳這麽快?”
憐心嘻嘻笑道:“我和小青感情可不錯,都是一塊進的萬花樓,想起來也有十年了!”說到這裏,她眼中流露出一絲難以言表的感情。
“你是第一次登台吧?”憐心看著月媚問道。
月媚點了點頭,由於秋姐的照顧,原來應該在半年前就登台的月媚拖到了今天。
“等會兒我們從後麵的樓梯上去,在第二層會有一個平台,第一等的先上去,我們在後頭等著……”憐心嘟著嘴說:“要不是藝會後的第一次登台,想看見七朵花一起出場的機會可不多。”
月媚笑道:“她們是萬花樓的招牌,自然金貴得很,不像我們……”
“我們怎麽了?”憐心不滿地說道:“怎麽著我們也是第二等的姑娘,那些第三等的才叫慘呢……”
說到一半,小玲姐走上來瞪了她一眼:“馬上就要登台了,還有那麽多的話,小心閃了舌頭!”
憐心抿住嘴,把頭扭過去低聲和月媚說:“別看她那麽凶,其實她對人可好了……哎喲!”
小玲姐握著手中的戒尺,懶洋洋地說道:“別以為說我的好話我就不會打你了!”
月媚掩嘴偷笑,等小玲姐走開了,湊到憐心的耳邊低聲道:“其實她人可好了……”
“壞死了!”憐心一頓腳,把頭扭開了,假裝不理月媚,可她生性活潑得很,哪裏耐得住,隔了沒多久,又回頭和月媚說話:“等一下你可千萬不要緊張,一定要沉住氣!”
這話聽著怎麽那麽熟?莫非憐心和小青一同進的萬花樓,這腦子還是同一個東西做出來的不成?
月媚笑道:“知道了!”
憐心眼珠滴溜溜地亂轉了一會兒,低聲道:“聽人說是淡顏動了手腳你才沒進第一等的,是有這回事嗎?”
聽過秋姐那番話後,月媚大概已明白了秋姐的意思,哪會把憐心的話放在心上,她隻淡淡一笑,搖頭道:“沒有聽過……”
“最近淡顏和湘妃、竹君一黨人走得很近,你可要小心了!”憐心關心道。
月媚和湘妃、竹君的過節,樓中的人大多都知道一些,雖說不是像當事者一般的清楚,可在考核時,湘妃和竹君的表情都讓她們看明白了一點,月媚和她們是絕對的誓不兩立。
“第三等的姑娘可以從下麵的通道進去了,第一等第二等的跟我來!”小順子站在格致書院的後門前,大聲說道。
其餘的姑娘在書院裏各處執事的帶領下走了開去,第一等和第二等一共六十八名姑娘在小順子的帶領下上了樓。
考核之前的一年時間都是在格致書院旁的角樓裏,考核之時也未能細心打量,此時才算是把格致書院看了個明白。
整座格致書院約有一個大型小區那般大小,說是書院自然不止一棟建築,除了兩旁的八座小角樓外,正中間的大廳又叫“雲水廳”,能容納近萬人同時座下。
在雲水廳的四周,有三閣一台之說。三閣分別是“聞鶯閣”、“榭水閣”和“城璧閣”,一台就是月媚即將台上的“南山台”了。
“南山台”一名取自前朝詩人陶潛的名句“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要知京城裏的公子哥大多是風雅之士,就算不是真正的風雅之士,也多會附庸風雅。
整座南山台長寬各三十丈,下以巨石枕木支撐,能讓百人站立其上而不倒。而在秋姐接管萬花樓後,更在上麵設有小型的假山、流水、石案,一派田園景致。
在兩旁分別放有上等的筆墨紙碩與各式的高級樂器,任何一人登台不怕沒有拿手的曲目。而在台上更有萬花樓中的十五名樂師侍應著,這些人大多都是在青樓裏打滾了大半輩子,須發皆白卻又精練老道。
即使是姑娘們偶然出錯的時候,他們也能以最巧妙的方式將它掩蓋過去,一定不會讓下麵的人聽出一丁點的差錯。
能登上台的自然都是萬花樓中的佼佼者,七朵花自然是不用說的,在後頭的第二等裏的姑娘也不居人後。
在南山台的後頭是一塊能容納上百人的房間,在等待上台的時辰裏,每一個姑娘都有一張胡床和小桌,上麵放著各式精致的點頭,旁邊的牆壁還有上百冊的書籍,以供她們打發時間。
月媚才在胡床上坐下,就聽得湘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喲,怎麽咱們的月媚也來了?你怎麽不是頭一個登台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