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孫思邈

  安神醫住的地方是在太醫院附近的一座公館裏，離萬花樓不近。由於在李世民召見過他後，他雖然不在太醫院裏任職，但也常與太醫院的醫正和禦醫交流心得，遠了不好走。


  四個人分乘兩輛馬車，直走了一個多時辰才到安神醫的公館。月媚下車一看，上麵寫著大大的“孫府”兩個字。


  這孫思邈掛羊頭賣狗肉，手腳也不做得利索些，至少在上頭也要寫個“安府”嘛。她可沒想到，孫思邈在長安城的西頭還有一間藥鋪，那裏寫的是“安神堂”。


  在門口的仆從和孟詵相熟得很，見他帶著三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急衝衝地往裏走，還不忘打趣道：“孟公子，去哪兒找的姑娘，這般漂亮？”


  “啪！”小青毫不客氣地一個巴掌拍了上去，啐道：“嘴巴裏別不幹不淨的！”


  那仆從傻眼了，摸著臉頰目送四人進去後，才搖頭道：“這人是吃了鞭炮嗎？火氣這麽大！”


  孫思邈住的地方十分地清靜幽雅，和萬花樓那刻意營造出來的山水不同，府中的一切都像是渾然天成一般，一點都看不出人工雕琢的痕跡。


  “這裏原是前朝隱太子的府第……”孟詵低聲道：“隱太子去世後，皇上就賜給了恩師。不過恩師倒也不想住在這裏，他說是風水不好。”


  月媚難得地讚同孟詵的話，李建成住的地方風水會好？好的話也不會在玄武門之變時被弟弟李世民射成爛西瓜了。


  再往裏走，繞過一處精致的涼亭後，來到一個栽滿了玫瑰花的園子裏。現正值玫瑰花季，整個園子裏都是玫瑰的花香，讓人一下子感到心曠神怡。


  在園子的中央羅列著幾張石桌和石凳，上麵都擺放著圖紙，一個身材建壯的白發老人正背對著園門，坐在其中一張石桌前，看著圖紙。


  四人的腳步聲早已驚動在園子裏的白發老人，他回頭看了一眼，笑道：“詵兒，怎麽把萬花樓裏的小青姑娘都領到我府上來了？莫非是有你治不了的病痛？”


  小青嘻嘻一笑，過去拿著白發老人的手：“我是叫你安神醫呢？還是叫你孫伯伯的好？”


  “你啊！”孫思邈瞅了憐心一眼，笑道：“連憐心都來了，我的年紀做你們的爺爺都有餘了，不過從詵兒那論起，你們還是叫我孫伯伯好了。”


  憐心吐了吐舌頭，和小青一左一右將孫思邈扶著坐下後，才小聲地問道：“孫伯伯，你可有解迷藥和春藥的萬靈丹？”


  孫思邈沒理會憐心，看著站在那裏含笑不語的月媚，說道：“這位姑娘怎麽看著眼熟，你是……”


  “孫伯伯，我是一年前患了眼疾的月媚！”月媚笑吟吟地走過去說道。


  “是你呀！”孫思邈笑道：“想不到當初躺在床上的病娃娃如今出落得如此美豔了，秋姐的目光真是又準又狠啊！”


  月媚笑道：“我還未答謝孫伯伯的救命之恩呢！”說著，她衽襟一拜，全然不顧在一旁已氣得臉色發白的孟詵。


  當時月媚患了眼疾，孫思邈看過後，便安排孟詵前去治療，後麵的工作幾乎都是孟詵做的，月媚倒不領他的情，把功勞全算在了孫思邈身上。雖說是師父，也讓他很不舒服。


  “那都是詵兒的功勞，和我沒多大幹係。”孫思邈老是老，可不笨，從孟詵肯帶月媚、憐心和小青到府上來，又瞅見孟詵看月媚時的神態，就猜出自己徒弟打的什麽主意了。


  這下孟詵覺得好受了些，忙假裝謙虛道：“不，不！要沒有恩師的診斷，我可是兩眼一抹黑，一點主意也沒有。說到底，我實在什麽都沒幹……”


  “確實什麽都沒幹！”月媚接過孟詵的話，肯定地說道。


  孟詵氣得兩眼一翻白，險些暈了過去，好在站在石桌旁，用手撐住了身子。


  “孫伯伯，我剛才問你的藥，你有嗎？”憐心撒驕問道。


  孫思邈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小青，最後把目光停留在月媚的身上，笑道：“秋姐早上才來要了迷藥和春藥，你們就過來要解藥，想必是為了防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