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喬遷新居
父母大失所望,若再降須務農。
花少連連許諾,保證痛改前非:「媽,我錯啦,嗚嗚。」
花少一邊哭泣,特此保證,希望能夠掙回,一絲絲顏面。
當晚深夜,見眼下無人,便屈膝磕地,兩手合掌,垂於胸前,心中暗暗起誓: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
我發誓,一定要盪滅頹廢之心,一雪前恥。」
繼續捲土重來,與新生小孩為伴,因相差兩歲,借調入前桌之機,貽誤後學。
抓住空餘時間,刻苦複習,課上專心聽講,在期末大考中,竟然取得班級第一名。
可謂是超長發揮,意外神奇之作,並頒發獎狀,以鑒實況。
家長得知,皆誇讚小有長進。
而花少,苦笑自嘲:「在一年級攻讀三載。
鈍學累功,磨杵成針,雖有長進,但羞愧難當,實乃汗顏矣!」
一天接一天,一年續一年。
人有重逢日,也有離別時。
1990年,春天,準備搬遷新家,寒門舊居,乃花少出生地,承載多少事?
往事能回憶幾件?臨發,凝眸頻窺探,模樣記心間。
陪伴幾載童年時光,早已習以為常,如今就要搬到新居,有些念念難捨!
舊房院內無水井,吃水則向鄰里索取,一個扁擔兩空桶,輕著去,重著回,悠遊晃晃,水滿則溢外,至家后水所剩無幾。
開始相安無事,久之自感叨擾有愧,恐怕井家之人滋生煩心。
水是生命之源,無水則無命,無奈又頻發,再換另一家汲取水源,無奈叫苦也沒法。
正西牆角,有雞舍,初春漸暖,購買一些雞雛圈養,精心呵護。
惟恐早夭,食得頓頓雞嗉脹滿,有遮寒避雨,躲避黃鼠狼魔抓之雞舍。
正東木柴旁邊,有一顆棗樹,枝稀疏,冠矮小,秋結果,雖不脆甜,屬於笨類系大棗。
門旁正南,有豬圈,年年圈養兩頭小乳豬,辛苦操勞,一日三餐餵養,熬到年底,為慶賀新年到來。
將養的白白胖胖兩頭豬,拉至村中心,偏僻小廣場,屠夫仗刀宰殺,豬臨終之前,嘶鳴哼甚,哀嚎之聲響傳至深遠,人們遠耳聞祥乃知道殺豬也。
這一天,放學回家。
花少發現並感到疑惑:「爸,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前幾天,房東談論自家孩子,已長大成人,該談婚論嫁,想在此處,拆舊蓋新,將來用作婚房。
這不!把屋裡箱子、柜子和其他傢具,趁現在有時間,搬到咱們新家去。」郭勤道邊抬傢具,連忙答覆兒子。
「那咱們什麼時候搬家啊?」秦記有些擔心,說道。
「一會兒就完工,對了,忘了告訴你。
下午放學后,直接回咱們新家,千萬不要回這裡。」陳雯靜突然發現,差點忘記告訴孩子,急忙叮囑一遍。
「嗯!知道啦。」花少便走進屋裡,隨手綽起小凳,抬上馬車。
搬離舊居,念念難捨。
真若離開,大不習慣。
「爸媽,這座舊房,以後再無相見日,有些捨不得!」花少頻頻回頭,戀戀不捨盯向舊房,說道。
「是啊,已經住了7年,早已成為一種習慣。
若要搬離,確實不舍,恐怕再也回不來。」陳雯靜被孩子話語所感染,臉露傷心之色。
「有什麼好懷念的,我早就住煩了。
地方不大,屋內卻昏暗潮濕,根本見不到一絲陽光。」
郭勤道突然冒出一句話,潑灑母子倆人,一身冷水。
一年之前,其實父母,早早選好宅基地,開始籌建新家。
新房地址,選在小河村村南方向,與姥姥家離得較近,當時地勢偏低,與鄰家相比之下,地面成凹型下陷。
夏天雨季,若遭遇大雨,雨水積聚成溪,則污水排解不出。
為了與周圍地面保持平行,遂用馬車拉土,墊高地基,月余,父母一直奔波勞碌,時而裝土,時而卸土,足足卸了有兩百車。
然後再一點一點地掘土,打夯壘磚築地基,蓋房所用磚來自何處?不是買自商家磚廠。
而是父母借用舊窯洞,和泥成形,自製成土坯形狀,再搬入舊窯洞,用煤炭之火烘烤月余而製作燒成。
「爸,你看,人家磚為什麼是棗紅色?而咱家卻是深灰色?」花少常常在此玩耍,早就發現異樣,奇怪問道。
「這!呵呵,這把我難住了。
實際情況不大清楚,難不成煤放多了,或燒過火了。」郭勤道被兒子一問,突然一愣,非常納悶。
「哈哈,在開火燒磚之前,我特意向專業師傅請教。
那位行家卻告訴我,要使用三噸煤炭。
難道煤炭降價,所以給了四噸,多一噸。」陳雯靜也是一頭霧水,不大清楚,笑著解釋道。
「無所謂吧!
只要磚結實耐用,質量若沒有問題,蓋房能用就行啦!」郭勤道不懂裝懂,含糊其詞地說道。
新房的院子里,雜草叢生,有半米來高,忙碌勞累了一年時間,才算基本建成。
蓋房期間,從未見到父母,請一個人來幫忙,全部由郭勤道夫妻倆人操勞,一點一滴,微積壘砌而成。
那個年代,家家戶戶,蓋房大抵如此,大多受貧窮所限,自家蓋自家新房,因人力少,工作量大,所耗時間長久,期間,父母飽受人間疾苦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