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拜拜男人

  徐煜泰抱著陳晨的枕頭，眯眼打量著房間里的陳設。

  妝台上邊是書櫃，格子里整齊的碼放著許多法語書。

  他記得第一次見陳晨時，她也是捧了一本法語原著的《茶花女》，自己在角落裡看書。

  那天不是徐煜泰第一次看見陳晨一個人在玻璃幕牆前的休息區讀書，卻是唯一一次她人不在，只有一本書反扣在桌子上。

  徐煜泰剛走過去，看清那是本法語書，陳晨就回來了。

  「你好，這我的書。」

  「bonjour.」（你好。）

  「Connaissez-vous le français？」（你懂法語？）

  「J』ai étudié en France.」（我在法國留學。）

  陳晨笑著點了下頭。

  「Lire au soleil n』est pas bon pour les yeux.」（在陽光下看書對眼睛不好。）

  「Je sais，Mais， j』aime le soleil，C』est brillant et chaud.」（我知道，但是我喜歡陽光，它很明亮很溫暖。）

  陳晨把手攤在陽光里，感受那觸摸不到的陽光。

  孤獨的人才懂得陽光照進心底的那種溫暖，徐煜泰從小媽媽就很少陪他，作為女強人工作起來就什麼都忘了，小朋友也嫌棄他，不跟他玩，孤獨的味道他不是沒嘗過。

  「你是實習生？」

  「對。」

  陳晨掃了一眼自己脖子上掛的工作證，把它放放正。

  「實習完了打算留下來嗎？」

  陳晨眼神堅定地答道：「當然。」轉而含蓄笑道：「如果公司不嫌棄的話。」

  「為什麼選擇來這？」

  「我覺得咱們公司很有愛心。」

  徐煜泰「撲哧」笑出來，「第一次聽到這種答案。」

  陳晨認真道：「有實力有前景什麼的固然重要，但還是要懂得回報，懂得感恩，就像要成功先成人是一個道理。」

  陳晨抿嘴笑了笑，「這回答是不是太官方了，這是我面試的時候準備的答案，但我真的是這麼想的。」

  徐煜泰點了下頭，眼睛也跟著深深閉了一下，很是認同。

  「嗯，你說得對。」

  徐煜泰看了眼左腕上的表，隨即起身，「Le plein de carburant，J』espère que vous réussirez」（加油！希望你能留下來。）

  陳晨俏皮地對他攥了拳頭，「La victoire.」（必勝。）

  陳晨也記得很清楚，那次慈善晚宴確實有不少的外資企業參加，也是那天徐煜泰談到了開拓法國市場的項目。

  「她也覺得徐總講法語的樣子特別帥？！想跟他有共同話題啊！」

  「可能是吧！」

  劉海潮才不會說，吳瑾妍是看陳晨法語那麼流利，又時時刻刻跟徐煜泰黏在一起，咬牙切齒地發誓要學好法語代替她。

  所以，與其說聯姻是合作的附加條件，倒不如說生意才是借口，吳瑾妍求著父親想方設法嫁給徐煜泰，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到了。」

  「今天真是太感謝你啦！等回來請你吃飯啊！」

  「你跟我客氣什麼，回頭我找徐哥一起算就完了，獨吞我的好酒休想就這樣算了。」

  陳晨笑了笑。

  「一碼歸一碼，我欠你的人情我自己還，先走啦！你開車小心。」

  王鵬跟陳晨相繼下了車。

  「男人都是禽獸，小心有人耍流氓。」

  劉海潮努嘴指了指走出一段距離的王鵬。

  陳晨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無奈白眼看天，又轉臉對劉海潮說：「拜拜，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