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往事疑雲（三）

  六十六、往事疑雲

  郁語晶握緊司徒豫澤的手，沉靜了一會兒，肅聲說：「豫澤，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擔心，在你周圍，日本人在策劃一個大陰謀。」

  「大陰謀，你說是日本人？」

  「嗯，坦白說，這個並不是瘟疫，老天造不出這麼離奇狠毒的病毒。素聞日本人喜歡研究病毒細菌，只怕這麼多年，他們一直躲在滿洲研究這個瘟疫。第一次對付司徒軍，用在爸爸身上，這次用在孫副官身上，怕是對付你的。

  我懷疑，這麼多年瘟疫沒有再次出現，偏偏現在出現——他們似乎也想印證，歸鴻症是不是真的有中國人能輕易治癒。而且，我相信他們一定改變了病毒，這次或許比十幾年前的更加危險。如果沒有人可以控制這個瘟疫，下一步他們只怕就會大面積投放病毒。如果又是只有郁氏傳人能夠治癒，只怕就得把這個人再次滅口。」

  「所以你才當眾公布你爹的普濟令，造成歸鴻症早就有解，全中國到處都有人知道藥方的假象，然後去承檄堂假借取葯，下達普濟令？這個普濟令，你爹根本沒有下過，歸鴻飲和寄舟暖茶，配方出自你手？」

  「嗯，也是兵行險著，我不確定你身邊到底有多少日本人，既然能夠無聲無息給孫副官下病毒，你周圍的人絕不簡單。我若不公開普濟令承檄堂人人知道，那麼我治好孫副官的時候，怕是死期就到了。而且……我懷疑我們兩個說不定也無法安然出門，去承檄堂下達普濟令。上一次在爸爸墓前，那麼多人保護兩個人，也差點出事……如今大江南北都拿到普濟令，承德承檄堂保住了，郁氏保住了，我的小命也保住了。」

  門口有人敲門，一個士兵在外面大聲報告：「報告少帥和夫人，承檄堂夥計來報，承檄堂所有分號已經執行普濟令，全國上下備妥藥材。」

  郁語晶拉著司徒豫澤來到屋外：「夥計還在嗎？」

  「大小姐，小的李長志，是承德承檄堂的夥計，掌柜的派我來和大小姐報告老東家的普濟令都下達了，等待大小姐指示。」

  「等待我的指示？」郁語晶故意高聲問。

  「承德承檄堂，為本次普濟令下達堂，店鋪除供給司徒軍外，三日內可備足100份歸鴻飲，20大鍋寄舟暖茶。北平承檄堂接令，店內已備足100份歸鴻飲，40大鍋寄舟暖茶，山東承檄堂接令……金陵承檄堂接令，店內已備足100份歸鴻飲，30大鍋寄舟暖茶。承檄堂五十七家分號均可在三日內備齊普濟令，所有分號上下都背熟普濟令，今日都傳達給同省同行和政府。北平承檄堂和金陵承檄堂請示大小姐，是否需要即刻施藥，向城中百姓發寄舟暖茶？」

  郁語晶沉吟片刻：「各地都已備葯便好，必要時和地方政府聯繫，多多關注病症發生，發現病症再施藥，暫時先靜觀其變。」

  「是大小姐，小的回去和掌柜的交差，再去發電報回復北平和金陵承檄堂。BJ承檄堂和金陵承檄堂請大小姐保重身體，早日回家。」

  「小哥辛苦了，豫澤，送送他吧。」

  「好。」

  孫副官三天後就看不出癥狀了，他的房間熱的烤人，大家進出都很不適應。

  郁語晶換了司徒豫澤給她在承德新做的旗袍，倒很適合在烤房裡親自照顧，需要什麼都傳話出來，治療的藥方也稍作更改。

  一周之後，孫副官就康復了。

  郁語晶到達承德的第十天，孫副官帶韓妙語來找郁語晶：「夫人，少帥讓我護送你回家。」

  「回家？回北平？可是他一個人在這裡……」郁語晶隱隱覺得不安。

  「是的夫人，少帥說還是北平安全，已經關照太太等夫人回家好好照顧夫人。沈副官會留下協助少帥準備出發，我陪夫人回北平，如果還需要治療，夫人在北平給我治病。」

  「可是……好吧。妙語，咱們和孫副官回家。」郁語晶知道司徒豫澤決定的事情反對也沒用。他一定想過萬全，把她放在家裡重兵把守才放心。她也只能聽從，司徒豫澤是不會讓她冒險隨軍的。

  折騰了一整天，郁語晶在晚飯時被送回督軍府，司徒太太果然在等郁語晶晚餐：「語晶，你總算回來了！澤兒很擔心你。來，給他打個電話，咱們就去吃飯。」

  郁語晶在客廳給司徒豫澤打電話，他似乎一直都守在電話邊，或者可能不久前還給司徒太太打過電話：「夫人，你總算到家了。冷不冷，餓不餓？」

  「不冷，嗯，餓也還好，給你報完平安，就和媽媽吃飯去了。」郁語晶羞羞的，小聲回答。

  「乖。」他輕聲笑，讓她錯覺彷彿還是昨日在他懷裡的溫暖。

  「豫澤……」她覺得有千言萬語，卻不知說哪一句好。

  「嗯？」

  「我……我等你，早些回家。」

  「好，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