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那你是,答應嫁給我了?
宋輕倒沒料到鳳玄墨當真什麽都瞞著,問什麽便說什麽。
她頓了頓,才問出了最想知道的那個問題:“那,披風呢?”
那件,跟她原來,一模一樣的披風。
她不相信這世間會有那麽多的巧合。
他那般地了解她,費心地接近她,盡力地護著她,叫她放下防備,打開心扉,對他毫無防備……
就像此刻,她甚至都不想讓明月樓的人去調查他,她隻想從他的嘴裏知道答案。
鳳玄墨一直留心著宋輕的神色變化,哪怕她一直都是那個表情,並沒有太大變化。
為什麽送那件披風?
很簡單。
他在一步一步地試探。
包括之前他說過的一些話,包括他之前送的一些東西。
他想要知道,她還記得多少。
想要知道她聽到那些話、看到那些東西時,會不會想起他。
甚至於,他想知道她對過去的那些是排斥還是接納……
他緩緩的,一字一句地道:“你信,命中注定嗎?”
宋輕詫然抬眸,目光落在鳳玄墨身上,刹時間凝住。
命中注定?
這是什麽意思?
鳳玄墨望著她,眉目水墨一般的幹淨:“你一定很好奇,為什麽我會對你知道那麽多,可是?”
宋輕頷首。
她甚至懷疑過,鳳玄墨是否跟她一樣,也是轉生而來。
然而依著他對她的熟悉程度,必然應該是她的親近之人才對,可她卻始終沒能將他,跟她從前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對上號。
鳳玄墨的聲音,卻低沉的,緩緩從嘴角溢出。
“因為,我從一出生就知道,你是我的命定之人。”
“也知道,也知道我此生所為,僅你而已。”
聲音不高不低的兩句話,叫宋輕胸口像是被什麽東西猛地一撞,又像是被火燒起,灼燙得不行。
她竭力地讓自己平靜克製,可是手指微微曲起,捏得關節都泛起了白。
她好半晌,才開口:“你怎麽知道,我就是你的命定之人?”
鳳玄墨一抬手,取過一杯酒盞,手指在另一個指尖一滑,一顆血珠便從食指指腹間冒了出來。
血滴落在水中,並沒有化開
,而是在酒中凝聚成型,燦爛若紅蓮。
宋輕詫然一愣,當真被驚訝住了。
她從未想過,鳳玄墨的身份竟然會是……
鳳玄眼神裏掠過一絲笑意:“現在,可信我了?”
宋輕回過神,垂下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若他是那一族的血脈,那麽知道什麽,都是不足為奇了。
鳳玄墨卻更靠近她了一些,幾乎離了不過半尺,連呼吸都清晰可聞。
“既如此,那你什麽時候嫁給我?”
“嗯???”宋輕猛地睜大眼睛,被嚇了一跳。
鳳玄墨好整以暇地道:“既然你是我的命定之人,那我們早晚都是會在一起的。那你早些晚些嫁與我,又有什麽關係?”
就沒聽過這麽耍無賴的。
他這會兒哪兒還有半分鳳三爺的風華氣度在?
宋輕道:“既然早些晚些都沒關係,那就晚些吧。”
晚個幾十年,晚到她死了,那也是沒關係的。
卻不料鳳玄墨頓時間大笑起來,笑聲裏是由衷的喜悅:“那你是答應嫁給我了?”
宋輕:“???”
她什麽時候答應了?
等略一回想,她瞬間整個人都快呆滯掉了。
方才一心沉浸在鳳玄墨的身份之中,竟一時不查,被他繞進去了。
她麵無表情地打擊他:“百年之後再說吧。”
如果他們都能活到那個時候的話。
鳳玄墨倒是渾不在意:“沒事,我等得起。”
反正上一世,他們都已經生同衾、死同穴過了,這一世,他就算死,也要跟她葬在一起。
……
清茗齋中。
晏公琰、許不空、還有瞿思悔等人,全都安靜地在一旁,偷偷地觀察著宋輕的情況。
“你們說,老大是不是自那鳳三爺的梨園回來之後,就有些不太對勁了?”
瞿思悔沒瞧出來:“哪兒不對勁了?難道是姐夫欺負輕姐了?”
許不空敲了下他腦袋:“別瞎叫,八字還沒一撇呢!再說了,咱們老大,那是會被人欺負的主兒嗎?”
晏公琰卻意味悠長地道:“那可不一定。”
瞧著他們當家對那鳳三爺,應該也不是無動於衷的,若是鳳三爺
真打算對他們當家的做什麽,他們當家的說不準就半推半就了……
許不空嚇得不行,連忙地捂住瞿思悔的耳朵:“二當家的,這還有小孩子呢。”
卻不料瞿思悔把他的手拉開,興致勃勃地道:“那接下來是不是輕姐就要生小寶寶了?”
許不空:“……”
晏公琰:“……”
這麽一說,這流程好像也有點太快了。
許不空滿臉寫著拒絕,十分不爽地道:“二當家的,你可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啊,咱們老大可不能給人這麽占便宜了!”
晏公琰涼涼地瞥了他一眼:“若是當家的願意,你攔得住?”
許不空:“……”
攔不住。
而且想一想,若是他們馬上有了個小樓主,好像也挺不錯?
就在他們討論著第一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的時候,就感覺到一道涼透人心底的視線,如疾風一般橫掃過來。
幾人驟然抬頭,心虛地看向宋輕。
完犢子,討論得太投入,倒是忘記本人還在場了。
宋輕有些頭疼。
她自回來之後,就在消化跟整理鳳玄墨跟她說的那些事,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雜亂無章,一團亂麻。
可旁邊這幾個各種猜測,還猜得有模有樣,真叫人有些無語凝噎。
她一扯嘴角,語氣微涼地道:“放心,不會有孩子。”
孩子?
她上一世、這一世,似乎從來沒考慮過孩子這個問題。
那樣嬌嫩柔軟又弱小的生物,她隻怕連碰一下都不敢。
因為她知道,那樣脆弱的生命,消逝隻需要一眨眼的功夫……
晏公琰一聽這語氣,心頭暗道不好。
難道自家當家的跟鳳三爺談崩了?
他趕忙地上前詢問道:“那當家的,鳳三爺是個什麽態度?”
宋輕抬起頭,瞥了晏公琰,知道他在想什麽:“放心,他不會說的。”
就連那張畫著明月樓徽記的紙,他也當場撕了。
明月樓依舊是明月樓,清茗齋依舊是清茗齋,不會有人將兩者聯係在一起。
晏公琰聽到這話,就奇了怪了。
照此看來,他們也沒談崩啊,那鳳三爺是說了什麽話,惹著他們當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