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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 排除不可能,便是可能

  “怎樣?”宋輕問許不空。


  許不空敲了敲牆壁,皺著眉搖頭:“沒有暗格。”


  宋輕將許不空弄進來,也是想要從程家內部查起。


  可結果卻讓人失望至極。


  許不空單手撐著下巴,總覺得有哪裏不對:“按道理程進儀一直待在這裏,那他重要的東西也應該放在這裏才對。”


  可是他找了那麽久,竟隻找到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真是奇哉怪也。


  宋輕沉吟道:“程進儀多疑,可能覺得把重要東西放在身邊不安全,所以另外找了地方存放呢?”


  許不空點頭:“也不是沒可能。”


  所以要找到有關柳夫人的消息,恐怕還得費一番功夫。


  他坐了過來,有些不解地詢問道:“今天程進儀,為何會突然發火啊?”


  宋輕解釋道:“派程子揚去崇平剿匪,這個提議應該是支持程子瀟的人提議的。等一出九龍城,便暗中派人把程子揚給做了,推到那些山賊身上,便再沒有人能跟程子瀟爭了。”


  不過程管家應該並沒有考慮到這一層麵,他隻覺得程子揚是個有能耐的人,能夠鎮壓得住匪徒,便決定派他去了。


  卻不知道這件事落在程進儀眼裏,就把他跟程子瀟打到了一塊兒去。


  他這個家主還沒有死呢,最信任的人就開始擇良木而棲,聯合一個打壓另一個了,他如何不氣?


  許不空恍然道:“所以程進儀才讓程管家的兒子程耀宗去剿匪,以此來對程管家進行敲打!”


  宋輕點頭:“沒錯。”


  程管家隻怕那會兒也反應過來了,隻是已經晚了。


  在這種位置上,行錯一步,會有什麽後果,就不是個人能控製的了。


  而這,應該便是鳳玄墨的計劃。


  ……


  快到正午,宋輕讓人把窗戶上的布簾撤了一些。


  程進儀大抵是在黑暗裏待久了,一看到光照進來,就本能地抬手擋住,往後一縮,躲在床幔後麵有些不悅地道:“你是要疼死我?”


  宋輕沒答,隻讓許不空端了碗藥,給程進儀喝。


  程進儀警惕地道:“這是什麽?”


  “愛喝不喝。”宋輕端著就要去倒掉。


  程進儀忙端過來喝了。


  他這性子就是如此,你給他個好果子吃,他還以為你要毒殺他。


  反而對他沒幾分好臉色,他才覺得你不是對他另有所圖。


  宋輕抬手道:“拉開。”


  許不空便將床簾撩開,讓光照進來。


  冬日的陽光沒什麽溫度,但是照在身上也暖洋洋的。


  程進儀慣性地想再往裏麵縮,可看著自己的手臂沒有被那光灼傷,才愣愣地停了下來,隱隱有些顫抖。


  “沒,沒事了?”他已經不怕光了?

  宋輕無情地打擊道:“還早著。”


  程進儀今日心情極好,他看著她收拾藥碗的身影,不由問道:“還沒問,你師從何人?”


  宋輕隨口道:“大巫醫。”


  程進儀驚訝溢於言表:“這世上,當真有巫族的存在?”


  宋輕清清冷冷地道:“隱世家族不入世,沒見過,不代表沒有。如果沒有,你這詛咒,又是從何而來?”


  程進儀被噎了一下。


  很快他又道:“不如你歸附於我,為我所用吧,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宋輕聽到這話,譏嘲地抬起頭來:“你連你兒子都不信,你還能信誰?”


  程進儀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


  正在這時,程管家於外麵求見,語氣之間,難掩悲戚。


  “老爺,我兒耀宗奉命剿匪,卻才出城不過一日,就被人斬於馬下!我,我,我……”


  他話還沒說完,就斷掉了。


  宋輕著人出門去看,許不空去瞧了一眼,進來“嗚嗚嗚”一通比劃。


  程進儀看不懂,問宋輕:“他說什麽?”


  宋輕道:“他說程管家悲傷過度,昏厥過去了。”


  程進儀的臉色更黑了。


  著人將程管家扶下去休息,等人醒來之後,下人過來回稟,說程管家渾渾噩噩,怕是已經傷心糊塗了。


  程進儀聽到這個消息一言不發,隻是整個臉色黑沉如鐵,有些驚怒交加。


  他是自己親自選的當家人,可他就是這樣回報他的?


  好,好得很!

  剿匪的人選沒有了,程管家那模樣,恐怕也已沒有再管家的能力。


  程進儀沉默了一晚上,第二日把程子揚叫了過來,把令牌交給了他。


  “我現在隻能信你了,你不許動你弟弟,聽清楚沒有?若敢背叛我,我會把你千刀萬剮!”


  “是。”


  程子揚恭敬的領命出去,下的第一道命令,便是

  將程子瀟跟他那群蠢蠢欲動的幕僚扣押起來。


  而後開始解封所有地方,對程家展開地毯式搜索。


  隻是一天一夜,依舊沒有結果。


  夜裏。


  鳳玄墨來見了宋輕,宋輕忙問他情況如何。


  他搖了搖頭,顯然並不客觀:“程管家不肯開口。”


  他們拿住程耀宗威脅他,他也隻肯交出管家之權,不肯透露其它。


  其實在他答應程進儀派自家兒子去的時候,心裏就已經預感到後果了,並且也做好了舍棄自家兒子的打算。


  他對雖程進儀有些寒心,但是幾十年的忠心耿耿,不是那麽容易攻破防線的。


  對於心誌堅定的人,就算用真話水也沒用。


  所以,他們隻能靠自己。


  宋輕搞不明白:“他到底能把人藏在哪兒去?”


  這程府裏裏外外都快被他們掘地三尺、翻個底朝天了。


  而她這幾日一直跟程進儀待在一起,也並沒有聽到他提一句關於她娘親的情況。


  至於外麵人匯報進來的消息,她也一字不落,全聽在耳裏。


  他程進儀怎麽就那麽放心地她娘親,是覺得關押她的地方,絕對不可能被人找到嗎?


  鳳玄墨略一思索後,對她道:“你多多留心這個屋子。”


  宋輕皺著眉搖頭:“這裏我跟許不空已經找了無數遍了。”


  可鳳玄墨卻道:“以程進儀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事物超出他的掌控之外的,一旦失控,他便會心緒不安寢食難安。所以他在意的東西,都定然在他掌控之內。”


  而程家四處都被找過了,排除全部不可能,那剩下的,便是最大的可能。


  宋輕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卻聽這時,屋內傳來一聲冷冷的質問:“你在跟誰說話?”


  程進儀的聲音!

  他不是已經睡著了嗎?

  而且她給他用了藥,應該是絕對不會醒才對。


  宋輕看了眼鳳玄墨,似在問他:怎麽辦?

  鳳玄墨卻坦坦蕩蕩地抬步走了進去:“是我。”


  話音一落,那手便在程進儀眼前一揮。


  這嫻熟的抹除記憶的手法,看得宋輕眼皮子一跳。


  “當初在明山學院藏寶閣,你就是這樣抹掉我記憶的?”


  鳳玄墨笑了笑:“翻舊賬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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