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 楚雲逸你欺人太甚!
楚雲逸一回到寢宮,就發現有人潛了進來。至於是什麼人這麼大膽,又這麼有能耐,自然不用多說,稍稍一想就有了答案。
祁悠然也不躲閃,就那麼光明正大的坐在床上,目不斜視的看著楚雲逸一路走到她面前來磐。
「你是太想朕了,還是太想朕這張床了?」楚雲逸見她坐著的地方,戲謔問道。
祁悠然是沒心思和他開玩笑的,手指點了點自己坐著的地方,她開門見山的問:「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房間里只藏了一個人,所以祁悠然只要一說,楚雲逸就明白了她指的是誰。沒料到那麼快就會被她發現,看來她今天真是在自己的寢宮裡好折騰了一番候。
「他是你師父,朕當初瞧你不順眼,就順便把他給抓來了。這個回答,你覺得如何?」
「你現在撒謊連邊兒都不沾、草稿都不打了是嗎?」祁悠然嗤鼻一笑,覺得楚雲逸這敷衍的態度未免有些太過明顯了。她現在的警惕性真的很強,如果她今天沒有遇到馮鎮泉,亦或者是沒有在這裡看見楊震天,那麼她心裡的疑惑還不會這麼多。可這兩件事湊到了一塊,就讓祁悠然越想越覺得不對。
「楚雲逸,我有很多種辦法能得到答案。你要是不說,我也不勉強你。」祁悠然和楚雲逸對視了一會兒后,慢慢說道:「不過另一件事,你就不得不做了。」
「求人辦事,有你這個態度的?」
楚雲逸轉身,拂衣坐下。姿態悠閑的倒了杯茶,淺酌一口,他很明白她說的是什麼事。現在能讓祁悠然主動來找自己的,無非也就是那兩個小鬼了。
「孩子是我的,和你沒有一丁點的關係。我要我的孩子,何來求人一說?明明就是你強人所難,你這倒打一耙的功夫,還真是愈發的厲害了。」祁悠然諷刺的說道:「楚雲逸,別怪我沒提醒你。我這個人別的能耐沒有,可攪合的能耐卻是數一數二。你這皇位是怎麼得來的我不知道,但我清楚,要怎麼做能讓你喪失民心。」
祁悠然話音落後,嘴角浮現出一抹陰冷的笑意。
得民心者得天下,這是古往今來的真理。楚雲逸這些年把齊墓王朝治理的井井有條,可這不代表就沒有弊端。
外面北冥王朝時不時的***擾,內部蘇安的野心始終蠢蠢欲動。偶爾的戰亂雖然影響不到京城這邊來,可邊疆那一帶卻是人心惶惶,不得安寧的。祁悠然自認為,她除了孩子已經一無所有了。如果孩子現在也搶不回來,那她還有什麼可在乎的?
打著北冥的名義,她可以行走齊墓各地,隨意砍殺。什麼是無辜百姓,什麼是罪有應得,祁悠然現在心裡已經沒什麼區別的概念了。她當初也不是壞事做盡的,可她又得到了什麼好處?皆是人命,如果楚雲逸當真對她的孩子做了什麼,那她就讓他的子民,來為她的孩子賠命。
楚雲逸看了祁悠然一會兒后,笑了。
「這皇位是怎麼來的,我以為,你要比別人都清楚的多呢。」
「你別和我套近乎,我嫌噁心。」祁悠然冷聲說道:「你要怎麼做才能把孩子給我。」
「不是說過,你乖乖去配合令榮把毒蠱破了,你的孩子自然會平平安安回到你的身邊。」
「你不是巴不得我死?」楚雲逸的所作所為讓祁悠然不安,他要是依舊如幾年前那般的冷言冷語相待,她也就釋懷了。可她想不出他為什麼要幫自己解蠱。
祁悠然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兩步。來到楚雲逸的面前,她低頭看著他,問:「楚雲逸,你心裡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楚雲逸抬眸和她對視了片刻,然後轉移了視線。很堅定的回了她一句,讓她火冒三丈的話來。「反正,孩子我不給。」
「你不要臉!」祁悠然氣的一拍桌子,聲音很大,讓外面的奴才都隱隱地聽到了聲音。「又不是你的,你憑什麼搶我孩子?你這宮裡頭少女人是不是?還是你養的女人全都是生不出孩子的死人?我問你話呢,你笑什麼笑!」
守在門口的是林佑和席璟宸,他們聽到祁悠然的罵聲,都縮了縮脖子。雖然知道祁悠然已經回來了,不過還是沒和祁悠然見過面的。相互交換了一下視線,兩人的表情都稍稍有點尷尬。想想看,敢指著皇上鼻子破口大罵的人,應該也就只有她一個了。
楚雲逸抬眸欣賞著祁悠然憤怒的模樣,聽著她口不擇言的罵話,也不反駁。
祁悠然被他氣的心跳加速
,見這招對楚雲逸沒效果,慢慢地她也就冷靜下來了。
「我的事我自己有數,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毒蠱的事情,我會想辦法,所以請你把孩子還給我。」
「現在讓他們回到你身邊,未必就是好事。」楚雲逸提醒她說道。
「那把他們留在你那兒,就是好事?」祁悠然嗤鼻笑道,「你我早就沒有關係,楚雲逸,我請你認清這一點。我已經和別人成了親,生了孩子,你何必如此糾纏?」
祁悠然的話總算是讓楚雲逸的眼眸沉了沉,祁悠然看著他的表情一瞬間發生了改變,心裡就有種痛快的感覺。
「他對你,可好?」楚雲逸沉默了許久之後,問出這麼一句來。
「當然,不然我怎會願意為他生孩子。」祁悠然笑,笑的嫣然。「你不要的廢物,卻是別人眼裡的寶貝。他待我,不知比你要好上多少倍。不過話說回來,我已經那麼久沒見過你了,別說以前在一起的事兒了,就算你的模樣,我都幾乎快忘了。」
「難得你那麼有心,還特意跑回來找一個快忘記的人尋仇。」楚雲逸淺淺一笑,祁悠然話中有真有假,他怎會聽不出來。
一步錯,步步錯。也許,就真的是這麼回事兒了吧。
「你看男人的眼光,倒是越來越差了。他哪點入的了你的眼?」楚雲逸又問。
「我倒是覺得自己以前瞎了眼,不然哪會跟你成親呢?」祁悠然反駁,說:「白洛他在我眼裡看來,哪裡都好。最重要的一點,他不像你,讓我噁心。」
楚雲逸長嘆一口氣,很多想說的話,也全都被祁悠然這一番言語給壓了回去。不管怎麼說,到底都是天之驕子。從小長到大,還沒被誰如此諷刺過。最重要的一點,是祁悠然每句話的刺兒,都直刺他的心底。若是別人,不喜歡聽的他就當沒聽見,可她是祁悠然,是不同的。
「累了,想休息了。」楚雲逸站了起來,走了幾步躺到了床上,背對著祁悠然說:「你回去吧。」
回去?怎麼可能?!
祁悠然在楚雲逸剛剛躺下后就把他拽了起來,手指扯著他的衣角,楚雲逸垂眸一看,心底一動,不受控制的就順勢把祁悠然拉了過來,翻身壓在了身下。
事發突然,情況轉變的太快。不管是祁悠然還是楚雲逸,都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看來不管是幾年前還是幾年後,你這張臉,依舊討我的歡心。」楚雲逸近距離看著祁悠然的五官,聲音有些沙啞的喃喃說道。
祁悠然當然不會把他的話當真,推了推他,他不動,祁悠然就嘲諷問道:「我可是易了容的,看著這張臉,你也能說出這樣的話,看來這幾年你還真是沒少哄女人,嘴也是越來越甜了。」
楚雲逸不說話,唇口直接壓了下去。祁悠然眼看著那張俊臉一點一點壓了下來,感覺大事不妙,趕緊往一旁躲,可還是沒能掙脫的掉。
唇齒糾纏,久違了的碰觸,久違了的心跳加速。祁悠然皺著眉頭,拼了命的掙扎,但楚雲逸也是死不放手,高大的身軀直接壓制著她,讓她無法逃脫。
撬開她的貝齒,帶著一絲憤怒,一絲渴望,楚雲逸腦子有些混亂的攻略著城池。
多少次在夢中出現的人,如今就在眼前。但,卻已成了別人的寶貝。
他本以為,她是特殊的,自己也是。卻不想,原來自己在她的心裡,不過就是和別人一樣而已。她對他唯一不同的,似乎也就是心底的那些恨意了。
「楚雲逸!」努力了很久,祁悠然終於掙脫了他。大口的呼吸著,她一遍遍用力的擦拭著唇角,睫毛微微的顫動著,目不轉睛的瞪視著她面前的這個男人。
「你……欺人太甚!」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聲音,幾乎用盡了祁悠然大部分的力氣。
「也許吧。」楚雲逸表情平靜的望著她,「欺人,一向是我喜歡做的事情。」
祁悠然握緊了拳頭,面對著楚雲逸的波瀾不驚,她恨到了骨子裡去!他以為她是什麼人?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祁悠然想了想,真的很想甩他一巴掌。可又覺得,那不痛不癢的一巴掌,還不如直接捅他一刀來的痛快。
鋒利的匕首,一轉眼的功夫就握在了祁悠然的手中。楚雲逸見他這樣,反而笑了。輕柔的笑意,刺的祁悠然眼睛生疼。
「我不會殺你,至少現在不會。」
輕盈的話,從祁悠然的口中一字一字的飄出。匕首的尖端刺在了楚雲逸的肩膀上,然後一寸一寸,沒入其中。
楚雲逸坐在那裡,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直到祁悠然鬆了手。
「這一刀,算是你今天占我便宜的報酬。今後若是再敢,我定會廢了你這條胳膊,絕不食言!」
祁悠然話音剛落,手快速的一揮,將那匕首拔了出來。痛意席捲了楚雲逸的全身,他眼睜睜的看著祁悠然想要轉身離去,說了一句話。
「從後門走。」
祁悠然腳步一頓,不但沒聽他的話,反而加快了腳步,風一般的離開了他的視線。
守在門外的林佑和席璟宸,只覺得耳邊有一陣風吹過,都沒看得清楚人影,祁悠然就從他們的身邊衝過去了。
屋內的楚雲逸,見祁悠然走了,幽幽的嘆了口氣。輕瞥一眼自己的傷,衣服已經被血浸透了。胳膊有點麻木,楚雲逸卻懶得去理會,身子向後一仰,躺在了床上,閉上了眼睛。等來伺候的奴才發現他受傷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皇上?」霜兒看著楚雲逸帶著血跡的衣服,愣了一下,有些慌張的問道:「您,您受傷了?」
「沒事兒,你退下吧。」楚雲逸想一個人清靜清靜,就把她遣退了。「對了,這事兒記得不要讓別人知道。」
霜兒疑惑不解的看著楚雲逸,是什麼人能傷的了他?皇上受傷,這可是天大的事情,他怎麼卻不準自己告訴別人呢?
楚雲逸的命令霜兒不敢不從,這幾年她一直都是楚雲逸身邊的貼身奴婢。很久都沒有見過楚雲逸這樣煩心的模樣了,所以霜兒也不敢去打擾,只能守在宮外,等著隨時聽候皇上的召喚。
祁悠然逃出了皇宮,她逃的很狼狽。本來是打定了主意,今天一定要從楚雲逸的嘴裡打探出來些什麼的,可誰知,卻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腦海里浮現出楚雲逸的臉孔,祁悠然再一次用力的擦拭著自己的唇口,想把自己擦乾淨,也把他從腦子裡面給擦出去。
在冷風中坐了很久,祁悠然才站了起來。找到白洛等人,承受著他們或是警惕或是不悅的視線,祁悠然對白洛說:「我有話想對你說。」
「正好,我也是。」
白洛點點頭,兩人進了房間。關上房門,壓抑的氣氛瀰漫在房中。最後,是白洛主動打破這份沉默的。
「關於子軒和子涵,是我的疏忽。我知道……」
「你不必自責。」祁悠然打斷了白洛的話,無力的笑道:「對手是他的話,什麼可能都會發生的。他若是那麼好對付,當年我也就不會輸的那麼慘了。」
這是祁悠然第一次主動和白洛提起楚雲逸來,白洛雖然已經知道了她和楚雲逸的關係,也聽到了一些關於他們之間的事。但那畢竟都是從別人口中得知的,和祁悠然認識幾年,白洛從未在她的口中,聽到一句關於那個男人的話。
「他是有意想搶走孩子,以來威脅控制我的。既然他早有準備,那我們再怎麼防,也無濟於事。這裡是他的地盤,所以孩子被他搶去了,我不怪你。」祁悠然看著白洛的雙眼,認真的說:「我今天想和你說的是,我的情況你們或多或少都知道了,我看得出來,林蕭並不怎麼情願留在這裡。我也不想讓你牽扯進什麼陰謀里,否則,我對不起死去的奶奶。所以,你們走吧。孩子我自己找,我自己的事情,也自己會解決。」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離開?」白洛皺著眉頭,看著祁悠然。「的確,我想過孩子的父親定然不會是泛泛之輩,不過那個人是齊墓王朝的皇帝,這也是在我意料之外的。但是悠然,你我相處幾年,我是什麼人難道你不了解嗎?」
白洛伸出手,抓住了祁悠然放在桌上的那隻。祁悠然冰冷的體溫,讓白洛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陪著。不管你要對付的敵人是誰,我也一定會助你一臂之力。」
祁悠然目光渙散的盯著白洛和自己的手,聽著他的一字一句,祁悠然慢慢抬起眼眸看他,問:「你不後悔?」
「沒什麼可後悔的。我看現在那後悔的人,應該另有其人才對。」白洛話中有話的指著楚雲逸。
祁悠然收回自己的手,心口一直很沉悶,打從她今天見到馮鎮泉開始就
是。再加上楚雲逸做的那件事,讓她呼吸都有點不順暢。
「我給不了你什麼回應,你知道的。」
「我知道,可我也願意等。」
白洛的態度,讓祁悠然無話可說。她連自己的事情都沒有理清楚,哪能再去管別人呢?
迷惑越來越多,孩子依舊不見蹤影。關於楊震天的事,祁悠然想了想,其實如果真的想知道真相的話,也未必一定要去找楚雲逸。還有楚雲逸身邊的那幾個人,像是蕭子緗、姬千尋,應該都是知道一些的。就算不知道全部,可打聽到一點亮點,也足夠解開她的疑惑了。
祁悠然想著想著,就又出去了。這次,她是奔著蕭府去的。不過不是去找蕭子緗,而是去找蘇墨瞳。
雖然上一次和蘇墨瞳的見面並不愉快,可祁悠然想,蘇墨瞳也應該很高興自己會去見她,並且問這件事的。不過當然也有前提,那就是蘇墨瞳真的如她所說的那樣,會幫祁悠然。
在到達蕭府之後,祁悠然還沒見到蘇墨瞳,就率先見到了三個舊時。
一見到他們,祁悠然的身子又是一愣。今天,還真是發生了不少的事情。他們竟然從耀明王朝回來了!
祁悠然看到的不是別人,正是韓小染三兄妹!既然見到他們,那麼祁悠然也就不必再去找蘇墨瞳了。
回想起幾年前的事情,祁悠然覺得,這三兄妹中知道事情最多的,應該就是韓正宇。於是她把韓正宇抓住,帶出了蕭府。
「沒想到你還有膽子回來。」從韓正宇的神情中祁悠然看得出來,他已經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他一直都是那幾個人中最聰明的一個,也是祁悠然最信任的一個。可往往最容易背叛你的,就是你信任的對象。
「怎麼,見到我你好像並不害怕?」祁悠然問。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找你,今天總算找到了,又有什麼可怕的?」韓正宇聽到了祁悠然的聲音,心裡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我想你今天找我出來,也不單單隻是為了殺我吧?」
韓正宇定定的看著祁悠然,等著她的回答。「你想問什麼,想知道什麼,儘管問便是。這些話我藏在心裡那麼多年,總想找個機會說出來,今天,總算是等到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祁悠然從他的話里聽出了睨端。
「三妹,你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要聰明。可難道你不覺得,當年的那些事情太過於蹊蹺了嗎?難道你真的以為,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那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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