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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上)這萬丈紅塵,我們一起過

  面具下,雪櫻的臉色潮紅,蒙著一層薄汗,唇卻是蒼白的顏色。 

  衛長風在榻邊坐下,有些迷茫地看著這張熟悉的臉。 

  他和她,原本是陌生人,卻在情勢所迫下裝了一年多的夫妻。幾百個日夜裡,他們朝夕相處,若說完全沒有感情,那絕對是假話。若說有多喜歡,多愛,那也是假的。有些感情,是細雨潤無聲,就這樣不知不覺地滲進你的骨血里去了,不會驚天動地,也不會烈焰焚身,只是緩緩的,溫柔的陪伴著你。 

  衛長風猶豫了一會兒,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指,低低地說:「雪櫻,我如何承受得起你的這樣的喜歡?我的心裡住著阿九,對你不公平吶。留」 

  雪櫻的手指挪動,攢住了他的袖子,唇瓣翕動。 

  衛長風俯下身去,把耳朵貼到了她的唇邊。 

  「我……不……在、不在乎……」她氣若遊絲,斷斷續續吐出一句。 

  衛長風很震動,這就是被一個人暖暖愛著的滋味嗎?他把愛情給了阿九,守著她長大,看著她嫁人,做了母親。是不是他應該放手了,嘗試著去愛另一個對他情真意切的女人藩? 

  「我、我們……其實已經成親了……」許雪櫻的眼角又滑下淚來。 

  是啊,他們已經拜過天地了,只是他以焱殤的身份躺在榻上,看著她站在榻邊,自己掀起了紅蓋頭。 

  她總是這樣,為了所愛的人,付出一切也從不說悔,不說辛苦,不說後退,一心一意地做她覺得應該做的事,不顧世人眼光,不顧心中痛楚。 

  只是,他們這些人憑什麼這樣對待她呢?他憑什麼享受了她的好之後,一言不發地逃走,留她獨自面對流言斐語?在那些貴婦們嘲笑她的無能之時,有誰看到了她倔強高抬的下巴是在掩飾快落下的淚? 

  她是一個沒有人心疼的女子,連她自己都不心疼自己,因為她把所有的心疼都用在了這兩個男人身上。一個娶了阿九,一個還在等著阿九。 

  衛長風慢慢抓緊她的手指,生平第一次為了阿九之外的女人心痛。 

  「雪櫻……」 

  「阿九說、阿九說,我會成功的……她不會騙我的……」許雪櫻抿唇,不讓自己哭聲漸大。「雪櫻你醒了。」衛長風喉頭沉了沉,尷尬地想鬆開手。 

  「我就這麼不討人喜歡嗎?」她睜開紅腫的眼睛,難堪地看著又想逃開的他。 

  「不是、我……」衛長風慌得不知說什麼好,站起來,又坐下去,再站起來,反覆幾次之後,長長地嘆息,手掌抹上她的臉,想把她的眼淚抹掉。 

  滾燙的眼淚呵,燙進他的心底,讓他越發愧疚。 

  「不愛我,沒關係。給彼此一個機會,怕什麼?」許雪櫻虛弱地拉住了他的手指,放到了臉頰上,輕輕地說。 

  「我……」衛長風囁嚅著,找不到勇氣來接受。 

  「你沒有背叛阿九啊,我也喜歡阿九,我們一起喜歡她,好不好?」許雪櫻近乎央求了。 

  這軟軟的、膽怯的,惶恐的嗓音,讓衛長風的心牆轟然倒塌。 

  他抽回手指,在他失落驚恐的眼神里落到了她的眉心,慢慢地撫摸著,良久,才輕輕點頭。 

  「好,我們試試。」 

  「謝謝。」許雪櫻嗚咽出聲,雙手掩面,淚水瘋涌。 

  她二十三了,老姑娘了,別人都已成了當家主母,兒女繞膝,她卻一直在等待等待等待……等完這個,又等那個。 

  她可以挑一個富貴人家,嫁過去,拿著粹銀號給她的底氣,抹平眼前的路,讓那富貴人家以她為尊。 

  但她做不到,她是這般地珍重著情宜。愛上了就是愛上了,她從來不否認,也不怕別人嘲笑。被輕視了就是被輕視了,氣過恨過惱過,還是捨不得去讓那個人傷心生氣。就站在眾人的輕視里,看他和別人幸福。 

  許雪櫻覺得,她或者就是這樣的人吧,沒辦法狠毒,也沒辦法像母親一樣強勢,所以她註定要辛苦一些。 

  她不求深愛,不求回報,只想有生之年,得到他的青睞。 

  而且,她不是那麼差的女子啊! 

  「別哭了。」衛長風被她的眼淚攻擊得丟盔棄甲,忍不住說:「我們好好試試,不要哭了好嗎?我心中雖有阿九,但也只能做兄長……我……」 

  「不要說阿九……自阿九出現,我的日子就成了這樣,表哥喜歡她,你也喜歡她,沒有人肯喜歡我。我很討厭她啊,但我又不得不喜歡她。因為你們都在喜歡她……」許雪櫻嗚咽著,偏過頭,把臉埋進了枕中。 

  「雪櫻……」衛長風抿抿唇,手掌摸到她的臉頰上,不知說什麼好。 

  許雪櫻抽泣著,不再說話。 

  衛長風的手指插 

  在她糾纏的發里,一點一點地給她分開打結的發尾。不時會扯到她的頭皮,她也不出聲,只是這樣躺著,嗚咽著哭。 

  好多好多的委屈,都在這燭光里湧出來了。 

  「我給你洗 

  頭吧。」衛長風突然說。 

  許雪櫻轉過頭來,愕然看著她。 

  「你給我洗過,我也給你洗。」衛長風的嘴有些僵,說話都不利索了。 

  許雪櫻直直地盯著他,突然間哇地一聲,哭聲更大了。 

  「這、這、這不洗了,不洗了……」衛長風跳起來,慌得想逃。 

  「洗啊,洗啊,要洗。」許雪櫻掙扎著要爬起來,拽著他的袖子不放,「洗頭,洗臉,洗澡,你給我洗吧,讓我乾乾淨淨地和你開始。」 

  「你本來就很乾凈啊。」衛長風連忙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很臟啊,好多天沒有洗過了。我本來就不好看,還要這麼臟地面對你。」許雪櫻哭著說。 

  「那就洗吧,我讓小彩過來。」衛長風的臉突然脹紅了,扭頭就沖外面叫。 

  「你說給我洗的,我給你洗過,你也要給我洗啊。」許雪櫻抱住他的手臂,半邊身子借著他的力仰了起來。 

  「這個……這個……」 

  「我們已經成親了呀,我伺候你洗過了呀。」許雪櫻抿抿唇,期待地看著他。 

  就聽阿九她們的話吧,讓生米煮成熟飯吧,煮熟了,他也不能再後悔了。 

  「我……」衛長風又尷尬,又為難,又心痛,又迷茫。 

  「蠢,洗啊,哪有這麼蠢的人,還想我進來摁著你們不成?天下哪有這麼彆扭的人!」外面傳來了泠澗恨鐵不成鋼的罵聲。 

  兩個人身子都是一震,慌忙鬆開。一個縮進了被子里,一個躲到了桌子后。心跳如急鼓,在這寂夜裡漸漸跳得一致。 

  「小彩,小彩。」衛長風一身發燙,大步出去。 

  「啊,啊,大皇子,怎麼在小景的屋子裡?我剛找了一圈,沒找著郡主啊。」小彩披著一身雨水從外面衝進來,驚慌失措地大叫,「郡主回來了嗎?淋著雨了嗎?為什麼沒在灼王妃的屋子裡啊?」 

  「郡主要梳洗,備水。」衛長風扭頭看了一眼,只見許雪櫻上半 

  身探出榻外,瞪著一雙紅腫的淚眼,正失望地看著他。 

  「我給你洗……」衛長風咬牙,低低地說了一句。 

  「洗頭就好了,我也要臉。」許雪櫻的手指縮回被子里,整個人縮成一團,錦被隨著她的抽泣起起伏伏,讓衛長風忍不住擔心,她再哭下去,這被子也要被淚水給浸透了。 

  小彩不知出了什麼事,探頭往裡面張望了幾眼,不肯去燒水。 

  「大皇子,先別管小景了,趕緊找郡主吧,會不會被壞人抓走了。」 

  「小丫頭,別壞了大皇子和郡主的好事。」 

  泠澗從長廊那頭走來,用摺扇敲小彩的腦袋。 

  「啊……」小彩摸著額頭,往裡面看,「那是郡主嗎?郡主在小景的床上嗎?小景呢?」 

  「小景啊……小景不在了。」 

  衛長風想到青鳶的飛鳥傳信,低低地說。那小客棧里燒死的姑娘,只怕就是小景。 

  「啊?什麼啊?」 

  小彩還要打破砂鍋問到底,被泠澗拎著肩往台階下丟。 

  「你這羅嗦的小丫頭,再問,小心我掌嘴。」 

  「好嘛,不問不問嘛,燒水嘛。」 

  小彩嘟著嘴,拎著被雨水浸濕的裙擺往廚房裡跑。 

  「哎,想成全你們的好事,還得我在這裡盯著,我什麼苦命啊。」 

  泠澗搖頭晃腦,啪地打開了摺扇,往衛長風臉上扇風。 

  「扇什麼。」 

  衛長風羞惱交加,一掌推開了他的手。 

  泠澗以摺扇掩唇,偷偷笑。 

  「給你降降火,我看你快燒著了。」 

  「滾。」 

  衛長風忍無可忍,出手便打。 

  泠澗飛身躍起,一把藥粉灑出,撲頭蓋腦地往衛長風的臉上澆。 

  「什麼東西?」衛長風怒吼。 

  「助興之物,包君滿意……哎呀糟了,忘了郡主大病未愈,可經不起這樣的猛 

  物啊,大皇子忍著點,別太生猛啊。」 

  泠澗的聲音穿過了風雨,鑽進衛長風和許雪櫻的耳中。 

  「泠澗,你給我滾回來。」 

  衛長風衝進風雨中,可是只見大雨瓢潑,哪見這狐狸的影子? 

  「真是……禍害。」 

  他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雙手掬了雨水,飛快地在臉上搓。也不知是何物,他越想洗去粘在臉上的粉末,肌膚就越滾燙,心跳也開始不受控制。 

  撲通、撲通、撲通…… 

  難以控制。 

  「要羞死了。」 

  大門砰地一聲關上,是許雪櫻掙扎著爬過來了,把門死死檻住,不讓他再進去。 

  「該死的,幫倒忙!」 

  衛長風恨恨甩袖,往外奔去。 

  得趕緊去弄點井水泡泡,壓壓這一身火氣。 

  大雨澆啊,澆不滅他心裡開始滋生起的暖意。 

  萬丈紅塵,有一心疼他的女子相伴,或者真是一件好事。不刻骨銘心,也不轟轟烈烈,就在寂寞煙花里,他們走近了,牽手了,親吻了。 

  如此甚好。 

  好似能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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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飛飛俯跪於大殿中,身子微微抖動。 

  那高椅之後,緩緩轉出一道她日思夜想的人影。她一震,略帶哭腔,喚了一聲。 

  「主子。」 

  「帶了好東西回來了。」 

  高陵熠把高陵丹放到龍椅上,低眸看她,瞳仁中是慣有的淡漠疏離的笑意。 

  「泗水城機關圖,粹銀號的印章。」 

  穆飛飛立刻捧起了鐵匣子,膝行往前,恭敬地捧到他的面前。 

  「呵,功力見漲了,你這一走,他們不就知道你盜走了東西?」 

  高陵熠挽起袖子,接過了鐵匣子,晃了晃,聽到裡面玉印碰到鐵盒的聲音,唇角噙了一朵笑意。 

  「他們只知我逃了,不會知道丟了什麼。在京中,他們現在也沒有發現丟了邊 

  防圖。」穆飛飛趕緊磕頭,緊張地說。 

  「是嗎。」高陵熠把鐵盒遞到高陵丹手中,沉聲說:「皇上,這就是你能得天下的寶物。有這些忠心的死士,是你的福氣。」 

  高陵丹嘟了嘟嘴,眨眨大眼睛,有些害怕地看向穆飛飛。 

  「你的臉怎麼回事?」高陵熠緩步跳下高階,負手背後,繞著她走了幾圈,眉頭微擰,「變不回來了?」 

  「嗯……」穆飛飛呼吸急 

  促,惶惶抬頭。 

  「可惜。」高陵熠眉頭擰得更緊,搖了搖頭,淡淡地說:「可惜了一張好臉。」 

  穆飛飛怔住,這張臉難道不漂亮,不美艷嗎?這一年多來,不知迷倒了多少富家人。可是,他不喜歡? 

  「當初選你,就是因為你的臉平凡,也算是萬花叢中一抹清新,如今弄成這樣,真是可惜。」 

  他彎下腰,一指輕抬她的臉,仔細端祥,惋惜地說。 

  穆飛飛又開始發抖,眼角有淚珠緩緩凝結。 

  「可是,屬下的臉已經毀了,被刀割壞了,主子見著,只會厭惡……」 

  「哦?這樣啊。」高陵熠挑了挑眉,淡淡一笑,揮手道:「你下去吧,依然回紫衣侍里去。」 

  「我……我能不能伺侯主子?」穆飛飛急了,往前急爬幾步,捧住了他的衣袍。 

  「你想?」高陵熠低眸看她,似笑非笑。 

  「想,」穆飛飛連連點頭,雙唇顫抖。再卑微,也忍不住愛啊。 

  「可本王不想啊。」高陵熠抽出袍擺,拔腿就走。「把皇上抱好,他應該去學認字了,本王要出發了。」 

  一名紫衣侍上前來,抱起高陵丹就走。 

  「去哪兒啊,主子去哪兒啊?」穆飛飛爬起來,急追幾步。 

  「拿了圖當然要辦事,你隨紫衣侍出發。既然回來了,就記著本份,為國效忠吧。」 

  高陵熠頭也不回,接過侍衛遞來的韁繩,躍身上馬,一張面具扣到臉上,遮去他這副妖惑眾生的臉。 

  穆飛飛失望地垂下雙臂,別說誇讚了,連一記溫和的眼神也沒有給她啊。 

  高陵熠擁有一顆石頭一樣的心臟,還有固執的性子,想撼動他這個冰石做的人,穆飛飛道行不夠。 

  「還要怎麼做?還要怎麼做?」她喃喃地念著,失魂落魄地往前走。 

  「別作夢了,生為紫衣侍,死為紫衣鬼。」一名紫衣侍拍了她一下,丟給她一把刀,「上馬,走了。」 

  「是啊,生為他的人,死為他的鬼。」她抬起淚眼,悲傷地念了一句。 

  為了這份情,她已墮入了魔道,不得回頭,哪怕腸穿肚爛,她也不能回頭啊。 

  「對,變成顧阿九,變成顧阿九……」她猛地一震,用近乎瘋狂的眼神看向前方。 

  「你念叨什麼,還不快走,主子最厭惡有人拖拉。」紫衣侍們策馬往前,有人扭頭看她一眼,擰了擰眉,大聲吆喝道。 

  「走。」她一咬紅唇,翻身上馬,繼續追逐她那遙不可及的背影。 

  就算觸不到,也要緊緊跟著。 

  她也只剩下這一點執念了,若執念散去,她會立刻灰飛煙滅,萬劫不復。 

  月光下,淡霧瀰漫,縈繞山澗。從這裡穿過去,能以最快的速度到達大漠邊界。高陵熠以前就想得到大元城地庫,這回有了邊防圖,大軍一路過關斬將,十分順暢,再有十幾日就能打到大漠之境了。 

  到時候他要親手推開那扇神秘的門,坐擁寶庫里所有的珍寶。 

  不,他不貪財,他就是想把別人的東西搶過來,看別人一貪如洗,可憐兮兮。 

  他就是壞,他是惡魔,他樂於當這樣的人,高高在上,令別人懼怕,如此才能驕傲地行走於人世間。 

  泉水很涼,他站於泉中,清洗一身塵埃。月光和著從高處跌打下來的水花,一起碎進他的眼中。 

  一名紫衣侍捧著乾爽的衣裳走近高陵熠,扭頭看了一眼,小聲說:「主子,穆飛飛她……她與我們同住一起,不太方便吧。」 

  「為什麼?紫衣侍中不分男女。」高陵熠淡淡地問。 

  「主子不記得了嗎?她已是主子的女人了。」紫衣侍提醒道。 

  「嗯?」高陵熠眉頭微擰,不悅地說:「胡說什麼。」 

  「是真的。」紫衣侍小聲說:「主子當日中了埋伏,她與我們一起護著主子逃到了村裡,在那裡,她給主子解毒了。」 

  「該死。」高陵熠臉色頓時變得難看極了。他並不喜歡穆飛飛,他可不願意和不喜歡的女子紅鸞帳中一度歡。 

  「所以,她是主子的女人,與我們在一起還是不太方便,畢竟我們都是一群大老爺們。還是讓她過來近|身伺侯主子吧,主子身邊也需要有個女子服侍。」紫衣侍又勸道。 

  其實這些人跟了高陵熠十多年,哪會不知道他的喜好,穆飛飛入不了高陵熠的眼,可是他們又迫切地希望有這麼一個女子,能讓高陵熠淡化掉阿九的身影。 

  生死相搏,怎麼能有弱點? 

  他們爭了這麼久,不能再輸了,也輸不起了。 

  高陵熠掬了把水,澆到了臉上,淡漠地說:「賞你了。」 

  「啊?」紫衣侍愕然,不知如何是好。 

  「如此為她求情,如此關切她,想必你心中有她,所以賞你了。他日大局一定,本王就封你為大將軍,她就是你的將軍夫人。」高陵熠冷冷瞥他一眼,把他的心事完全揭穿。 

  紫衣侍撲通一聲跪到水中,不敢再出聲。 

  「再多管閑事,小心你本王縫上你的嘴。」高陵熠似笑非笑,手指在他的頭頂敲了敲。 

  「是。」紫衣侍連忙磕頭,在水裡磕頭,可是要把腦袋埋進水裡去了。 

  高陵熠一直盯著他,直到確定他已無法再憋氣了,才從他身邊走開,「起吧,睡去。」 

  紫衣侍如釋大赦,從水裡站起來,長長地呼氣。 

  眾人不知這邊出了什麼事,都噤若寒蟬,遠遠地跪著,等他穿過眾人,到了單獨搭的簡單帳篷邊才敢起來。 

  穆飛飛跪在人群后,悄悄看他,心裡又痛又滿足。 

  能這樣近地看著,多好啊。 

  痴痴看了半晌,只見他的帳中鑽出一隻白色長尾雀,那是小珍珠?她怔了一下,定晴看,果然是那小傢伙。 

  高陵熠在它的腳上拴了一根金鏈,帶它出來溜溜。 

  小珍珠已試過千百回,掙不脫,飛不遠,所以索性不飛了,懶洋洋地趴在他的肩上大喊。 

  「小珍珠要吃的,小珍珠要吃的,你要餓死小珍珠嗎?」 

  「就餓死你了。」高陵熠手指掐住它的嘴,眼底卻是笑意。 

  「小珍珠餓死了,阿九和小十就恨你,恨死你了。」小珍珠扭著腦袋,掙開他的手指,兇狠地大叫。 

  高陵熠有一時的恍惚,怎麼和阿九一樣的語氣,一樣的兇悍呢? 

  「呵呵。」他又笑了,向前一伸手,大聲說:「拿米來。」 

  「要吃青稞。」小珍珠連連點頭。 

  「青稞。」高陵熠打了它的尾巴一下,還是改了口。 

  侍衛用小碗裝了青稞過來,小珍珠跳到了侍衛的手腕上,把腦袋埋進了青稞里,啄得歡快。 

  「水,水,小珍珠要喝水,毒蠍子快給小珍珠喝水。」撐得撐不下了,又跳起來,大叫。 

  「真伺候你呢,得寸進尺。」高陵熠臉色一沉,揮手又打,把它用力往天上一拋,又拽回來。 

  「小珍珠要被打死了,打死了,阿九和小十會恨你的,好恨好恨你的。」小珍珠撲著翅膀大喊大叫,幾根白羽飄飄揚揚飛下, 

  「拿水來。」高陵熠咬牙切齒地說。 

  侍衛趕緊又用小碗捧來水。 

  小珍珠嘰咕喝完了,往他肩上一趴,眼睛一閉,開始睡覺。 

  「小珍珠要睡覺了,小珍珠困死了,阿九和小十會恨你的。」 

  「恨吧,恨又怎麼樣?」高陵熠惱怒地把腕上的金鏈解下來,把它塞回了金籠子里,用黑布蒙住,重重地搖了幾下。 

  「主子怎麼了?」穆飛飛拉動一個侍衛的袖子,驚訝地問道。 

  「哦,出氣吧。」紫衣侍聳聳肩,盤腿坐了下去。 

  每天都能看到這樣的戲碼,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他們聽不懂小珍珠說什麼,只當高陵熠在自言自語,所以越發擔心高陵熠為情走火入魔——他這忽怒忽笑的樣子,難道不像著魔了嗎? 

  「為了阿九嗎?」穆飛飛絕望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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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她以為他不愛她,也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的,他的心中只有大業天下。就算是阿九,也是不甘心的想佔有,但看到眼前的一幕,她才不得不承認,高陵熠他動心了。他的眼神霸道中透著溫柔,溫柔里有著期待,期待里有著失落,失落里有著絕望。 

  他和她一樣吧,其實知道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擁有那個人。 

  他和她一樣,卻不肯放棄,不肯承認自己的失敗。 

  好可憐。 

  穆飛飛掩住劇痛的心臟,靠著樹慢慢滑坐下去。 

  手邊有一株小花開了,嬌艷得如沐浴了春日的陽光,每一寸花瓣都散發著迷人的芬芳,就像當年她初見他一樣。 

  她掐下小花,放到鼻下聞了聞,然後小心地簪到了發間。 

  若花無人識,也只能在歲月里枯萎掉了。 

  這就是她的命運,無法埋怨,無法逆轉,無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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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鳶捧上彎刀,仰頭看焱殤,小聲說:「保重啊,我在家裡等你。」 

  「知道了。」焱殤接過彎刀,懸於腰間。 

  青鳶低眼,摸了摸刀鞘,笑問:「刀這麼重,怎麼沒把你的褲子給拽掉了。」 

  旁邊一陣轟笑,能這樣送夫出征者,也只有青鳶了。 

  「說點好聽的。」焱殤臉綠了,往她臉上擰了一把。 

  「嗯,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褲子。」青鳶掩唇笑,眼兒彎彎,眉眼如畫。 

  「你啊……」焱殤只好放棄,躍身上馬,低眸指她,「在家裡邊好好獃著,若有異動,隨時回來收拾你。」 

  青鳶向他揮手,大笑,「鞭打我吧,懲罰我吧。」 

  「誒,誒,不能聽,不能聽了,再聽耳朵都得壞了……」南月大笑,摟了摟佳煙,又親了親一雙兒子,跳上了馬。 

  「相公,相公……」佳煙拉著他的手指,仰著小胖臉,可憐兮兮地說:「我會想念相公的。」 

  「聽聽,你聽聽!」焱殤用馬鞭指南月那邊,咬牙看青鳶,「你好聽的話呢?」 

  青鳶捂著嘴搖頭,悶笑不語。 

  「爹爹騎大馬。」小十向焱殤伸手要抱抱。 

  「乖小十,在家乖乖聽娘親的話,爹爹去打仗,給你打一個太平江山。」焱殤接過她,摸著她的小臉蛋,溫和地說。 

  「小十要騎大馬。」小十在馬背上扭動小身子,興奮地大叫。 

  「南彥也要騎。」南彥見小十在這邊馬背上,立刻樂癲癲奔了過來。 

  「去吧,讓南彥陪小十騎馬。」焱殤把小十放下去,笑著看向一雙小人兒。 

  不遠處還有十個新選進來的近侍,都是小公子,又好奇,又緊張地看著這邊。這十人將會成為小十今後的安全保障,六七歲的年紀,就要開始以刻苦到常人無法想像的程度去修練武藝。 

  南彥也是,三歲就得開始跟著學射箭了。他的小馬上放著小小的弓,短短的箭。 

  這些都是大元的未來啊,焱殤要拼的,就是他們這一輩人未能得到的太平江山,他要統統打回來,給這些孩子們。 

  「走了。」他收回視線,朝青鳶笑了笑。 

  「保重。」青鳶揮了揮手,溫柔地笑。 

  「哦,不許去見荀澤。」他突然擰眉,荀澤想把青鳶弄回那什麼現代去,若趁他不在,干出這種事來,他到時候去哪裡尋她? 

  「知道啦。」青鳶拍拍他的盔甲,仰頭輕笑。他穿盔甲真是威風凜凜,俊朗的眉眼融進了歲月的沉澱,讓他更加迷人。 

  他點點頭,揚鞭策馬,往前飛奔。 

  青鳶緊跟了幾步,開始追著馬兒跑。風聲呼嘯,飛塵瀰漫,這樣的分離,總是一次又一次,笑容後面,藏著的是她的不舍,她的不安,她對重逢的期待。 

  「焱殤,我做你最喜歡吃的菜等你啊。」她跑不動了,雙手攏在唇邊,大聲喊道。 

  急促的馬蹄聲淹沒了她的喊聲,大軍鐵蹄從她身邊踏過,黃沙迷得她睜不開眼睛。她揉了揉眼睛,苦笑著轉身往回走。 

  這一別,又要一月,兩月,還是三月? 

  能不能三天就回來? 

  能不能晚上戰火就平息,高陵熠突然良心發現,不再打了,回老家了? 

  眾人見她不言語,不知如何相勸,只能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穿過了長長的街道,宏偉的宮殿出現在眼前。她捋了捋頭髮,往她和焱殤的家裡走去。 

  「娘,爹騎馬去哪裡了?」小十和南彥手牽手站在台階上,歪著小腦袋吃年糕。 

  「去幫小十找好吃的了。」青鳶眯眼一笑,彎腰抱她。 

  「我抱,我抱。」 

  南彥立刻就轉過身,要把小十抱起來。他比同齡的孩子要高,但要抱起小十,還是不可能的。掙扎幾下,兩個孩子一 

  起滾到了地上。 

  「哎呀,哎呀。」 

  嬤嬤們趕緊湧上前去,想把兩個孩子分開抱起來。 

  「讓他們玩吧。」 

  青鳶靠在柱子上,笑著看著一對小東西。這一段時間裡,她只能看著這對小東西打發時間了。 

  「小十,你起來。」 

  南彥躺在地上,四仰八叉的大叫。小十就壓在他的身上,哧呼直笑,把年糕往他的臉上抹。 

  這樣玩伴,青鳶小時候作夢都想有一個,可惜她只有鐵窗,暗室和溫嬤嬤。 

  「王后……」冷青快步過來,欲言又止,。 

  「怎麼了?」青鳶扭頭看他,小聲問。 

  「那個誰,那個上官薇想見娘娘。」冷青低聲說:「她在宮外跪了好久了。」 

  「見我幹什麼。」青鳶擰眉,不悅地說:「若她想去找傾華,讓人送她出境,我不想見她。」 

  「是,屬下這就去告訴她。」冷青點頭。 

  「小十,我們去我家玩吧,有鞦韆哦。」南彥終於把身上的小十給掀下來了,拉著她站起來,小聲哄她。 

  小十想了想,用力點頭。 

  「去吧。」青鳶笑著拍拍南彥的小腦袋。兩小無猜,無憂無慮,真令人羨慕。 

  「王后姐姐不去嗎?」佳煙抱著小公子過來,拉她的手說:「反正宮裡沒事。」 

  「我想去國學院里轉轉,你幫我看著小十吧。」青鳶笑道。 

  「哎,你怎麼不擔心他們呢?我心裡心驚肉跳的,這仗怎麼打不完?打完一場又一場!我都無法呼吸了。」佳煙把小公子遞給嬤嬤,手在心口上揉著,有些喘不過氣的樣子。 

  青鳶輕輕吸氣,轉過身,雙手摁住她的肩上,上下打量一番,極為嚴肅地說:「這是因為你體脂超標,壓迫你的五臟,讓你心肺超重負荷,走動幾步就氣喘不停!簡而言之,佳煙,你太胖了!你快趕上你們後院養的那頭小象了。」 

  「王后姐姐,你自己照顧小公主吧,臣妾現在就回去減肥去。」佳煙氣得小臉通紅,推開了她的手,氣哼哼地往外走。 

  「哎,哎,這麼不友愛,說真話有這麼討人嫌嗎?」青鳶笑彎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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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言千呼萬喚始出來,《鑽石暗婚,總裁輕裝上陣》,霸道深情喜抱美人渡密婚,地址:上個簡介,大家了解下】: 

  他是商界的王,手段狠戾,帝國龐大。 

  她是小公司的繼承者,被未婚夫拋棄,還被准婆婆滿大街追著她罵是不能生蛋的雞。 

  大雨夜去談合約,掉進了惡毒的陷阱里。為了脫身,她差點壓斷他第三條腿,還被迫成了他的私人助理。 

  他租她一個月,也用了她整整一個月,不分晝夜。人人都說他不能人道,只有她知道他的道行有多深。 

  他是王,季沫是他掌心的小玩偶,看著她手牽手和別人在泳池裡撲騰恩愛,某人爆發了,抓著她往牆上摁…… 

  「我和我的小兄弟都立正了,你還想勾搭誰?」 

  **** 

  她要奪回公司,他悄然出手,工作生活兩把抓。 

  她要治好父親,他請來名醫團隊,順便親自上陣試試她到底能不能生。 

  她要奪回未婚夫,他乾脆把那個男人踢去了非洲,夜夜霸著她的枕頭。 

  她要肚中的寶貝姓季,他拿來她的戶口本,把她的姓前冠上了奕字…… 

  她銘記當年壓迫之恨,於是麻利跑開。再捉到她時,他掐著她的小腰直接摁倒:肉沫沫,你敢讓寶寶不認爹,我讓你長長記心…… 

  **** 

  他說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強迫的愛情,有的只是你情我願。 

  所以,以我的方式寵著你,你以你的方式愛著我。 

  【新文求寵愛,來寵我、來寵我、來寵我……另外,我還會上一個新古言,最近狀態爆棚,趁還能寫,還能機會寫,我寫寫寫寫寫!我以我心寫我愛,謝謝你們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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