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好好說話
容纖月霎時覺得有些疼,低呼了聲,
「小妖精!」
他低啞的哼了聲,刻意避開她的腰腹,整個人壓在她的胸前慌。
容纖月有些喘不上氣來,飛離的神智瞬間回歸犯。
而也還不待她再有什麼反應,帶著低啞的笑聲已經從他的口中低低的溢出來,別樣的魅惑,「這麼想……」
他說著,鼻頭蹭在她滾熱的面頰上。
似撩撥,又似安撫。
容纖月羞惱。
這種露骨的話,他似乎說的越來越沒有顧忌了。
她抬手想要打他,可剛抬手他已經先她把她的手拉到她的頭頂,單手鎖住。
「別動!」
他壓抑著。
瞬時,容纖月也有些僵硬。
因為他的灼熱就抵在她的柔軟處。
劍拔弩張的力道讓容纖月陡然的激靈了下。
容纖月不敢動了。
她也知道,他現下也是在隱忍。
過了一會兒。
終於平穩。
他低頭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下,
「睡吧!」
他翻身從她的身上下來。
再度把她攬入懷中。
身子還有些輕微的餘韻,容纖月還是柔順的靠在他的懷裡。
雖說現在是比較危險的前三個月,太醫也一直沒有說什麼,可畢竟這種事情還是少一些比較好。
所以,他的體貼,她明白。
容纖月彎起唇角,閉上眼睛,又往他的懷裡蹭了蹭。
只是也就是剛尋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就聽著他說道。
「等過了這三個月滿足你!」
容纖月,「……」
——¥#@!
這能不能好好說話!
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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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容纖月睜開眼睛,床帳內大亮,床上也只有她一人。
意料之中,那位皇帝不止早就去早朝了,而且已經在前朝整理政務。
在春桃香蘭的侍奉下洗漱完畢,容纖月去用早膳。
雖然已經開始在吃太醫準備的防止孕吐食譜,只是孕吐的反應還是有一些,但為了「睿兒」,還是硬著頭皮吃下去。
吃飽喝足,又聽了香蘭傳過來的前朝無事,容纖月總算是徹底是鬆了口氣。
……畢竟昨兒那位把那些文臣都給扔到了前朝,誰知道這早朝上又會惹出什麼來。
而既然沒事,那也就和她無關了。
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所以現在她也就可以繼續回去床上小憩了——正如孕吐出現的毫無徵兆一樣,自從昨兒在那位的御書房睡了一覺之後,現在怎麼也覺得有些睡不夠。
只是那股子困頓也就是剛湧上來,就聽著前面的常總管過來求見。
……
常總管進來,看到他手裡拎著的熟悉的類似食盒的物件,容纖月的眸子立時一縮。
「皇後娘娘,這是皇上吩咐拿過來的!」
常總管和之前一樣的恭敬,一邊說著,一邊把那個物件擺放到了容纖月跟前的桌上。
這物件是御書房的常物,以往每次那位美人兒派常總管給她送一些書冊或者某些摺子的時候用的就是這個。
容纖月看看這個物件,又看看常總管。
「常總管,身為皇上的貼身總管,是不是也要時不時的進諫忠言呢?」容纖月撫著額頭,很有些體貼之意。
前面
沒有某些個傳言可能只是一時,這位若是還不知道收斂,那最後到頭來早晚會露陷兒。何況孕婦最大,她現在不想看書,更不想費腦子,所以不管是什麼,她現在只想睡覺!
常總管嘿嘿一笑,「這是皇上的意思,奴才也只能聽命!」
說完,常總管一稽首,連腦袋也沒敢抬,退著腳兒的就溜了出去。
「小常子!」
容纖月喊。
就是連伺候在外面的春桃聽著這三個字都忍不住低笑出聲,前面離開的小常子也沒有絲毫停留下來的意思。
「……」
容纖月無語。
無奈,只能看向面前擺著的這個盒子物件上。
盒子上熟悉的雕刻栩栩如生,眼前飛速而過的卻是那位美人兒望著她凝目而笑的模樣。
看似溫柔華美,可骨子裡透著的,怎麼就是怎麼看也覺得腹黑的骨血呢!
耳邊,昨兒他臨睡覺之前說的那句話再度在她的耳邊迴轉而過。
——「等過了這三個月滿足你!」
呵,呵呵!
容纖月眯起眼睛,坐起來。
發泄似的掀開。
赫然,裡面一疊子的奏摺。
整整的一盒子。
就在她掀開這盒子之前,侍奉在她身邊,早就知道內情的香蘭已經及時的奉上了墨硯,纖細的狼毫筆也擺在她的右手邊上。
容纖月看看那些紙墨,又瞧著擺上的醒神茶。
擰了擰眉頭,從那摞的摺子里隨手的拿起一本。
前陣子看慣了那些之乎者也的話詞,只是幾眼就看到了裡面的重點。
這個摺子和先前他給她看的那些摺子的內容差不多,多多少少的都提到了她這個皇后,只是這次這份摺子上寫的可是夠犀利,夠狠絕。直接就把她堂堂皇后指成了漢宮飛燕,貂蟬,妲己之流。
……不是說前朝無事么?
怎麼這一下子比起原來完全就是上升了一個等級啊!!
對了,那「前朝無事」不就是香蘭告訴她的么?
想到先前小常子離開的速度,又想到手邊上這筆墨紙硯的快速安置……
容纖月的嘴角忍不住彎起輕弧。
他,還真是讓人愛恨不得……
…………
再而後,容纖月又翻看了幾本,心下陡然而起的緊張瞬時的滅下去了大半兒。
倒也是她多心了,這一盒子的摺子雖然也是大都和她有關,可除了這一本其他的內容也都是大同小異,甚是某些個套詞她都能倒背如流。
想了想,容纖月又把她先看的那本摺子拿出來翻看。
上面說她就是仗著美色,還有容家勢大,擾國君之正氣,再如今她又懷有嫡嗣,皇帝若是不好好的把她整治收斂一番,那日後說不定就會有不可收拾的局面。往好裡面說,是漢宮飛燕之流,往惡處里說,那就唯恐是禍國殃民的妲己妖妃。換言之,也就差直接說那個美人兒就是漢成帝,紂王了。
而這位大臣顯然也知道自己這份摺子是自找死罪的結果,還在後面寫上了他給自己預備的棺材是梨木的,喻示自己就是死也是為國盡忠,死而後已。
果然不愧是大夏的肱骨之臣啊!
這字句當中不止沒有一個廢話,而且半個錯別字都沒有。最重要的是讀起來異常的流暢,若非是裡面字裡行間的都是說著她的罪過,容纖月覺得這本摺子是絕對的沁人心脾。
最後,容纖月放下摺子,想了想,在摺子上寥寥而寫。
「卿忠心,朕已知。若待卿所言之日,朕御賜金絲楠木為棺!以表卿心!」
………………………………
………………………………
夜色籠罩的京城。
寂寥清肅。
僻靜的宅院之內,一處宅門,雖不如高門大閥數進數出,可亭廊青
竹,青松屹然。卻也儼然見名門之華。
內中書房,燭光晃動。
正中的案桌之上,數本摺子擺放在一側,顯然此乃官員府邸。
案桌之前,一人看著擺放在面前的一本摺子,雙目略帶凝滯。
那本摺子赫然開啟。
上面隱約可見硃批,顯然皇上已然批閱下來了。
「父親!」
門外低低的嬌聲起。
那男子沒有絲毫的反應。
門外,似有低訝聲起,隨後,房門「吱呀——」打開。
一嬌俏女兒出現在門口。
父親似乎總算是回過神來,忙把摺子合上,再抬頭,已然是慈愛面容。
站在門口的女兒面帶淺笑,幽亮的眸子若是星辰微亮,
「怎麼進來也不說一聲?」父親道,
女兒吐了吐舌頭,似有撒嬌,「人家忘了么!」
說著,走了進來。
碎花的裙擺漣漪如擺,如蓮花惹人相醉。
父親看著她,眼中似閃過一絲迷離,「越來越像你母親了!」
「噗——」女兒忍俊不禁,「父親這是在說哥哥?」
父親額頭微微一綳,佯裝惱怒的瞪過去,「目無尊長!」
「哼!不過就是早比馨兒出來這麼一時半刻,哪兒還算是什麼兄長!」馨兒說的似乎不屑,只是手裡已經先把端著進來的熱茶奉到了父親手裡,「這是馨兒親手泡的,父親嘗嘗!」
「好!」
父親接過來,喝著。讚歎,「好!」
馨兒很歡喜,笑眯眯的湊近了父親。
父親的眼中也含著亮光,正欲感慨的說些什麼,眼前一花,那放在手邊上的摺子已經先被馨兒給拿了過去。
「馨兒,拿過來!」父親的話里已然多了嚴肅。
馨兒完全不當回事,一邊掀著,一邊笑的眉若絢爛,
「馨兒就是看看皇上的龍墨,別的什麼也不看!」
說著,那本摺子就已經被她給掀開。
長長的摺子一言數千,馨兒果然是連看也不看,眼中的嬉笑盡散,直接就落目到了最後。
——「卿忠心,朕已知。若待卿所言之日,朕御賜金絲楠木為棺!以表卿心!」
馨兒念了出來。
父親抿了唇角,臉上勉強的泄出抹笑意來,「皇上年輕,總是愛說些玩笑話!」
馨兒看了眼父親,目光又在最後的硃色墨批上流連數目。
過了會兒,馨兒再度笑出聲。
「還真是如父親說的,皇上還真是個有趣的!」
「馨兒,不可藐視君上!」父親沉聲警告。
馨兒忙雙手合十告罪,「知道了父親,馨兒失言!不過,父親能明白皇上這句話的意思,馨兒也就放心了!」
「嗯!」
父親擰眉看著她,本想讓她知道自己的過錯,可在話音里無意識的帶出了一絲疑問的弧度。
馨兒恍若沒聽到,把手裡的摺子雙手捧著送回到父親的案几上。
「人都說金絲楠木,價值千金,馨兒以為這樣貴重的物件兒,就是皇上賞賜,也是要賞賜給有功之臣,讓下面的子孫萬代感聖上恩情,即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而咱們家,就哥哥一個能承了父親功名的,就算是哥哥窮其一生,不惜嘔心瀝血,恐怕也不值這個金絲楠木的價兒,所以,這不是皇上玩笑,又是什麼!」
這話聽著乖張枉縱,似乎怎麼也有無視帝王皇威之意,可父親眉心低處的那一抹憂心卻已陡然散去。
正如馨兒所言,金絲楠木,此等貴重之物,自是賜給有功之臣,而他這番諍言,若是有功,皇上當時就會賞賜。若是有罪,那更也是如何也落不到他的頭上。再言之,若是不幸日後被他言中,以帝王的顏面,又怎麼能許他活在這個世上,不賜滿門抄斬已然是帝王心善。這也就是
當初他為何會言之不惜以死報國之初衷。
只是,既然當時明了大徹,甚至不惜身死,可當事到臨頭,怎麼竟是失措?
父親搖頭,先前那位年輕的皇帝在御書房痛斥他們的那席話似乎又在他的耳邊迴轉。
一時,神情恍惚。
便是連嬌俏的女兒馨兒何時離開也渾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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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年輕的大夏皇帝在晨省之上公然力挺獨寵皇后之後,雖整個朝堂上下都各有言論不休,可因容家之勢,最後也尚未掀起什麼波瀾。
日子又繼續一日一日的過下去。
前朝一如平和,各自往來奔走,除了京城上下嚴查了幾番,遊走各處的行盜違法之事大擊了一番,大理寺卿也在不知不覺中換了人之外,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
後宮之中,也是和睦榮華,各處的妃嬪美人兒也都老實的待在自己的宮牆庭院之內,任何有關子嗣的事情也都沒有發生,而眾所矚目的鳳儀宮也仍是帝來帝往,各種歡聲不斷。自然,太醫來往也比起先前更為頻繁了些。
容纖月知道是為什麼,畢竟這幾個月是她最為危險的月份,而帝后還是住在一處,除非朝務忙碌,皇帝才會宿在前朝,就是連皇帝寢宮也鮮少的過去住。所以那些個憂心便是一目即知。
只是實際上倒是根本不用那些太醫多心,雖然某人一直就是以「禽,獸」稱之,可人家倒是一直隱忍了下去,就是有些時候,有些隱忍不住,她也想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的幫幫他,他卻還是拒絕了。
——「不是說過幾個月滿足你,這麼急?」
容纖月,「……」
憋死好了!
反正不管她生下來的是男是女,這大夏也總算是後繼有人。
她也算是對得起大夏的列祖列宗了。
另一邊,西北終於傳來急報。
據前陣子朝廷派去的官員協查,西北外邦異國確是借著寧王幾次深入西北外邦傳授滅蝗之側,偷偷的複製了寧王的模樣,藉以謀洌,而遂又把畫像流入潛伏在大夏的密探之中,以謀後事,可巧的是偶在京城遇到,當時的兩名密探便是一搏。結果,卻是落入大夏之手。
既所查無誤,大夏皇帝夜凌璟怒,斥責西北外邦,派謝安華,寧王陳兵示威,而兩人也不負皇帝之望,幾番與外邦小戰,均以大勝之。
外邦據理不合,又有蝗蟲災之劣勢,民心不穩,故而很快就宣稱議和。
大夏皇帝心悅,令謝安華鎮守西北,寧王偕同西北使臣進京復命,並不日完婚。
當聖旨下,前朝後宮一併歡喜。
尤其謝家,連帶宮裡的謝昭儀都因為前面謝安華的勝利而得了皇上的賞賜,就在聖旨下達的那日,皇帝夜凌璟也去了謝昭儀的芳華苑共膳小坐。
是夜,月上梢頭。
鳳儀宮鮮少的清靜了。
容纖月靠在軟榻上,半掩著的窗外似有涼風溢入。
而因為身上蓋著的軟被,還有此刻已然顯出幾分懷色的腰腹,容纖月並不覺得涼。
「娘娘,時候不早,歇著吧!」
身邊侍奉的香蘭在身邊小心翼翼的說道。
容纖月擰了擰眉頭,轉眸看向牆角的滴漏,那邊的時辰已然指到了戌時末。
容纖月撫了撫額頭,放下手裡的書冊。
原來,都已經這個時辰了。
之前這個時候她都已經入睡了。
容纖月側耳聽了一會兒,遠遠的,模糊的琴箏聲仍在低低的傳來。
那邊,也還沒有睡。
而她似乎困的已經有些等不下去了。
「多長時候了?」容纖月問。
聽似沒頭沒腦,香蘭卻是明白,「回皇后,謝昭儀已經奏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了。」
這麼久!
容纖月有些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