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疼了(萬字更新)
只是隨後,嘴角又忍不住勾起。
原來,他都聽到了!
那也就是說,他早就到了!
容纖月低垂下眼帘,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唇角含著的笑意犯。
而堪堪的,沒有聽到她的話,夜凌璟繼續道,
「所以,我們才是天生一對!」
瞬間,容纖月抬頭看他。
旁邊也莫約的似乎有低咳聲傳來。
夜凌璟的嘴角一沉。
旋,四周又是清靜。
容纖月也覺得面上有些發熱,低低的哼哧了聲,
「肉麻!」
……
面前的人蒙著面紗,看不到她的模樣,可那溢出喉嚨的聲音只若軟棉的柔腔在心頭滑動。
握在手心裡的手指縮動間,像是寥寥之火,瞬間燃起。
夜凌璟的唇角勾起。
便在這夜色里,如霽月只華,絢麗湛生。
「還有更肉麻的!」他說道。
容纖月一愣。
下一刻,他便把她擁入懷裡。
低頭吻上了她。
就這樣。
隔著薄紗。
吻到了她的唇瓣。
霎時,只若是四周都沒了聲音,沒了人影。
她的面前,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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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儀宮。
沐浴過後,坐在鏡子前面,容纖月還是覺得唇角滾燙。
抬眼看看鏡子,鏡子里那個人已經坐到了床頭。
寬鬆的袍子罩身,似有若無露出來的鎖骨宛若春,光外泄。
他正看著她,看到她看過去的目光,嘴角勾起瀲灧弧度。
鳳儀宮的宮婢宮規,包括常總管和春桃早已經知趣的退了下去,連帶的,房門也給關的緊緊的。
容纖月嗔怒的瞪過去一眼,轉身看他。
他挑了下眉角,沖著她招了招手。
舉手之間,那骨子裡的貴氣就毋容置疑的流露了出來。
——這樣貴公子般的形象,又是怎麼在人頭攢動的街頭做出那樣的舉動來的?
想到在他吻過她之後,幾乎震驚了半條街的情形,容纖月彎起唇角,移步走了過去。
縴手搭在他伸出來的手上。
他順勢用力,她就被他攬到懷裡。
坐到了他的腿上。
「可有想問的?」夜凌璟問。
容纖月側著頭看著他,
笑的溫婉甜美,「可有想說的?」
「有!」
他回答的速度,容纖月有些反應不過來。
「可有想問的?」他又問。
容纖月抿了唇角。
若是此刻她再聽不出他的認真,那她就枉然了。
所以,有哇!
她當然有想問的!
頭一個問的就是那個美貌心智都不遜於她的那個謝昭儀!
只是,那個謝昭儀,真的配她問么?
容纖月眸光轉閃,遂,她攬住了夜凌璟的脖頸。
兩人相依,他幽深的眼中微暗。
容纖月心思一動,口吐輕蘭。
「璟,三個月了!」
夜凌璟的眉心微微一綳。
他低頭看向她已然顯出來的腰腹。
柔軟的錦綢罩在她的腰
身上,淡淡的馨香透骨而出。
夜凌璟忍不住伸手拂過去,和柔溫軟的腰肢籠罩在手掌心裡,心頭微悸。
「我累了……」
他的手掌也就是剛碰到容纖月的腰腹,容纖月就已經起身,翩然而去。
夜凌璟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眸光輕曼。
………………
簾帳掀落,
馨香籠罩。
容纖月的後背剛抵到床褥上,身後熟悉的氣息已然隨之而來。
傾城的面容風華無雙,瀲灧的目光幽深。
灼熱的溫度落在她的身上,像是能把她身上的衣衫都能燃燒殆盡。
容纖月不敢直視,只能扭頭側目。
那個謝昭儀什麼的算什麼,就當是美貌傾城,才色無雙,又焉能得他這般相待?
容她出宮。
遣他身邊得力之人相護。
更不惜當街秀恩愛。
隨便挑出來一樣,她就完勝!
何況,只是她這稍許的一挑,他就這般!
那心底的得色,焉是能說出來的……
「纖纖……」
低啞的聲音在耳際迴轉而過,容纖月脖頸的溫度都跟著滾燙起來。
剛陽,帶著淡淡的龍涎香氣,覆蓋在她頭頂的髮絲之上,只是那稍許的點觸,容纖月的身子便是一顫。
「嗯?」
容纖月應,不由自主的情動。
或者比起他,她更貪戀著他。
心思轉落,身子也有些撐不住,容纖月雙手揪住了他的衣襟,喉嚨里忍不住溢出輕喘,可卻還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樣。
只是已然動情的夜凌璟又怎麼容忍,沿著她的脖頸,面頰親吻,慢慢的就滑到了她的眉眼上,她的面容也整個的呈現到了他的眼前。
誘人的紅暈輕泛,迷離的眼中帶著的暈色像是罌粟,讓夜凌璟的眸子漸深漸紅。
「小妖精——」
他像是狠狠的說了句,低頭就吻上了她的唇。
像是狂風驟雨,沒有給她丁點兒的過渡。
容纖月被他這忽然而來的熱情折騰的發暈,雖然兩人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親近,可彼此似乎都很是熟悉的身子根本就有些控制不住。
身上的衣衫掀落,有些他根本就等不及,直接的就撕碎了。
雖然全身無力,只能躺在床上看著他的動作,容纖月還是被他的舉動惹得低低的笑。
聽到她的笑聲,那張俊美的面容似乎有些羞惱,那精鍵細膩的男子軀體上也好像漾出了某種別樣的暈色。
「笑!朕忍了這麼久,今兒不會放了你!」
夜凌璟低低的說著,像是威脅。
容纖月不以為忤,仍是吃吃的笑。
她就不信,現在她懷著睿兒,他還能怎麼樣!
只是容纖月太過得意,一時失察竟忘了掩飾臉上的神情。夜凌璟看了個滿眼,眸色暗沉。
隨後,大掌沿著她的腿就滑入了她的敏感處,
容纖月身子一顫,嘴裡更是輕喘出聲。
他垂首,半壓在她身上的力道正讓她掙扎躲閃不得。
「原來纖纖這般想念……」
他在她的耳邊低低的說著,動作更是激烈。
一個月不曾親近,容纖月不知道自己的身子竟然變得這麼敏感。
雙手忍不住掐到他的胳膊上,腿也往他的身上蹭過去,尋求安慰。
夜凌璟卻不滿足她。
即便那張俊臉也因為隱忍有些變形,還是只抵在她外面研磨。
容纖月無力了。
知道在這方面,她比不上他。
<
「璟……求你……」她險些要哭。
夜凌璟終於滿足了她。
在衝進去的霎那,他在她的耳邊說,
「纖纖,把朕養叼了!」
「……」
容纖月悶哼了聲。
不知道是他的話,還是因為他的動作,覺得霎那全身就一陣通體的酥麻顫慄。
而就在她的悶哼還在喉嚨里壓著的時候,他似乎也低低的溢出了什麼聲音。
只是再後來,容纖月就顧不上了。
夜凌璟從一開始就有些狠。可偏偏這狠還是在她可承受的範圍之內。
只是她剛從之前的那波餘韻中下來,身子正是敏感,就被迫承受著他的勇猛狠力,根本就剋制不住的低叫出聲。
她也想忍住的,可他根本讓她忍不下去。
迷濛間,容纖月看著他臉上的得色,隱約的知道他或許正就是喜歡她這樣拋卻高門貴女的矜持,嘶啞大叫……可這樣,是不是有些變,態?
只是這個念頭什麼的,也就是在容纖月的腦袋裡冒起來,還沒有成形,就被他逼迫的一聲一聲的尖叫,最後再度沉浸在極致的高峰之中,淚水也都跟著溢出來。
她低低的嗚咽,他從後面攬著她,溫柔的親吻著她的耳畔,她的唇。
雖然他的動作狂烈,可卻是足夠的照顧到了她腹中的孩子。
過了會兒,容纖月剛緩過來。
他又動了。
容纖月的身子一軟,覺得全身上下都酸麻的不是自己的。
「璟,我錯了……」
她幾乎是哭著求。
她應該低調的,她不應該主動挑動他的。
要是實在不行,她也可以用手給他解決。
還有,她一定要學習。
所謂學無止境,不管在哪兒都是適用……
夜凌璟仰頭呼了口氣,低頭又吻落到她的身上,
過了會兒,完完全全的沒有理會容纖月的懇求。
他的動作一下下的,深又重。
直直的刺激到最深處。
容纖月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不要……」
「……求你……」
她不知道自己喊的是什麼,只知道她不管喊什麼他都不會理她。
最後,掐著他的手用力,甚至咬到他的胳膊上。
他還是沒有放開她。
不止如此,反而還湊到她的耳邊,低低的說,「可朕只有找你,怎麼辦?」
……
容纖月迷迷糊糊的,像是聽明白了,又像是根本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恍惚中,那胸口壓抑的刺激顫慄,只能靠不管不顧的尖叫起來,才能緩解。
而夜,似乎也別樣的漫長。
最後,容纖月也不知道自己是哭暈了過去,還是如何,終於是恍恍惚惚的,失去了知覺。
…………
夜色沉靜。
鳳儀宮的寢宮,已然是清靜無聲。
簾帳安落。
靠在床上的美人兒睜開眼睛,風華霽月的面容出塵,情之欲色沒有全然散去的眼中帶著濃濃的寵溺之情。
懷裡的人兒沒有絲毫動靜,睡的深沉。
倏的,美人兒的眼中帶上了一絲謔色,他動了動身子。
隨著他的動作,沉睡的嬌兒身子一顫,嘴裡低低的溢出聲。
似祈求,又似纏綿。
美人兒的眸色暗了暗,嘴角勾起弧度。
他探手,從兩人的枕下摸出一塊兒玉佩。
隔著簾帳,剔透的玉佩如月絢麗
光華。
美人兒看著那枚玉佩,口中低低吟喃出聲,
……「雲紋若如意,綿綿不斷,意為如意長久。如意延綿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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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當容纖月醒來,背酸腿疼的看著已然指到辰時末的滴漏,她也就只有兀自搖頭嘆息的份兒。
昨兒他把她折騰的太過激烈,這後遺症也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只是連她都這麼不舒服,肚子里的孩子又會怎麼樣?
容纖月佯裝淡定的面對一眾宮婢,心頭不免惶惶然。
只是似乎他比她還要緊張,她洗漱完畢,也就是剛用過早膳,人家派來的太醫就已經在門外候著了。
聽著香蘭的稟告,容纖月撫了下髮際的青絲,掩下眼底的閃動,「皇上也未免太過憂心了些!」
香蘭很是誠懇的勸慰,「皇上也是擔心皇后!為了讓皇上安心,皇后不妨就允了吧!」
「……好!」
容纖月點頭,
香蘭應著,去喚太醫進來。
容纖月香蘭的背影。一手托腮。
比起昨兒,香蘭今兒明顯沉穩了許多。
……
太醫進來,問安診脈。
照例,隔著一條絲絹,太醫問脈。
容纖月在看著太醫臉上的表情似有輕鬆之後,也鬆了口氣。
腦袋裡就不免有些胡亂的想著,
想著這個囧事,又想著昨兒那個始作俑者。
……還有,昨兒晚上,好像是做夢了,又好像沒有。模模糊糊的好像還聽到了熟悉的字眼,什麼「如意長久」「延綿無邊」。
嗯,應該是太累了吧!
「皇後娘娘身子無礙,只是稍許勞累,等微臣開一些食補的方子,便無礙!」
太醫起身回稟。
容纖月頜首,太醫退了下去。
在太醫在香蘭之後去了偏殿,春桃進了來。給容纖月奉上暖茶,容纖月喝著,隨口一問,「宮裡可有什麼事?」
春桃正要搖頭,又想到一件事,「皇上臨行要奴婢不要攪擾皇後娘娘,所以今兒的晨省,奴婢和香蘭姐姐商量著,就大膽免了……」
晨省?
容纖月喝著茶的動作一頓,低低的哀嚎了聲。
還真是「一孕傻三年」么?
倒是連她都忘了還有晨省了。
…………………………
芳華苑。
竹林泛黃,淡淡的落葉飄動,
謝昭儀立在庭院之中,仰頭看著頭頂上的蔚藍天色,眼中一掠迷茫。
不多時,隨身的宮婢趕來,彎膝一福,「回娘娘,昨兒皇上是在鳳儀宮入寢……」
謝昭儀點了點頭,「知道了!」
「是!」
宮婢抬頭瞧著主子臉上的神色,退了下去。
謝昭儀看著宮婢退下的身影,嘴角微沉。
早在晨省散去,她便知道或這當中就有這個可能,可當親耳聽著,又怎麼也有些不信。
寧王即將回宮,如今為平穩朝政,皇上不是應該和謝家親近?以保京城安寧?
卻怎麼只一再的籠絡容家!
皇上睿智英明,怎能如此……
皇上就不怕萬一?
對她,皇上就當真傾心至此!
倏的,謝昭儀神情一凜,轉身往寢宮之內行。
伺候在數步之遠的宮婢忙跟上,謝昭儀低低的吩咐著,「快,把哥哥給本宮的信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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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府。
書房。
「宗瑾,你看郭將軍之女如何?」容相問。
容宗瑾垂首,「兒子聽從父相之意!」
容相滿意,拍了拍容宗瑾的肩膀,「為父知道委屈了你,等我容家安穩了,為父定許你娶喜歡的女子為側室,如何?」
「是!謝父相!」容宗瑾應。頓了頓,容宗瑾看向容相,「宗瑾以為皇上有意籠絡我容家!」
聞言,容相哼了聲。
容宗瑾垂首,已知道了容相的意思。
「染兒如何?」容相問。
「有香玉陪著,尚算安穩……」容宗瑾有些遲疑,「還有,據說那私*通之人確是染兒宣進來的……而窺視之人正是芳華苑!」
「果然——」
容相面上一凜,周身氣勢冷沉,
「只這般,皇上就信了?」容相冷喝。
容宗瑾沉吟,「似是沒有,還在查,不過那私*通之人是遊方郎中!」
「郎中?」
「是,香玉說,是染兒聽了讒言,以為腹中孩兒……」
容宗瑾沒說下去,容相的臉上已經罩了一層寒霜。
「不管皇上是否用心,畢竟是皇嗣,怎麼能問詢宮外游醫!染兒也是糊塗了!」
容相怒斥,「不過,膽敢算計染兒,倒是欺負我容家無人了!」
說著,一掌拍到了桌上。
餘音所震。
「父相可是有主意?」容宗瑾問。
容相沒有回答,眼中卻是狠炙一閃,「都欺負到了本相頭上,若是再不讓謝家見識到本相的手段,還以為本相怕了他們謝家不成!」
……………………………………
芳華苑。
寢宮之中。
謝昭儀看著桌案上的一封封書信,臉上的神色漸變。
當最後一封書信合上,謝昭儀重重的吁了口氣。
旁邊侍奉的宮婢過來奉上香茶。
謝昭儀端起來,口中似有若無的低喃,「……魂殿啊……」
侍奉在側的宮婢沒聽清,納悶的退了下去。
謝昭儀輕啜了口茶水,倏的,眼中一閃,招呼過來宮婢,「你去問父親,魂殿在何處!」
「是!」
宮婢匆匆的去了。
謝昭儀看著手裡的茶盞,喃喃低語,「人生始化為魄,既生魄,陽曰魂。所以,皇上這魂殿,究竟是何意?」
桌案之上。
點點飄渺檀香,縈繞而散。
……………………
別緻典雅的芳華苑外,隔著數重宮牆,庭院,便已然是破壁殘桓,徒壁寒涼的冷宮。
冷宮之內。
徒壁四顧,
殘缺的桌子孤零零的立在屋內,一角,床上躺著的人面色蒼白。
面容上依稀可見曾經的華美絕代,卻正是容纖染。
門口,隨著腳步聲近,容纖染撐起身子,外面端著飯菜的正是香玉。
香玉看到容纖染起身,忙把飯菜放到桌上,過去扶起容纖染,「娘娘,飯菜來了!」
容纖染坐起來,香玉把飯菜端到近前。
有飯,有菜,還冒著熱氣。
「怎麼是熱的?」容纖染扯了扯嘴角,雙手去捧。
香玉笑,眼睛里似乎含著盈光,「娘娘腹中畢竟是皇上的子嗣,司膳怎麼也不能虧待了……」
「是么?」
容纖染臉上一泛苦澀。
她沒有忘記昨兒她吃的是饅頭和鹹菜。
她看了眼香玉的手腕,香玉把手腕往回縮了縮。
只是一眼,她還是看到了那裡的空空如也。
容纖染低頭,去吃碗里的飯菜。
可即便是香玉用她送給她的玉鐲換來的飯菜又焉能和來儀宮的相媲,吃了幾口,容纖染就有些吃不下去。
「娘娘,就是再怎麼不想吃,為了孩子,也要吃上幾口!」香玉勸。
容纖染咬牙,看著飯菜,淚水流出來。
「香玉,是不是我自作自受?」
容纖染的聲音有些哽咽。
香玉一滯,說不出話來。
沒聽著香玉的聲音,容纖染苦笑,「看,你也說不出來!」
香玉似是不忍心,別過眼,
「娘娘,別說了,還是吃飯吧!」
容纖染點頭,吸了口氣,「好,吃飯!」
容纖染強吃了半碗飯,便推著說吃不下了。
香玉拿開,吃剩下的。
可香玉還沒能吃幾口,就聽的床上一陣的嘔吐聲。
「娘娘——」
香玉丟下碗筷過去。
容纖染吐的狼狽,剛才吃的那些全都給吐了出來。
殘羹飯湯一半兒吐在床上,一半兒吐到了地上。
難堪的味道在屋子裡飄著,往日里的優雅高貴瞬間破滅。
「娘娘——」
香玉想要扶容纖染。
容纖染隱忍不住,揚手就往香玉的臉上打過去。
「啪——」
清脆的聲音。
香玉跌坐到地上。
容纖染看著香玉,眼中的淚水滾落下來。「你還在這裡做什麼?本宮都已經落到了如此下場,你還在這裡做什麼?滾,滾——」
容纖染指著門口,歇斯底里的失了所有的儀態端莊。
香玉獃獃的看著容纖染,眼中神色微閃。
「娘娘……」
正待是香玉正要說些什麼,門口,一道聲音詫異響起。「怎麼回事?」
容纖染面色一變,香玉也連忙起身。
門口的人華服罩身,面容美好嬌媚,微微挺起的腰腹深深的刺激著容纖染的視線。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是不是?」
容纖染想要冷哼,可說出口的卻有些低啞。
「大膽!敢對皇後娘娘不敬!」
侍奉在容纖月身後的春桃高呼。
容纖染的面色一變,唇角顫顫,卻是沒能說出一個字。
容纖月勾唇瞧著她,知道她定然是想起了什麼。
當初,在她落魄在冷宮的時候,她不是也時不時的過來讓她體驗一次「姐妹情深」么!
不過……
容纖月皺了皺眉。
隨行而來的香蘭見狀,轉頭吩咐了。
幾名宮婢快速的過去,把那一團狼藉的床褥收拾了。
容纖染在香玉的攙扶下從床上下來,神色複雜。
春桃在容纖月身側皺著眉,也是一臉的嫌棄。
容纖月倒是沒理會容纖染會有什麼表情,只是側目去看桌上擺著的那碗飯菜。
「比本宮在這裡的時候,可是好了不少呢!」
容纖月淡淡的道。
春桃也看到了,嗤了聲。
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容纖染色變。
容纖染腳下不受控制的往前挪了幾步,「這是香玉用本宮賜給她的玉鐲……」沒說完,容纖染嘎然止住。
容纖月勾了勾唇,轉頭看向容纖染。
春桃更
是不屑,當初她也想用身上最後的一枚配飾去換,可不是也什麼沒有換來?
容纖染咬著唇,似乎還想要說什麼,這時,腰腹忽的一疼,擰眉彎下身子,香玉忙相扶,「娘娘,娘娘……」
容纖月擰眉,
香蘭過去,低低的問,
「怎麼回事?」
香玉咬唇,「噗通——」一聲的跪倒在地。
「皇後娘娘,這幾日我家娘娘每隔幾個時辰都會腹痛一陣兒!皇後娘娘憐惜,還請皇後娘娘請太醫過來瞧瞧!」
香玉的聲音焦急,
聞言,容纖染霍得轉頭看向香玉,香玉渾然未覺,只看著容纖月。
容纖染咬唇,眼中閃過不甘,可最後,也還是抬頭,雙目含濕的看向容纖月。
容纖月深看了香玉幾眼,方移目看向容纖染。
容纖染對上容纖月的目光,嘴角顫了顫,吐出兩個字,
「……求你……」
容纖月的眉目舒展,嘴角帶出一抹輕輕的弧度。
招手。
春桃到了近前,「娘娘……」
「請太醫過來!」
「娘娘……」
春桃有些不甘,容纖月看了她一眼,「好歹姐妹一場!她不仁,本宮總不能不義!」
聽著容纖月這話,容纖染臉上不免又是一僵。
春桃咬了咬唇,還是應了。
而春桃正要退下,容纖月又喚住,
「叫侍奉本宮的太醫!」
「是!」
聽到容纖月這般吩咐,容纖染和香玉的臉上都顯出了幾分欣喜。
眾所周知,侍奉皇后的太醫是皇上的專屬太醫。
…………
春桃去請太醫。
而這會兒,香蘭也已經給容纖月找到了一方椅子,並鋪上了厚實的軟墊。
容纖月坐下來。
面容雍容,絲毫沒有因身在冷宮,腳下塵土,而面露不悅。
而似乎容纖染身上的那股疼痛過去了,容纖染慢慢的站直了身子。
在香玉的攙扶下原地站了會兒。
終,往容纖月的跟前挪過去。
「臣妾見過皇後娘娘!」
容纖染在香玉的相扶之下,沖著容纖月躬身行禮。
她的肚子並不算太大,可身子太過纖薄,倒是顯得腰腹大了幾分,可也正是如此,整個人看去,越發的盈盈不及風吹搖晃。
容纖月看著她艱難的舉動,眉心微微一顰。
說實話,她想看到這一幕。
她也想過要讓容纖染把曾付諸在她身上,還有「容纖月」身上的苦難都給一點一點的償還過去。讓她知道什麼是「惡有惡報」什麼是「善惡到頭終有報」。
可如今真正眼瞧著,卻是讓她興趣大減。
就是剛才走在冷宮門口,那想要感懷的心氣兒都沒有了。
或許,她終歸不是那個容纖月!
她容纖染施加在「容纖月」身上的是痛,施加在她身上的不過是幾句無傷大雅的話。如今,眼看著她落到這樣的地步,那幾句話似乎也是可有可無。
尤其,這個容纖染對她來說,又算是什麼!
「起來吧!」
容纖月道。
那位的聖旨上說的很清楚,就是已經把「德妃」的名號給貶了去,如今,她也就只能這樣稱呼了。
容纖染咬了咬唇,撐著起了身。
「謝皇后!」
「既然身子不舒服,坐吧——」
容纖月示意。
容纖染應了,在香玉的攙扶下坐下。
容纖染坐下的椅子是宮婢在外面尋到的,只簡單的把上面的浮土擦了去。
可即便涼意泛濃,卻也維持了她容家嫡女的顏面。
容纖染坐下,面上似有局促。
容纖月也不看她,只是抬眸在這冷宮四壁張望。
這裡似乎比起先前她待著的時候明顯要清冷了許多。
現在想想,她還真是沒想到她竟是在這樣的境況里待了那好一陣子。
這時,香蘭等人已經把那簡單的床褥收拾乾淨了。
不知是巧合還是碰巧,現在那張床上鋪的正是先前容纖月蓋的那床。
「你的案子,皇上不讓本宮插手,所以本宮只能在旁處助你!」容纖月道。
容纖染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似乎是想要說什麼,卻還是沒能說出來。
容纖月睇了她一眼,嘴角似有若無的一勾。
人家總是頤指氣使的,就是身陷如此境地,恐怕最不願看到的人也是她了!
反正換做是她,要是原來自己最看不起的人現在高高在上的看著自己,心下也恨不得揪著她的頭髮大打一架。
容纖月看了眼跟前這改善了一些的膳食,膳食里顯而易見的木薯,還有寥寥的松花和木耳。
……要是她記得那些書上寫的沒錯的話,這些東西都是孕婦不好吃的!
「膳食上雖不能和原來一樣,可若是到香玉的等階,倒也可以!」
容纖月道。
高高在上的語氣似有若無的流露出來。
容纖染眼中的神色一變,香玉先叩謝,「多謝皇後娘娘!」
「嗯!」
容纖月看了香玉一眼,「若非是有你這樣忠心的丫頭,本宮倒還真不知道該用什麼借口了!」
說著,容纖月瞄向容纖染。
容纖染低垂著頭,看不到她臉上的神色,只是身子已經開始微微發顫。
「怎麼,又疼了?」容纖月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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