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章 再見落日式

  張望月隨著女子目光看去，濃煙慢慢消散。空氣里一股灰塵的味道，張望月盡量屏住呼吸。只看，煙消處隱隱浮現出十二個身影。

  待得濃煙消失無影，牆壁處站著十二個四十左右男人，他們衣著怪異，面露滄桑。有人把刀放在腰間，有人把刀背在身後，有人手拿著刀。

  他們目不轉睛看著這邊，雙唇緊閉。最中間那男人面前跪著花兒，花兒嘴被堵上，雙手放與背後不能動彈。

  可見，這十二人是敵非友。

  花兒看著女子，不禁連連搖頭，一雙眼睛流下眼淚。再看女子，她表情凝重，握刀而立。看不出膽怯之色。

  張望月不知道這十二人為什麼要與女子為敵，更不知道這十二人實力如何。但張望月知道，接下來會有一場惡鬥。

  正思考間，十二人中，有一個臉上帶有刀疤的漢子。他手握長刀，把長刀拖與地面，拉在身後，朝著女子奔跑起來。

  女子立馬以相同姿勢，手握長刀奔向那個漢子。張望月看得出神，他們這是在以命拚命。是什麼樣的仇，讓他們如此拚命？

  倆人同時揮刀，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空中多出一人。那個在客棧里的老頭，也就是花兒一夥的老頭。

  只看老頭手拿尖刀，對著漢子面門而去。那人刀勢不得不轉，女子見漢子轉了刀勢，便跟著變化刀勢。哪知那漢子身子向下一沉，飛起一腳，竟是把老頭踢向遠處石柱上，石柱上火把掉落下來，老頭緊跟著吐出鮮血。他手裡的尖刀，早已不知去向。

  張望月回頭再看，女子手裡的刀已和漢子手裡的刀，相撞了數十下。倆人出招快而有力。張望月不禁心裡驚呼，這女子和之前，判若兩人！

  她步法輕盈，刀法甚奇，每次出刀，似有千萬種變化。那漢子刀法更強，那一把重有幾十斤的長刀，在他手裡，竟像是木刀一樣輕。被他耍得虎虎生風，力道上更是強過女子數倍。

  片刻間，倆人過招已有五十餘。只看漢子躍起。

  「虎落平陽！」

  他刀勢急下，破風如電。女子連連後退，把刀橫於頭頂，漢子這一招，女子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只能硬擋。

  一聲巨響，漢子的刀終於落下。女子腿一軟，雙膝跪地，嘴裡猛得一下吐出鮮血。

  那漢子把刀收回。勝負已分，女子不是輸在刀法上，而是輸在了力道上。

  漢子說：「你打不過我的。」

  女子抬頭看著漢子，「有本事就殺了我。」

  漢子說：「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女子目露凶光說：「殺了我，你不怕你們堂主為難你們十二刀客？」

  「哈哈哈哈……」漢子突然笑出聲，說：「此次殺你，正是堂主吩咐。只是，可惜了你這一身好皮囊。」

  漢子又接著說：「只要你跟我回去，可以不死。」

  女子說：「想也別想，就算死……」

  她話似沒說完，便吐出一口血。原本以為漢子停下來不會再出手，卻不想，他竟是再次揮起刀，對準了女子的頭而去。

  漢子說：「那只有拿你的頭回去復命了！」

  漢子的刀，已是高高舉起。

  這女子本與張望月無仇，張望月更無殺她之心。之前倆人在床上打鬥，張望月見她實際上也並無害自己的心。此刻，看到她被十二個漢子欺負，心裡也是不忍。

  「算了！」

  張望月低聲說出了出來，話音一落，猛得抬頭，腳下一動，如兔，似風。

  只一瞬間，便到了女子面前。張望月身子一躍，揮出一腳，腳剛好踢到漢子刀面。

  那漢子因為受到一股突如襲來的力，腳步往後連退兩步，手裡的刀也脫手而去。

  漢子立馬站穩，張望月看了一眼女子。她已眼無神色，抬起頭也看著張望月。似在請求幫忙。

  只聽耳邊傳來大漢聲音，「閣下是什麼人？少管閑事！」

  他說著，胳膊一揮。

  「哈哈哈哈……」張望月大笑，兩手叉腰，「我就是讓千萬少女聞風喪膽的，一枝梨花壓海棠，百變神龍，梅花盜一枝梅。」

  那漢子聽后，一臉疑惑，回頭看著另外十一人，另外十一人，緊跟著連連搖頭。漢子轉過頭來，說：「我管你是什麼梅，現在離開。大爺可以放你一條生路。要是不知好壞，我們十二刀客，片刻間要了你的小命！」

  他話一說完，手一伸，那地上的刀兀自跑到了他的手裡。

  張望月說：「好俊的隔空取物。」

  漢子用手輕撫著刀面，說：「我這刀，重八十八斤。我這刀法，叫『白虎躍空』十五歲練刀，至今三十年，從未遇到敵手。它從不殺無名之輩，報上名來！」

  他說著，用刀指著張望月。

  張望月說：「在下十歲練刀，至今已有十年。早在三年前，便悟得萬物可為刀的道理，因此便再沒帶刀。」

  漢子說：「我看你是沒有刀。江湖上可沒有不帶刀的人物，你是哪個無名小輩？」

  只聽另一個人說：「大哥，別和他廢話，殺了他。」

  那漢子微微轉頭，看著張望月便不再說話。

  他忽得奮力奔跑，揮出長刀。

  張望月迎上前，漢子刀落下，張望月快速近身，用手擋住了漢子手腕。漢子握著刀的手，突然鬆手，刀落下，他用另一隻手接住，接著對著張望月腰間砍去。張望月身子后側，身子一躍，雙腳離地，連續踢出數腳。漢子用刀抵擋。張望月見這幾腳全被漢子擋下，便連忙閃到漢子身側，抱住漢子腰，全身用力，把那漢子摔到地上。漢子連忙起身，他還沒有站穩，便已揮出三刀。張望月連連後退，躲過刀鋒，看準時機，一腳下去，漢子刀脫手，胳膊張開。張望月又連續踢出兩腳，漢子整個人飛出十步，撞到一根石柱上，嘴角流血。他用手握著胸口，眼睛狠狠地盯著張望月。突然頭一垂，手一松，死了。

  張望月還沒有站穩，又衝上來兩人。刀聲呼嘯，勢急如風。張望月身子一閃，從地上拿起那把原先女子所用的刀。

  眼看兩人刀氣已來，張望月雙手握刀，下沉，「落日式。」

  音未落，張望月身子前沖，與兩刀相迎，只見刀光劍影，張望月穿過兩人。那兩人，龐大身軀突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