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章 不痛快
她面容疲憊，雙手垂於身邊，立在門口。接著，她邁出光腳，往前走了五步，又停下。她看著張望月，張望月看著她。只瞧，她眼神莫名有一種情愫，臉上多出灰印。
張望月搖頭，示意停下。可她連忙搖頭，邁出腿。
四周起了風，吹動張望月頭髮，擋住眼睛。
李清霞是一個勇敢的女子，她不怕死亡。面對四大天王，眼神無懼。
不會有人知道她心中所想，更不會有人知道她哪來勇氣。
她又邁出一步。張望月試著撐起，幾番嘗試未成。
李登天的八極刀，威力有餘，似傷至內臟。
那四大天王轉身，看向李清霞。
一人說：「送死嗎？」
李清霞說：「不是。」
「那是？」
「放他走。」
「哈哈哈哈……」他們笑著。
李清霞臉上卻一點笑容沒有。她沒再說話。只聽，四大天王笑聲未消。
另一人說：「只要你把我們四大天伺候舒服了。便放了這小子。」
李清霞說：「無恥！」
她一說完，手裡多出一把匕首。揮出，刺向笑著的天王。那天王側身一躲，揮出一掌，擊中李清霞後背。她踉蹌，奔出五米。再回身，滿臉怒氣。
天王說：「這下我可下殺手了。」
說完，他身子一閃。匕首飛空，落到地上。李清霞雙手背後，竟是被那天王緊緊扣住。她扭動身子，掙扎幾回，不見效果。
便喊：「放開我。」
天王沒有說話，另外三個，走到李清霞面前。大笑，直盯她。
天王說：「難怪李登天動用二十凶少，可真水靈啊。」
「啊哈哈哈哈……」
他們的笑聲，充滿了空氣。讓人內心反惡。張望月盤膝，閉目。那天玄神功，便是引到二層。只覺，氣舒。內息遊走二脈，竟是輕而易舉到達七竅。此時，引到三層。正欲站起，突覺內息充沛，到達百會。當下，突破四層。身體如無，似不存在。指動間，恍若天氣正氣與一身，意中握拳，空氣爆炸。力量之強，實屬未見。
想來，是那李登天的八極刀，打通了經脈。這便猛得睜開眼睛，如陽光之照，鋒芒不可擋。
三大天王回頭，另一天王鬆開李清霞也跟著回頭。他們滿目疑惑，站成一排。忽然飛空。
張望月大喊，「刀來！」
手一伸，萬縷刀，竟是從一天王手中掙脫，瞬間落入張望月手中。
它似尋到主人，歡喜若狂。
那天王面露恐懼，瞪大眼睛。另外三個天王，轉身欲跑。
張望月聚氣，刀聲虎吼，一句：「朝暉。」
身入雲霄。引得電閃雷鳴，四下光明。
四大天王慌忙跳躥，像是無助孩童。
「啊……」
「啊……」
哀聲連連，空中鮮血飛濺。刀光劍影中，四具屍體，紛紛墜落。
「吧噠！」
如沙包墜地。身體與頭分開，滾於一旁。
張望月跟著落下。
瞧著那地上四具無頭屍，只感不痛快。
正欲走向李清霞，卻聽李清霞大喊一聲：「小心。」張望月突覺身後涼風襲來，連忙轉身，提刀相擋。頓時，一股千斤之力擊中刀身。張望月後退三步。抬頭，竟是李登天。
李登天一句話也沒有說，八極刀法引得四下風揚，萬物失神。
竟是比先前氣勢更盛。
張望月雙手一張，萬縷變為八把。
那天玄神功已達四層，當下便試一試威力如何。只瞧四下里，灰塵滿天，日月失色。那李清霞腳步不穩，摔倒地上。她縮卷身子，躲於樹旁。
光芒萬丈。
「錚！」
八把萬縷刀變大，形成一個圓。張望月雙手一推，那刀便似洪水決堤，雲層下塌。
淹沒了李登天，待得雲消霧散。只瞧李登天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身上，多出八個窟窿。
微風拂過，倒在地上。
「從此，江湖再無白虎堂。」
「誰說江湖再無白虎堂？」
張望月一驚，這聲音似萬里而來，卻又覺得近在眼前。
「什麼人？」
張望月大喊一聲，朝著長街望去。盡頭漆黑，什麼也不見。李清霞走來，她看著張望月，眼中充滿恐怖。她的嘴唇像是動了動。她便拉住張望月胳膊，向北而跑。張望月也就跟著她跑。
倆人剛跑出五步，又停下。
李清霞眼睛瞪大，面容恐慌。似見到什麼可怕之物。這便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瞧長街北處，似有白色東西。那白色東西越來越大，就像一瞬間出現眼前。
到看清時，那白色東西又慢下來。
一頂白如蓮花的轎子，旁邊近百人，他們身著白衣，戴著高帽。嘴唇通紅，臉色慘白。白衣中間，掛著一條黑布，從脖子直達腹部。每個人動作僵硬，眼神獃滯。走起路來，如同行屍。
如果沒有猜錯，這便是白蓮教了。
李清霞說：「怎麼辦？」
她微微抬頭，看著張望月。
白蓮教，於南城長青山。教主王霸唱，正是王霸天的哥哥。想來，是為王霸天過壽。才會出現在這太平鎮上。可是，他不為王霸天過壽，卻出現在這裡，難道是想為難張望月？
那白虎堂雖與王霸天交好，但一直與白蓮教不合。他王霸唱不會為了白虎堂而為難張望月。除非，王霸唱已經知道，有人要殺王霸天，而這個人正是張望月。
張望月說：「一會打起來，盡量躲得遠遠的。能跑就跑。」
李清霞說：「你怎麼辦？一起跑吧。」
張望月說：「你到黃昏酒棧，我若還活著，會去找你。」
李清霞沒再說話。她盯著張望月，像是不舍，又像是在鼓勵。
這江湖原本只有兩種人，一是死人。二是活人。無論生死，也是人。可是，這白蓮教像是第三種人，不死不活之人。
張望月不曾與白蓮教打交道。唯一了解，還是聽散亂道人所說。
他們永遠不會死，也永遠無法復活。那時，張望月就很矛盾，無死哪來活？無活哪來死？而，白蓮正是這個神秘。
更是說，這王霸唱，是人是鬼？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