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生產
高湛是個不勝酒力之人，昨日醉仙樓喝的那幾杯酒，讓他一覺睡到了日上三杆。
他睡眼朦朧地從床上坐起，按了按發疼的腦袋。昨日穿的便服還沒有脫下，床鋪淩亂的痕跡讓他生疑，自己從未睡覺睡的如此淩亂。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昨晚的場景，卻隻記得陳棋的背影，還有那首歌。
說到陳棋，他喝的如此醉，能回去嗎？
但他隨即又笑了笑，陳棋這樣不靠譜的人，就算是睡在街上他也是不會介意的。
一大清早經過這麽多思考後，高湛終於決定起床，昨日得到的那些線索，今日是要好好查一番。
他抬起腳下床，卻一下碰到一個柔軟的“物體”。高湛使勁踩了踩腳下的“物體”，隻聽見那個“物體”慘叫了一聲，從床底跳了起來。
“我的個仙人板板，高湛你一大清早踩老子幹嘛。”陳棋突然躍起，像殺豬一般喊到。
他跳起的那一刻，高湛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些刺痛，陳棋白花花的肉體展現在他麵前，除了重要部位還穿著褻褲。
“我的個仙人板板，陳棋你睡覺就不能好好穿衣服嗎？”這一次換高湛大吼出來，陳棋一愣，但隨即摸著腦袋笑著說：“大家都是兄弟，你別介意。”
羅源站在高湛的房門外感覺有些尷尬，昨日高湛與一名陌生男子醉醺醺地走進衙門，羅源與其他捕快都驚訝於他們的這個大人居然會有朋友，今日早晨就出現了這樣一幕。
“捕頭，你說咱們大人會不會……”站於一旁的衙差有些疑惑地問。
“這.……”羅源遲疑了片刻，門卻突然被打開，高湛衣冠整齊地站在門口，麵無表情。
他冷冷地打量了一眼站在門口的羅源與衙差，冷聲問：“有什麽事嗎？”
“大人，懸賞的那個事有結果了。有一個老婦人自稱是穆王府的接生婆，說有一些關於案件的事情要說。”羅源看著高湛黑著的臉，唯唯諾諾地說。
“我知道了，現在就去吧。”高湛走出來，關好門。
羅源與衙差探著頭朝門內看去，在縫隙之間，他們看見那名陌生男子正在赤身穿著衣服。
“走吧。”高湛冷聲說，羅源與衙差對視一眼，默默跟在後麵。
“老婦住在長信城東麵集市，有過幾十年的接生經驗。”坐在桌旁的滿臉皺紋的老婦慢悠悠地說。
“老婆婆，您知道您來是要做什麽嗎？”高湛有些疑惑地看著這位年歲已高的老太，畢竟她這樣的年紀，不記得事情是很正常的。
“你不要以為我年歲已高，就搞不清楚事情了。我記得很清楚，那晚雨下的很大，我正在哄孫子睡覺，就聽見有人急敲門的聲音.……”老太也不管其他人聽沒聽，一人繼續說道。
那晚雨下的有些大，老太的孫子剛剛滿月，兒媳由於身體較虛，早已睡下，而孫子卻一直哭。
“哦哦哦，小寶寶快睡覺，快睡覺。”老太懷中抱著孩子，小聲哄著。
“咚咚咚，咚咚咚。”門被敲響，老太聽著外麵的雨聲，走到門口問了一句：“誰啊？”
“是我，寶樹他娘，快開門。”老太聽聲音是隔壁王家姨娘，連忙開了門。
“王姨娘，這麽晚你怎麽就過來了？”老太抖動著身體，孫子的哭聲漸小。
“寶樹他娘，現在有筆大生意，這是定金，你先拿著。”王姨娘從袖中拿出一個小布包，遞給老太。
老太接過一看，居然是整整五十兩。
“王姨娘，是哪家的媳婦生孩子，出手居然如此闊綽。”老太低聲問，孫子已經睡著，她不敢驚醒。
“就是穆王府的小妾生孩子，這可是穆王爺的第一個孫子，你要是做好了，還有打賞。”
“可穆王府如此之大，怎麽會找我這個鄉野小婦？”老太一聽是穆王府，心中有些不情願，這樣的大戶，要是沒做好就是賠上自己的性命。
“那還不是情況緊急，那小妾已經生了一天了，還沒生出來。寶樹他娘，你就看在咱們家左右相連的份上，幫一下我，去一趟。我向你保證，就算沒做好，也絕不會有人找你麻煩。”王姨娘臉上焦急，懇求著。
她的聲音大了一些，將內間的兒子吵醒，他跑了出來問：“娘，你們在說些什麽？”
“寶樹啊，你來的正好，快叫你娘幫一下我，姨求求你了。”王姨娘轉而向她兒子求助。
“娘，是不是又有什麽接生的活計了。要是行，你就去吧，把小寶給我就行了。”兒子過來準備接過孫子，老太看著王姨娘與兒子，歎了口氣將孫子交給兒子。
王姨娘與她各乘一頂轎子從穆王府的側門進去，經過外間的房門與遊廊朝一間小房走去。
小房的外麵沒站人，隻聽見一個女人痛苦喊叫的聲音，老太以前也給一些大戶接生過，但頭一次見到這樣不受寵愛的小妾。
“真是作孽。”老太心裏想，看來王姨娘果然對她隱瞞了一些事。
王姨娘推開門，卻不走進去，老太遲疑了一下，走了進去。
房內的燭火微弱，隻有一名侍女站於一旁，她神色慌亂，表情猙獰。
“啊！”臥躺在床上的女子發出痛苦地喊叫，侍女聽完大喊一聲跑了出去。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躺在床上麵容蒼白的女子向老太看去，發出求救。
“我知道，姑娘，你可千萬別激動。”老太連忙走上前，喊了將女子的身子墊高。
好在放於一旁的水盆中還有熱水，老太大了點熱水，擦了擦女子汗濕的額頭。
“姑娘，你聽我說，你調整一下呼吸，然後下身慢慢發力，千萬不要用力過猛。”
姑娘聽完點點頭，老太看著她大大的眼睛，帶著一些疲憊。
“啊。”姑娘繼續喊叫著，老太看著她的下體，似乎有點不像以前接生的孕婦。
“用力啊！”老太喊著，此起彼伏地叫喊聲在房間裏回蕩不絕，她看見一個類似嬰孩的物體探出了一點頭，卻又不像人類。
“快了，快了，再加把勁。”老太繼續說著，姑娘臉上顯現出一點笑容，她大喊一聲，孩子終於出來了。
“啊！”這一次換老太喊了一聲，她捂住嘴，嚇得看著姑娘。
“怎麽了？”姑娘有些虛弱地問，老太看著姑娘精致的麵孔，再看看那個嬰孩，結結巴巴地說：“沒事，沒事。”
“那怎麽沒聽見孩子的叫聲？”姑娘虛弱地坐不起來，可還是掙紮地坐起來，想看一眼孩子。
老太將臍帶剪斷，那個孩子全身烏青，眼睛是怪異的白色，仿佛沒有瞳孔一樣。
他眼睛慢慢轉動了一下，臉上帶著怪異的笑看著老太，突然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