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雪上加霜

  江小棠覺得不對勁，怎麼今天大家看他們的目光這麼怪呢？生意也不大好，平時一窩蜂跑來買東西的學生們，今天好像情緒不是很高。 

  她立刻想到江少樂，該不會是他出事了吧？ 

  「小棠妹妹。」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江小棠扭頭一頭，笑了：「原來是唐姐姐。」正好，得來全不費功夫！ 

  買完了東西，江小棠正想叫住唐佳，卻見她根本沒有走的意思，向她眨了眨眼，說：「小棠妹妹，有個菜肴，我想向你請教一下，有時間嗎？」 

  這話正中江小棠下懷，跟江誠和楊氏招呼一聲，跟著唐佳到旁邊去了。 

  繞了一小段路，周圍沒有別的人了，唐佳開門見山：「小棠妹妹，你哥哥落選了。」 

  江小棠心裡一沉，雖然失望得很，但並不是太意外。 

  這幾天她一直在擔心這個事，如果這次沒有更好的人選，以江少樂的條件，應該會被選中。可是，江家送不起重禮，被別人搶了名額，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你不驚訝嗎？」唐佳奇怪地看著她。 

  江小棠沒有回答，而是問道：「唐姐姐，到底怎麼回事？你特意來說，是不是我哥哥落選有什麼內幕？」 

  唐佳眼中掠過驚奇，沒想到江小棠這麼敏銳。 

  「是，王家為了讓王泰和入選，送了一筆重禮，頂掉了你哥哥的位置。」 

  「王家……」江小棠喃喃道。 

  「就是鎮長家。」唐佳同情地看著她，「王泰和是王家的旁支，成績和資質都過得去，就是比你哥哥差點。我沒想到，王家會為王泰和送了那麼一筆大禮。」 

  江小棠心情已經平靜下來了，她問：「多大的禮？」 

  「三個人，一人兩塊中品靈石的見面禮，事成之後，還有幾百靈石的謝禮。」唐佳是山長的外甥女，知道得比蔣家多，「小棠妹妹，你們也別難過，這種事，沒辦法的……」 

  江小棠深吸一口氣，對唐佳屈膝行禮：「多謝唐姐姐相告，我懂的。」 

  …… 

  江少樂站在院門口，失魂落魄，有點不敢推開院門。 

  門「吱呀」開了，楊氏站在裡面。 

  「娘……」江少樂澀澀地喚了一聲。 

  「進來吧。」楊氏眼睛紅紅的，轉身往屋裡走去。 

  江少樂關好院門，低著頭跟著楊氏進屋。 

  堂屋裡，江誠、楊氏、江小棠，三個人都在。 

  江少樂動動嘴唇，不知道該怎麼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 

  誰知道，楊氏已經一把抱住他，嗚嗚哭了起來：「少樂，都是娘對不起你……」 

  江少樂腦袋一懵，吶吶地喚道：「娘……」 

  「少樂，你不說了，我們都知道了。」江誠打斷他的話，眼睛也紅紅的，「都是爹娘沒用，沒那麼多錢送禮，讓你白白失去這個機會。」 

  江少樂沒想到他們已經知道了，而且還把過錯拉到自己身上，白天在書院受的委屈爆發出來，聲音就有點哽咽：「爹、娘，是我對不起你們，我……」 

  雖然早熟，他也只是個十三歲的孩子。 

  楊氏抱著他大哭，江誠也低頭抹著眼淚。 

  江小棠默默地坐在一旁。她雖然失望，卻沒有這麼難過。 

  只是，錯過了這次機會，下次要什麼時候？ 

  哭了一會兒，母子倆漸漸收聲，楊氏說：「少樂啊，沒關係，這次進不了門派，還有下次呢，你別想不開，啊？」 

  江少樂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點頭。他從袖子里摸出錦盒和布袋：「先生把東西還我們了……」 

  看著這個，楊氏又要掉眼淚了。 

  江小棠說要送三十塊靈石的時候，她還覺得送多了，現在想想，這些東西算什麼？那王家……她可憐的少樂！ 

  「夫子還說了一件事……」江少樂咬住了嘴唇，眼睛里有著深深的絕望，「夫子說，本來預定明後年來收徒的青靈派取消了計劃，下一次有人來收徒，可能要三年後……」 

  全家人都愣了。 

  三年後，難道他們還要再等三年嗎？江少樂已經十三歲了，三年後就是十六歲，這個年紀，很多門派都嫌棄太大了！ 

  「怎麼會這樣？」楊氏慌了，「再等三年，會不會太久了？到時候，少樂就……」 

  青霞書院里，最大的學生也就十五歲，超過十五歲，要麼被門派挑走，要麼就放棄了。 

  「少樂，先生還交待了什麼？有沒有說要怎麼辦？」江誠緊張地搓著手。 

  江少樂搖搖頭：「先生什麼也沒說，只讓我好好想想。」 

  這話的意思是，放棄他了嗎？ 

  堂屋裡愁雲慘霧，江小棠沒心思聽下去，去了廚房，把今天的晚飯做了。 

  她一邊等著飯熟一邊發獃。 

  僅僅只是江少樂落選，那還沒什麼，可三年沒有門派過來選人，麻煩就大了。三年後，江少樂年紀太大，恐怕很難入選，除非他自行入道，就算進不了門派，也能當個散修。 

  可是，當散修的話，將來的路就難走了。 

  江小棠在這個世界混了一段時間，知道散修過得不容易，最多也就像蔣家、王家那樣，在這種凡人小鎮噹噹仙師老爺。有門派做靠山要好得多，資源多，路子廣，說不定有希望成為高階修士。 

  如果要走這條路，她還是希望江少樂能進門派。 

  正想著，院門突然被拍響了。 

  「有人在嗎？有沒有人？」伴隨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有人高聲喊道。 

  這聲音聽起來不太友善，江小棠連忙擦了擦手，出去看看。 

  楊氏已經去開門了。 

  「路管家？」 

  院門口站著三個人，為首的管家模樣，身後跟著兩個健壯的家丁。 

  這人他們認識，是蔣家的管家，姓路。 

  江小棠心中一沉。這路管家往日對他們還算客氣，怎麼今日態度完全不同了？ 

  江誠迎出來，陪笑道：「原來是路管家，您怎麼來了？可是蔣老爺有事……」 

  路管家嘴上兩撇小鬍子抖了抖，皮笑肉不笑地說：「老爺吩咐老路來辦件事。」 

  進了堂屋，看到江少樂，路管家臉上堆起虛假的笑意：「喲，江少爺也在啊！」 

  「路管家，請坐。」 

  路管家揮揮手：「坐就不必了，府里事情多著，還趕著回去呢！直說了吧，江老爺，把你家的小食配方賣給我們，價錢隨便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