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8.第348章 對峙

  「住手！」 

  沖鶴的縛藤術即將落在白衣女子身上的時候，有人從密林里急奔出來。 

  一個蒙面黑衣人出現在沖鶴面前，手裡提著兩個人。 

  「沖鶴，」這人低啞著聲音說，「你敢動手，你兩位師妹的命就別想要了！」 

  看到他提著的江小棠和沖雪，沖鶴停住了。 

  終於落了地，江小棠勉強站穩，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按著脖子咳嗽。這麼飛著，真是要人命啊！ 

  沖雪沒比她好多少，站都站不穩，臉色還是青的。 

  「放了我師妹。」沖鶴沉聲道。 

  蒙面人的面巾下發出一聲冷笑：「好啊！只要你自裁，我就放了你師妹！」 

  沖鶴眯起眼。 

  「怎麼，不願意？」蒙面人的聲音充滿了嘲弄，「果然還是自己的性命最重要嗎？」 

  白衣女子站起來，用一種極輕蔑的語氣說：「當然是他的命最重要，師妹算什麼？沒了還可以再有，對吧？」 

  「沖鶴師兄，別信他們！」沖雪張口喊。 

  不出意實，被蒙面人一指點出，封了嘴。 

  江小棠咳了一聲，擺著手：「我說你們，別浪費時間可以嗎？」 

  這句不合時宜的話一說出來，引來三個人的矚目。 

  江小棠站直身軀，說道：「我師兄說好，你們真信他會自裁？大家都是成年人，這種話騙誰啊？我師兄要真這麼呆，你們用得著費這麼大功夫抓我和沖雪來當人質嗎？」 

  三人沉默。 

  江小棠接著道：「好吧，就算我師兄迫於形勢，先答應了，然後呢？他會相信你們信守承諾嗎？你們又相信他會真的自殺嗎？這樣不就僵持住了嗎？浪費時間，最後還是回到原點，何必呢！」 

  她早飯還沒吃呢，能不能快點結束，好讓她回去吃早飯？ 

  寂靜。 

  本來挺嚴肅的一件事，被江小棠這麼一說，突然變成了小孩子過家家。蒙面人很想反駁一下，仔細一想，她說的倒也沒錯…… 

  沖鶴又不是獃子，怎麼會相信自己自裁了，他們就真放了江小棠和沖雪？而他們，對沖鶴同樣沒有信任。雙方都沒有信任的情況下，說這種話，倒像是彼此逗趣。 

  「咳！」沖鶴輕咳一聲，恢復如常，「小棠說的不錯。兩位到底想做什麼，不妨拿出個章程，說這種話，只是浪費大家的時間--你們應該比我們更不想浪費時間吧？」 

  那是當然，浪費的時間越多，玉虛宮的準備就越充足，到時候事情沒做成，人質又被救回去，他們就吃大虧了！ 

  「那好。」白衣女子道，「你自廢修為，拿自己換你兩位師妹，這總可以了吧？」 

  江小棠張了張嘴，被她狠瞪了一眼：「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讓你一輩子都說不出話來？」 

  江小棠閉嘴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犯不著現在跟他們計較。 

  「好。」沖鶴緩緩道，「不過，你們要保證我兩位師妹能安全離開。」 

  「這是當然。有你在手，要她們兩個作甚？」白衣女子道。 

  她一使眼色，蒙面人再度抓起江小棠和沖雪，慢慢退離。 

  「沖鶴，只要你廢了修為，我的同伴就會放了她們。」等蒙面人退到一定的距離，白衣女子喝道，「還不動手？」 

  沖鶴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帶著嘆息地說了一句：「寒星，你真的已經不是我認識的寒星了。」 

  白衣女子怔了怔。 

  就在這個時刻，密林里突然飛出數道金光，向蒙面人飛去。 

  蒙面人倉促之下，往旁邊一閃，卻又有一道劍光飛出。 

  兩面受敵，逼不得已，他只好將沖雪一扔，抓著江小棠急躍而起。 

  「你們出爾反爾！」蒙面人大怒，將江小棠抓到面前，用力掐住她的脖子。 

  「咳！」江小棠被他掐得氣都喘不過來，差點翻白眼。 

  媽了個蛋，為什麼倒霉的總是她？兩個人丟一個，沖雪安全了，她反倒更危險了！ 

  沖鵬和宋天衍從密林里出來，沖鵬扶起摔倒在地的沖雪，護著退到一旁。 

  宋天衍淡淡說道：「出爾反爾？沖鶴師兄說什麼，是他自己的事，我可沒有答應什麼。」 

  「追風！」 

  聽到同伴的聲音，蒙面人輕輕一躍，落在白衣女子的身邊。 

  「沖鶴，看來你是真不在乎你師妹的性命了。」白衣女子袖中光芒一閃，一柄薄刃「錚」一聲躍了出來，寒光閃動。 

  「寒星！」沖鶴喝道。 

  「師兄。」宋天衍慢慢走上前來，「這個人，恐怕不是你以為的寒星。」 

  聽到他這句話，沖鶴莫名其妙：「沖塵，你在說什麼？」 

  宋天衍的目光落在白衣女子的臉上，突然笑了笑：「故意打扮成這個樣子來見沖鶴師兄，你也挺費心的。是不是，冷月姑娘？」 

  當他說出冷月兩個字時，白衣女子臉色一變。 

  「沖塵？」沖鶴吃了一驚，「你是說……」 

  宋天衍嘆了口氣：「冷月姑娘，你真以為我們這麼笨，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們這次做的事，根本不是上面的命令，而是自己擅自行動，是不是？」 

  冷月沒有說話。 

  「不用否認，我們請動了一位前輩出手，去丹心樓問個究竟，丹心樓已經知道你們擅自行動的事了。」 

  沖鶴這時才知道，宋天衍請符八做什麼去了。原來，他打的是釜底抽薪的主意。他們這次最擔心的，就是對方有後援，既然確定沒有後援，斷了退路，這兩個人就好辦了。 

  不過…… 

  「她不是寒星？」 

  宋天衍點點頭：「這位應該是寒星的雙生姐妹，冷月。」 

  「那寒星呢？」沖鶴有點茫然地問。 

  「寒星，你現在才知道問寒星？」冷月大笑起來，「沖鶴，寒星死了，十幾年前就死了，你問得太遲了！」 

  最後一句話，她聲調上揚，冷厲無比。 

  「死了？」看著冷月這張臉，想著她這句話，沖鶴喃喃重複，臉上迷茫之色更濃了，彷彿一時接受不了現實。 

  他恨了十幾年的人，原來已經死了？ 

  「師兄！」發現沖鶴不對勁，宋天衍的聲音也嚴厲起來，「不算她死了還是活著，她做過的事都是真實的，她造成的傷害也是真實的！」 

  沖鶴的神智慢慢回到現實，卻閉上了眼睛，似乎一時間無法接受現實。 

  宋天衍緩了緩語氣：「冷月姑娘，你瞞著你們的組織，約師兄單獨來此，到底想幹什麼呢？」 

  「幹什麼？」冷月牙關緊咬，「寒星死了，你們說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