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頭
“易翩然？你懂追蹤之術？”她很是懷疑疑。
“不懂。”
“既然不懂，為何還大放厥詞？”這時三小姐更加有種被消遣的感覺了，這丫頭不會是為了出風頭故意逞能吧？
“不懂追蹤術並不代表找不到那人蹤跡，三小姐若實在不放心，不妨叫人取來筆墨，立字為據。”她知道沒有實質行動隻會讓人覺得她在空口說白話。
“你要立字為據？”這下三小姐又糊塗了，剛剛還以為被人開了玩笑，現在她又動真格的了，她是該信還是不信？
“三小姐，請你速下決定，我不喜歡把時間浪費在無所謂的事情上。”翩然抬眼，突然淡淡道。
三小姐緊緊盯著眼前這個丫頭，突然發覺自己生平第一次看走眼了。
“好，就依你，立字為據，隻是希望你不要後悔。”三小姐還算果決，立時下了決定，不是她已經完全信任這丫頭，隻是如今連千尋先生都無計可施，但凡有一點希望，她也不想放過，雖然這希望似乎十分渺茫。
“我從不做後悔之事。”翩然很肯定的回道。
“好！我倒想看看，你有什麽本事？來人，取文房四寶！”三小姐揮手，就見身後的雪鶯立刻去書房取來筆墨紙研，放於桌案之上。
翩然走上前拿起毛筆蘸滿了墨汁，卻沒有立即下筆，隻是突然看了眼滿臉輕蔑的雪鶯，轉而又向三小姐望去，“我還有個條件。”
“條件？”三小姐心中微動。
“是，若我能替三小姐找出那盜賊，還請三小姐將這些丫頭留在陸府，並且每人下賜五十兩賞銀。”
嗤！話音剛落，雪鶯便一臉癡人說夢的鄙夷道：“你莫不是在白日做夢吧？你們這些賤婢本就是待罪之人，竟然還敢向小姐討賞？”
“是啊，賤婢的話自然沒有什麽威脅之力，端看三小姐如何裁決。”翩然連眉毛都沒有抬一下，隨口回道。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雪鶯得意的冷笑一聲，可卻突然發現場麵似乎有些不對，下頭那群丫頭神色古怪，尤其以蘇明翠為最，幾乎像是極力忍笑的模樣。怎麽回事？她突然懵了，在看到自家小姐神色十分不悅的盯著她時，她才恍然回過味兒來。
“你！你這個――”
“雪鶯！還嫌不夠丟人嗎？”三小姐突然臉色難看的斥道。
“小姐――”
鬱氣難平的雪鶯委曲的想要辯解，可是三小姐那裏肯容她再留下來丟人現眼，再次喝道：“出去！”無奈，雪鶯隻得頂著一張如喪考妣的臉退了出去。
這丫頭實在是太讓她失望了！原本看她聰明機靈，又十分會討人喜歡，便留在身邊伺候，隻是沒想到大局當前她竟如此不識大體，看來以後也沒必要留在身邊了，她是陸府的三小姐陸悅音，這等蠢鈍之人不適合留在她身邊。
陸悅音再次看向易翩然，嘴角似笑非笑的挑起一抹弧度，“你可知道跟我談條件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三小姐不妨直說吧。”翩然看著陸悅音幾不可查的皺了下眉。
“你的條件我可以答應，不過事成之後，我要你做我的貼身侍女。”
陸悅音話一出口立刻引來眾人一陣豔羨目光，而對象自然是看起來沒有一點喜色的易翩然。
“十天。”這是她的極限了。
“你果然與眾不同。”陸悅音不無驚訝的看著她，對於別人來說，這可是天大的殊榮，可這易翩然顯然不在此列。心下突然有些放鬆，也許這次她真的沒有看錯人。
“既然三小姐無異議，那就如此了。”翩然執筆落墨，很快就寫好了那字據，然後交給陸悅音。
陸悅音接過淡淡掃過那紙上字跡，卻再次被驚嚇了。
這丫頭的字，也太醜了吧？簡直跟她本人一點都不搭，難道她是剛學習字的嗎？
“三小姐看好了嗎？看好了我們現在就走吧。”翩然催促道。
“張嫂，你先將她們帶回偏院，待我辦完正事再行安排。”陸悅音抬手吩咐。
“是，三小姐。”
張嫂領命帶人下去，蘇明翠還一步三回頭的不停張望，心下也十分忐忑，這個冷漠的丫頭到底行不行啊？若她真的隻是逞強，她們這群人可就死定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她死之前一定要痛揍她一頓不可！衝動的事，一次就夠了！她發誓以後再也不做這種蠢事了。
“你叫易翩然？”走在陸府府內的甬路上，陸悅音突然再次問道。
“嗯。”翩然點頭，在甬路旁的花叢蹲下，細細搜尋著，然後終於在一從茂密的枝葉下，發現她要找的東西。
“你是哪裏人？”陸悅音肯定易翩然不是阡陌城的人，她的樣貌口音與這裏的人差別不小。
“外鄉人。”
陸悅音暗翻白眼，這不是廢話嗎？看她的樣子，擺明了不想說實話，剛欲再說什麽，就見她拿著一片樹葉翻來覆去的看著，於是奇怪的問道：“這樹葉有什麽問題？”不就是一片普通的樹葉嗎？
翩然將樹葉遞到她手上，狀似不經意的問道：“貴府的廚房在哪個方向？”
陸悅音怔了怔，指了指東南方，不解道：“怎麽？你餓了？若是餓了我叫人――”
“走吧，去看看。”翩然打斷她的話，率先向廚房的方向而去。
陸悅音愣了愣，心頭泛起一絲異樣之感。
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她說話，在陸府，她是陸家最得寵的女兒，父母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就算在城主府，她也被奉為上賓，如今麵對這個來曆不明的丫頭，她竟然處於此等下風，這種情景實在讓人高興不起來。若不是家中接連發生大事，她斷不會如此委曲求全，想想若是能順利解決此事，與城主府的關係必然能更進一步，她也隻好暫時忍下這份氣了。
陸府的廚房，正在忙碌午膳的丫鬟婆子們見三小姐親自前來，還帶著一個陌生姑娘，急忙齊齊行禮。陸悅音抬了抬玉手，道：“你們先出去吧，翩然姑娘在替我查尋線索，人多雜亂。”
“是。”
眾人齊聲應是，剛要全體退出，就聽易翩然道：“不必出去，站在原地就好。”
眾人聽了麵麵相覷，一時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陸悅音有些不悅的蹙了蹙眉，這丫頭使喚人使喚的挺順啊，叫了她一聲翩然姑娘，就真把自己當主人了？不過此時可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她故作不在意的道：“翩然姑娘在替我辦事，你們聽她的便好。”
“是，三小姐。”
眾人放下手中活計全都站在原地不動，而翩然隻是一一從她們身邊走過，來回走了兩遍，最後停在一個身著粗布衣衫，臉色略黑的丫頭身前。
“昨天夜裏你去過哪裏？”翩然看著這個黑臉丫頭。
“啊？”黑臉丫頭顯然很是愕然，一時竟沒有回答。
“這丫頭很關鍵，三小姐不妨叫人問問吧。”翩然說完不待人答話，便舉步行出廚房所在，向另一個方向行去。陸悅音對隨行下人使了個眼色，便急匆匆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