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第136章 圈住他的腰
杜婠這句話一語雙關,黃蓉妗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
她的話很有道理,她們在這裡勾心鬥角,相互殘殺,蘇妲己卻依舊蒙受恩|寵|。
憑什麼讓她如此逍遙快活?
「你的意思是?」黃蓉妗眼神變得危險起來。
杜婠淡淡地勾了下唇角,道:「黃嬪妹妹誤會了,我什麼意思也沒有,先失陪了。」
說完,杜婠轉身離開。
世婦們也各自由侍女陪同著散開了,獨留下黃蓉妗還在仔細斟酌著杜婠的話,她突然看著杜婠離開的方向冷嗤一聲:「嘁,什麼意思也沒有?你倒不如去騙鬼!」
晌午過後,顧瀟然便叫藍漓陪她一道去了平樂苑,或許只有國師能解開她心中的疑團,香包內裝有如符咒一般的圖騰實在蹊蹺,畢竟在贈與帝辛的禮物中夾著符咒是件違背宮規的事情。
杜婠是顧瀟然入宮以來第一個十分喜歡的女子,可她知道,只要她還被帝辛|寵|幸一天,便不會交到真正的朋友,不敢奢望杜婠能與她交心。
雖然不準備用這件事來懲治杜婠,可她若想知道杜婠對帝辛存有的真正居心,就要解開這個符咒。
平樂苑守在外面的侍衛見顧瀟然來了,連忙行禮:「不知貴妃娘娘來此有何事?」
「我想見一下國師大人,勞煩二位通稟一聲。」顧瀟然道。
侍衛遂即說道:「貴妃娘娘,國師前陣子去了大神殿還沒有回來。」
顧瀟然一怔,怪不得她昨日沒有在帝辛的壽宴上見到國師,原來她還沒有回來,須臾再次問道:「不知國師何時能回來?」
「國師行蹤飄忽不定,奴才也不知會何時回來。」侍衛恭敬地說道。
「這樣啊。」顧瀟然淡淡地笑了笑,與轉身離開。
侍衛又道:「不知貴妃娘娘找國師所為何事?若是方便的話,奴才代為轉告?」
顧瀟然莞爾一笑:「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我還是改日再來吧,謝謝二位。」
只怕顧瀟然是這公里對下人最客氣的主子了,兩名侍衛異口同聲道:「貴妃娘娘客氣了,這是奴才們的分內之事。」
顧瀟然不再言語,清麗的臉上掛著淡淡地笑容,兩名侍衛見她轉身,便又高聲說道:「奴才恭送貴妃娘娘!」
離開平樂苑時,顧瀟然見前方站著一抹輕盈的身影,她髮式與衣著極為簡單,周身透著一股子颯爽英姿。
此人除了楊祿嬣還會有誰,想起昨天在壽宴上的那套劍法,顧瀟然仍舊心有餘悸,她不禁長長地許了一口氣,在這宮中生活還真是危機四伏啊。
一直以為她才是眾妃嬪的眼中釘,可楊祿嬣這個冷美人卻讓她見識到了她有別於其她女子的一面,雖然她試圖行刺帝辛,卻仍舊令她刮目相看。
至少在那一刻,她是拋開了自身性命、不畏權勢的女子,雖說有些衝動、魯莽,可她仍是只得敬佩的巾幗女子。
一抹淡而優雅的笑容漸漸在她嘴角劃開,無視楊祿嬣未先與她行禮,她主動打著招呼:「原來是祿嬣妹妹。」
自從壽宴后,楊祿嬣始終對顧瀟然攔下她而耿耿於懷,她不了解眼前身為貴妃娘娘的蘇妲己有何用意,若她是帝辛的人為何攔下她卻又不將她治罪?
若她不是,她大可以不阻攔她,不得不說,這一臉絕美笑容的女子確實是個令人捉摸不透的女人。
「嬣嬪給貴妃娘娘請安。」楊祿嬣微微作揖,雖然不了解她,可她卻感覺到她不會害她。
「免禮,我沒有那麼多規矩,你無須如此客氣。」顧瀟然將她慢慢扶起,又說,「日後就以姐妹相稱吧。」
眼前的女人十分隨和,完全出乎了楊祿嬣心裡勾勒的蘇妲己形象,她微微怔了一下,仍舊是一臉防備地說道:「謝……姐姐。」
「昨日把妹妹的衣裳弄濕了真是不好意思。」顧瀟然故意沒將她行刺帝辛的事情點破。
從她昨天獨自行事來看,她在宮中並無同伴,而她暫時也沒有時間再行刺帝辛,因此,她很想好好了解一下她。
聽到顧瀟然的話后,楊祿嬣不禁一怔,她牽強地扯動了下唇角,說:「沒關係。」
她是真的猜不明白蘇妲己的用意了。
「妹妹昨日那套劍法真是舞的真好,我看的如痴如醉的,無奈後來出了點小狀況,沒能把整套劍法看完。」
「姐姐過獎了,只是三腳貓的功夫罷了,在這宮中隨便找出一兩個侍衛來都能把我比下去了。」楊祿嬣說。
「妹妹過謙了,侍衛怎麼能比妹妹舞的漂亮呢?」顧瀟然笑的分外迷人,銀鈴般的聲音無論誰聽了都會不由得喜歡。
楊祿嬣也淡淡地抿起了嘴唇,可她依舊是那副清冷的模樣,眼睛里總是對顧瀟然有著幾分若隱若現的防備之色,她自然看的出來。
顧瀟然看了看周邊,寂靜而空曠,她不禁問道:「為妃嬪們分配宮苑時,唯獨妹妹一個人選了這僻靜之處,我一直都對妹妹這樣不喜富貴的女子甚為好奇,無奈百事纏身,一時不得空來探望妹妹。」
楊祿嬣抿唇笑了笑,說:「姐姐客氣了,前陣子姐姐還命人送來被褥與其他日常用具,妹妹一直都想找機會親自謝謝姐姐的恩惠。」
「哪裡的話,同在這宮門之內,就是你我的緣分,提了謝字豈不生分了?」顧瀟然說。
「姐姐說的在理。」楊祿嬣笑笑,又客套的說道,「前面不遠處就是臨風軒,姐姐若是不嫌棄,就到那裡坐坐吧。」
「我正巧沒什麼事,去看看也無妨。」顧瀟然道。
傍晚,夕陽西下,忙了一整天的帝辛終於出了龍德殿。
「陛下,前面是婠嬪娘娘。」宦官在一邊恭敬地提醒道。
帝辛順著宦官的視線看了過去,杜婠高挑纖瘦的身體包裹在一襲淡粉色裙裝中,恰到好處的剪裁十分合身,更顯身姿曼妙婀娜。
再走近幾步,那張如花般嬌艷的面容也隨之躍入眼帘,她略施薄粉,妝容不張揚卻足以令人對其印象深刻。
這的確是個美人坯子,只是她面前的男人是帝辛,而非任何一個處處留情的男人。
「臣妾給陛下請安。」她緩緩作揖道。
「嗯。」
回應杜婠的僅僅是一個淡淡地音節,淡的彷彿一陣風吹過就會消失不見似得,她只覺得心一下子涼了半截。
那雙正看著她的鷹眸里沒有任何情緒與溫度,僅是一眼,那抹高大的身影便與她擦身而過。
「陛下!」杜婠起身,突然從身後叫住了他。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這是怎麼了,或許正如黃蓉妗說的那樣,若是他不喜歡大可以直截了當的拒絕她,而不是收下禮物后,又無情地扔到一邊。
給了她希望,卻又親自將這個希望打碎,這種痛苦確實是她如法承受的。
帝辛緩緩回身,靜靜地看著杜婠,她眼中溢著晶瑩的水霧,那裡面含著哀怨與無處訴說的凄涼。
「有事?」帝辛問道,明明知道她想表達的是什麼,可他卻故意忽視,語氣里仍舊沒有任何的情緒,卻讓人莫名有著一股酸楚。
杜婠紅潤的嘴唇微微蠕動了幾下,臉頰燒的厲害,她抬眸看看帝辛身邊的宦官,宦官會意,便退到了一邊。
杜婠慢慢地往帝辛身前湊了幾步,與他僅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她垂眸看看他腰間的香包,這個香包的做工極其粗糙,隱約能看出上面綉著一朵藍色的薔薇花,就連下面的穗子都有些粗細不均、長短不一。
她如何也想不清楚,帝辛寧願帶著這樣一個劣質的香包都不願帶她做的,難道就厭惡她到了這種地步么?
「陛下,」杜婠鬆開緊咬的嘴唇,牽強一笑說,「原來陛下喜歡薔薇花,那麼下一次,臣妾再給陛下綉一個吧。」
說著,她就要去觸碰那個香包,可帝辛卻本能地倒退一步,杜婠的手撲了空。
她在心底冷笑,這樣一個香包他都如此寶貝,可見,這定是蘇妲己送的了。
帝辛靜靜地看著她,未發一言,眼中更沒有多餘的情緒。
杜婠笑笑又說:「若……若是陛下喜歡別的樣式也可以和臣妾說……臣妾……」
「不用了。」
簡短的三個字就輕易打斷了杜婠醞釀許久才鼓足勇氣說出的話,她狠狠地咬著下唇,仰起頭看著那張俊美絕倫卻又冷漠至極的臉,稍一眨眼,淚水便衝破眼眶流出來。
可面前男人眼神依舊冷漠,絲毫沒有因為她流出的眼淚而變得柔軟。
說完,他轉身。
「陛下!」杜婠幾乎想也沒想,突然從背後圈住了他的腰身,精緻的臉緊緊地貼在了他結實的背脊上淚水毫無意外滲入那套絳紫色袍服內。
帝辛抬手,欲扯下腰間的手,可杜婠卻抱的更緊:「難道陛下當真要如此殘忍的對待臣妾嗎?」
「若是陛下不喜歡臣妾,大可以從不踏入牡丹閣,更也無需接受臣妾的禮物,如果一早拒絕,臣妾便不會對陛下存有一絲期盼,」她哭的泣不成聲,「您可知您給了臣妾希望,卻又親手毀掉的感覺究竟是怎樣的一種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