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第239章 幼稚的可笑!
帝辛話音未落,箕子便瞠大雙眼看向他,那雙墨一般的瞳仁中溢著滿滿的不可置信!
而這時,朝堂上所有人均一併朝箕子看過來,就連贏嬌也不禁看向他,帝辛做主賜給她的夫婿竟然是這個曾在軍寨命人為贏焱診治傷口的男人。
這個男人一襲乳白色袍服加身,比起在軍寨中見到的他更顯得儒雅溫潤,這樣的特質還一度讓她以為這是個虛偽的男人。
她很快轉開視線,心中對帝辛這樣的做法充滿憤懣,帝辛的拒絕徹徹底底的羞辱了她,更也羞辱了她的父王乃至整個徐國,心中充滿了無以名狀的悲憤與不甘。
她堂堂徐國公主,徐國國君的掌上明珠,如今竟落得這樣的地步,她真的覺得這就是個天大的笑話,她不禁自嘲地扯了下唇角。
贏子敖順著帝辛的目光看向箕子,雖說眼前的男子一表人才又位列丞相之職,可他畢竟不是殷商的王,贏嬌嫁給這樣身份的人,將來兩國之間若真是發生什麼,根本不會得到任何的保障。
可他知道,現在他已騎虎難下,除了應承下來已尋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
前思後想了片刻,贏子敖微微頜首道:「陛下如此為公主設想寡人感激不盡,就依陛下所……」
「陛下!」
箕子的聲音瞬間打斷了贏子敖的話,贏子敖霎時轉眸看他,眉頭深深的擰了起來。
作為一個有著資深外交能力的官員,箕子的做法無疑是犯了大忌,他不該在這樣正式的場合里如此衝動的打斷贏子敖與帝辛之間的談話,可他還是如此做了。
箕子意料到贏子敖神情的變化,他緩緩對贏子敖作揖,以表歉意,須臾轉眸,看向有些微怔的帝辛。
很顯然,帝辛表情比箕子想象中要泰然,他似乎早就料到了箕子會如此做一般,眼神里沒有太大的波瀾,更也沒有說任何話,只是那雙深諳的鷹眸正冷冷地睨著他。
箕子好似沒有瞧見帝辛冰凌般的視線,拱手上前,決絕道:「臣……現在還沒有娶妻的打算。」
贏子敖驀然一怔,心底咯噔一下,強烈的羞辱感如毒蛇一般將他纏繞,他下意識看向贏嬌,突然覺得更加對不起她,竟讓她當中出醜。
贏嬌抿抿唇,帝辛拒絕她也就算了,偏偏這個身份卑微的丞相竟然也要拒絕她,這真是個天大的恥辱!
帝辛早已怒火中燒,面上卻沉穩有度,他平心靜氣的開口道:「王叔還沒有與驕陽公主好好相處,說出這樣一番話似乎過於絕對了。」
箕子知道帝辛在有意給他台階下,可他並不領情,他說道:「請陛下收回成命!」
箕子話音落,帝辛那雙銳利的眼眸微微眯縫了下,眼中儘是危險的流光。
就在這時,贏嬌突然譏諷的一笑,轉眸,凜冽的目光直逼箕子:「丞相大人對我無意並不稀奇,畢竟感情是要慢慢培養的,但是我有一事甚為好奇,眾所周知,殷商乃禮儀大國,大人身為丞相主掌外交,自是比較注重禮數的,可方才大人的舉止難免有藐視陛下之嫌。」
箕子一怔,平眉蹙起,險些打了個結。
贏嬌忽視掉他的不滿,再次說道:「難道是我對殷商的了解太過膚淺?或許……這就是殷商的禮儀?」
贏嬌的話字裡行間充斥著滿滿的挑釁,這不單單是對箕子拒絕她的挑釁,更也是對帝辛威嚴的挑釁。
從小到大她一向囂張跋扈,從來沒有受過今日這樣的羞辱,這段經歷必定是她一生都無法磨滅的印記,提醒著她對殷商的憎恨究竟到了何種的程度!
「這是我個人的原因,與殷商無關,還請驕陽公主不要視同一律,我更也沒有藐視陛下的意思,婚姻是大事,自然不能草率,驕陽公主如此咄咄逼人,當真是怕自己許不到人家么?」
箕子言語中同樣有著憤懣,他已然衝動了,便不怕自己再得罪一人,這場指婚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應下!
箕子此話一出,寬敞的九間大殿內霎時響起一陣竊竊私語,雖聽不太真切,卻也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們對贏嬌的蔑視。
站在九間大殿內的贏嬌瞬間擰緊了眉頭,她憤然瞪向箕子,一瞬間出醜狼籍!
贏嬌咬緊牙根,怒瞪了眼箕子後轉眸看向帝辛,說道:「陛下,我貴為徐國公主,卻受到令國丞相如此的羞辱,難道這就是殷商的禮數嗎?」
帝辛擰眉,深邃的鷹眸直直的睨向箕子。
難道他還是對阿然不死心么?
思於此,帝辛眼中的憤懣越發強烈,他沒有正面回答贏嬌的問話,冷冷的說道:「孤心意已決,至於良辰吉日由神官占卜后決定,退朝!」
說完,帝辛高大挺拔的身型已經從天子寶座上站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九間大殿!
箕子愣在當場,方才帝辛故意提及了神官,難道他是有意在說與他聽么?
箕子一瞬間似乎明白了帝辛的用意,看來,他是準備徹底斷了他對阿然的念想!
贏嬌在離開九間大殿時,憤懣的凝了箕子一眼,爾後氣沖沖的出了大殿!
今日的帝辛似乎有些心事,自從他來到壽仙宮的一刻顧瀟然便已經察覺到了。
她將他身上掛著涼意的長袍緩緩褪下搭在衣架上,拉著他的手坐在案幾前,又細心地為他斟上了一盞熱氣騰騰的茶,須臾遞到他面前說:「你怎麼啦,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帝辛接過她遞來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小口,深邃的鷹眸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我只是在想,該給王叔選個什麼日子舉辦婚禮。」
「箕子丞相要娶妻了?」顧瀟然眨巴著靈動的大眼睛,顯然一臉的驚訝,這個消息簡直太突然了,畢竟之前一點兒跡象都沒有,就連上次在申寨見到他時也沒有聽到任何口風。
「王叔娶妻竟能叫你如此驚詫,可見你對他婚事的關心程度絲毫不亞於我。」
帝辛眼神里有些顧瀟然捉摸不透的流光,他很少這樣的語調與她說話,彷彿在極力的隱忍著什麼似得,這種感覺令她有點兒不舒服。
顧瀟然只當他是因為國師太繁忙才會如此,並不想與他計較,遂即說道:「我只是覺得有點兒突然,畢竟從未聽說過他與哪家女子訂了親。」
「王叔說過定親會提前告知你么?」帝辛語氣溫和的問著,卻依舊摻雜著幾許怪異的感覺。
顧瀟然一雙清亮的鳳目不禁看向帝辛,總覺得他好像是在吃飛醋呢?可他這樣子又讓顧瀟然覺得即便是吃醋也吃的毫無道理啊!
面對帝辛陰陽怪氣的表情和語調,顧瀟然頓覺無語,她反問道:「丞相定親為何要親自告訴我?」
「這就是了。」帝辛微頓,看了她一眼又道,「現在由我來告訴你似乎更於情於理,你說呢?」
顧瀟然瞬間擰緊了眉宇,滿心的不悅,帝辛真把她當小孩子了?以為說的如此不著痕迹她就聽不出他言語中的挑釁么?
她凝著眉頭,深深注視著帝辛那雙陰鷙的鷹眸,問道:「你在疑心什麼?」
看著她的情緒已經有些不悅,帝辛遂即勾了下唇角,不以為然,似乎很不情願與她吵架的樣子,他說道:「沒什麼。」
說完,帝辛徑自品茶。
一盞茶喝完,帝辛穿好衣物離開了壽仙宮,在這之前他們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顧瀟然看著空曠的壽仙宮,回想著方才與帝辛的談話,心底有著一股莫名的憤慨。
她咬緊了嘴唇,想要以著這種最直接的感官刺激來平復心底那團無以名狀的火焰,可這樣的痛感對她來說似乎起不到一丁點兒作用。
她可以承受來自任何人對她的冤枉與誤解,唯獨帝辛不可以如此想她。
「姐姐?」藍漓探出小手兒在顧瀟然眼前晃了半天。
「嗯?」顧瀟然突然回過神來,她拿下藍漓的手,問道,「怎麼了?有事嗎?」
藍漓疑惑地蹙著眉頭,嘟嘟嘴吧說道:「姐姐,你方才在想什麼呢?竟然想的如此著迷,藍漓都叫了你好一陣子了!」
「哦,沒什麼。」顧瀟然牽強地扯了下唇角,說道,「怎麼,你有事找我?」
藍漓無奈地深吸口氣,說道:「方才陛下派人來傳話,說是讓姐姐以神官知名為箕子丞相占卜,選出良辰吉日,讓丞相大人及早完婚。」
顧瀟然瞬間擰緊了眉頭,帝辛這樣做究竟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就料定她來選吉日就因此會受到刺激而傷心么?他未免幼稚的可笑!
可顧瀟然還是不禁問道:「箕子丞相究竟和哪位女子成婚?」
「好像是徐國的驕陽公主,據說還是個大美人呢!」藍漓又說道,「箕子丞相成婚可是大事,這下宮人們又要有好吃的發了!」
顧瀟然一臉疑惑,喃喃自語道:「驕陽公主?贏嬌?」
「對對……好像就是叫贏嬌!」藍漓突然恍然大悟,她瞠大眼睛說道,「姐姐,這個驕陽公主不會就是那個女將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