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不能碰

  蘇念臉頰的紅潮迅速的褪去,伸手推了推面前的遲璟易。 

  遲璟易眯著一雙幽深的黑眸,在蘇念的注視下,鬆開的雙臂,朝著客廳走去。 

  一隻花瓶不知道怎麼的砸落在了地上,窗戶大開著,夜風習習拂入,帶著一絲微涼。 

  蘇念站在遲璟易的身後,兩人隔的並不遠,彼此間觸手可及。 

  「喵~」 

  隨著一聲貓叫聲在靜默之中響起,一隻黑貓從窗外躍入,在窗沿上來回渡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別墅內擴散,蘇念的眼皮禁不住跳動,視線落在貓的雙爪之上,它所過之地,竟然留下了一道道的血印誹。 

  「璟……」 

  蘇念望著從窗戶躍下的黑貓,光潔的大理石上,那血色的爪印異常的清晰,在漆黑的夜色中,窗外的風拂入,她的呼吸莫名的變得難受起來。 

  遲璟易微微的偏過身,伸手握住了她微顯冰涼的手掌,握在掌心,很緊。 

  「這麼膽小?」 

  遲璟易伸手勾了勾她的鼻樑,動作親昵,蘇念掀動睫毛,看著他慢慢的拉著他走過去,黑貓「喵~」的叫了一聲,卻還是沒有從遲璟易的大掌之下逃離。 

  無視黑貓在自己手中掙扎,遲璟易輕輕的將黑貓翻了一個身。 

  黑的爪子上還殘留著血漬,被拔去了一根堅硬的爪子,血水不斷的從中湧出,不但染紅了整個爪心,連同周邊的毛都被血水所沾成一撮。 

  四肢幾乎是同樣的情況,遲璟易的眉骨微緊,手中的貓驚叫著,那一身聲的貓嚎聽著總讓人感到無比的凄慘。 

  「要不要幫它上點葯?」 

  蘇念望著他的側臉,看著漠然的神情,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臉色卻還是忍不住蒼白了幾分。 

  遲璟易鬆開蘇念的手,餘光看著蘇念,沒有應聲,拎著貓的脖子,一聲不吭的將黑貓直接從窗戶口丟了出去,一聲「喵~」的叫喚聲下,黑貓迅速的竄入了黑暗之中。 

  收回手,伸手拉上了窗戶,轉身看著站在原地的蘇念,走了過去。 

  「想什麼?」 

  「沒什麼……」蘇念抬起眼,搖了搖頭,「只是,心裡總好像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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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處昏暗的角落,一輛黑色的轎車靜靜的停在那兒。 

  一抹身穿黑衣的女人伸手拉開了車門,側身坐進了副駕駛座。 

  「開車。」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下午辦了離婚的蘇箏,luca看著副駕駛座上面色陰霾的女人,踩下了油門,驅車出了別墅。 

  車子在街頭快速的前行,蘇箏伸手在包內翻找著紙巾,手指卻不其然的碰到了被自己隨手丟進了包內的離婚證。 

  模糊的視線下,路燈透過車窗射入,卻足以讓她看清上面清晰的三個字。 

  心底一陣翻騰,她伸手將離婚證從包內拿出,恨不得將其撕成碎片,卻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小箏,現在去哪?」 

  Luca看著身邊魂不守舍的女人,出聲道。 

  蘇箏恍惚的回過神,將離婚證再次的塞回了包內,餘光望著身板開著車的Luca,面色從陰沉慢慢的緩和過來:「去看看她。」 

  Luca對於蘇箏的話完全沒有絲毫意見,將車子驅使到主道時,調轉了一個方向,朝著目的地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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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處廢棄已久的拆遷房內,牆壁上貼著的廣告早已殘缺不全。 

  因為用戶全都搬離,四層高的廢棄公寓早已沒有任何人居住,自然也沒有電力供應,漆黑的樓道上,高跟鞋踩地所發出的聲音,總會在狹窄的樓道上發出一些細碎的聲響。 

  蘇箏朝著二樓走去,卻並沒有要攙著扶手的意思。 

  若不是天太黑,必然能夠從她的眼眸之中看出對這個地方的憎惡。 

  這所公寓樓建造已經有快四十年了,牆角都出現了一些細小的裂縫,加上被荒棄,這處的公寓牆面上早已脫落的厲害。 

  蘇箏捂著自己的嘴,緊抿著紅唇,步伐快速的步入了二樓。 

  伴隨著「吱啦——」的一聲,房門被蘇箏用手指給輕輕的推開了。 

  蘇箏拿起放在一旁的電筒,打開,屋內的一切,隱約的被照出了個大致的輪廓。 

  從被鏤空的窗戶射入的月光,打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的人影上。 

  蘇箏拿著手中的時手電筒照在葛韻喬的臉上,一張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絲,身上大大小小的淤痕觸目驚心,血跡幾乎布滿了她身上的病號服,而那一身的衣服,也被割開了一道道的口子。 

  一雙手包裹著厚實的紗帶,血滲透了紗布。 

  蘇箏拿過邊上乾淨的凳子坐下,回過頭,望著站在自己身後的luca,淡淡的出聲道:「你去看看。」 

  Luca的眉梢蹙動的厲害, 

  卻還是在蘇箏的話語下,乖乖的走上前,探了探女人的鼻息,雖然鼻息虛弱,可是卻至少證明活著。 

  「小箏,這……這樣子下去不好辦。」 

  Luca伸手在葛韻喬的身上摸了摸,體溫有些微涼,除了胸口處還殘留著一絲溫度,四肢都快僵硬。 

  蘇箏看著Luca的大掌胡亂的摸著,那模樣,看上去完全像是飢不擇食的想要對著地上的女人下手的模樣。 

  一雙水眸泛上了一絲冰冷。 

  Luca的大掌肆無忌憚的撫摸著葛韻喬的身子,喉結忍不住滾動,他自從來找蘇箏,可是忍了很久都沒開葷,手掌下柔軟的肌膚,讓他渾身莫名的燥熱,蘇箏不願意讓他砰,他現在也不敢對她胡來。 

  「我奉勸你別亂來,這女人你不能碰。」 

  蘇箏的紅唇抿的很緊,看著Luca明顯有動手的意思,冷聲喝道。 

  Luca有些不情不願的回過頭,粗獷的面容上流露出一絲不滿:「既然都綁……了,玩一下,也不會有差……」 

  蘇箏霍然從原地站了起來,大步的走了過去,冷漠的看著還蹲在地上的男人,伸手扯住他的領子,Luca掀起眼帘,看著面前眉梢緊蹙的女人,心底翻江倒海,滿是不悅。 

  對於女人拽著自己領子的動作,更是怒火中燒,喉結滾動著,Luca濃眉下的黑眸望著蘇箏,帶著幾分曖q昧的開口:「小箏,我們……」 

  說完,順勢鬆開了放在葛韻喬身上的手掌,朝著蘇箏的細腰伸了過去…… 

  蘇箏的面色一沉,拽著男人領子的手掌下意識的鬆開,朝著男人的胸膛推了出去。 

  Luca毫無預兆的被推的,倒退了數步,一張臉色瞬息間變得難看萬分。 

  「你想玩你儘管玩,到時候你被人抓起來,別想我去救你。」 

  蘇箏看著一臉怒意的Luca,冷冷的笑了笑,面色清冷,紅唇微翹,帶著濃烈的嘲諷的味道。 

  她是不在意葛韻喬是不是會被污了身子,但是她可不想這男人因此留下證據,給自己平添麻煩。 

  Luca原是想發作,可是卻也聽懂了蘇箏的意思,最後只能負氣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沒再吭聲。 

  「她……這樣子下去,根本……熬不過二天。」 

  Luca的餘光瞥了一樣蘇箏,心底雖然吃味,卻還是很好心的提醒道。 

  他雖然不是學醫的,卻也在這方面,知道一些基本常識。 

  「二天?」蘇箏聽到Luca的話,一時間眉頭緊鎖,表情也跟著認真的起來。 

  她慢慢的走上前,在葛韻喬的面前蹲下身子,伸手拍了拍葛韻喬的臉頰,哪怕她最後加大了力道,把葛韻喬的臉頰都給拍紅了,葛韻喬依然沒有反應。 

  「她怎麼回事?」 

  蘇箏的心底一顫,萬一葛韻喬真死了,她有些不敢去想這樣子的後果。 

  「暈過去了。」Luca回答道。 

  「這……」蘇箏咬著自己的唇瓣,面色沉冷,起身從包內掏出一瓶還剩下一半的礦泉水,打開蓋子,便朝著葛韻喬的傷口上灌了下去。 

  撕心裂肺的痛覺讓葛韻喬的身子終於有了反應,身子顫抖的抽搐著。 

  葛韻喬恍恍惚惚的睜著眼皮「啊」的痛呼出聲,身上的疼痛讓她驚恐的尖叫了起來。 

  蘇箏顧不得臟,伸手一把捂住餓了葛韻喬的嘴巴。 

  「啊!嗚……」 

  嚶嚀的哭泣著的葛韻喬,想要伸手掙扎,可是被包裹的手掌只要輕輕一動就疼的鑽心的疼,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淌,葛韻喬蠟白的面龐,呼吸越來越困難。 

  不知道哪裡來的湧起,她突然張口咬住了蘇箏的手指,發了瘋的咬了下去。 

  蘇箏「啊——」的驚呼了一聲,卻聽到骨頭「咯噠」一聲,斷裂的聲音。 

  「啊!你這個瘋女人——」 

  蘇箏的臉色褪變,黑暗之中煞白一片,被咬住的食指早已血肉模糊。 

  看著觸目驚心的可怕。 

  從指尖傳遞而來的吃痛剛,讓蘇箏的面容整個都變了,她揮手,一個耳光「啪——」的一聲揮了出去,直接將葛韻喬的人打偏了過去。 

  「疼……遲璟易……好疼……」 

  葛韻喬嗚咽的倒在地上,沙啞的聲音像是被刀子劃破了喉嚨一般的凄厲,氣息不穩的抽噎著。 

  哭著哭著,一下子氣沒接上,整個人暈死了過去。 

  一動不動的倒在了地上。 

  蘇箏看著離自己不到一米遠的葛韻喬,看著她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嚇得心口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伸手去探了探鼻息,淺淺的伸出的那一瞬間,蘇箏嚇的險些從地上跳起來,隨即感受到那微弱的氣息時,臉色蒼白的跌在了地上。 

  「你……要不要緊?」 

  「藥箱呢?!」蘇箏的咬著唇瓣,聲音帶著一絲不耐的開口,捂住自 

  己血流不止的手指,額頭密密麻麻的滲出了不少的汗漬。 

  Luca看著蘇箏一眼:「在車上,我……我去拿上來。」 

  「不用!」蘇箏想也沒想的開口拒絕,迎上Luca狐疑的目光,唇瓣微抿,拿出一張紙,在上面寫上了一串號碼,「我先去醫院,你等會按照這個號碼打過去,讓對方把現金拿贖人。」 

  「小箏……你這樣子我不放心,我先……陪你去醫院……」Luca想要說些什麼,卻被蘇箏一口打斷。 

  「不用,鑰匙給我,我自己去就好,你最好在這裡看著這個女的,絕對別讓她死了。」 

  蘇箏瞥了一眼地上的葛韻喬,心底忍不住翻湧起一股怒意,卻還是隱忍了下來。 

  Luca看著面前的蘇箏,心底有意見,卻還是不得不將鑰匙交給了蘇箏。 

  伸手扯過他手中的鑰匙,蘇箏一聲不吭的朝著外頭走去,不一會,一陣驅車聲響起,遠遠的,直到隱入濃稠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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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璟易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擱在茶几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看著床褥中熟睡的蘇念,隨手取過一旁的睡袍披上,拿起茶几上的號碼,走出了卧房,去外面接電話。 

  手機接通的那一瞬間,從另一端傳來了一道粗重的男音。 

  遲璟易的薄唇微抿,手機一直擱在耳畔,對方一說完,便將手機擱斷了。 

  贖金他自然拿的出來,但是他卻不能讓這麼危險的事情再發生,薄唇抿起,透著一絲冷冽的味道。 

  他打開手機聯繫人,撥通了Todd的號碼。 

  「幫我去銀行取五千萬現金,從我的私人賬戶。」 

  「老大,對方是不是有新動作了?」Todd的聲音從手機的另一端傳來。 

  遲璟易的唇角微動,卻並有開口,許久,在Todd懷疑遲璟易是否在聽得同時,卻開了口:「幫我查下剛才的那通電話的地點……」 

  「好,對了,老大,聽說喬御北和蘇箏離婚了,這事兒……」 

  「嗯?」遲璟易面色不改,輕輕哼聲。 

  「老大,您就不擔心喬御北單身了跟您搶人?」Todd的話語之中隱含著一絲調謔的味道,透過手機,讓他的話語變得越發的變了味,「嫂子當初可是……」 

  遲璟易的薄唇微抿,淡漠的表情下,唇角噙著一抹嗤笑:「可是什麼?」 

  另一端的Todd哆嗦了下身子,唇角微挪:「呵呵……開個玩笑,老大您別當真……」 

  「……」 

  「老大,那您忙,我先掛了哈!」Todd縮了縮脖子,笑呵呵的對著手機說了一通,雖然聽不到遲璟易的回答,卻還是迅速的擱斷了電話。 

  …… 

  遲璟易收了手機,透過卧室半掩的門,望著床褥間的身影,唇角微微牽動,心底卻還是有些沉重。 

  伸手將半掩的卧房門關上,轉身去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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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人民醫院的急診室內。 

  蘇箏看著自己只覺得接骨的那種疼鑽心的厲害,她的面色沉了又沉,看著手指被打上石膏包好,心底的怨恨便更多了一份。 

  「你的手骨錯位了,雖然不嚴重,不過還是要注意,這是單子……」 

  蘇箏拿著單子,出了急診室,還是得讓護士幫自己掛點滴。 

  安卉愣愣的從電梯下來,迎面看著面前的蘇箏,微微一愣,視線下垂,落在她的手掌上。 

  蘇箏心裡想著事兒,並沒有留意到面前的安卉,迎面撞上上去。 

  安卉站的穩,蘇箏卻因為失神,而撞退了幾步,水眸一冷,抬起頭正欲出聲,卻被一聲咳嗽聲給擾了神。 

  「咳……」安卉垂下頭輕咳,看著面色陰沉下來的蘇箏,唇角微牽,「想罵我嗎?」 

  「你!給我讓開——」蘇箏的臉色一黑,水眸泛著光澤。 

  「我好好的站在這裡,是你先撞了我的,再怎麼說,你好歹給我道個歉才是……」安卉笑笑,聳了聳肩,擋住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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