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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海邊的華爾茲 (十五)

  「教堂那個方案的事?我剛進來Michael就和我說了。就照你的意思辦嘛。我也覺得那個方案可行。」康一山坐了下來。 

  「不光是這個事。」彭因坦說著站起來,去給康一山也倒了杯紅茶拿過來。「我想跟你談下薄京蘇的事。」 

  紅茶放在康一山面前,他順勢坐在辦公桌邊,抱了手臂打量一山。他從一山進來他的辦公室,就一笑都沒笑。這會兒要開口說話了,臉板的就更緊。 

  「京蘇怎麼了?你不喜歡她,也不至於禁止我跟她交往吧?她剛和我承認,這次的事是她幫碧婭的忙。她既然解釋了,我也覺得沒造成什麼不便,可以接受。你要覺得理由牽強,因為碧婭的關係不想出手,也尊重你的意見。」康一山笑笑,端了茶杯過來。他啜一口,抬眼瞅彭因坦。「茶煮的不錯。」 

  「你慢慢喝。」彭因坦說候。 

  康一山果然就一口接一口地喝茶。 

  他是有點兒渴了,看彭因坦像是在斟酌詞句,笑道:「幹嘛,跟我說話什麼時候還藏頭露尾了?說呀。磐」 

  「第一件,教堂的方案,中標不中標,這個方案都免費提供。也可以提供後期技術支持,但是,一分錢不要。我希望你同意。」彭因坦說。 

  「你這不是找我商量,是通知我。」康一山把茶杯放下,看著彭因坦,「我覺得你有點兒太敏感了。說實話人家就是想找我們做,現在因為很難說上話,才劍走偏鋒。不過既然這回因為是托錯了人,你這麼處理我也支持。就這麼辦。至於以後,可能還會遇到類似的事情,更可能是越來越多人通過人情找到我們,我想咱們總不能回回都只要名聲不要實惠吧?」 

  「這個當然。只要程序正當,我不會跟錢過不去。」彭因坦說。 

  「那第二件呢?」康一山靠在椅子上。彭因坦和他說的事情讓他放鬆很多。 

  「你跟誰在一起我沒權干涉,我也不會幹涉。但是勸一勸總是有資格的吧?你跟薄京蘇的交往我一直看過來的。說實話除了剛開始認識那段時間,後來隨著我對她了解的加深,我沒贊成過你跟她在一起。」 

  康一山點頭,說:「我知道。」 

  「我確實不喜歡她。至於說為什麼,我可沒說過。」彭因坦皺了眉,忍了一會兒,才說:「就這次的事情來說,她為了能夠達成目的,利用你對她的信任,把你給支使的團團轉。就這點兒,我也不喜歡她。」 

  康一山說:「要說她這是利用我,這話過了。」 

  彭因坦低了低頭,看著地面上,說:「你自己琢磨著。她利用你也不是一次兩次。哪一次她不是利用你來打發時間?哪一次她對你態度緩和,不是要利用你打發時間?」 

  「因坦,」康一山臉上的笑意都消失了,「我願意給她利用,別人看不過去也得看著。你別當著我的面說她的壞話。」 

  彭因坦鼻腔里出了一股粗氣,站起來繞到辦公桌後頭,說:「那我沒什麼好說的了。」 

  康一山也站起來。 

  彭因坦在生氣,他也氣的不輕。要走,又站下,冷笑著對彭因坦說:「京蘇利用我,你看不過去;那你利用索鎖,又怎麼說?難道你這不是卑鄙?」 

  「康一山!」彭因坦按住桌子。 

  康一山已經快走到門口了,聽到他吼,他站住回頭看著彭因坦,說:「你別那麼自以為是,雙重標準。你也沒忘了童碧婭。要是真忘了,何必公事私事混為一談?你就沒利用一個又一個女人填補童碧婭離開的空白?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彭因坦站了起來,說:「康一山你等下。」 

  「有話就說。」一山回過身來。 

  「你以為我從東京回來,為什麼在機場跟人打架?」彭因坦揮了下他的兩個拳頭。手上的手臂被他磕的發出聲響。 

  康一山皺眉。 

  「我從東京回來,那架飛機的頭等艙一共就三個人。除了我,就是習戰輝和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一路都黏著習戰輝。」彭因坦說。 

  康一山沉默地望著彭因坦。 

  「是薄京蘇。」彭因坦說著轉了下身,「薄京蘇還是碧婭的朋友。至少碧婭拿她當朋友。」 

  今天沒有風,初冬的霧霾讓這座城市和海上島嶼都籠罩在一層灰霧之中。而這間辦公室里,氣氛壓抑的比霧霾還要嚴重的多。 

  「據我所知,那個時間,習戰輝剛剛和碧婭簽了離婚協議,手續還沒有辦完。你可以用戰輝和碧婭的婚姻老早就已經名存實亡或者兩人事實上已經分手給京蘇辯護。但是薄京蘇不是第一次接近習戰輝,也不是第一次對有婦之夫下餌。這樣的女人,你當她是女神,她當你是什麼?抱枕?被她喜歡的男人拒絕之後,可以抱著你哭?」彭因坦說。 

  「別說了。」康一山說。 

  彭因坦果然停了下來。 

  兩個人都面紅耳赤的。 

  彭因坦走過來,他想緩和下氣氛,康一山一巴掌把他推遠,說:「我對 

  京蘇認真的。只要她肯收心跟我好,我一心一意對她。所以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堅持到底。」 

  「你是不是傻了?這幾年你哪一次不是這麼想,結果呢?她有哪一次不是被你治的好好兒的、一腳踢開你又去愛別人?」彭因坦看著康一山。 

  「在你看來我是傻了。我看著你也可能是傻了。」康一山冷著臉,「我跟你不一樣。我不會跟女人玩玩就算了。我覺得那是可恥的。要是你繼續這樣,那咱們倆以後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就這樣吧,別再說下去了。我的事你不要管。」 

  「喂,你等下。」彭因坦叫住康一山,「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什麼叫跟我不一樣?」 

  康一山拉開?房門,轉過身來對彭因坦道:「你自己心裡明白——以後你跟我在事務所就只談公事。我跟薄京蘇的事兒,你管不著!」 

  他嘭的一下把門甩上了。 

  彭因坦氣的一回身把旁邊的一個大花瓶就踢倒了,乾花枝子在地上飛起來,花瓶滾來滾去……他到底還是不解氣,馬上拉開?房門就衝出去準備把康一山大罵一頓。當他衝出去,就看到康一山那龐大的身軀在走廊上快速走遠。他是想破口大罵的,但是他看著康一山的背影,卻硬生生地憋住了。直到康一山推開他的辦公室門,隨後又一聲巨響傳過來,他都沒出一聲。 

  彭因坦掐著腰,站在靜靜的走廊上。連離他最近的小葵都坐在位子上低頭不語……他深深吸了口氣。忍了又忍,他默不作聲地回了辦公室。 

  他在屋子裡來回踱著步子,很有點兒煩躁。 

  小葵敲門進來說工地那邊有點狀況,她要和Michael過去看看。 

  「康總呢?」彭因坦問。 

  「剛剛提前下班了。」小葵小聲說。 

  彭因坦輕輕哼了一聲,說:「工地那邊有情況馬上通知我。」 

  他讓小葵出去了。 

  這個康一山…… 

  他手上還很多事要做。康一山當然會生氣。以一山的圓融,今天的表現無異於暴跳如雷。他說了那麼多話,也得讓一山去想一想。 

  到下班時間,他還沒走,小葵來電話說工地上的狀況都解決了。他也就讓小葵直接下班了。 

  他一直工作到事務所里只剩他一個人,走出辦公室時他把燈一一關掉。這時候他想起來打電話給母親問她晚飯怎麼安排的,母親笑著說正要打電話給他呢,說讓他回家來一趟,康伯父和伯母過來了,打算晚餐在家一起用,「我從西班牙帶回的火腿。我記得你還是學了點兒片火腿的技術,可以一試吧?」 

  彭因坦笑著答應母親,聽母親跟他說下班了跟一山一起過來好了。他猶豫片刻才說了聲好,然後掛斷電話,咬咬牙打電話給康一山。 

  康一山過了好一會兒才接他電話,聽明白他的意思,簡單地回答了句知道了。 

  彭因坦握著電話在停車場要深呼吸一下才能忍住不罵人。上了車他撥電話給索鎖,哪知道索鎖不接電話。他沒好氣地把手機丟在一邊,過一會兒又抓過來給索鎖寫了條簡訊過去:晚上下班別走,我過來接你。反了你了,不做檢查還把錢要回來。 

  他一肚子無味不合,偏偏這個時間路上還是堵,他真是越來越憋氣。 

  雖然也生索鎖的氣,多半還是因為跟一山吵那一架。 

  他也知道自己越俎代庖,不該對一山的感情指手畫腳。這回只是沒忍住。最近他的控制力是越來越差了……說起來這些年跟康一山之間沒少吵架,他脾氣暴躁,一山脾氣很好,多半都是他挑起事端,而每次和好都是一山讓步。一山偶爾開玩笑說,他們倆的關係有點像戀人,他就是個很寵女朋友、把女朋友脾氣寵的越來越壞的男孩子……這麼形容其實也不無道理。 

  這麼好的「男朋友」,他怎麼會樂意讓別的女人隨意踐踏他的感情? 

  彭因坦冷冷地哼了一聲。車已經開進小區,距離他家的那棟屋子還有段距離,手機嘟嘟響了,他把車開進大門口一停,拿過來手機看時,是索鎖發來的信息。 

  索鎖說:「錢和手機會一起還你。不用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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