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夜潛容府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夜潛容府
殘月的聲音略顯疲憊,情之一字向來磨人,她已不願再受困其中。
“你家人呢?”羽寒猶豫了一下,問道。
殘月有些愣住,低喃道:“家人?”眼神黯淡,搖了搖頭,“我沒有家人,我父母留下我一個人,所以我留在少主身邊,隻因他教我武功,讓我手刃仇人。”
“仇人?”羽寒愣住。
殘月點頭,“殘風那時不叫殘風,我也不叫殘月,他任務中受傷,滿身是血的暈倒在我家後院,我一時憐惜,救下他,結果卻給家裏帶來巨大的災禍,他的仇人尋到我家,那時的他已經走了,我娘把我藏在酒窖裏,不準我發出聲音,哪怕如此,外麵父母的的求饒聲,慘叫聲仍然灌進我的耳裏,從那些人的怒罵聲中,我明白起因就是因為我救了他們要追殺的人,我後悔的想掐死自己,待外麵平靜下來,我才走出去……”那樣的回憶每每想起,都讓她的心如撕裂成兩半,有什麽樣的痛,比得上看到自己的父母慘死在眼前更深?
“殘風找到我時,我剛把他們安葬好,那天上的月如我的心,我說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字嗎,我叫殘月,殘缺的殘,他自然知道那不是我的真名,他便告訴我他叫殘風,因為心存愧疚,他想照顧我,嗬……我心裏恨他,更恨自己,為何他受傷,偏偏是躲在我家?為何他的出現,讓我家破人亡?我的冷漠和恨意他都懂,他甚至讓我拿起刀,刺進他的腹部,看著那鮮紅而溫熱的血染在我手心,我竟無法去恨,可是怎麽辦?沒有了親人,我沒有了愛,若沒了恨,我靠什麽存活?”淚水從她的眼眶低落到手心,滾燙而破碎。
羽寒亦覺得眼睛發澀,她從未想過,這個心高氣傲的姑娘,會有這般痛苦的過去。
殘月穩定情緒,繼續開口:“我與他分開,沒有歸處,亦無人可收留,最後暈倒在父母的墳前,羽青發現了我,把我輕輕搖醒,他的聲音很溫柔,眼神中帶著關切,無助的我,就那麽在他懷裏哭泣,想要學武,想要變強,我便跟隨少主,後來,我知道了殘風是南宮皓軒的人,而追殺他的人,是太子南宮淩軒,我恨他們二人的爭鬥卻讓我無辜的父母死去,想要複仇,於是更加努力的為少主辦事,少主帶你去鳳城時,我便已知道你與南宮淩軒有婚約的身份,我習武這麽多年,竟然還是自己的情緒牽引,若非我,你與少主或許不會像今天這樣。”
羽寒搖搖頭,安撫道:“過去的事,不要多想,是去是留皆隨你。”
“明明知道不是你的錯,我仍固執的認為你與南宮皓軒是有關聯,讓自己被情緒所控,是非不分,也難怪他不喜我!”
“你又怎知他不喜你?”羽寒嘴角含笑。
殘月詫異的看著她,“什麽?”
“殘風為何一定要跟隨南宮淩軒?連命都可以不要。他明明,想到許你一份暖;羽青為何明明初識待你溫柔,對你多次相救,為何卻從不曾對你動心,甚至逐漸疏遠?你們分明不會到這個地步。”
殘月皺眉,迷茫的看著她,羽寒笑了笑,若羽青對她無感,為何在殘月看不到的地方,他看她的目光,深邃而溫柔。
情,隻能自己去感受,隨著時間,殘月對羽青的情感已慢慢變淡,那付出卻始終得不到回應的感情,終於已經開始讓她冷卻,而那被她刻意壓製的感情卻在悄然滋長。
而她,隻是局外人。感情根本不是那麽容易說通的事情,她自己尚且把感情處理的一團糟,又如何能指點她……
“你先好好休息,容決的事,你不用再跟蹤。”
殘月搖頭,焦急的開口:“主子,容決武功深不可測,您一人,與他對決太危險。”
羽寒點頭,“我都知道,可有的事,容不得我逃避。”
她自然不會這般莽撞的找過去,現在知道了容決與南宮皓軒有牽扯,至少說明這條方向是對的,南宮皓軒竟然就隱蔽在寧城,他的野心,定然不會就此如此。
容決回到府裏時,天已黑透,推開房門,立刻感覺到不對,敏銳的雙眼眯起,不動聲色的關上門,環視一周,清冷的聲音帶著肅殺,“閣下光臨寒舍,是該出來打個招呼了。”
羽寒的臉上帶著麵紗,身手如電迅速出擊,這是她第一次使用寒梅煞,而容決馬上發現她的武功招式,邊還手邊帶著疑惑,“寒梅煞,你是?”
羽寒不語,趁他微微走神的那一瞬間,給他胸口狠狠一擊,容決被震得後退兩步,神情已恢複冷清,甚至更加惱怒,“你究竟是誰?”
“南宮傲的第一殺手,我倒是一直想要見見。”說罷,取下麵紗。
她的容貌,容決自然不陌生,眼眸收縮,“是你?”上下打量,冷笑出聲,“我還當你被寒毒折磨而死,沒想到,竟然練了寒梅煞,若世人知道當今皇上的原配夫人練了寒梅煞,嗬,當真是一場好戲。”
羽寒的手握緊,搖了搖頭,“果然什麽樣的主人養什麽樣的狗,南宮傲被世人所唾棄,他的走狗也跟他一樣,殺害自己的親人,拋棄真心相待的女子,所用的招數,稱你為人,都為過。”
容決咬牙,冷聲道:“你派人跟蹤我幾日,今日就敢獨自前來,是覺得練了寒梅煞便可與我一較高下了?經曆了這麽多,原來你還是那個無知的官家小姐,我既然給她下寒毒,便是知道她隻能練寒梅煞才能活命,若那個武功會高於我,我豈不是給自己留下了隱患?”
羽寒心裏忍不住為靈闕感覺到痛,“若不愛她,便不要去招惹她,若想分開,也可換一種方式,你可以把你的殘忍用在任何人身上,因為你不會對他們有一絲絲的憐惜,可是那個愛你的人,你又怎能這般對待?”
容決腦海中浮現那個女子初見的美麗,那笑容不摻任何雜質,如明媚的陽光,到後麵再見她,容顏依舊,眸中卻再也沒有那樣的光,嘴角再沒有那溫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