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朕想見見丞相了
因為高燒遲遲未退,顧夕玦在永和宮住了三日,花想容為了照顧顧夕玦也跟著住了三日。
這整個皇宮都是顧夕玦,按理說他想帶著自己的老婆住在哪裏都成。
永和宮好隻是用來招待意外留宮中客人的小宮殿,總共就三個房間,寧藍筱住在這裏和花想容每日抬頭不見低頭見,總覺得有些尷尬……
寧藍筱住在這裏,不能當著花想容的麵跑去詢問顧夕玦狀況,更不能離開永和宮去到其他地方,隻能窩在自己的房間裏處理著這段時間被怠慢的政務。
因為皇上病了,那些需要緊急處理的要事也被送到了寧藍筱的手中。在這些公文中,有一部分是寧藍筱可以代為審批,直接拍案定板的,剩下的一部分則需要顧夕玦的首肯才能執行。
所以,就算他們隻隔了一個小小的院子,寧藍筱還是派人把公文送到顧夕玦的房中,讓躺在病床上的顧夕玦看過並且確認之後,才分下去給其他的官員執行。
寧藍筱在顧忌著花想容,不希望自己出現惹出其他的不快,可是在顧夕玦看來就有些奇怪了,畢竟這些事情找人代傳,不如她自己直接過來口述快一些,兩人還能就這些事情稍作討論,看是不是有更妥當的辦法。
一開始,顧夕玦隻當因為自己的關係,需要獨挑大梁的寧藍筱太過繁忙,就算隻隔了一個花園也無法進屋聊聊,還覺得有些內疚,可是連續三天都是這樣的情況,體溫降下來的他也終於意識到寧藍筱在躲著他。
可是寧藍筱為什麽躲著他呢?
是不想見他麽?
還是覺得見到他會覺得尷尬?或是害羞?
顧夕玦不是不能理解寧藍筱現在感覺。
畢竟前幾天的晚上,他們竟然一起瘋了一晚上,做了許多情侶之間才會做的事情。像是放花燈、屋簷下躲雨、一起在雨中奔跑、甚至一起玩水,打水仗……
在那個時候他們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有著怎樣的身份,更沒有覺得有任何變扭的感覺,隻知道一起度過了一個非常愉快的夜晚。
雖然最終以被侍衛們尋到而告終……
不過整個過程中都是非常愉快的,顧夕玦甚至可以說,從他發現自己穿越到這個時代之後,沒有哪一天有這個雨夜這麽開心過!
也許是因為自己可以暫時放下杞國君主的身份,也許是可以來一場夢寐以求的“微服私訪”,可最主要的應該還是寧藍筱在他的身邊吧?
畢竟他隻有當著寧藍筱才會這般放肆,敢這般胡鬧。
他們是知根知底的兩個人嘛!
想到這裏的時候顧夕玦不自覺的提起了嘴角的笑容。
就像是單身多年的好友,太過熟悉之後因為醉酒滾了床單,平日可以隨意開黃腔的兩人再見也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兩人既然已經如此熟悉了,這麵還是要見的不是?
“皇上,這幾份公文有什麽問題?”跪在顧夕玦床前等候太監等了許久,遲遲不見顧夕玦放話,隻能小心翼翼地問了一聲,“丞相也在隔壁候著呢。”
“唔……問題倒是沒什麽。隻不過……”朕有點想見見的朕的丞相了。夕玦心裏隨這麽想,卻是不敢直接說出口,隻伸手摸了摸自己下巴,裝作在思考的模樣說道,“有些地方朕不太明白,要是丞相來解釋一下能理解的快一些。”
顧夕玦的意思是想讓太監把寧藍筱叫過來,可是負責傳送公文的太監依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是沒有聽明白一樣。
“咳咳——”顧夕玦一邊暗自在心裏罵這太監愚鈍聽不懂主人意思,一邊換了一種說話,“說起來,丞相現在說什麽?”
“丞相在等皇上批閱完公文,好繼續安排事物。”太監誠實回答道。
“沒做其他了?”顧夕玦好奇。
“沒了,”太監低頭道,“皇上放權給丞相的做的就這些,其他事物丞相不敢沾染,畢竟現在想要彈劾丞相的奏折已經有了半摞了,丞相全部挑出放在一邊等皇上病愈之後再處置。”
顧夕玦皺眉,表情有些不悅:“朕不是下旨說關於丞相的事情暫時擱置,由丞相全權代理代理朝事,一切等朕病愈之後再說麽!”
顧夕玦的口諭是在發燒的第二日派太監去朝堂上宣布,怎麽還有這麽多不知道好歹的官員?看到彈劾自己公文奏折不是讓寧藍筱平白添堵麽?
太監低著頭不說,顧夕玦卻越想越不爽,對了太監招了招手:“你去把丞相叫來。”
小太監似乎有些被這些話嚇到,愣了一下之後,朝著門口的方向看了看。
在顧夕玦談論公務的時候,花想容都會很識趣的找借口離開房間,等到傳達要事的小太監離開之後再進來,此時她在門口候著,小太監還能隱約看見皇後的影子。
“你沒聽到朕說話麽?”顧夕玦看著小太監還是不為所動,不由提高了自己的聲調。
“奴才……奴才不敢……”小太監跪了下來,說話語氣有些唯唯諾諾的,“丞……丞相也是因為不敢,才不來的。”
“不敢?”顧夕玦挑眉,半開玩笑的說了一句,“有什麽不敢的?莫非丞相做了什麽錯事,覺得沒臉見朕?”
“丞相說自己是戴罪之人,見不得皇上。”小太監回道。
“‘戴罪之身?’”顧夕玦笑了起來,隻當寧藍筱是翻看了那些彈劾自己的公文覺得難過才會這麽說的,“朕還沒出聲呢誰敢這麽說?”
“是……是……是皇後娘娘。”踟躕了許久,迫於顧夕玦的壓力小太監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口。
顧夕玦怎麽也沒想得到答案會是這樣,一下愣了住。
他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覺得小太監在說話:“不可能,丞相是皇後的救命恩人,她不可能說出這種話來的……”
“這的確是皇後娘娘說的……”
既然自己已經開了頭,小太監也隻能硬著頭皮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顧夕玦。
好在他原本就是顧夕玦的身邊的太監,不算是站在花想容那邊的人,那一晚花想容攔住寧藍筱的時候他也在場,還把站屋門口把兩人之間的對話盡數聽了去,清楚在這永和宮究竟發生了什麽。
顧夕玦聽完前因後果之後黑著一張臉,對於小太監的話他始終半信半疑,當初花想容維護寧藍筱的畫麵她還曆曆在目,她不覺得知書達理的花想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可是小太監又說得那樣真切,他也隻得把花想容叫回屋子,想要好好把這件事問清楚。
“今日花的時辰格外長呢!”因為並不知道先前發生了什麽,進屋花想容臉上淺淺的笑意,手中端著的是先前命人煮的補湯,“這湯都有些冷了,皇上得快些喝了。”
“湯先放一邊吧。”顧夕玦對花想容招了招手,“皇後你過來坐,朕有些事情要問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