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離開
查看過鈴鐺之後,李青玉想起婉兒給她查探體內傷勢時表現出來的異常,她清楚的意識到體內的魔識終究是個禍患。於是開始以神識內視,將身體上每一寸都仔仔細細搜尋一遍,卻依然找不到那縷魔識。
她並不知道的是,那抹神識在給婉兒提醒兩次之後變得十分虛弱,已經小心謹慎的收斂起來隱匿在她的識海中。
因李青玉原本的修為並不如魔識的本體修為,又加之她傷勢過重,因此並未發現魔識的藏身之所。
對此,她有所憂慮。
但很快便將憂慮拋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今迫在眉睫之事,就是把傷治好,恢復修為。她在腦中仔細回想這百來年的聽聞,想要從中捋清思慮,找到針對她的傷勢的法子。
她身處的皓瀾大陸地域廣闊,分佈著無數個大小勢力,最廣為人知的大勢力分別位於大陸的五個方向。
中部由楚氏皇庭控制,東部的蓬萊仙島是後起之秀,南部無極門一支獨大,西部的神教妄圖以魔道統御天下,北部的太玄道宗源遠流長。而在這五大勢力的周圍均有數十個小勢力依附著,年年都向五大勢力朝貢稱臣,以尋求立足之地,不被覆滅。
但除此之外,極南處有一片海域,海域上有無數島嶼星羅棋布,據傳言那是隱世家族的勢力範圍,並不足為外人道,卻也不插手陸地上五大勢力的紛爭。彷彿獨立於這方天地,十分的神秘。
雖說皓瀾大陸屬於修真界,但能夠修鍊的人並不多,因此修士是少數,而高階修士更是少之又少。
各勢力修鍊的心法側重點又有不同,神教是魔修,無極門側重法器的煉製,太玄道宗與蓬萊仙島都是法修,但太玄道宗重在道法,而蓬萊仙島更講究術法,楚氏皇庭最是駁雜,各家均有所涉及。
至於隱世家族,傳言很多,有陣法一說,有武術一說,還有丹藥一說,甚至還有鬼修一說,不一而足。
各大勢力的修鍊心法是各有所長,各有千秋。
李青玉是法修,卻又兼修武術,是以修為突破極快,但又因此根基不穩,結嬰才會遲遲未竟,以至於淪落到這般絕望的地步。
她尋思著識海中鈴鐺老者的說道,似乎與北邊太玄道宗有些淵源,加上太玄道宗在這片大陸已經存在幾千年,道法博大精深,或許有人可以替她拔除魔識、續接經脈未為可知。
更何況她如今已別無他法,還不如去太玄道宗碰碰運氣。
李青玉心中打定主意,便放鬆下來閉眼入睡。
不多時天已大亮。而楚珩早已離開山莊不知所蹤。
這一離開便是幾日,李青玉與他並無見面的機會。
這幾日李青玉趁著房內無人時,神識數次進入識海中的鈴鐺空間內,她已發現這隻鈴鐺似乎在一點點地吞噬她的神識,識海範圍已經變小不少,但識海的變小卻讓她的身體變得輕泛靈活起來,更為驚奇的是神識變得更加強大和凝鍊,一改往常的松泛。
從量到質的飛躍。
因此她不再計較鈴鐺吞噬她的那一點神識。
這一日,李青玉從識海中的鈴鐺空間退出來,又從侍女嘴裡得知楚珩已經回到山莊,思索一番后,心下有了計較。
她休養了幾日,早已能夠下床,這多虧了楚珩命人儘力醫治和悉心照顧。
不管楚珩在這其中扮演什麼角色,對她又是個什麼態度,但他救她一命乃是屬實,因此她心中十分感激,想著當面道謝再道別。
她傷勢過重,楚珩已經儘力,留下已無益處,只會給他添亂。況且她已經打算要去太玄道宗尋找機緣,至於楚珩的救命之恩則只能留待日後再報。
楚珩這處山莊雖是他的私產,卻建造得十分簡樸,毫不起眼,就如普通的民宅一般粗糙簡陋。
山莊里的下人並不多,十分的清凈。一路行來,入眼儘是山花野樹,與其說是山莊,不如說是圈起來的山村,十分普通,十分低調
這或許又是楚珩掩人耳目的布置,李青玉尋思著。
楚珩在一架葫蘆藤下與人對弈。那人羽扇綸巾,兩側額角留了一綹髮絲,是個年輕儒雅的男子。
李青玉不著痕迹地打量他一眼,楚珩已經停下對弈開口給她介紹:「這是我的好兄弟,林靖。」
她並不知道林靖是何人,聞言只是拱手朝他點點頭,神情淡淡地自報姓名。
林靖亦是點頭微笑回禮,隨即對著棋局沉思起來,並沒有要特意迴避的打算。
李青玉詫異林靖在楚珩這裡的地位,但沒有多想,對著楚珩作揖,鄭重地表達謝意:「李青玉欠二皇子一條命,若他日我大難不死,必當報答此恩!」
「還是那句話,李將軍是為我皇庭負傷,楚珩何德何能以恩人自居?」楚珩微微嘆氣,「況且我已食言,並未能請人治好將軍身上的傷。」
李青玉知道張同塵已死,怎會怪他?聞言只是搖搖頭,微笑著不再提報恩之事,大恩不言謝,她記著就行。
場面一時沉默下來,李青玉斟酌著詞語開口道別,林毅從棋局中回過神,突然說道:「李將軍似乎已有離開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