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 潛入計劃(上)
楚嬰並沒有馬上給出回應,而是一邊跟隨著江祈年,一邊低頭思索著。
至於江祈年與應初梅也不催他,就自顧自的趕路,彷彿剛剛的談話從未發生過一樣。
過了足足有兩三分鐘之後,楚嬰才重新抬起頭來,轉而望著江祈年說道:
「江先生。」
「嗯?」
「您知道的,我從沒做過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即便是在神侍待著的時候,我一般負責的也是處理內務等工作。」
聞言,江祈年不由得會心一笑。
「我自然知道,否則我也不會和你說這麼多了。」
「嗯。」
楚嬰點了點頭。
「江先生,我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我透露了這麼多的情報給您,就算是回去那些人也不會放過我的。
所以……我想提一些條件,可以嗎?」
「一般處於劣勢的人是沒有資格談條件的,不過你是個很有趣的人,所以我可以破一次例。」
「謝謝,說是條件……其實說到底也不過是請求而已。
正如您所說的那樣,我想要活命,這些紛爭和仇恨我並不想摻和進來,但您也知道,人總是會遇到身不由己的時候。
既來之,則安之。
我並沒有想過在這次戰爭中立下什麼功勛,更不想藉此爬到多高的位置。.五
爬得越高,風也就越大,到時候摔的也就越慘。
但像我這樣的人似乎並不能左右自己的命運,被迫捲入紛爭,而後又被您二位生擒,事到如今,除了想活命以外,就想著在紛爭結束后仍舊能有個安穩的生活。」
「嗯,你是一個不貪心的人,你的要求也不難完成。
那麼接下來就說說你將要付出的代價吧,既然想要活命,想要安穩,那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雖然我和你聊的很投緣,可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
「我將我自身的情況,以及神侍一脈於椿城的據點分佈全都告知給二位。
說實話,針對於二位目前所面臨的情況,我也有一個十分大膽的計劃,這一計劃雖說有些冒險,但若是操作得當的話……也許能讓我們拜託目前的困境。」
說著說著,楚嬰不禁咽了口唾沫。
「先從我的身世說起吧。
我所信奉的神明並不強大,其實力甚至比那些神境的修鍊者還要弱小,本身這些弱小的神明及其信徒就是其他強大神明的附庸,最重要的是我所信奉的神明還已經死亡了。
並不是被人殺死的,而是壽元已盡,至於其名諱……我就不談了,想必您二位也沒聽說過,不過是一位古老而又弱小的神明而已。
他在曾經其實是水神共工的信徒,天賦並不好,但是卻很忠誠,一次機緣巧合之下受人祭祀,再加上共工相助,因此便成為了神明。
他從上古時期活到現在,不理世事,只想著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清修,我想他之所以無法變強的原因一是本身天賦不行,二就是無法斬斷自己身為人的那一部分。
神一直都想著統治世間,奴役人族,以供他們驅使,可他卻從未想過這麼做,人有好有壞,神其實也一樣。
說是成神之後斬斷了七情六慾,可實際上只不過是慾望被隱藏起來了而已,可我信奉的神明只想著清修,然後儘可能的用自己的力量去幫助其他人。
正因為如此,他在神明之中一直受排擠,哪怕那些神侍都能踩上兩腳,但他對此卻毫不在意,仍舊是笑呵呵的面對一切。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的處世態度,才讓我忍不住想要追隨他。
但同樣的,
我的地位也隨之而降低,我不在乎,可他卻因此感到很愧疚,他覺得像我天賦這麼好的人,應該找一位更加強大的神明去信奉才對。
可我卻不這麼想,我這個人說是不思進取也好,說是喜歡安逸也好,我覺得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後來壽元到達盡頭,那位神明又不想通過一些違背道德的手段為自己續命,因此自然是駕鶴西去了。
自從他死去之後,我的地位也就更低了,雖說擁有半神境巔峰的實力,可一般都負責處理內務等工作,一直得不到重用。
當然,我本身是沒問題的,可這次的人或許是有意讓我當炮灰,也有可能是放著我這麼一位半神境巔峰不用白不用,所以就讓我來跟隨甲子了。
甲子的地位和我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雖然不是神侍一方最為頂尖的天才,可也是處於第一梯隊。
他信奉的夜遊神強大無比,在常人眼中,夜遊神不過是一位小神仙而已,但只有圈子內的人才知道,在秦朝時期的一場大戰之中,夜遊神一舉成名,從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小神仙晉陞為強大無比的帝者。
正因為如此,甲子這種天生就親近黑暗的人才能成為夜遊神的童子。
但上面的人也知道甲子性格太過孤傲,並且心胸狹隘,因此擔心其誤入歧途,便讓我前來輔佐。
再之後,就遇到了江先生二位。」
說完之後,江祈年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緊接著,只見他微微一笑,而後便對著楚嬰詢問道: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你手中應該是有一道符咒吧?」
聞言,楚嬰不禁苦笑起來。
「果然什麼都瞞不住江先生您,不過……能告訴我您是如何推斷出來的嗎?
這符咒被煉製的十分完善,在使用之前可不會流露出一絲的氣息,正因為如此,這些符咒才會被當作殺手鐧來使用。」
「很簡單,按照你剛剛說的來分析,這些隊伍中是有一部分掌握著符咒的,但具體哪支隊伍擁有符咒你卻是不知道。
別的不說,你和甲子所組成的隊伍就十分強大,這也就是遇到了我們,要是換成了其他人恐怕還真不一定能脫困。
如此強大的一支隊伍,再加上有你這般穩重的強者在,我覺得被分配符咒的可能性很大。
甲子性情暴虐,雖然為人不怎樣,可於修鍊一道,他是有著自己的傲氣的。
尤其是在剛剛被我的老師打敗以後,他的心境出現了問題,所以他迫切的想要證明自己就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天才。
一直以來都堅信的力量被打破,他不甘心,而我不僅被譽為年輕一代第一人,同時也是程隊的學生。
殺了我和初梅,這就是對他實力最好的證明。
符咒放在這種人身上是肯定行不通的,除非是敗北,心境接連不斷出現問題,否則他是不屑於使用這種寶物的。
但若是我沒猜錯的話,符咒的作用與其說是將我殺死,倒不如說是震懾作用來的更大些。
畢竟這種珍貴的寶物煉製起來可不容易,若是能不浪費一張符咒就達到目的,那何樂而不為呢?
雖然我很重要,可對於神侍來說卻比不上氣象局的進攻更為重要。
混戰之際,神境至強有單獨的戰場,至於剩下的就是半神境和凡胎境只見的大混戰了。
倘若到時候拿出一張這樣的符咒來,對於氣象局來說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
所以交給你一張符咒無疑是最合適的選擇,你心思縝密,冷靜,剛剛的恐懼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裝出來的。
你能快速的分析戰場局勢,然後判斷符咒的使用時機,至
於甲子先不說會不會使用這種東西,就算會使用,我想以他的腦子也很有可能錯失良機。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實力夠強,但是卻善於偽裝自己。
神侍恐怕早就料到了這一點兒,所以才讓你這個不顯眼的人執掌符咒。
他們推測出我可能通過俘虜的手段得知符咒的存在,正常人思考的話,都會覺得符咒會掌握在強大之人的手中。
但越是這樣的人,我的心裡防備就會越高,從而本能的去忽視那些一看就象是路人甲的人物。
可殊不知,越是這種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往往越危險。
你看起來很不顯眼,站在人群後面,說實話,當時我真的沒有注意到你,如果你真選擇催動符咒的話,我可能也就飲恨西北了。
因為你在不顯眼的同時還有保住符咒的實力,以確保在符咒前搖之際不被我殺死。
你很聰明,恐怕轉而投靠我也並非是一時興起,原因的話我並不想問,因為沒什麼必要。
我現在最關心的問題是,你的這張符咒準備怎麼使用?
是想著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倒打一耙,還是另有所圖?」
「江先生說笑了,我若是真想對付您的話,那麼一開始也不會偽裝自己來接近您了。
我對您二位並無惡意,之所以留著這張符咒在最開始也是為了自保而已。」
說罷,江祈年很敏銳的注意到了楚嬰話中的漏洞。
最開始。
也就是說………
還不等江祈年說話,楚嬰便是繼續開口道:
「是的,但是我現在的想法改變了。
至於我想要接近您的原因……我覺得我們可以稍後再說。
我的計劃想必您也猜到了,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哪怕我再重新回到神侍那裡,他們也仍舊不會放過我的。
所以我想……既然您準備進入神龕世界,那為什麼不試著讓自己手中的籌碼更多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