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誰曾經不是個小鮮肉了
「墨菲，小姐。」斯內普教授從黑影中步步走出，陰冷的目光掃視全場，氣溫瞬間降至冰點。「發生了什麼。」他緩緩說，那瘮人的語氣讓我這個慫貨甚至不敢在句尾打上問號。
德拉科敏捷地跳出來告狀：「教授，墨菲她欺負我們學院的人。」
大家的目光落在波格丹娜身上，卻發現這個小姑娘的所有情緒好像都瞬間凝固了一樣，正若無其事地抬起頭來，兩把抹掉臉上未乾的淚痕。
這……表情管理得如此優秀。看起來才是個二年級的小朋友啊，短短兩年就已經掌握了在斯內普教授面前的生存技巧了嗎？
彷彿帶著薄冰碎裂的脆響，阿西婭硬擠出一個笑容，一幅「媚上欺下」狗腿模樣地說：「沒什麼教授，我們的交談有一點點不愉快，這全都是我的過錯。」阿西婭一把拽過波格丹娜，「熱切」地拉過她的手，帶著更加「燦爛」的笑容扭捏著說，「都怪姐姐不好~你就原諒姐姐吧~不然姐姐該怎麼辦啊~我的好妹妹～～～」
此時愣住的遠不止當事人波格丹娜，這小姑娘倒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她急忙抽出手，磕磕絆絆地說：「沒沒沒沒什麼，我我不怪姐姐，姐姐——」
「太好了！」阿西婭誇張地把波格丹娜攬進懷裡，揉著她的長發喊悄悄話，「好妹妹，我們是永遠的好姐妹。」悄悄話喊玩，阿西婭又抬起頭對斯內普教授說，「教授，事情已經解決了。您……」
斯內普教授的臉色倒沒有變黑（或許只是基數太大看不出變化），他凝視了這個滑稽場面一會兒之後，留下一段話揚長而去：
「所有人，有關剛才的事情我一句話也不想再聽。」
總之，事情很好地解決了，所有人都絕口不提，彷彿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阿西婭回到隊伍里，波格丹娜和馬爾福也遠遠地離開，在外面觀望。面對同伴的疑問，阿西婭打著哈哈以「策略」二字為自己開脫。
慫什麼慫，這都是策略。
……（我是理直氣壯的分割線）……
鄧布利多軍的「戰士」們最後也沒受什麼懲罰，不過烏姆里奇當上「校長」之後每一天的刻板生活基本上都是懲罰了。
沒了鄧布利多校長，也沒了鄧布利多軍，不少人的精神都有些頹喪。不走心如阿西婭倒是感覺不錯，少了一個每周的固定活動，生活好像更容易堅持下去了。
不同於阿西婭的「順從」，更多人奉行的顯然是「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政策，韋斯萊兄弟的小玩意在這段時間賣得越來越好。直到有一天，兩個大調皮鬼神神秘秘地把阿西婭帶到一邊，掀開一匹布，露出下面的一大箱煙火。
「這是韋斯萊嗖嗖一嘭煙火。」
「保證比費力拔煙火好玩十倍。」
是阿西婭沒有參與過研發的產品。她搖搖頭晃掉叮噹作響的算術占卜公式，稍微思考了下就疑惑地問道：「這麼招搖的物件賣得出去嗎？在學校里玩會被烏姆里奇發現的。」
「我們就是要烏姆里奇發現。」
「而且要她想逃過去都不行。」
韋斯萊兄弟不懷好意地笑道。
弗雷德突然問道：「現在那個老女人在幹什麼？」
阿西婭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她剛剛把哈利叫走了，正在她辦公室里。」
「哦，我們的小哈利又要受折磨了。」
「那就現在吧。」
三人遠遠走開，喬治伸出魔杖輕點那一箱煙火。
綠色和金色的火花瞬間從箱子中竄出來，迅速構成一條條巨大的火龍，在走廊里嗖嗖地飛來飛去，一路上噴射出艷麗的火紅色氣流，發出強烈的爆炸聲。飛碟、火箭、流蘇、一大團不知道是什麼的球體，該飛的不該飛的形狀都在走廊里亂竄，不幸遭遇的第一批學生們奔跑尖叫起來。
阿西婭躲在角落裡，撲哧一聲輕輕笑起來。
去他的算術占卜，去他的教育令，穿著長袍的同學們在煙火的追趕下四散奔逃，此時就應該沒心沒肺地幸災樂禍才對。
一隻紫色大蝙蝠從拐角處突然出現，奔著三人尖嘯而來。
「它不認主人嗎！！！」阿西婭喊著，真·一溜煙地跑了。
整個下午，煙火一直在肆虐，而且擴散到了學校的每個地方。儘管這些煙火引發了很多混亂，可老師們好像並不是很在意，而是很默契地一起折騰烏姆里奇。
麥格教授：天哪，天哪，布朗小姐，請問你能不能跑去告訴校長一聲，我們教室里有一個漏網的煙火？
弗立維教授：校長，我確實能清除這些煙火棍，但是我不能肯定自己是否有這個權力，所以麻煩你了。
斯內普教授：@#@￥#￥……%&**（*&……%
這個男人完全無視了兩團上躥下跳拚命吶喊的爆竹，依舊穩穩端著試劑瓶，不緊不慢地講課，儘管阿西婭坐第一排也聽不清任何一個字。一團亮綠色的煙火沖向講台，斯內普只是隨意地抬了一下魔杖，煙火就被重重彈開，砸向——
阿西婭的書桌。
一瞬間，試劑瓶掉落碎裂的聲音彷彿安靜了全世界。
阿西婭終於聽清了那個男人的話：
「格蘭芬多扣十分。」
「什麼？！我聽不清！」阿西婭做作地大喊，然後麻利地跑出教室，邊跑還繼續喊，「我去找烏姆里奇教授幫忙清理煙火！！！」
路過一樓的時候，阿西婭還往大禮堂看了一眼，格蘭芬多的紅寶石本來就快見底了，此時仍然在稀稀拉拉地向上飄。
還是扣分了么……
這天晚上，在目送滿臉煙灰步履蹣跚的烏姆里奇離去之後，格蘭芬多的學生們陷入了狂歡，弗雷德和喬治成了英雄，連赫敏都奮力擠過興奮的人群去祝賀他們。
韋斯萊嗖嗖一嘭煙火收穫了大量訂單，阿西婭認真地記錄著，訂單上面寫的金加隆會有一部分進入阿西婭的腰包。
說來心酸，五年級了，阿西婭第一次摸到錢啊。
忙碌的一天過後，伴人入眠的除了窗外劃過的煙火之外，還有美好的期望。
明天有一節大腦封閉術課。
……（我是一夜好夢的分割線）……
地下室魔葯教授辦公室
斯內普背對兩人站著，正把自己的某些思想抽出來，小心地放進鄧布利多的冥想盆里。自從他的記憶被哈利反向閱讀過之後，斯內普會在課前把一部分記憶藏在冥想盆里。把最後一縷銀色物質加到石盆里之後，他轉過身面對著兩人。
「竟然提前到了，波特先生一定是對今天的課程充滿了信心。」斯內普隔著桌子抬起魔杖對準哈利，「那我就檢驗一下吧，我數到三，一——二——」
辦公室的門突然砰的一聲開了，德拉科快步走進來說：「斯內普教授，先生。哦，對不起。」他的聲音突然停住了，有幾分驚訝地望著阿西婭和哈利。
「沒關係，德拉科，」斯內普說著垂下魔杖，「波特和墨菲在補習一些魔藥學。」
德拉科斜著眼睛，不明真相的他帶著幸災樂禍的嘲諷。阿西婭自然不會管德拉科幹什麼，能有正當理由看著斯內普的時候，誰會去看他啊。
是不是嘿嘿。
「是烏姆里奇教授，先生。她需要你幫個忙。」德拉科說，「他們找到蒙太了，先生，他在五樓的一個馬桶里被卡住了。」
「很好，很好。波特，」斯內普的語調慣常平靜，「我們明天晚上再接著上這一課。」說完，他轉身離開辦公室，德拉科跟在後面。
沒，沒了。
我的教授又被截，截胡了？
「哈利，我們，走嗎？」阿西婭不知所措地問道。
哈利卻著魔似地朝那隻冥想盆走近，他夢一樣抬起頭，好像被誰控制住了一樣輕聲說：「我們或許可以偷看斯內普藏起來的記憶。」
？！
和教授有關，危險行為！
和主角一起，安全行為！
二者進行或運算。
阿西婭略表猶豫以示禮貌，迅速加入行動。
哈利用魔杖尖輕輕戳了一下冥想盆里的物質，盆里的銀色物體開始飛快地旋轉起來。在哈利的指導下，阿西婭俯下身，視野突然開闊起來，大禮堂的景象出現在她眼前。
禮堂中擺著一百多張小桌子，學生們伏案書寫，明顯是考試的場景。
十幾歲的斯內普就坐在阿西婭旁邊，那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氣質讓阿西婭輕易在人群中找出了他。
斯內普的頭低得很深，長發垂落桌面，鷹鉤鼻幾乎貼在羊皮紙上，又小又密的字跡寫得滿滿當當。阿西婭蹲在他的書桌旁邊，裝作認真看試卷的樣子，其實眼神瞄進試卷上方，試圖穿過那狹小的空隙，端詳青年斯內普的樣貌。
蒼白的皮膚，幾縷略彎曲的黑髮貼在額頭上，眉毛長而淡，漆黑的眼中倒映出的只有試卷，眼角勾出漂亮的弧線。最突出的還是那隻鷹鉤鼻，比成年的他看起來更加鈍感，整體威脅性顯得不高，反而書卷氣更濃。他骨節分明的大手握住羽毛筆，儘管已經比身旁的那幾個同學至少多寫了一英尺，還在繼續奮筆疾書。
斯內普長袍下露出白色的襯衣領，銀綠相間的領帶得體地垂下，如果有人糾正一下他的坐姿，這會是多麼美好的一幕啊。
「請停筆！」弗立維教授尖聲說，斯內普應聲畫下句號。一百多卷羊皮紙猛地騰空而起，飛進弗立維教授伸出的雙臂中。
阿西婭跟隨斯內普走出大禮堂，操場里是一片大考過後的輕鬆。這時，一個人的聲音蓋過了熙熙攘攘的一切。
「還好嗎，鼻涕精？」
阿西婭轉過去，看見兩個哈利正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