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整個A市就屬中心廣場這塊最大最繁華,人也是最多的,轎車一輛又一輛呼嘯著過去,裏麵乘坐著的是這個城市裏略微富裕但是依舊每天疲於奔命的中產階級們。
而這個點上,通常不太會出現“上層人士”的影子,更多的,是牽著孩子的母親,玩命似的一路狂奔的害怕遲到的公司小職員,騎著電摩打算出門辦貨的大叔,等等等等的小角色。
蕭一寒隨著張知發過來的準確地址來到楓柏酒店,下車一路狂奔的他還微帶喘著氣手叉腰站在酒店大門口,然後伸手把甩下來的頭發往後撩了撩,整理著衣服跨步進去。
酒店一看就不是張知挑的,先不說他對A市壓根就沒摸透,就說他那獨特的品味吧,也不會挑到像楓柏這種高大上的酒店。
蕭一寒剛路過洗手間旁邊眼角就瞄到一個身影進去,有點兒像辰墨的,他想應該是看花眼了,然後整理了下發型找房號。
蕭一寒進去的時候,裏麵坐在大圓桌子旁的八|九個人都轉頭看向他,大多數都是男孩子,女孩子就三個,看起來大多數也都是學生的樣子。
“不好意思來晚了,蕭一寒,遊戲裏是易水寒,”蕭一寒自報家門,然後拉過椅子坐下,一個一個的瞄著到底哪個是莫無言,就是感覺都不像,但又覺得應該就在這幾個人之間。
那幾個人也都自報家門笑了笑。
“人都到齊了麽?”蕭一寒說。
“就等你了,”張知挪著凳子跑到蕭一寒旁邊坐下。
“哪個是莫無言,”蕭一寒用手半遮住嘴在張知耳邊小聲說。
“剛上廁所去了,”張知說,“我跟你說,莫無言還真挺帥的。”
“是麽?”蕭一寒笑道,經張知這麽一說,他還真就想一睹芳顏,順便打一架也是好。
“是啊,”張知猛點頭,“顏值跟你簡直不分上下。”
“嗬……”蕭一寒朝張知挑眉道,“哪個是麻雀?”
“不知道,別問我,”張知扭過頭嘀咕的說。
蕭一寒樂了,坐等好戲開幕,然後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著那七八個人聊天。
“不好意思啊,路上堵車,來晚了。”
房間門再次被打開,一個身著略微緊身的黑衣將那人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亞麻色的頭發|漂亮得讓人咋舌,來人個頭少說也在一米八以上。
膚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帶著一抹俊俏,帥氣中又帶著一抹溫柔,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好複雜,像是各種氣質的混合,但在那些溫柔與帥氣中,又有著他自己獨特的空靈與俊秀。
“雀正彥,在遊戲裏叫麻雀,”那人有意無意的看了眼張知笑道。
“蕭一寒,遊戲易水寒,”蕭一寒站起來走過去伸出手,回頭又伸腿提了下坐在凳子上瞪大眼睛看著雀正彥的張知,“回神了。”
“學……學長?”張知半天才憋出幾個字,然後猛地站起來就這麽看著雀正彥。
“學長?”蕭一寒有點懵的指著張知又指向雀正彥,“你們.……一個學校的?”
張知特別不願意的點頭,然後轉過身筆直的坐在椅子上,各種情緒爬滿在臉上。
雀正彥寵溺的笑了笑,拉過張知旁邊的椅子坐下,然後托著腮用手指在張知臉上戳了戳。
蕭一寒聳了聳肩,也跟著坐下。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張知拍掉雀正彥的手。
“也不是,就前幾天你在網吧打遊戲時,在你身後經過無意中看到而已,”雀正彥笑道。
“那你既然早就知道了,”張知往後靠了靠,轉頭看雀正彥,“就應該知道我是男的。”
“知道啊,”雀正彥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
“那你.……”
張知話音未落,手上還拿著紙巾在擦手的辰墨就推門而入,這次改換成蕭一寒瞪大眼了,他拿在手裏的筷子都因為停頓掉到了地上。
蕭一寒轉頭趴在椅子上的姿勢保持了半天才想起來撿起地上的筷子,他現在腦袋一片空白,甚至連辰墨就是莫無言的這個事實都不敢去猜測,更不敢去想。
辰墨像早就如他所料一樣,淡定的把手裏的紙團扔進垃圾桶,然後坐在蕭一寒旁邊的位子上。
蕭一寒撿回筷子放到桌上,他煩躁的抓了把頭發,尷尬的氣氛再次包圍著他。一桌子上的其他人都是有說有笑的,張知中間遞給蕭一寒一雙幹淨的筷子,然後就沒了下文。
現在不隻蕭一寒特別尷尬,坐在他旁邊的張知也好不到去。搞半天在遊戲裏死對了幾年的小夥伴,結果都是自己學校的同學,任誰遇到這種情況都不可能立馬接受的。
上午這頓飯算是蕭一寒平生吃的最難下咽的一頓,如果不是因為旁邊還有其他人,估計他真就會把辰墨當場按在地上揍一頓解氣。
一頓飯結束後,在座的幾個人相互都交換著號碼以方便下次聯係,張知有氣無力的跟蕭一寒打完招呼後就坐著車回去了,而從一開始臉上就一直掛著微笑的雀正彥,趁張知還沒關車門時一屁股也坐了進去。
中午的太陽一直都比較烈,原本一桌子的人,很快走的隻剩下蕭一寒和辰墨倆個人站在酒店門口了。
“沒話說麽?”蕭一寒打破僵局道。
“我想想啊.……”辰墨手插兜笑道,“好像還真沒有。”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就是易水寒?”蕭一寒說。
“知道啊,”辰墨毫不猶豫的說。
辰墨話音剛落,他就被蕭一寒那突如其來的一拳砸的找不著東南西北,他甩了甩有點腦震蕩似的腦袋,然後伸出舌頭舔掉嘴角流出來的鮮紅血液。
“真狠,我還以為你會看在同學的份上下手輕點呢,”辰墨站起來整理衣服笑道。
“就因為同學的份上才給你一拳,”蕭一寒握著拳頭看辰墨,“這還算輕的。”
“嗬……”辰墨說,“那我是不是要感謝你的手下留情?”
“真欠揍,”蕭一寒說,“什麽時候知道我是易水寒的?”
“昨晚,”辰墨說。
“昨晚?”蕭一寒努力回想著關於遊戲的事兒,他記得昨晚停電後就沒在玩遊戲了啊。
“你跟張知打電話那會兒,你自己說的,”辰墨笑道。
蕭一寒站在旁邊腦袋輾轉了半天才歎氣扶額,心想著怪不得當時他說道“莫無言那廝”的時候,辰墨會那樣看他,而且就張知那大嗓門,估計從張知說到見麵那塊的時候辰墨就知道了,隻是不確定。
“算你聰明,”蕭一寒伸長手勾住辰墨的脖子,“玩會兒在回去?”
“行,你挑地方,”辰墨說。
“那就.……溜冰吧,”蕭一寒說,“好久沒玩了。”
“別,我不會那玩意兒,”辰墨說,“我一穿上那鞋肯定就得摔跤。”
“那就溜冰吧,我教你,”蕭一寒心情突然特別好的笑道。
“成~”
辰墨也跟著笑了笑,他一旦笑起來漂亮的桃花眼就會彎成兩道月牙形狀,離他特別近的蕭一寒看的有點發愣。
每到放假的日子,不管是商場還是娛樂場所都是人滿為患,溜冰場也不例外。
溜冰場這塊不與別的娛樂場所,這裏一放假來的最多的都是些像辰晏那般大的小孩子練習,有的還需要家長手把手的教,跟他們差不多大年輕人也都是成群結隊的在一塊兒瘋。
辰墨帶蕭一寒來的這個溜冰場,比他在C市高中時期的那個溜冰場大多了,同樣也正規的多。
“你等會兒一定要扶好我,”辰墨套上溜冰鞋,在地上剁了幾腳,太沉了。
“沒問題,寒哥還能害你不成,哈哈……”蕭一寒在旁邊快速穿好溜冰鞋站到辰墨前麵,然後彎下腰幫辰墨係鞋帶。
“我自己來就行,”辰墨笑道。
“我還是給你係吧,別等會兒滑動一半鞋帶散了絆倒自己,”蕭一寒直接換蹲在辰墨前麵幫他係鞋帶,“好了,站起來試試。”
辰墨深吸了口氣,剛站起來就整個身體跟不受控製一樣往前栽,沉重的溜冰鞋讓他連抬個腳都難。
“你這平衡力也太差了吧,”蕭一寒手快的接住辰墨,然後扶著他往溜冰場中心走,“你以前沒玩過?”
“沒,第一次,”辰墨抓住蕭一寒的胳膊,盯著腳下的溜冰鞋,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跌倒了。
“慢點兒來,手給我,”蕭一寒手把手的開始教起辰墨滑冰,“放鬆,不要緊張,以一個外八字的形式和溜冰鞋的前輪溜出去。”
“我一點兒也不緊張,”辰墨無語道。
“嘖,心態真好,”蕭一寒突然鬆手,“那你自己試試。”
“哎我操!”辰墨伸長著手以保持平衡,但整個身體還是隨著腳下的滑動晃來晃去,然後又手快的抓住蕭一寒的衣服,“你就不能提前說一聲麽。”
“哈哈.……”蕭一寒捂著肚子偷樂,等笑夠了後,就一本正經起來抓住辰墨的手帶他滑。
太陽漸漸落山,溜冰場裏的人也都回家的回家,吃飯的吃飯,人滿為患的溜冰場沒一會兒就變得稀稀拉拉。
辰墨學了一會兒實在受不了腳上溜冰鞋帶來的沉重感,一個人順著扶手慢慢滑到座椅邊坐下換鞋。蕭一寒倒還是精神充沛的在場類溜來溜去。
到整個溜冰場走的就剩下蕭一寒一個人的時候,他閉起眼睛,享受著腳下帶來的快感,沉浸在一個人的世界裏。
以前在上高中的時候,隻要一沒事他就會來溜冰場滑一段,然後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腳下,仿佛這樣就能夠衝淡他的一切煩惱一般。
辰墨大腿翹二腿的靠在椅子上,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真的被場上跟平時不太一樣的蕭一寒驚豔到了。
蕭一寒腳下動作協調有力,在冰麵上輕快地飛馳,手腳靈活地配著節奏,宛如天使的華爾茲又好似精靈的曲璿是舞者的精魂是觀者的藝術滑冰,美與藝術結合的運動。
而辰墨現在就像旁邊的幾個小迷妹一樣拿著手機拍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