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引征
，輪迴仙主
清晨的陽光灑落在大荒都城之中，然而其中的百姓卻是幾乎徹夜未眠，不少人的臉上都掛著些許疲憊和不滿，但又絲毫不敢有所怨言，只能帶著些許期盼的目光看一眼那些在一旁巡邏的護衛軍。
住在隱巷之中的抖抖正藉助晨光教導著一些孩子晨練，也遠遠算不上是教導修行。就算生活在大荒都城的角落裡，也總要會些手段才行。
這些孩子苦於生計，他們家中的條件哪有條件去請高手指導？對於抖抖來說，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看到這些孩子就像是看到過去的自己。
而抖抖本身現在也挺閑的，畢竟剛剛乾了一票大的，不僅要躲著沈南也要防著昆木組織的人，她自然要稍微低調一段時間。
尤其是最近有不少令人不安的動靜。
轟！
一聲巨響從遠處傳來，抖抖連忙一個縱躍跳上房頂遠遠望見在都城另一邊，靠近大理寺的方向上有一股黑煙緩緩升起，樓閣之間有著火光閃動。
「從昨天下午開始，應該是第四次了吧，」不一會，抖抖的同伴小薇也出現了，同樣凝望著遠方憂心忡忡地說道，「也不知道這昆木組織是想要幹什麼。」
「還能做什麼？還不是忙著自掘墳墓？」抖抖嗤笑一聲搖了搖頭。
如果單單以武力強行劫獄的話，那麼就是不算圓圓強者，朝廷方面的戰力也絕對是昆木組織好幾倍。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昆木組織的規模註定會小，他們不可能有太多的戰力。
強攻不行便只能智取，不然也不會想要拿到大理寺符令了。而無論他們搞出這些騷亂動靜目的是什麼，也不過是為了營救的前奏而已。
「小薇，這兩日就別出去了，」抖抖說到，「現在形勢太過危險，你之前也看到了，昆木組織完全不在意平民百姓的死活，萬一落入他們的計策之中成為他們的犧牲品，那才叫冤枉。」
「我當然明白，這還用你說？」小薇撇了撇嘴並沒有多說什麼。 ……
「稟佟瑋大人，剛剛的爆炸是在簾市街的集市上發生的火雷爆炸，」匆匆率領巡防營的潘皓回到大理寺附近說道，「大約是有人蓄意安排，並沒有造成更多平民傷亡，但是仍然造成了更多的恐慌。從性質上……和先前那三次騷亂一樣。」
「昆木組織的應該也不傻，他們應該明白造成這種不痛不癢騷亂是不可能尋到機會來救郝雲的對吧，「身穿綴有赤金紋路的玄衣，披著墨色披風的高挑女子摸著下巴略顯玩味地說道，「而引起民眾的恐慌對於他們來說好像也並沒有好處，反而會讓百姓對於他們更加厭惡，甚至會引來其他非朝廷高手對他們出手吧。」
佟瑋眼神淡漠搖了搖頭：「當年的昆木組織也不過只是在針對朝廷而已，如今做起事來也是越來越放肆，不僅是不顧平民百姓連其他勢力的面子也不給，倒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佟大人難道不擔心嗎？不管他們是怎麼想的，終究一定是在計劃什麼。」潘皓開口問道。
雖然巡防營和禁軍一個守衛宮城一個護衛都城，井水不犯河水，而巡防營統領和禁軍統領之間也不存在上下級的關係，相互之間是不節制的，但是面對圓天強者潘皓當然有一種自然而然的敬重，
就算是佟瑋給他下達命令也不會有任何人覺得不妥。
「擔心？擔心有用嗎？再擔心也沒辦法阻止他們做出準備，」佟瑋瞥了一眼潘皓隨意說道，「你們在明而敵人在暗，他們現在所做的一切也是想讓你們疲於奔命，而他們自己反而以逸待勞，這些爆炸和騷亂都發生在大理寺附近，也讓你們不斷地增強大理寺周圍的防禦。」
「為什麼？這樣一來他們豈不是更加難以動手了嗎？」潘皓皺了皺眉頭說道。
高挑女子微微笑了笑說道：「對於他們來說，強攻大理寺是最後的無奈之法，所以還不如讓我們的兵力聚集於此，浪費一手棋，這樣一來他們就能夠在其他地方做好更多的準備。」
潘皓恍然。
「佟瑋，既然如此我們要不反而別順從他們的意思，不然不知道會弄出什麼麻煩來。」高挑女子回過頭來說道。
但是佟瑋卻是搖頭：「賀佳，雖然知道他們這一層意圖，但我們也只能放任他們去做。一是因為現在的情況確實還不能放開大理寺的防守，二則是如果我們不順從他們的意思，又如何將他們引入圈套、一網打盡呢？而且我說過了，你們在明他們在暗，你們才是目標，你們現在需要做的只有等待，等待昆木組織率先出招。」
「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說你們你們的？難道你不參與行動？」賀佳蹙起眉頭有些不解地說道。
「圓天強者有你，有沈清源，先天高手也有潘皓統領，再加上大理寺護衛、巡防營、城衛軍，從戰力上你們已經佔據優勢了，」佟瑋說道，「我和禁軍沒有參與的必要，更何況雖然可能性不大但是如果昆木組織襲擊宮城也並非無稽之談，相對而言護衛好宮城對我來說才是重中之重。」
「突然撂挑子不幹，你好歹也再拉個人來替你啊，」賀佳有些不滿地說道，「荒山裡面雖然圓天強者也不多，但也不能天天都在閉關吧……吃著飯都不管事的嗎？」
「那你不應該找我，我在荒山之中又沒有職權，你應該去找鋮王殿下，」佟瑋的聲音倒是冷了下來，「而且荒山中那些老傢伙你又不是不了解，對他們來說解決昆木組織毫無好處還要出力？從個人利益而言，他們巴不得昆木組織把都城攪得更亂，他們才能再撈些油水。」
一旁的潘皓沒有吱聲。如果整個大荒都城這次舉全城之力去圍剿昆木組織，那昆木組織根本無路可走，很顯然昆木組織就是看中了他們不會這麼做，就是利用了這些傢伙的那些個小心思。
「雖然他們在暗，但我們最大的優勢在於清楚他們的目標，」佟瑋凝神說道，「無論弄出多少騷亂，弄出多少障眼法，你們清楚他們最後的目標在於何處，這就夠了。」
……
在大荒都城中的一隅，這裡沒有宮城附近諸多重臣府邸的威嚴，也沒有青樓坊市的輕浮，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莊重和隱隱藏在空氣之中的爭鋒相對，街道上的青年一個個彷彿針尖對麥芒一般，像是隨時一言不合就會血濺當場似的。這裡聚集著大大小小不入流的小勢力小宗派，在朝廷、荒山和其他天相樓那般的一流勢力的夾縫中苦苦求存。
這些勢力的成員和弟子骨子裡都有著不甘和憤恨，無數同輩之中，只有拼上自己的性命才能將其他人踩在腳
下，摞成進階之梯。
只不過諸多勢力之中，唯有一座高聳如劍刺雲的樓閣更顯耀眼，似乎無時無刻彰顯著自己的強大和威嚴。
那是劍閣。
眾多勢力之中弟子最多，走出了曾經位列潛龍榜第二的秦然，在此處是當之無愧的最強。
在此處而已……
「雖然很早之前問過，但如今我還是想再問問你，作為太子殿下最好的朋友，如今的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秦然踉踉蹌蹌地走在大街之上，模模糊糊眼中浮現出衡夜侯的模樣，他的聲音回蕩在腦海之中久久沒有消散。我是怎麼想的？我還能怎麼樣呢？成鈞已經死了，再做什麼也無法挽回了，為什麼還非要我再說是怎麼想的？你們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
我後悔了……
「楠木山之中的事，儘管我再遷怒，林軒再遷怒，最終還是承認不應該由你承擔，你又何必這般頹廢？」
出身尊貴從小就是侯爺的你又怎麼可能明白？像是林軒那種窮鄉僻壤而來的傢伙又怎麼會明白大荒都城之中的明爭暗鬥勾心鬥角？或許他還在內心心底期盼著大荒都城之中會存在的那種繁華吧……或許他的內心還在因為侯爺你的無條件信任而感到溫暖吧……
天真……我從來不會因為你們的遷怒而感到自責。
我自責的是，你們認為不應該由我承擔。
為什麼非要我再去牽涉其中？為什麼非要我再去做出選擇？
嗡嗡嗡！
天空之中突如其來的異響打斷了秦然的恍惚，他扶著牆抬頭望去，漆黑的夜空之中在一瞬間突然爆發出銀色耀眼光華，光華如同水流般在半空之中濺起了些許漣漪，以驚人的速度如同帷幕一樣落下，籠罩了周邊至少五條街道的範圍。
「結界？」秦然一下子清醒了大半，一時間沒有明白髮生了什麼，身形一動來到結界邊緣伸出手去觸摸，卻因為結界之上的強大源氣又縮了回來，「是昆木組織開始動手了嗎？如果要他們要劫獄的話，為什麼要困住這裡？」
儘管秦然一直以來都不關心都城之中的大事，只不過這一次昆木組織鬧出的動靜實在太大，他就算不刻意打聽也明白昆木組織時隔幾十年再次要有大動作了。只是他不明白，這種程度的結界不可能隨意布置的出來，他們是怎麼在全城戒嚴的情況下釋放而出的？更何況如果想要阻攔支援的話，為什麼要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地方釋放結界？
難道……
秦然猛地回頭，恰巧看見一消瘦青年站在大街中央，渾身上下都爆發出無比強大的源氣，單從源氣上秦然便自認絕不是其對手，更何況在他周圍同樣圍聚著數十位先天高手。
「好久沒有回到這個地方了……」那消瘦青年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無奈，扭過頭來看了秦然一眼，「不錯，至少也有不遜色於當年的我的小輩，只不過可惜……今夜卻不是我的弟子，而是我的人質。」
標題註解：
引征：圍棋基本戰術之一。即在被對方征子后，在征的路線上放上一子作為接應，迫使對方花一手棋去把被征的棋子提掉，這樣，可以在引征的附近再下一子，等於在此處連下兩子，從而獲得一定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