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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分殊

  ,輪迴仙主

  大荒王朝之中究竟有多少強者?

  我出生在荒野之中的一個小莊子里,也許是因為距離大荒都城不遠,幾乎時不時就能遠遠眺望到有蘊含著恐怖力量的先天高手路過,偶爾還能看見有如同仙人一般的身影在高空掠過,從那時候起我就立志要成為一名能夠毀天滅地,震懾山河的強者。

  也幸虧大荒王朝弱肉強食的法則。

  我一路從家鄉走出,結交好友,手刃強敵,喝酒吃肉……好不痛快!雖然天賦不佳,但身為荒野之中的強者,只不過幾十年的功夫,我也成為了先天高手中的佼佼者,最終也有了真正步入大荒都城的底氣……我得到了許多修行的資源、冥想的經驗以及強大的源術,而當我看向那些弱者,看向他們脆弱無力的身軀看向他們懦弱恐懼的眼神,感受著他們憤慨而仇恨的意志時,這一切都是那麼理所當然,弱者自己無能為力,難道還要怪強者嗎?

  難道要因為是強者,就要受到弱者的約束嗎?

  可來到大荒都城之後我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荒野之中還能施展拳腳的我,行走在都城的大街小巷之中就彷彿一隻溫柔的小綿羊一樣。為了變得更強,我選擇暫時蟄伏一段時間,我拜入了願意收下我的最強的宗派勢力。

  有了可依仗的靠山,有了合適的師傅,認識了性格各異的師兄弟,有了心愛的師妹,我的強者之路越走越快也越走越好,很快便成為了先天圓滿的高手,在天相樓的騰龍榜上佔有一席之位,實力早已超越了師傅,被早早定為下一位掌門。

  雖然與我從小立下的目標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甚至幾乎沒有看到的希望,但我沒有半分的不甘和怨言,對於我來說即便最終失敗,只要為之奮鬥為之努力就好,我不會感到後悔。

  再者,能遇見傳道於我的敬重的師傅,能遇見有共同志向一起修行的同伴,能遇見令我心動的女孩……已經沒有遺憾了。

  在遇見的那些美好面前,一切的廝殺的血腥彷彿都離我而去了。

  原本我也是這麼想的呢。

  轟!

  源氣凝聚的利劍出鞘,綻放出耀眼的光芒,強大的力量根本無法抵擋,其中蘊含的劍術奧妙根本看不清,隨隨便便一道源術斬擊幾乎就能把四周夷為平地。

  巨大的衝擊之下,秦然使出劍術艱難抵擋著,止不住向後退去被嵌在樓閣之中,他幾乎毫無抵抗之力,只能緊緊握住手中的劍。

  周圍其他人早就嚇破了膽,除了幾個不知死活的衝上去直接被打殘之外,剩餘的在昆木組織麾下那些拉攏的高手的壓制下也根本不敢絲毫動彈。

  「好強的實力,他就是騰龍榜四十九的戴羽封?」秦然咬著牙站起來,擦拭著嘴角的鮮血,「天相樓瞎排的什麼名次,這傢伙的實力幾乎與我師傅相當了!」

  話是沒錯,但秦然忽略了一點。

  天相樓是按照他人已經展露的實力排名的,已經多年沒有出手的戴羽封早已經今非昔比,昆木組織的其他人自然也是一樣。

  就算突破不了圓天,他還是在變強,他還沒有到先天境界所能達到的極限。

  「你看上有點眼熟,叫什麼來

  著?秦然?」戴羽封輕輕敲著腦袋,好像突然想起來似的說道,「不錯,真的很不錯,到現在還在嘗試站起來,跟我當年一樣。」

  「什麼叫跟你一樣?」秦然冷笑一聲說道,「我可不是你們那種隨隨便便就威脅別人性命,做事不管不顧不惜一切的蛀蟲。」

  「蛀蟲?你說誰是蛀蟲?」戴羽封平靜地說道。

  「有仇不去報仇,卻來欺負比你們弱的傢伙算什麼本事!遇到比自己強的就會用些取巧的手段,要麼挑撥離間要麼狐假虎威要麼用軟肋威脅,」秦然咬牙切齒地說道,「什麼弱肉強食?欺軟怕硬,不過是只知道啃食的蛀蟲。」

  都一樣。

  黃成毅.……昆木組織……那些貴族官吏……那些名門弟子,都一樣。

  所謂的弱肉強食就是狗屎。

  秦然舉起劍步子加快,悶了一肚子的火完全爆發了出來,現在的他根本不在乎能不能打贏或會不會死的問題,這傢伙既然來招惹自己,就算是死他也要出口氣。

  「說的倒很有道理,秦然,我也略略聽聞過你的事,」戴羽封沒有第一時間反擊,而是輕鬆躲開秦然的劍說道,「原本我也是這麼想的呢。」

  直到毀了一切的那一天。

  那燒毀了一切的那場火。

  自己也曾這樣朝著敵人謾罵著,也曾毫無理智地宣洩著心中的怒火,只不過一切都是徒勞,敵人的冷酷不會因為你的恐懼或是憤怒而消失。

  自己那脆弱無力的身軀,懦弱恐懼的眼神,憤慨而仇恨的意志。

  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掠奪弱者的強者,在更強者面前也沒什麼兩樣。

  當他享受著弱肉強食帶給自己的利益時,他未曾為弱者說過一句話,可當他成為被享受的弱者時,他也無法讓施暴的強者對自己憐憫。

  難道要因為是強者,就要受到弱者的約束嗎?

  所謂的弱肉強食就是狗屎。

  「真是可悲吧……這深深的無力感,」戴羽封再次出劍,強大的源氣浪潮再次將秦然掀翻,「我猜你突破到先天之後從來沒有好好修行過吧?也對,就你現在這個狀態,就算把自己練死了也不會有什麼進步的。」

  戴羽封環顧四周,半蹲下來盯著秦然:「只是因為摯友的死而頹廢嗎?」

  「為什麼不殺我?」秦然倒在地上,身子靠著廢墟緩緩問道。

  「告訴過你了,你們可都是我的人質,」戴羽封說道,「而且我不想殺你,我跟你沒有仇,你敢對我出手,讓你失去戰鬥力就行了,我從不濫殺無辜。」

  秦然嗤笑了一聲。

  「而且……我也不想讓接下來的情況更加棘手。」

  不遠處又有先天源氣爆發,從那劍閣最高層中爆發而出,如同最為鋒銳的劍,劍意縱橫直衝雲霄大有萬劍歸宗之勢。

  緊接著便是一道身著銀衣的中年男子持劍落下,眉宇之間布滿了憂愁,眼神之中卻沒有絲毫猶豫,手中緊緊握住的劍更是反射出雪白的寒芒。

  「徒弟敗了,師傅出來了,」戴羽封面對來者沒有半分畏懼,反而更加侃

  侃而談,「我就知道你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秦楓。在這個結界之中,敢站出來阻攔我的恐怕也就只有你一個。」

  秦楓感應了一下四周,其他宗派的那些傢伙似乎都沒有要出手的意思。或許是因為自知實力不夠,或許是因為害怕那些先天高手會對自家弟子出手。

  有能力抵禦自保的竟然只有劍閣。

  「放心吧,雖然這些都是人質,但也不是針對你的,」戴羽封好像並不想讓秦楓有所顧慮,「我們要威脅的人在結界之外。」

  「只要我幫朝廷抓住了你,不管對我還是劍閣,自然都會大有進益。」秦楓戰意沸騰,連長劍都隨著他的情緒而顫抖著。

  不過戴羽封卻是不屑的笑了笑:「怎麼?還在指望著朝廷?秦楓,真要說起來我們才是一路人……」

  「都曾經擁有過美好的生活。」

  「都曾經一夜之間失去了宗門。」

  「都曾經發誓要復仇要重建宗門。」

  「都是這大荒王朝治下的受害者。」

  「不管是掠奪弱者,還是依仗強者,都靠不住,」戴羽封咧開嘴笑道,「唯一能靠的就只有自己。」

  秦楓臉色一沉:「昆木組織的人就只會動動嘴皮子嗎?」

  兩人源氣瞬間爆發,這是源氣的碰撞也是劍術的比拼,也是屬於一個時代一個故事的兩人之間的戰鬥。

  「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分別啊秦楓,」戴羽封大笑著說道,「你不過是被過去嚇破了膽,如今只會乞求助力的可憐人,甚至都讓你的弟子去為你接近那些權貴。」

  這些話好像戳到了秦楓的痛處,他的招式也一下子慢了下來,被戴羽封找出破綻節節敗退。

  「你和你弟子也是一個樣,你弟子不過因為一點點挫折就選擇逃避選擇放棄,」戴羽封語氣平靜,一邊揮劍一邊搖了搖頭,「而你,天天指望著別人,早就放棄了你自己。」

  放棄嗎?

  秦然感覺到頭在流血,身子痛得厲害,意識有些模糊,戴羽封的話卻一句不落地鑽入耳中。

  恍惚之間秦然抬起頭,似乎隱隱在火光之中看到了他的影子,仍然丰神如玉仍然少年英氣,向自己伸出了手。

  無論多麼後悔,時間也不會為你回溯,那些事情也不會因為逃避和放棄而消散,可不管要怎麼逃避,不管怎麼放棄,別人都會推著你向前繼續。

  「秦然,我們從來都不是被迫被捲入都城的亂局之中,被迫做出選擇的,」那熟悉的光影的聲音溫和的說道,「而正是我們的選擇才投身其中,為了無法挽回的過去而作出的選擇。」

  「被迫做出選擇還是主動做出選擇,我們都要往下走,這兩者之間卻是黑白分殊。」

  另一邊的戰鬥敘說起來極慢,實際上發展極快,內心尚存疑慮,目的被質疑的秦楓完全落入了下風,而戴羽封的劍卻是越戰越勇。

  「你們就是害怕啊,」戴羽封平靜地說道,與他狂暴的劍招形成鮮明對比,「害怕繼續下去,害怕.……重新來過。」

  標題註解:

  分殊:區別,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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