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

  「哐。」 

  教堂大門應聲打開,在那道白光之下的身影顯得是那樣的單薄無助,黎夏然一身潔白的修女裝,她垂著眼眸不敢去看那幅太過美好的畫面,微微有些發抖的手中捧著的禮盤上整齊的擺放著一對婚戒。 

  「千萬不要去嘗試任何一個可能會置你於死地的機會。」 

  喬葉砷那天的話還迴響在她耳邊,黎夏然端著禮盤的手指緊了緊,她深吸一口氣之後,才邁步朝前走去。 

  「你想死?那你姐姐呢?你也想讓她死嗎?」 

  她清楚的看見了那把厚重冰涼的槍就那麼抵在了自己姐姐的腰腹處,哪怕就是在剛才,她同樣也看見了。 

  「黎夏然,若是喬家因你而倒,那麼我喬葉砷也要你們倆姐妹為我陪葬。」 

  不想的,她自己都不知道這一切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那「噠噠」的腳步聲距離喬彥越來越近,和黎夏然一樣,他也不敢抬頭看她,哪怕是從他面前走過的時候,他也只敢伸出手去…… 

  「不要……」 

  求你不要…… 

  似乎是猜到了喬彥會有這樣的動作,所以黎夏然不動聲色的躲開了他的手,這是第一次,這是她第一次逃避他們的感情。 

  那隻手還沒來得及舉起,便又被喬彥捏著拳頭放下,猜得到對吧,以喬葉砷的做派來說,他想要做些什麼來控制住黎夏然簡直是輕而易舉。 

  「我……以我年輕的生命來為今天的新人祈禱祝福……」 

  多麼美好的畫面,是她記憶中的婚禮啊!潔白的教堂,潔白的婚紗,還有透過玻璃灑進來的潔白日光。 

  「閉嘴。」 

  黎夏然一直都在想,如果那個置她們姐妹於死地的人不是她,而是喬彥的話要怎麼辦呢? 

  他……果然制止她了。 

  「祝願獲得上帝恩寵的他們能夠……」 

  可是她不能哭,儘管眼睛再怎麼酸澀腫脹也不可以流出眼淚來,沒錯,她是咬著牙齒繼續的說了下去,可是最後的那四個字,就好像是一個火辣辣的耳光,狠狠的甩到了她的臉上。 

  要怎麼才能讀的出口呢? 

  要怎麼才可以…… 

  「咳咳……」 

  一聲清脆的咳嗽聲響起,大概是整個教堂都太過安靜的緣故,所以這突如其來的一聲也把黎夏然整個人嚇得一抖,她抓住誓詞本的手指收的更緊,怯怯的抬起眼睛去看那個聲音發出的地方,是的,她看見了喬葉砷。 

  還有他手中輕輕轉動的那顆和黎夏妍一起的結婚戒指。 

  「……」 

  她的臉色越發的蒼白,不管是張幾次嘴也都始終無法發出聲音來。 

  喬彥皺著眉頭看著她,可卻也只能緊抿著嘴唇不敢發出聲音來,是的,喬葉砷手中的那顆戒指他也看見了…… 

  這場婚禮,或許會成為一場鬧劇對吧! 

  宣讀誓詞的人沒有辦法真心的祝福,新郎也無法對著那位「牧師」開口宣誓說一句: 

  yesido 

  所以說,有意思嗎? 

  庄琪深吸一口氣,她抬頭望向黎夏然,那毫不畏懼的眼神就好像五年前她那麼理直氣壯的站在自己面前,說著愛喬彥那樣的話一樣。 

  「等一下。」 

  「啪!」 

  那厚厚的誓詞本被她一把拍落在地。 

  黎夏然,這一次,輸得徹徹底底,一乾二淨的人是你。 

  「我不需要太多的誓言,太多的承諾,我也不需要什麼見證人,今天站在這裡,我就只想問我未來的老公一句話。」 

  有黎夏然做見證有什麼用?她庄琪要的不過是喬彥的一句話而已。 

  「你可以娶我嗎?」 

  可以嗎? 

  可以讓我做你的妻子嗎? 

  「可以。」 

  不是可以,是必須,他必須娶她。 

  婚禮總算是結束了,結束的倉促又可笑,沒有牧師的宣誓,沒有新人的交換戒指,竟然就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問題,一個答案,便組合成了整個婚禮的全部內容。 

  「喬先生是在給我們莊家下馬威嗎?」 

  在婚禮上帶出前女友,不……應該是讓喬彥有實無名的妻子來宣讀誓詞這件事,先是擺明了給他妹妹難堪不說,其次這萬一喬彥熱血一衝頭,帶著黎夏然逃婚了怎麼辦?那麼他們莊家不就成了整個業界的笑柄了嗎? 

  「我是在幫小琪確定地位。」 

  「是嗎?」 

  莊子奕又朝喬葉砷走進一步。 

  「不過作為晚輩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不管你心裡在算計著什麼,都最好別帶上我莊子奕,否則……我會把你們喬家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說完,便也就轉身離開了,莊子奕從來他不會去想這場婚姻究竟是喜劇還是鬧劇,他也不會去想這場婚姻所能帶來的利益或者是麻煩,他只知道,這是庄琪的選擇,這是他自己妹妹的選擇。 

  「哥……」 

  「如果是你自己的選擇,那就什麼都不要說。」 

  這是庄琪結婚前和他最後的一次談話,很短,卻很有意義,是的,作為哥哥他確實是可以阻止這場不會幸福的婚禮,可是那樣的話就失去了他最初同意這件婚事的本意了,畢竟有些事情,你不去經歷的話,那就永遠都不知道是對是錯。 

  與其抱著一個未知的未來去傷感,去遺憾,那倒還不如坦坦蕩蕩的痛上一次之後從頭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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