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身世
這下,林江直接傻眼了。
他本以為一場大戰就要爆發,還因此擔心杏兒姑娘有危險呢,畢竟蕭明這個人很難摸透……
可誰能想到,杏兒姑娘過去,竟沒有打起來,反而給蕭明跪下了。
林江有些不能理解。
蕭明俯視著杏兒姑娘,左邊眉毛微微挑動了一下。
「杏兒姑娘,你這是作何?」
「杏兒想求公子一件事。」
蕭明平靜又漠然的問:「何事?」
杏兒道:「杏兒求公子不要將今日小姐胡鬧的事情說出去,也希望公子能不在小姐面前提她的身份……小姐她……她因為這個身份吃了很多苦頭,杏兒是看著小姐長大的,小姐因為這件事,曾無數次差點死掉,這個身份……也讓她常被人嘲諷。宗門內的弟子雖然明面上都不講,但背地裡卻頻頻議論小姐。
「小姐的父親是個色迷,一向不管小姐,就算聽見了這些話,也無動於衷。小姐的師父,她恨小姐的父親,更恨小姐,自打小姐被接過來后,就不知道喝下過多少藥劑,有些藥劑會讓小姐卧床不起半年多,有些藥劑會讓小姐渾身發熱,瘙癢無比,那時,她就會把小姐趕出去,小姐太熱,就想要脫衣服,還要撓癢。那時候的小姐,似乎就沒有理智,衣服都要脫光了,要不是杏兒強行攔著,恐怕……」
說到這兒,已經聲淚俱下。
「不僅如此,小姐的師父還曾經想要找幾個人間的無賴來強了小姐,小姐害怕的不行,杏兒冒著生命危險,把小姐送了出去,因為這件事,杏兒還差點死了。
「後來小姐被抓回來,她的師父又狠狠打了她一頓,讓她光著身子去見……去見……」
聲音十分顫抖,「她讓小姐去見她的父親……」淚如泉湧。
「那天,她父親還喝醉了,差一點……小姐就要……」
杏兒哭得身子不停顫抖,林江聽的也不覺捏緊了拳頭,黃康微微皺眉,臉上流露出些許憤慨之色。
蕭明仍是一臉平靜,不過林江注意到,他的睫毛在輕輕顫動。
杏兒抹了把淚,抽抽鼻子,伸手去解白衣的繩子。
「杏兒姑娘。」林江微微皺眉,喊了一聲。
杏兒姑娘沒有理會,解開繩子,脫下那件白衣,裡面還有件中衣,杏兒姑娘沒有猶豫,又去解繩。
林江看向蕭明,他沒看到蕭明有任何情緒波動,不禁咬緊了牙。
黃康見狀,忙向後退了兩步,轉過身去。
倒不是他不想看,只是他怕惹麻煩,他怕掉腦袋。
中衣被拉開,裡面的景色顯現出來,一件綉著荷花的紅色肚兜露了出來,微風輕輕吹拂,肚兜隨著風搖晃,要是從側面看,就能看到高峰。
而林江,就正好在側面。
他臉不覺的紅了起來,覺得有些不妥,挪開目光,但總會時不時的瞥兩眼。
隨著中衣完全褪下,林江看到了她的後背。
本以為這嬌柔身子的後背,應該是雪白而透著一點粉色的,就像她的拳頭。
可事實卻是……滿背的傷痕,有大刀砍下的傷痕,有劍痕,指尖摳出來的痕迹,還有像是什麼東西咬出來的細小傷痕,滿滿的傷痕布在她較弱的身子上,這還只是看到了背,循著痕迹,林江還看到了肩膀上,大胳膊上的傷痕,順著背脊往下看,有一條又長又深的傷痕蔓延下去,到了裙子下,誰知道傷痕的尾端在哪兒?或許在屁股上。
這傷痕都只是杏兒姑娘展示出來的,沒展示的,還不知在哪兒呢。
看著這樣猙獰恐怖的傷痕,林江感到背後發毛。
杏兒轉了個身,低下頭,雙手壓住肚兜,好讓風不會吹動它。
「杏兒沒有撒謊,這些傷痕能為杏兒作證。」
傷痕有新有舊,有的呈黑色,有的呈灰白色,有的還是暗紅色……
忽然,杏兒身子顫抖了下,一隻手摸上了她的背,只能感受到一絲冰涼。
滿背的傷痕,有的還結著痂,讓這背不論是看起來,還是摸起來都凹凸不平。
那隻手從脊骨最上端開始摸起,順著脊骨而下。
杏兒身子微微顫抖,時不時的一陣冰涼讓她有些緊張。
林江注視著那隻手,他不知道蕭明想要幹什麼,難道是在辨認傷疤的真偽嗎?非要上去摸一下。
那隻手停留在系著白繩的綠裙上,食指、中指、無名指貼著背,拇指和小指落在了裙子上,手掌按壓在上面。
杏兒姑娘的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她壓緊肚兜,頭又低下一點,咬著牙,聲音顫抖,「只要公子能答應杏兒,杏兒願意陪公子一晚上,只要公子……答應。」
林江看到,蕭明的嘴角微微翹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出現在臉上,他眉頭皺緊。
蕭明慢慢蹲下去,手緩緩順著背脊下去,到了淡綠色的長裙上,仍然沒有停止。
忽然停下,向右挪了些,在她的充滿彈性的屁股上捏了下。
杏兒姑娘身子劇烈顫抖,似乎非常害怕,睫毛不停顫動著。
林江眉頭緊鎖著,想要說話時,就看見蕭明的頭貼近杏兒姑娘的耳朵,似乎鼻息吹到了她耳朵後方,讓她全身發麻,如同觸電一般。
「起來吧,我不會說這件事的,還有……」蕭明眉眼低下,道:「你沒按好肚兜,露出來了。」
杏兒姑娘渾身酥麻,身子好似軟了一般,雙手緊緊按住肚兜,臉色緋紅。
身後的蕭明撿起地上的兩件衣服,慢慢站起,交給杏兒姑娘。
「我對你沒興趣,這件事我不會說出去的,穿上衣服,趕緊走吧。」
蕭明繞過杏兒,朝前走了兩步,到林江的左前方停下,說了這句話,雙手背後,頭向左轉,看了眼林江。
林江不太明白他的眼神是什麼意思,總之很意味深長就是了。
杏兒姑娘快速穿上衣服,又整理了下頭髮、撫平衣服上的褶皺,這才咳嗽了兩聲,臉上的緋紅褪去消去一些,道:「幾位公子還請跟著杏兒來,杏兒為你們安排住所。」
她額頭上出了不少汗,用袖子拭去后,額發早已被沾濕,黏在額頭上。
快步走到蕭明前方,忽然轉身,對蕭明行了一禮,隨後再轉身,讓幾人跟著她。
一路跟隨著她,下玉階,轉入弄堂中,經過一片兩邊種滿奇花異草的石路,又轉到另一條巷子中。
杏兒姑娘說:「幾位的住所在術士這邊,杏兒為公子們挑了塊清凈地,平日里不會有人來打擾幾位,幾位公子在這兒可以好生休養幾天。」
頓了頓,又囑咐道:「每天傍晚時,還請公子們呆在房裡,不要出去走動。」
林江問道:「杏兒姑娘,這是為何啊?」
杏兒沉默片刻,有些不好意思道:「傍晚時,大多女術士都會舀水洗澡,有的甚至直接在那條溪流邊洗漱。
「諸位公子不清楚,這劍嫿宗收術士只收女人,而不收男人,所以平日里她們都很是隨意,今日公子們駕臨,她們定然是不曉得的,只怕到時候又惹出亂子來。」
林江聽著,臉色微紅,又奇道:「她們敢在那溪水邊洗漱?不怕對面的劍修看到嗎?」
杏兒解釋道:「不怕,到洗澡時,她們便會施展法術,設出一個隱形罩來,包裹住整片術士區域,對面的劍修自然是看不到的。」
咳了一聲,道:「幾位公子住在術士區域里,那隱形罩對你們是起不了作用的,就怕公子們也不清楚,出去透風時,正好碰見,那可就要惹出麻煩來了。」
突然莞爾一笑,道:「哪位公子要想一觀風景,可要小心一些,不要被發現了。」
林江看向蕭明,面無表情,看向黃康,也不知在那兒傻笑什麼。
他沒注意到,自己也在傻笑……
忽然想到彥軼,問道:「杏兒姑娘,彥軼他怎麼樣了?」
杏兒姑娘道:「彥軼是剛才裡面那位公子嗎?」
「是。」
杏兒姑娘道:「公子放心,那位公子已經沒事了,如今正在熟睡中,小姐想著你們幾位跋山涉水的過來,想必也累了,於是便叫我出來給幾位安排住所。」
林江微微點頭,略覺放心。
片刻后,又道:「我們送來的那封信……」
杏兒打斷道:「公子放心,如今兩位宗主還都沒回來,那封信放在小姐那兒,等到宗主回來后,小姐一定會第一時間把信交給宗主的,杏兒會幫幾位公子看著。」
林江點頭,旋即扭頭看向黃康,道:「那個小盒子是不是還在陳胤身上,黃康,你摸一下他胸口,把盒子拿出來。」
黃康看了看林江,哦了一聲,隨後伸手摸向他胸口,摸索了會兒,總算是找到了,將盒子逃出來,遞給林江。
林江接過,快步走上前,將盒子交予杏兒:「杏兒姑娘,這盒子還請和那封信一同交給宗主。」
杏兒接過,頷首微笑:「公子放心,杏兒一定交到。」
林江嗯了一聲。
……
又過一會兒,杏兒忽然說:「幾位公子可知再過幾日是什麼日子嗎?」
林江笑道:「是奇月出現的日子吧。」
杏兒有些驚訝道:「公子竟然知道。」
林江哈哈笑道:「我是聽蕭明說的,就是這位公子。」指了指蕭明,蕭明一臉冷漠的瞥了他一眼。
杏兒回頭看了蕭明,笑道:「這位公子還真是什麼都知道呢。再過八九天,便是奇月出來的日子,幾位公子若是不急,不如在看過奇月後再離開,這奇月之景可是很難見到的。」
林江笑道:「我正有這個想法呢。」
杏兒笑道:「那蕭公子呢?你可願意多留幾天?還有身後那位公子。」
黃康答道:「我沒問題。」
杏兒轉身看向蕭明,眨了眨大眼睛,等待著他的回應。
蕭明停下,與她對視,嘴唇微張:「行。」